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近距離戰鬥
“另外,剛才那個是怎麽回事?”
“哪個?”
“圍着我們轉的白骨。”
“哦!那是我好不容易學會的第二個魔法,骨盾。不過,也是學徒級別的,老約翰那個檔次的亡靈法師如果用起來,大概能直接用骨盾搭起一座要塞。”
“你不該把自己的目标定得太高了,嶺軻。”夏恩拍了拍周嶺軻的肩膀,“繼續努力吧。”
“我覺得可能稍微有點困難。”
“怎麽了?”
“我……”周嶺軻剛想繼續解釋,某些人就氣勢洶洶的過來了,更準确的說是軍官們,他們弄醒了一部分士兵,就像周嶺軻和夏恩把事情交給他們一樣,接下來的事情就由那些士兵接手了,他們就來向周嶺軻請願了。
用氣炸了肺都不足以形容那些從迷糊狀态中醒來的戰士到底是什麽心情的,他們不是莽坦最頂尖的戰士,那些變态一樣的家夥都在王都作為近衛軍守衛國王。但他們也絕對不是随随便便征集起來的人,魔力塔的事情就算是在國王新喪中,上層也極端重視,所以即使建塔地點是在國內,調集來的也是一些精銳。于是他們這些精銳就被一群獵人給放翻了?還被當成了人質?最後是他們應該保護的魔法師把他們給救了?
更重要的,這不僅是丢了面子的問題,這是在他們保護期間出現了嚴重的失職。這是必須要上報的,而上報的結果,嚴重的話高級軍官都會掉腦袋,即使從輕處罰,很多人在軍隊中的仕途也要就此結束了,而且所有軍官和士兵都會成為整個莽坦軍中的笑柄,一輩子擡不起頭來。為了自己的姓名和腦袋,他們必須盡量亡羊補牢。
現在,周嶺軻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追上那些逃亡的鎮民。
“你們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武器和铠甲也不見了吧?”一部分武器和铠甲在周嶺軻和夏恩的注視下,同樣被那些鎮民當做自己的財産裝了車,他們還算是識貨,雖然是制式的裝備,但是莽坦的軍工産品要求極高,這些東西可是比同樣大小和重量下他們自己的財産值錢得多。剩餘沒帶走的,從這些軍官都還穿着襯裏就能看出來,鎮民們并沒放在原地,應該也是盡量毀壞,或者丢棄到短時間內士兵們發現不了的敵方,“而且他們坐車,你們卻只能用兩只腳。”
“作為戰士,沒有了武器和铠甲并不表示我們不能戰鬥了。”說話的軍官是個亞人,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頭老虎,耳朵直豎,臉上的毛全都炸了起來,這讓他的臉看起來比正常狀态下至少大了一圈,瞳孔的顏色也有些改變,他真的就像是一頭即将捕獵的野獸。
“……”周嶺軻沉默了一會,他看了一眼夏恩,但最後還是點了頭,“你們去吧,但是……盡量不要傷害到孩子。”
軍官們行了軍禮,立刻都轉身離開了,應該是用最快的速度去召集人手了。
“老板,你是不是也應該去?”按理說他才是鎮子裏的最高軍事長官,出事了他的責任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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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猶豫,因為我?”
“不,因為他們所有人。雖然你這個砝碼最重,但不算你我也會讓他們去的。那個猶豫,只是因為……畢竟我和他們相處了一個冬天,很多人的名字我都能叫得出來,還有很多孩子,但我知道在那些離開的軍官和戰士的眼裏,沒有性別和年齡之分,只有有罪沒罪,敵人和戰友。我為那些孩子擔心,因為只有他們是無辜的,可是,并不表示這樣就能放過他們的父母。我……”
夏恩擡手勾住周嶺軻的脖子,撫摸着他的臉頰,并且親吻他的嘴唇:“我明白。”
“老板,你該去……”
“沒關系,我的後臺很硬。”夏恩輕輕笑着,他對在莽坦的名聲或者榮譽都不感興趣,可能現在多了點同袍的情誼,但最重要的還是周嶺軻,“你不适合做個管理者。”周嶺軻看得清對錯,知道什麽是理智,什麽是正确的選擇,否則他不會察覺到情況不對就讓餡餅跟上去,但按照理智選擇正确的決定,卻并不表示他不會被感情傷害。
“嗯,我一輩子都該是當小兵的命。”
他們說話時還是湊得很近,彼此的鼻尖幾乎貼在一起,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吐息。周嶺軻忍不住閉上眼睛,感受這種溫柔的接觸。
“咳!”
