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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豆豆找到的兔頭店實際上是一個燒烤店, 在城中村裏,煙火氣特別濃,藏在巷子深處, 可能時間還早, 店主剛出攤,也還沒有客人。
店主是兩夫妻,老板在生火, 老板娘在用竹簽子串韭菜。
見他們帶着攝影師走過來, 也不稀奇,反而問:“拍直播?現在都這麽厲害了?不用手機直接用攝像機了?”
江豆豆笑笑, 沒解釋。
老板娘也不多問,又笑道:“吃什麽?我這每一樣都好吃,吃過好吃歡迎還來。”
“不光還來, 還給你介紹客人。”江豆豆笑眼彎彎,看向擺在臺上的串串。
好在她上次被迫和項馳一起吃過飯, 看出他百無禁忌,而且很能吃, 想來應該不會影響她大開殺戒!
不過裝腔作勢地問了一句, “你沒忌口吧?”
見項馳似笑非笑地點頭, 立刻擺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誓要把“撿來”的贓款用的一幹二淨。
韭菜, 茄子, 雞脆骨,生蚝, 牛肉串,羊肉串,豬肉串, 土豆,藕片,烤饅頭,烤香幹。
之後還點了兩個麻辣兔頭,兩瓶美年達。
大點一通,江豆豆才扭頭看項馳,對上他冷俊的臉,依舊笑意飛揚,“怎麽樣,還有什麽想吃的麽?”
項馳搖搖頭,好整以暇問她:“你錢夠麽?”
“應該夠的,不夠把PD抵押在這裏,我再回去撿錢。”江豆豆笑眯眯地說。
項馳點點頭,“撿錢。”他低低重複,意味深長,輕輕拍了拍江豆豆的肩。
心道,個小丫頭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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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就往最角落裏走,黑不隆冬的,擺着張小矮桌,他彎下身直接坐在小馬紮上,朝江豆豆招手,“來,坐這裏。”
江豆豆走過去,比他潔癖,硬是拿出餐巾紙把桌子和小馬紮都擦了才坐下。
語帶嫌棄,“這你也坐得下去?”
“別人都能坐,我自然能坐。”項馳一臉無所謂。
“那你昨天怎麽洗鞋洗得那麽勤?”江豆豆瞅一眼又被他給洗幹淨了的鞋子,探究地看向他。
這家夥挺雙标啊!
沒想到他的原則是如此混亂!
看着看着,哎,要命,他可真好看!
對家時刻都在散發魅力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豆豆又被迷惑了一秒,才吐槽,“你到底是真潔癖還是假潔癖?”
“有時候潔癖,有時候不潔癖。”項馳微勾着唇說。
随手從桌上拿起一雙一次性筷子,撕開包裝,兩根筷子之間磋磨,邊磋磨邊說:“劇組裏沒那麽多講究。”
一次性竹筷的筷尖在他手中漸漸變得平滑,桌面有些小小的竹屑,他用餐巾紙擦了,包在一邊。
江豆豆見他的動作也想跟上,沒想到,項馳伸手把手裏剛磨好的筷子遞給她了。
被磨平的筷子遞在手邊,江豆豆的手頓了一下,才接住,耳根瞬間爆紅,說了一聲:“謝謝。”
媽的,項馳這個狗人怎麽忽然這麽紳士了?
有生之年,第一次有除我爸以外的男人給我磨筷子!
江豆豆指尖都顫抖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
耳邊是一次性竹筷摩擦的聲音,鼻尖是濃濃的香氣,火爐上的火光在黑暗中聚着暖,這是真正的人間香氣。
不一會,美年達也送上來,玻璃瓶的那種,老板娘直接給了開瓶器在桌上。
江豆豆連忙拿起來,啪啪兩下,把兩個蓋子都給翹開了。
瓶身很冰,看着就很爽,她推了一瓶在項馳面前。
項馳看看面前已經被打開瓶蓋的美年達,又擡眼看她認真的表情,好似完成了某種任務,覺得真好笑,“又要和我扯平?”
江豆豆猛點頭,“可不是麽?”想到就問:“你吃過烤串麽?大明星。”
她這句大明星,頗有調侃的味道。
項馳挑了下眉,“當然吃過,我還吃過烤老鼠。”
“你吃老鼠幹什麽?”江豆豆皺了下眉,見老板娘送烤串過來了,連忙接過。
孜然和辣椒粉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江豆豆幸福地拿起幾串豬肉串,五花肉油滋滋的,有點燙,但勝在肉片小,不會太燙,也入味,“這可真是太香了。”江豆豆感慨。
“我當時吃老鼠也挺香的,導演怕我們吃不慣,也怕吃壞人,特意烤了竹鼠給我們當道具。”
“什麽角色吃老鼠?”
“抗美援朝,我演一個小兵。”
“電影麽?”
“是。”
“有上映麽?還沒?”江豆豆懷疑地挑挑眉,她怎麽不知道項馳有演過什麽小兵?
“還沒。”項馳看她一眼, “你怎麽知道還沒?”看她表情他就清楚她知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你不知道你的業績和我愛豆的業績經常被擺出來對比麽?”
項馳扯了扯唇,不以為然,“比出什麽了麽?”從盤裏挑了幾串羊肉串,評價,“這羊肉串太小兒科了,吃羊肉還是要吃紅柳羊肉,肉大,又香。”
江豆豆吃得正香,覺得這個正正好了,反駁,“你又知道了?”
