19 以物易物

“哎呀，你師傅這是有通天的本領啊，你在這邊想想，他在那邊就能知道，這可真是神仙了。”老太太喃喃自語。

“嗯，師傅是這麽說的，他說他不适合在外頭抛頭露面，所以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還得我幫着去辦辦，這也算是提前給我預支的工資了。”媛思給老太太打預防針，以後要是在出去也有個借口。

“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呢，給自己師傅辦事那不是應該的嗎，還要什麽工資？”老太太趕緊的往地上呸了三聲，就怕遠方的神仙師傅聽到在怪罪。

“嘿嘿，沒事，我師傅對我好着呢。”媛思扯着嘴角瞎編下去。

“就是對你再好也不能沒大沒小的，聽到沒有？”老太太一臉嚴肅的教訓人。

“聽到了，都聽娘的。”媛思沒脾氣了。

“啥都聽我的，你應該都聽你師傅的。”老太太趕緊讓她改口，一雙三角眼還在屋裏四處亂瞄，恐怕自己閨女大不敬的話被她師傅聽了去，在生氣了可就不好了。

媛思這一聽樂了，那歸根結底不還是聽她的嗎。

“嗯，聽我師傅的。”這次這頭點的無比肯定。

“行了，你去洗洗手臉，娘去把粥給你端過來，餓了吧。”老太太拎着包袱就要往廚房走。

“哎，娘，咱不是有魚了嗎，今天晚上吃這個就行。”媛思一想到那綠油油的粥就覺得其實沒滋沒味的烤魚還是很美味的。

老太太瞄了一眼桌子上的十多條魚，都是烤熟了的，她就是想說來不及做都不行了，“那行不，你就着粥吃條魚吧，剩下的我都給你收起來，大晚上的吃太油膩了也不好，這些我都留着給你明天吃啊。”老太太說着，恐怕閨女時候不夠吃，趕緊的包袱皮一卷，把桌子上的烤魚就都收走了。

媛思看的很無語，她都說了這魚是無限量的供應，咋老太太還這麽摳門呢，“娘，一條就一條，不過這魚烤的時候都沒撒鹽，要不你給點錢，我去買點鹽回來蘸着吃呗。”她也是服了，有人居然會過日子到這種程度，為了省柴火居然所有的食物都可以一鍋煮出來，為了省油鹽，居然都沒吃過炒菜。

“你這丫頭，啥時候嘴這麽刁了呢，有的吃就不錯了，還要這要那的，哪有錢。”老太太一聽說要花錢就不樂意了，“再說，這大食堂都開着，公家都說不讓老百姓自己開火做飯了，你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咋買鹽，人家問你買鹽要幹啥，你咋說？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人家你家私藏了糧食嗎，趕緊消停的吧。”

媛思這個憋屈啊，這都是啥世道啊，居然想吃口有滋味的東西都這麽困難。心裏也憋屈自己的窮困潦倒，手裏一分錢沒有，買啥都得伸手管別人要錢，這滋味就別提了。

哎，這一刻她深刻感受到自己的貧窮，窮人想吃口合心意的飯菜有多難。她把食材弄來了還遠遠不夠，還得繼續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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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吃口飯，媛思也是拼了，第二天開始，她白天去割草的時候也不瞎晃悠了，幹活認真了很多，快速的完成任務後，小眼睛就開始到處撒麽，樹枝子什麽的只要能燒的她都往家裏撿，晚上也很是積極的和老太太一起掐辮子，因為目前為止她發現，只有通過這個途徑她才能掙到一點點錢。

終于在堅持了一個多星期後，她自己成功的編了一貫辮子。

不過畢竟她是新手，而且她中間為了鍛煉精神力編的有些歪歪扭扭，老太太看過了直搖頭，還給了個中肯的評價。這一貫辮子拿到收購站去賣，肯定不能給二毛四，頂多就給二毛一。

媛思拿着自己的傑作翻來覆去的看，最後也只能是嘆氣承認，自己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編的這個真的就是殘次品。

有些受到打擊的媛思最終決定不去收購站賣了，直接就在家門口跟賣貨郎換點鹽就行了。就是有人看到了，也當是小孩子玩的，應該問題不大。

這邊地處偏僻，除了村頭有個代銷社，村裏還時不常的會來挑着擔子的賣貨郎。很多人攢兩個雞蛋不值得大老遠的跑一趟縣裏，就等着賣貨郎過來，跟他換個針頭線腦什麽的。

賣貨郎的經營範圍非常廣泛，基本上收購站收購的東西他也都收，供銷社賣的小東西他也都賣。

媛思見過村民以物易物，所以等聽到貨郎叫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的時候，她趕緊的就拿着自己的傑作走了出來。

貨郎拿着她掐的辮子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你這個可賣不上二毛四，你這個我頂多給你一毛八，你賣不賣，賣我就給錢，不賣就算了。”

媛思看了他一眼，這是看她孩子小，欺負她呢，她娘明明說能賣二毛一的。切，都說現在的人實在沒有壞心眼，她看不然啊，到啥時候都不缺奸詐狡猾的人。

小丫頭也是有脾氣的，把自己的東西往回一拽，你不要，咱還不賣給你了。不就是去縣裏的收購站嗎，大不了哪天她在把師傅請出來，一樣能去。

貨郎沒想到這小閨女脾氣這麽大，不按套路出牌，眼瞅着生意做不成了，他趕緊的補救。

“哎，你這小姑娘，脾氣可真是大，咱買賣不成仁義在，就是你不賣給我我也不能搶你東西，你怕啥。再說就你編的這玩意，也就我能給你這高價了，要是直接拿到收購站去，我估計人家也就給你一毛五。”貨郎說話的時候還拿眼睛瞟着媛思，想看她啥反應，在決定下面繼續說啥話。

媛思當然是不為所動，“那你就不用操心了，就是一毛五我也樂意。”

這話可是夠嗆人的。

“哎，你這小姑娘說話可真是不好聽，我不是好心嗎，真是讓你都當成驢肝肺了。行了行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吧，我給你一毛九怎麽樣，在沒有這麽高的價格了。”貨郎說的好像他犧牲了多少一樣。

媛思沒接話，到是伸頭往他挑的擔子上看了幾眼。

貨郎立馬會意，“你要是不要錢，直接在我這換東西，我還能再給你優惠點。”

“你這有鹽嗎？”媛思到底是問了出來。

這幾天她已經吃了好多頓沒有滋味的魚肉粥了，再吃下去她覺得她能吐了，所以她廢寝忘食的編了一貫辮子就是想換點鹽吃。

“有，怎麽可能沒有呢。”貨郎看她接話了，趕緊的把擔子裏的一袋鹽拿出來給媛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