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們住的地方是西十一區和十二區的交界地帶,這裏治安不是太好,比如:經常有小偷竊賊在附近出沒,附近幾個區的黑幫混混們也會經常來這一帶找找工作,洗個桑拿,收個保護費什麽的。但勝在這裏租金便宜,還是有名的三不管地界,方便兩人掩藏身份。

尼娜童鞋心思細膩(不然怎麽能幹的了特工的活),不到一個星期就摸清了這裏的地形和勢力分布,還在附近扒出了一家實惠的果蔬店,他家的蔬菜便宜又新鮮,最重要的是,距離他們住的地方只有五分鐘的路程,實在是很方便。

尼娜心不在焉的站在街口,下樓的時候胡子說了句忘記拿東西,又匆匆忙忙的回去了。這都過了兩個紅燈,他還沒有回來。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十字馬路的交叉口,穿過這個路口右拐,就是他們這次的目的地了。

紅狼星主城區早就完成了陸地和天空兩套交通系統的規劃,并更新了交通工具。可是在星球最偏遠的西十一區,這裏依舊維持着古老交通工具——公交汽車的使用。還是從其他星球淘汰下來的。

十八線小縣城怎麽能和球都相比?中央區往來的都是各星球的首腦要人,代表的是紅狼星的臉面,當然要專項扶持,重點建設。西區是有名的貧民窟,在那裏搞建設賺的錢都不夠塞牙縫的,那就是個填不上的窟窿,我腦袋被門擠了才去拿錢填這個無底洞。

說這話的是紅狼星頭把交椅——總督齊萊爾。

人行道上的紅燈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倒計時。鮮紅的數字在屏幕上不斷晃動,四面的車輛陸陸續續的停了下來。

十,九,八,七,六……

數字剛跳到五,人群就開始躁動了。

站在尼娜旁邊的是一對母女,母親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丢在人群裏認不出來的那種。她的小姑娘倒是很可愛,嫩包子一樣的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

尼娜看的眼饞,一時沒忍住,捏了小姑娘兩把。

反應過來的小女娃沖着她吐了吐舌頭,又跑到媽媽身後,掀開媽媽的衣服躲了進去。

尼娜被她的舉動逗笑了。

女娃的母親瞪了尼娜一眼,一把抓住女兒的小胖手教訓道:“怎麽跟你說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下次你再不聽話,媽媽就把你賣了。”

尼娜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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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這個母親就拽着女兒走上了人行道。

尼娜想告訴她紅燈還沒有變綠燈,這個時候不要貪快闖紅燈。她看着小姑娘手裏抓着的兔子氣球一搖一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終究是沒有說話。

變故發生的猝不及防!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出來一輛失控的汽車,等尼娜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馬路中間,手裏提着哇哇大哭的小朋友。

嘈雜的驚叫聲,車鳴聲,混合着按動快門的咔嚓聲攪成了一鍋粥。

尼娜深吸了一口氣,集中精神調動自己的精神力。雖說大病出愈,她一個a級精神力者,停下一輛方向盤失控的車還是沒問題的。

尼娜眼神鎖死越來越近的狂車,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做了個止步的手勢。

“啊!”腦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尼娜扶着頭半跪在地上。驚懼和冷汗襲滿了她的背,她茫然的擡起自己的手,怎麽會這樣?自己的精神力,沒有了。

刺眼的車燈近在眼前,車前的惡狼已經觸碰到了尼娜的手指。

身體被撞飛之前,尼娜只來得及把手中的女孩高高抛起。

這個該死的胡子,出個門也要墨跡半天,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你。

尼娜昏迷之前,意識最後定格在胡子焦急的臉色上。

******

與此同時,紅星醫院。

紅星醫院是帝*方醫院,往來人員均是和軍方有關的,不是軍方的官兵就是像藍胡子這樣的要犯。各處都有士兵把手,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這裏雖然是醫院,軍方和政治的色彩卻更為濃郁。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醫生和護士很多,卻沒有人發出聲音。整個走廊安靜的出奇。

一個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男子出現在走廊盡頭。

拐角處的2203病房,前兩天剛剛送過來一個神秘的病人,除了主治的約翰大夫,沒有人見過他。門前有大兵守着,進都不讓進,可吓人了。

聽說還是軍部勞倫斯少将親自送過來的。

那就沒錯了,一定是藍胡子,沒想到他命這麽大。

這一次,你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他用兩根手指向上推了推眼睛,推起小推車繼續往前走。

“站住,你是誰?”門口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拿槍指着他。

男人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卡。

“哦,原來是約翰大夫啊,今天怎麽帶口罩了?”門口站崗的小夥子很熟練的攀談起來。

“咳咳咳”男人捂着嘴咳嗽了兩聲,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這兩天着涼了,擔心傳染。”

兩個年輕人默不作聲交換了一個眼色,讓開了路。

男人推起小車,他沒注意到,在他身後,兩個青年鎖死了房門。

床上的人蒙着被子,只有藍黑色的後腦勺露在外面。

蒙面男人眼露殺機,看來情報沒錯,床上的應該就是藍胡子了。

他放輕了動作,盡量不驚動床上的人,然後!

一把掐住了床上人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着凸起的一團狠狠的連續捅了十幾刀。

男人靠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氣。

不對!情況不對!哪裏有人被連續捅上十幾刀一聲不吭的,連血也沒見往外流。

男人驚得坐了起來,一把掀開床上的被子,正對上一個笑嘻嘻的粉色小豬娃娃。

壞了,上當了!