“!”
雖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調情不太好,但是這個咳嗽……
“抱歉,我煞風景了。”麥克瑞把放在嘴巴邊咳嗽的拳頭放下來,尴尬的看着這兩位。
“沒事,沒事,是我們太不會選擇恰當的時間了。”周嶺軻和夏恩分開。
“只是,那些士兵想問問能不能讓的那只龍蝦拉着他們趕路?”
“拉?對了,騎獸沒了,但是車還在,不過,讓披薩拉着他們的話,那個速度會就算是身手過人的士兵,也會受傷的。”拉人過來的車子有不少,莽坦的制式馬車雖然談不上精良,但必定堅固耐用,而且還都做了防火處理。鎮民臨走的時候也無非是卸掉撤走,但是它們來不及破壞掉所有的車軸,看來士兵們已經找到了車軸并且修複了一定的車輛,只是缺少騎獸,于是就看上了披薩了。
“我想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好吧,讓他們把車子和披薩連到一塊吧。還有,麥克瑞法師,您也要跟着去嗎?”
“不,我覺得在大多數管事的人都離開的情況下,我還是留下來照看的好。”
“大多數?哦……對。”披薩要去,周嶺軻也得跟去,夏恩當然也不會留下,有鑒于絕大多數軍隊都動了,賽倫當然也是要跟去指揮,那就只剩下麥克瑞一個,是要有一個人留下管事。
到披薩那裏的時候,周嶺軻發現那些車子并不是全都連在披薩身上的,只有開頭的三輛車是,後邊的車子一輛接着一輛,像是火車車廂一樣串在了一塊,每輛車裏坐的人也并不多。而大多數人手裏也都有了趁手的兵刃——制式武器沒有了,并不表示他們不會随地取材,棍棒之類的東西總比空手好。
“真希望這件事結束後,我能安安穩穩的蓋我的塔。”
夏恩也不太清楚這個時候能用什麽花來安穩周嶺軻,只能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上路後,周嶺軻一只擔心後邊發生什麽特大交通事故,讓披薩盡量壓慢了腳步,同時自己也朝後坐着,幸好他并不暈車,否則這麽颠簸一路要大概吐死了。
他們大概比鎮民晚了兩個多小時出發,但是這邊是士兵,行動統一有效率。而另外一邊的鎮民雖然前期準備比他們充分,卻是在一時沖動之下,分散而混亂的進入樹林的,進入密林沒多久,他們竟然還發現了翻倒的車輛,看來鎮子裏合格的獵人不少,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合格的車夫。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這支追擊的隊伍第一次停了下來。
“他們是在這裏集合的,而且他們夜裏很可能會停下來休息。”賽倫和幾個軍官,包括夏恩在內,圍着一塊爛泥地比比劃劃。因為披薩的來往壓出來的路,在不知道多少車輛駛過之後,留下了一片片的爛泥地,他們比劃的那塊地方在周嶺軻看來和其他地方并沒什麽不同,“但是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休息?”
周嶺軻現在已經把自己定位為了高級車夫,他站在後邊,用行動表示把決策權放給了這些專業軍人,以至于一開始竟然沒意識到,對方的最後一句話是竟然是對着他說的,所以回應的時候也慢了半拍:“啊?哦!是的,我們可以連夜行動。不過我看不見,而披薩是依靠我指路的,所以大概要有一個人幫我矯正方向。”
同樣是召喚物,但是周嶺軻已經發現了披薩和餡餅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不是體型或者體格上的,而是智商上的。雖然它們都能很清楚明白的理解周嶺軻的命令,但是,餡餅就像真的貓咪一樣,聰明狡黠而且自主性越來越強,它現在不需要周嶺軻的命令就會自己跑走,去玩耍或者捕獵。但是披薩感覺就笨上很多,就算周嶺軻命令它自由活動,它也只會待在原地,玩自己的螯枝或者觸須。這種趕路的情況,原來周嶺軻還以為橫沖直撞是它對于基于體型的無所畏懼的體現,後來才發現它是笨的!也就是周嶺軻不說話它根本不會轉彎……
要不然它這麽大大塊頭卻發現死在那個小河溝裏呢,周嶺軻懷疑它也是笨死的。
能夠夜視的亞人不少,軍隊裏能夠有夜視的亞人也就更多。雖然有人奇怪為什麽夏恩不去指路,而是在地上跑,但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抓回鎮民上面,這個問題只在他們一些人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沒人會緊抓着不放的深究。
半個小時後,天更黑了,周嶺軻幾乎就是個睜眼瞎了。但是坐在邊上指路的亞人顯然看的很清楚,然後他聽見他們用極端興奮的說:“抓到了!”
