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倒是很喜歡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我們本該是同類，但是……”祁琛的表情溫柔缱绻，聲音亦是輕語呢喃，“我不願意居于他人之下，你亦是如此。若是我要你臣服，你也定然不會同意，我說的可對？”

羅睺突然笑了：“你我既然同為魔道，地位之争不如暫且延後，待我二人收拾了這天道寵兒再一較高下。若是留着他，日後我魔道必然會被天道打壓，永無出頭之日。”

“若是一年前你這般提議，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只可惜……”祁琛惋惜的嘆了口氣，“鴻鈞是我最得意的弟子。”雖然到現在也只有兩個徒弟。

羅睺心中一驚，卻聽祁琛話鋒一轉：“你既然敢對我徒弟動手，想必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祁琛仍然微笑着，只是眼中卻平靜到冰冷：“還猶豫什麽？殺了便是！”

這一句，顯然是對鴻鈞說的。

被教訓了的鴻鈞：“……”心情有點兒微妙啊。

羅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對着祁琛的腦袋反手就是一槍——

祁琛也不躲，就這麽生生受了一槍，以此牽制住羅睺，讓後者無法避開鴻鈞的全力一擊！

鴻鈞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他從未想過，祁琛竟然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弑神槍太過霸道，現在的他也不敢硬接這一下，可是祁琛……

祁琛不知道鴻鈞的內心活動，他只要給自己治療一下就好了嘛，萬花離經易道可是驅散神奶！再順便給鴻鈞刷上狀态、加上血、加上藍，完全就是永動機一般的存在，羅睺必死無疑！

這一戰打了十天十夜，在洪荒西方之上越打越遠。

羅睺終于撐不住了。

祁琛眼中笑意更濃，就在他準備接收勝利果實的時候，羅睺卻選擇了自爆，一點真靈竄向幽冥血海方向。

一個大羅金仙後期自爆，引起的靈力暴動之大，就算是準聖也不敢硬接。

想逃？祁琛的雙眼又被刺激得血紅一片，幾乎本能的追了上去，将其一口吞下。

就在此時，十二品滅世黑蓮突然爆裂開來——

祁琛快速吸收自爆的靈氣與戾煞之氣，渾身舒坦。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意圖逃跑的弑神槍扔進背包，然後死在了靈氣爆炸之中。

命大沒死但是奄奄一息的鴻鈞：“……”

被關在白蓮裏來不及反應的紅雲：“……”

等到滅世黑蓮引起的靈氣爆炸餘波散去，讀秒也結束了，祁琛淡定的點了原地複活，然後半管血站了起來。

鴻鈞：=口=！！！

紅雲：（⊙口⊙）！？？

祁琛走到鴻鈞身邊，拿出金針對着後者戳了戳：“竟然沒死，真可惜。其實你死了也沒關系，為師可以把你救活。”

鴻鈞木着臉：“……不必了。”

“真是可惜。”

祁琛一邊嘆息，一邊從背包裏拿出來弑神槍，在手裏晃了晃，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惡屍用它，如何？”

不知為何，弑神槍到了祁琛手中，雖仍舊十分不甘心，卻也無法掙脫分毫，只得萬分不願的哼哼唧唧。

它越是悲鳴，祁琛就越是高興，欺負可屠聖的神兵，那種感覺還挺美妙的。

鴻鈞瞥了弑神槍一眼，也不推脫：“也好。”

他現在的狀況比之方才還要差，盡管已經躲進了白蓮的防禦中，但是經過與羅睺一戰，又被煞氣沖擊，再加上祁琛的催化作用，他的惡念已經到了斬出的邊緣地帶，若是強行忍耐，日後還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碰到如此完美的機緣。更多的可能是，永遠也不會再遇到了。

