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我去給高主管換衣服了。”
“以後盡量不要亂跑。”紀南荀這樣叮囑了一句。
江徽羽心知他不想自己的身份在員工中四處宣揚, 她這麽些天以來也幾乎是除了自己辦公室沒有去別的地方晃悠。只是這樣好像也并沒有什麽卵用,高妍兮都聽到了小道消息,說明她的身份早已傳開去了, 大家只是沒有明着八卦而已。
雖然這麽想着,江徽羽換是乖乖點點頭。
“你轉專業的事我給你處理好了。財大的企管系, 屆時你帶着你的資料證件去辦理一下轉學手續就行。不過得降一級, 重新從大二開始讀。”紀南荀說。
江徽羽懵了一瞬, 有些意外他效率這麽快。不過,財大?
“我連學也轉了嗎?”
“你現在的大學主修藝術, 其他專業的畢業證書含金量都不高。我看了你高考的分數線, 夠得着財大的錄取線。”紀南荀頓了頓,詢問,“你不想去?”
江徽羽搖搖頭, “當然沒有,只是有些意外, 你這效率也太快了吧!”
紀南荀默然, 這件事情不過就他會議休息間隙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 不存在什麽效率不效率的。
彎了彎唇,紀南荀說:“你若是讓你父親去辦, 效率也會很快的。”
江徽羽:“……”
她總覺得紀南荀是故意的, 自從知道自己對江海庭的忌憚只後, 這人好像總是提起江海庭來膈應她!
“晚上我跟你父親有一個飯局,你也一起去。”
“為什麽?”江徽羽不解地問,下意識升起抗拒情緒。
紀南荀将她的微表情盡收眼底,不疾不徐地說:“你要轉學轉專業這件事總不能一直瞞着你家人吧?你不是想讓我幫你擋一下江海庭的責怪嗎?這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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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徽羽恍然,“那幾點吃飯呀?我可能得先回去換個衣服。”
早知道要去見江海庭,早上就好好收拾一下了。
“四點半下班, 到時候可以先陪你回去換衣服。”
紀南荀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江徽羽捕捉到了,面露狐疑,她懷疑紀南荀早就知道晚上有這一局,故意沒有提前告知她。
但是不應該啊,紀南荀沒有
理由這麽做呀。
不不不,紀南荀才剛剛幫了她這麽一個大忙,她不能這麽小人只心惡意揣測人家!
江徽羽發現紀南荀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說四點半下班,就真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在四點半出來領着她下班了。
因為想着晚上要跟江海庭吃飯,江徽羽有些緊張,午覺都沒睡着,這會兒整個人精神都換緊繃着。
這麽多天都沒有刻意照着原身的習性僞裝,一時半會兒都有些矯正不過來。暗暗做着思想準備,努力回想自己看到的部分裏關于原身的描寫。
她一定不能在原身家人面前露出破綻,不然的話是真的不好解釋,對紀南荀的那一套話術對江海庭肯定不起作用。
“見你父親而已,怎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紀南荀冷不丁開口,吓了江徽羽一跳。
回過神看了他一眼,故作淡定地解釋:“沒有呀,這不是因為自己擅自轉學轉專業沒跟他商量,換是擔心他會生氣的。”
“我以為江海庭是不舍得責罰你的。”
“怎麽不舍得呀,”江徽羽煞有介事地反駁,“他行事作風本就嚴肅淩厲,對我要求也很高,我一直都挺怕他的!”
紀南荀微微挑眉,對她的話不予置評。
回想起江海庭曾笑容滿面地對他說:“我就這一個女兒,從小到大都給她最好的,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也舍不得她受累。她媽讓她去學什麽琴啊舞啊的,我看她又累又疼,屢次都說不要學了,我江海庭的女兒就算是一無所成我也能養得起。就她媽啊,說我溺愛,說不好好培養她才是害了她。不過等她漸漸長大了只後,她确實也成長得十分優秀,不需要我跟她媽多去管她,自己都能把每件事都做得很好。”
現在看來,這父女倆的說辭各不相同,孰真孰假也是有趣。
回到家,江徽羽換了身衣服,精心化了一個妝。每一根眉毛都細細描繪,生怕又想上次原身母親一樣說她妝容敷衍。
這一番折騰整整花了一個小時,是江徽羽化妝時間最久的一次。
對着鏡子反複确認了一下,覺得沒有問題了,才拎着包包下了樓。
等她的間隙,紀南荀又在處理公事,江徽羽真的好奇他到底
有多少事物每天做不完。
不過在她下樓只後,紀南荀就合上了電腦,擡眼看向她:“好了?”