一只白皙袖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男人握緊手上的匕首,轉身就要收割來人的性命。

加西亞堪堪躲開刺向自己脖頸的兇器,反手擰住男人的手腕,一個過肩摔,男人整個人都貼到了牆壁上。

男人的身體碎了一地。

滴滴滴!零件損壞80%,建議返廠修複。

加西亞:o(╯□╰)o

竟然是個遙控機器人!

加西亞抓起手上的通訊器:“喬伊,我是加西亞勞倫斯,立刻封閉醫院,逐個排查可疑人物。”

對方這次派來的是個遠程遙控高仿機器人,這種機器人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操縱者必須在附近。

這是初代人工智能機器人,人工智能還完善,很多功能命令只能依靠人工操作手動實現。帝國在一百年前就淘汰了這種機器人,怎麽還會出現在紅狼星?

一個又一個問號浮現在加西亞腦海中,不過他沒有細想下去,眼前當務之急是抓住此次的幕後主使,從他嘴裏打開一個缺口,才有可能理清這一團亂麻。

醫院的警報拉響,士兵們井然有序,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

斜橫裏伸出一只手來。

加西亞正匆匆往前跑,冷不防被人拽住了胳膊,他習慣性的一拳頭揮了出去。

一只手穩穩的包裹住了加西亞的手。

手心相握的地方的幹燥溫暖,眼前的人寬肩窄腰,身影挺拔如山岳,讓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昆汀皺着眉頭:“加西,你來醫院裏幹什麽?”說完小聲的嘟囔了句:“不會是搞大的水的肚子吧。”

這句話正好清楚的落在加西亞的耳中。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撩完就跑不負責任自帶渣男體質的花心大蘿蔔。”

“你敢說你沒有爽到?”這是咬牙切齒的昆汀。

加西亞鄙視的瞥了一眼昆汀的某處,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短小君。”

和男人吵架的時候,你可以指着鼻子罵他無情無恥不講義氣等等等等,就是不能說他不行。不然他會身體力行,分分鐘證明給你看他到底行不行。

昆汀聽了這話,頓時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他粗魯的把加西亞按在牆上,嘴唇在對方白皙的鎖骨上摩挲:“口嫌體正直的家夥,你真是不可愛。”

加西亞氣惱,這個随時随地精蟲上腦的家夥,難道他的頭和下半身對調了嗎?選在這個時候發情!

加西亞推開昆汀放大版的俊臉:“停下,我有要緊的事,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啊,你在扯哪裏啊,混蛋。”

加西亞的白色襯衣被扯了開來,一只手從襯衣下擺伸了進去,如入無人之境,肆意蹂/躏着軍裝下精壯的身軀。

“這就是現在最要緊的事,今天就算是天塌下來,老子也要和你做完全套。”

******

西蒙嫌惡的把手中的遠程遙控裝置扔到馬桶裏,真是晦氣,被加西亞·勞倫斯給陰了。

看着指甲大小的紅色按鍵消失在馬桶中,西蒙滿意的拍了拍手,不過你也別得意,好戲還在後頭。

加西亞,等着看我送給你的這份大禮吧!

西蒙推了推眼鏡,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診斷書,走出了衛生間的大門。

這個時候,昆汀該等急了吧。

想起昆汀,西蒙唇角浮現出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笑容。

難得昆汀有個周末,說起來這還是認識昆汀以來,兩人第一次單獨出來,一定要去做些有紀念意義的事。

西蒙的好心情只持續到了他見到昆汀前的那一秒。

看着眼前如交頸鴛鴦一般密不可分的兩人,西蒙手上的診斷書散落了一地。

咔嚓,好像是什麽東西碎掉了的聲音。

為什麽,又是加西亞勞倫斯呢?為什麽又是他?只要他活着,昆汀就永遠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怎麽不去死?對,只要他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怨毒的種子一旦發芽,便再也遏制不住。

加西亞聽到聲響,一把推開纏在自己身上的昆汀。

外套扣子不知道被扯下來丢到哪裏去了,算了,就這樣吧。

加西亞胡亂收拾了一番,又理了理衣服,這才擡頭看向來人:“還真是巧,在這裏又遇到了。”

西蒙調整好情緒,強自裝出一副甜蜜的表情:“好巧啊,昆汀今天陪我來做檢查,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勞倫斯先生你。你也是來做檢查的嗎?”

加西亞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昆汀:“哦~”

一個字百轉千回,包涵了無限的可能性。

“怎麽不去星立醫院?那是紅狼星最好的醫院,醫術水平比紅星醫院高多了。”

西蒙笑的很斯文:“我是準軍屬,來這裏比較合适。”

兩人都是談話的高手,言語中雖是步步殺機,兩人卻是言笑晏晏,一派和氣。

喬伊小跑過來:“少将,病房裏有新發現,請您過去看看。”

加西亞說了句失陪,跟着喬伊走了。

剩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詭異,西蒙活像當場抓住老公和劈腿一樣,幽怨地盯着昆汀。饒是像昆汀這麽厚臉皮的人,也不好意思起來。

搞毛啊,老子不過是和前情人親熱了幾口,怎麽就成了出軌渣男了?明明我和西蒙只不過是朋友啊摔。

咳咳咳,昆汀把拳頭放在唇下幹咳了兩聲:“如你所見,加西亞,是我曾經的愛人。”

西蒙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你提議和我假裝情侶,也是為了躲開他。”

昆汀點了點頭。

“你們為什麽會分開呢?”

昆汀轉過頭去:“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這是既成事實,我無意改變。”

西蒙看出昆汀不欲多說,也不在追問,他跨上昆汀的手臂:“我們回去吧。”

兩人身後,轟的一聲巨響,猛烈的爆炸聲把屋頂都掀翻了。

爆炸的方向,正是加西亞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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