鴻鈞幹脆将弑神槍當做斬屍之物，直接用它斬卻惡屍！

祁琛将弑神槍扔給了他，鴻鈞便席地而坐，開始簡單祭煉弑神槍。

按理說，用來斬屍的先天靈寶是要祭煉徹底的，否則很難成功，但是經過了祁琛之手，成功率一下子提升到了極致，這很奇怪，但是鴻鈞此時沒有閑工夫去探究。

他現在很苦逼。

一月之內連續斬出善、惡二屍，即便是先天靈氣再如何的充足、斬屍之人準備得再如何充分，也是根本後繼無力的。

上次是在斬善屍之前被祁琛打斷，因此鴻鈞并未受到任何影響；但是這次已經進行到了緊要關頭，若是失敗，恐怕要閉關至少萬年方可。

祁琛對着鴻鈞就開始不間斷的刷着加藍技能碧水滔天，幾乎在他刷技能的同時，四面八方的先天靈氣瞬間聚集！

穿越之後，這個技能已經被他開發成吸收周遭靈氣、急速補充目标靈力，再加上沒有了冷卻時間什麽的，無限延長技能作用時間什麽的，這感覺要不要如此酸爽！

三年之後，鴻鈞終于以弑神槍斬出了惡屍。

“弑神見過本尊，若無他事，弑神先行一步。”黑衣男子先是對着鴻鈞一禮，又瞪了祁琛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鴻鈞也不留他，這時候弑神和祁琛打起來，遭殃的可是他自己——祁琛已經成為準聖了。

不知不覺間就成了準聖，還完全沒讓人發現什麽時候斬的屍，這實在太詭異了！就算是他沒注意到，一旁守着的紅雲應該能看到，可是……現在只剩下唯一的解釋了，那就是祁琛所修之道，根本不是斬三屍。

這裏畢竟不是詢問的地方，鴻鈞将心頭疑問暫時壓下，又看向周圍滿目蒼夷的景象。

西方靈脈被十二品滅世黑蓮自毀夷平了至少三分之一，而被影響到的已近大半，它們所産生靈氣基本上除了被祁琛給化作經驗值吃了，就是被鴻鈞斬屍所用，恐怕整個西方未來千年之內都無法恢複往日狀況。

雖滅殺羅睺是天道安排，但西方貧瘠之象已生，鴻鈞已然背上此等因果，日後若要償還，恐怕需要下血本了。

看着鴻鈞的面色不愉，祁琛嗤笑道：“你若是不想背負因果，便設計其他生靈一同牽扯入其中。如此一來，你只需要背負一個起因而已。”

不等鴻鈞有所應答，他眼波一轉，又笑意盈盈的提議道：“你看那龍、鳳、麒麟三族如何？普通修士當然不可能有與滅世黑蓮爆裂一般的破壞力，但若是引起三族大戰，将戰場放在西方……你說，戰後的西方會是什麽樣子？”

“貧瘠數千萬年也不會恢複。”鴻鈞看向祁琛，他從未見過祁琛這般模樣，似乎……變了一個人。

即便是祁琛從未掩藏過自己的惡意，但那都是惡作劇一般，小打小鬧的，不曾傷過其他生靈性命，從未有過如此……冷心狠毒。

“怎麽，覺得為師不合你心意了？”祁琛似笑非笑，“你若是不忍，可以自行承擔，我不奉陪。”

鴻鈞微微斂眸：“不會。”

作為此時的洪荒霸主，龍、鳳、麒麟三族之間必有一戰，這是天道大勢，若只是引導戰場地點，便算是順勢而為，既順應了天道，又解了大半麻煩；不然不只是他要欠下西方因果，天道同樣要欠下，到了那時，恐怕要償還的就更多了。與其付出更多，不如引入三族大戰，謀劃一番也好。

祁琛微微挑眉，看來他的便宜徒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善良。好吧，其實他是想說傻叉的，但是鴻鈞沒做過鬼，大概标準和他不一樣，所以祁琛換了個比較好一些的詞彙來形容。

不過鴻鈞能跟他走到一塊去，那是再好不過，這證明他的大弟子還是很有天賦的，培養起來容易不少。

只是……鴻鈞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似乎對他太冷淡了。

難道哪裏出了問題？祁琛心中一動，立刻打開系統界面，只見鴻鈞的好感度竟然掉至200！

他立即低下頭，掩飾住自己吃驚的眼神。

為了縫制小香包加好感度，他的縫紉技能已經升到22級了！讓一個從來不拿針線的人幹這活，已經很委屈了好嗎！

可是這麽長時間，又是使用加好感度的道具，又是每天都組隊，又是陪着一起做門派任務，也才刷到533，沒看到華宏和柳律都1000了嗎？鴻鈞這小子怎麽這麽難刷？不僅是難刷，還非常的好掉！