接着周嶺軻就突然被其中的一個人按在了披薩的背上,他聽見了“铛铛!”的仿佛金屬碰撞的響聲,黑咕隆咚中摸到了一些東西,如果沒錯的話那應該是失去了目标而又插不進披薩背上,因此滾過來的箭矢——鎮民是有準備的,這也并不讓人驚奇,畢竟披薩本身再加上拉了那麽多車輛的動靜可不小。而索不達鎮的獵人們,顯然從來都不是束手待斃的人。他們或許之前因為驚慌恐懼到逃亡,但是現在冷靜下來的人們足以布置下陷阱。
他聽見他痛哼聲,聽見喊叫聲,聽見死亡的哀嚎和勝利的吶喊……
有幾個亞人一直在他身邊保護他,而且其中的一個顯然受了傷,周嶺軻聞到了血腥味,也感覺到了灼熱的鮮血透過他的衣料。
“受傷……”周嶺軻動了一下,想要讓那個人去包紮或者治療一下,結果只是讓自己被壓得更死,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感覺自己大概有憋死的危險。
周嶺軻只能無奈的放棄反抗,可是突然有誰離開了。還沒等周嶺軻喘勻一口氣,在近距離上,他聽見了呼喝聲。
“啊!”
“哈!”
然後更多的在他身上的人離開了,最後周嶺軻身邊只剩下了那個受傷的亞人,他拉着他,朝着披薩背部的方向跑。周嶺軻作為一個凡人,在沒有任何光污染的魔幻世界的密林裏,他把眼睛瞪大到極限,也只能看見一些黑呼呼的影子。這和有沒有夜盲症沒關系,本來地球的現代人類也不是夜行性動物。
——這也是披薩笨呆的另外一個證據,周嶺軻不敢讓這個提醒的披薩發動攻擊,因為很有可能傷到自己人。于是披薩就一動不動了,如果現在周嶺軻是坐在餡餅身上,那只大貓絕對不會讓敵人跑到它的身上。(當然,作為一只貓咪,那家夥也不會讓自己的屁股後邊跟着成串的車輛)
周嶺軻乖乖的跟着那個亞人行動,現在這個時候,保護好自不添亂,就是最好的合作。
披薩背上的戰鬥并沒有很快的結束,甚至就算睜眼瞎周嶺軻也能感覺的出來,反而應該說這場小規模戰鬥的中心已經轉移到了這裏。所有的喧鬧聲都在朝這地方集中,接着披薩忽然顫抖了起來。
“趴下!”這感覺周嶺軻熟悉,他甚至及時撲到了一直保護着他的亞人——對方大概是失血過多了,才讓這個魔法師順利撲倒。這是夏恩上來了,上次他上來,披薩也是這樣,然後突然所有的腿失去力量,整個身體平趴在了地上。由于它的巨大體型,當這情況發生的時候,在它身上的人可絕對不會好受。就算周嶺軻及時卧倒,也被震動颠得迷糊了一陣。
嘶喊和咒罵聲變得更大,聽覺的世界變得更加吵雜,時間好像是停止了,又像是在快進中。
總之等周嶺軻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滑到了地上,而夏恩就在他身邊,一臉擔心的看着他,而且,天貌似也正在漸漸的亮了。
“老板,我忽然想起來你還是能騎着一些……‘東西’的,比如我。”周嶺軻一邊拽着夏恩的手從地上站起來,一邊嘀咕,事後想起來周嶺軻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因為之前那個晚上的戰鬥有點精神過度亢奮,或者哪根神經搭錯了之類的,“你知道,就是在我們某些動作的時候,我平躺着,你自己,那也算是騎,對吧?”甚至還擔心夏恩不明白,用兩只手比着動作。
剪刀手倒過來就是兩個人的形狀,一個躺着,另外一個……
“啪!”夏恩毫不猶豫的給了周嶺軻的後腦勺一巴掌,“清醒點了嗎?”
“我……呃……那個……”
“好消息,這裏沒有老人和孩子,女性也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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