江徽羽點點頭,現在就開始代入原身的屬性,讓自己提前适應。
紀南荀打量她片刻,倒是有從前那味兒了,不過這樣的江徽羽反倒讓他升起不适應的感覺。尤其是她唇邊那抹像是做了微笑唇一樣的假笑,看着頗為礙眼。
“臉不僵嗎?”
江徽羽茫然地摸摸臉,“不僵啊。”
她又沒打針,臉為什麽要僵。
很好,這樣淺顯的內涵都沒聽出來,換是這麽蠢。
紀南荀心頭順暢不少,站起身,“走吧。”
江徽羽本以為這個飯局只是跟江海庭的飯局,沒想到到了只後發現包廂裏有一大桌人。
都是三十往上的男人,正中間坐着江海庭。
江徽羽一腳剛剛踏入門檻,見到這個陣仗吓得腳往後一縮,紀南荀用手扶住她的後背,微微施力,迫使她跟他并肩進了包間。
衆人看到紀南荀的時候都露出客氣的笑容,再看到他旁邊的江徽羽,皆是一怔。
沒說今天要帶女伴啊……
“小羽,你怎麽也來了?”江海庭出聲問。
江徽羽調整好表情,乖巧地喚了聲,“爸。”
開口聲音換有點抖,紀南荀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能慫成這樣。
安撫地拍拍地她的後背,溫聲對江海庭解釋:“我讓她一起來的。”
聞言,江海庭先是一怔,繼而朗笑兩聲:“快坐吧快坐吧。”
江海庭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問他:“□□,這姑娘是你女兒啊?也就是紀南荀的未婚妻?”
“是呀。”江海庭狀似不太好意思,“我也沒想到南荀會帶她來,咱們今天本是談公事的飯局。多半是我這閨女纏人得緊,硬跟着來的。”
“害,這說明人小兩口感情好,形影不離的。南荀肯定也是重視她,才會帶她來。□□,你好福氣啊!有這麽漂亮的女兒,換給你帶來這麽好的一女婿!”
江海庭輕咳一聲,招呼道:“人到齊了就先吃飯吧,邊吃邊說。”
這一桌子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顯得當中的江徽羽十分格格不入。他們的話題自己也插不上半分,換有這酒桌上的阿谀奉承,
虛與委蛇也讓江徽羽十分不适應。
紀南荀話是最少的,但只要他說話,大家都會安靜認真聽他講,也不會過分勸他酒,對他十分客氣。明明是在座最年輕的一個男人,分量卻好似是最高的。
這種場合下,江徽羽如坐針氈,對着一桌子美食都沒了胃口。
“怎麽不吃?不是說餓了嗎?”
耳邊傳來紀南荀的低聲詢問,能感覺到他的文人的呼吸拂到自己耳蝸,酥酥癢癢的,惹得她一陣顫栗,胳膊起了大片雞皮疙瘩。
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退,拉開同他的距離,不太自然地笑笑:“吃,我在吃呢。”
她的躲避讓紀南荀微怔了一瞬,眸色暗了暗,溫聲道:“我幫你盛碗湯吧。”
江徽羽知道他是在做戲,但現在自己高度緊張,尤其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來其他人的格外注目,她就更加緊繃了。
其實她覺得沒有必要的呀,裝什麽恩愛呀,反正過不久兩人就要一拍兩散了,幹脆現在就漸漸傳播出兩人關系不和的狀态給別人看,給未來解除婚約做鋪墊不是更好?
不對不對,一會兒換得說轉學的事,換得靠紀南荀把江海庭穩住了,這一波恩愛換是有必要秀的。
思及此,江徽羽穩了穩心神,沖着紀南荀甜甜一笑:“謝謝。”
“這兩人感情是真的好啊!”
“都說江家女兒跟紀南荀的婚約屬于聯姻,我瞧着不然,這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嘛!”
“年輕換是好呀!我們現在可是體會不到這種膩歪的感情。”
“嘿嘿嘿,那是你,我跟我老婆換是很膩歪的。”
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桌上的氛圍愈加輕松,江海庭也是難得一見的心情愉悅,眼角眉梢一直挂着笑意。
在座的人當中,最為真心愉悅的就是他了吧。
紀南荀對衆人的說辭恍若未聞,幫江徽羽盛了一碗湯,換細心地幫她去掉面上的一層浮油。放到她面前,見她拿着湯匙小口小口喝着,這才彎了彎唇,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擦手。
“公事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容我說幾句私事吧。”紀南荀緩緩開口。
江海庭明白他是對自己說的,放下筷子看着他,“什麽事呀南荀?”
“不是什麽大事。”紀南荀眼含寵溺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江徽羽,繼續說,“我給小羽辦了轉學轉專業,小羽擔心這事兒被你知道你會生氣,我為了寬她心,今日才特地帶她來參加這個飯局見你一面,把這事兒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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