祁琛深吸一口氣，腦子轉得飛快。他基本上可以判定，這種好感度狂掉的原因是斬屍的材料引起的。在殺死羅睺之前，鴻鈞的好感度應該還沒有變化，在他強迫弑神槍為鴻鈞所用時，似乎察覺到上面的抵抗情緒，卻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來，應該是弑神槍被羅睺影響，對他充滿負面情緒，所以才會在斬屍之時對鴻鈞造成影響。

好在系統非常人性化的沒有弄出來負數好感度，不然鴻鈞會跟他拼命吧？

被擺了這麽一道，祁琛也懶得再去一點點刷好感度了，他直接拿出把妹專用煙花海誓山盟，準備一下子刷上去。

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後，價值52012.14金的海誓山盟也跟着做出了一定的改變——對任意目标使用，好感度立增至第六重封頂。

在祁琛的認知裏，海誓山盟什麽的都是給未來妻子放着秀恩愛的，再加上穿越後一些物品的時限全沒了，變成永久性道具，他就一直将閑得無聊刷鵲翎換的海誓山盟在倉庫裏放着，等着以後遇到了再說。

這一放就放到了現在。

鴻鈞少有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這是？”

祁琛露出了溫柔安撫的笑容：“為師給你的賠禮。”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小孩子都喜歡。”

鴻鈞：“……”

祁琛的算盤打得很好，但是實際上總會與預計效果有一定的差距，比如系統自帶山盟海誓喊話功能。

和游戲裏不同，在現實世界中，他的喊話方式根本不可能實現，所以祁琛認為很可能是被取消了，只留下好看的蠟燭和花朵組成的心形圖案。

在對着鴻鈞點燃海誓山盟的時候，祁琛似乎聽到內心深處，自己節操破碎的聲音。

——原來我還有節操可碎嗎？

祁琛如是想。

如果只是這麽簡單，那也太對不起他費時費力刷鵲翎的工夫了。

只見被夷成巨坑的坑底瞬間出現了一個由蠟燭與鮮嫩嬌豔的花朵組成的心形，将祁琛與鴻鈞圍在了中央。

由于處在組隊狀态，再加上兩個人好感度也不算太低，系統自動喊話幹脆就把上電視變成了廣播，直接将印在了他們的神識之中——

江湖快馬飛報！祁琛俠士在西方大坑中對鴻鈞俠士使用了傳說中的【海誓山盟】！以此向天下宣告：祁琛對鴻鈞之愛慕，天不老則愛不絕，地不裂則情不盡，海不枯則心相連，石不爛則意永存。無畏世間險阻比天高，誓要長相厮守到盡頭。織纖雲以為誓，填銀河以為約，托飛星以傳情，搭鵲橋以相聚。若是汝心正如我心，比翼雙飛笑傲江湖！

祁琛：“……”他的表情僵住了，這系統跟他有仇是吧？什麽叫西方大坑，你說清楚了！

他對面的鴻鈞表情有些微妙，愣了一瞬，又帶着一種怪異的目光看着他：“你……喜歡我？”

祁琛腦子快速轉了起來：“這證明了你是為師最喜歡的徒弟。”

鴻鈞：“……”

另外兩個跟着一起組在隊伍裏的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善屍紅雲默默的扭頭，很貼心的躲到一邊，全當做沒聽到。

跑出很遠的惡屍弑神對祁琛的怨氣仍然不輕，只是在好感度的作用下，變得十分複雜，再也無法影響本體鴻鈞了。

然後……好感度一個不小心到了1500，只是還沒點亮第七顆心。

祁琛表示，雖然這解釋一聽就很假，但是只要配上他真誠的面容，就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九忽悠成功的效果。

但是顯然，鴻鈞屬于那百分之一。

不過這對于祁琛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只要糊弄過去就行。

他看着系統界面上顯示的已達到1000的好感度，眸光微閃，臉上卻是笑容不變：“現在你可以告訴為師，為何我手中的造化玉碟會飛到你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