“你下回試試就知道了。”項馳四兩撥千斤。
江豆豆聳聳肩,對待項馳的問題倒是比較誠實,“粉絲之間必然想争出一個上下,誰都希望自己的愛豆是宇宙無敵世界第一。但我個人覺得這只是一個非常美好的幻想,就像這個世界上必然沒有一個十全十美的好人一樣,是人就都會有短板的。雖然我只是數據組的一顆螺絲釘,但是很多時候我也覺得,我哥哥不是什麽都好,他更應該去做音樂而不是去演戲,感覺他演戲真的演不過你。當然你唱歌也真的不咋地,你真的少唱歌保大家平安。”
項馳已經很久沒聽過這麽中肯的評價了,他着實愣了愣,忽然有點高看江豆豆,“你知道你在錄節目麽?你愛豆知道你這麽說他麽?”
“我覺得借此機會能讓他醍醐灌頂了解自己的不足,是我作為粉絲能為他做的最好的事情。當然,如果可以不和你配對,直接和我愛豆配對當面和他說的話,我能說更多。”
“說更多他什麽事情做得不好?”項馳笑了。
江豆豆挑挑眉,一個你當我傻麽的白眼扔給項馳,雙眼亮晶晶的,“當然是誇彩虹屁,我哥哥除了演戲不行其他都太行了。”
“演戲不行可就真的是太不行了。”項馳也是很敢說的狠絕色,手裏在和江豆豆搶最後一串烤土豆,嘴上更敢說:“所以,在你看來,他該去學演戲,我該去學唱歌。”
江豆豆點頭如搗蒜,一時不敵,錯失最後一串土豆片,惡狠狠拿起一旁的烤藕片,“但其實還是有區別,我愛豆身材長相條件在那裏,學學演戲估計能好。你就不一樣了,你五音好像真的不全,估計怎麽學也學不好,先天條件限制了你,可憐。”
這種難以掩飾的鄙視簡直讓項馳刮目相看,他非常不認可,“我唱歌有那麽難聽?我聲音不好聽麽?”說着,甚至故意放低聲音,那磁性,真的要命。
“聲音好不好聽和唱歌好不好聽是兩回事。”江豆豆捂住耳朵,言辭否認。
心想這人也太不要臉了,幹嘛這樣和我說話啊,我耳朵都癢了。
“我覺得一定是你聽錯了。”項馳想了想,又道,“那我給你唱首歌吧。”
嗯???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不開不開我不開…”
江豆豆簡直了!
??????????????
“等一下!”她想問,你是不是天天給果果唱這個,這也太老土了!
但想到攝像機,忍住了,改問:“請問你這是什麽年代的歌單啊?”
“我小時候的歌單,還有別的,你要聽麽?”
“不了!”江豆豆言辭拒絕,迅速把老板娘送來的麻辣兔頭推在他面前,“快吃,兔頭。”
那語調,好似項馳不吃,她就要直接拿起兔頭堵住他的嘴。
“怎麽吃?”項馳倒是真沒吃過兔頭,被吸引了視線,看着一塊圓滾滾的鹵肉骨頭,用筷子戳了戳,有些好奇,“只有腦袋沒有耳朵?這味道會不會像鴨鎖骨?”
江豆豆瞬間就被他問住了,竟然懷疑了起來。
像麽?還真有點像?
但完全一樣麽?那絕對不一樣!
“不然你自己吃吃看吧?”她斟酌了一下說。
項馳點點頭,戴上雙一次性手套。
按理而言,啃兔肉的形象絕對好看不到哪裏去,畢竟在嗦骨頭。
然而,江豆豆真的低估項馳了。
他簡直力拔山兮氣蓋世。
徒手把兔頭被掰開了,掰開之後,再啃起來就絕不猥瑣,竟然還非常地吸引人,讓人覺得,嗯,看樣子很好吃的樣子。
好想變成他手裏的骨頭!
嘤嘤嘤,她在想什麽!
江豆豆一不小心看得入神,回過神來打了一個激靈,趕緊掩飾自己的失神,暗自打臉,拿起兔頭開始狂啃,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啃了兩嘴忽然有點失落,為什麽感覺自己手裏的沒有項馳碗裏的香。
她不服氣,嘗試徒手掰兔肉。
第一下,沒掰動。
第二下,手滑,兔頭飛出去了……
一個抛物線出去,老板娘夫婦都吓了一跳,江豆豆自己也吓了一跳。
項馳慢悠悠擡頭,“不想吃了?”不想吃了也別如此暴躁呀!
江豆豆尴尬極了,“就想學你,掰開吃……”
“哦。”項馳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脫了手套站起身,去撿那個飛出去掉得老遠的兔頭,扔進了垃圾桶,又和老板娘點了一份。
可能是吃得開心,吃得滿意,接過兔頭又要了瓶冰啤酒。
江豆豆看着他端着兔頭和啤酒回來,挑眉,“怎麽不給我也要一瓶。”冰啤酒很爽的她也想要!
項馳挑挑眉,動也沒動。
拿起啤酒,自己開了瓶蓋,完全不讓她碰,避開她的手,“你在外面就別喝酒了,小女孩。”
小女孩?
江豆豆愣了一下,看着他遞過來的,已經被他掰開的兔頭。
沉默了一下,戴上手套抓起來小小咬了一口。
“謝啦。”她輕
作者有話要說: 輕地說。
她這個三十歲的小女孩,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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