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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潇聽出是葉馳的聲兒,臉不禁有些燙,只怕給鄰居聽去笑話,忙丢下手裏的活計,開門放他進來。
葉馳剛從雁來樓走的時候,是給其他三人灌了酒的,不然,說下大天來,也不放他出來,葉馳一早起來飯都沒吃就跟胡軍出來了,剛本要吃晌午飯了,他又非要來瞧他媳婦兒,飯也沒顧上吃,倒灌了幾杯酒,任他酒量大,空腹吃酒也不妥,便無醉意,也有幾分微醺。
時潇一開門,便聞見沖鼻的酒氣,不禁皺了皺眉道:“大白天怎就吃酒?”
這話雖想責備,卻也親近,葉小爺心裏一熱,瞧着她柔聲解釋:“跟錦城幾個在雁來樓相聚,我心裏想着你,便要辭出來,他幾個只是不應,硬拽着灌了幾杯酒,因早起未吃飯,故此有些生受不住。”
時潇聽了臉色緩了緩:“空腹吃酒最是傷身,你先去那邊兒坐下,晌午我包了餃子,還有些,給你煮來吃了倒正好。”
葉馳聽了,心裏更是歡喜,一屁股坐在他媳婦兒先前坐的胡凳上,眼瞅着她媳婦兒,忍不住問了一句:“媳婦兒你是不是刻意給我留的?”
一句話說的時潇頗有些不自在起來,白了他一眼道:“誰知道你要來,留什麽,自是晌午剩下的。”說着匆忙進了竈房。
葉馳望着他媳婦兒的身影兒,吃吃笑了兩聲,心道,他媳婦兒就是臉皮薄,承認惦記着自己又能如何,橫豎就要成親了。
想起成親,葉馳心裏更是歡喜,卻一側頭,瞧見旁邊兒桌子上的嫁衣,忽覺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不是葉馳小心眼兒多想,這嫁衣,一看就是之前要嫁給許明彰時做的,想自己跟她的親事,才定下來幾天,便他媳婦兒手再快,也不可能幾天之內就縫好一件嫁衣,況……
葉馳拿起那嫁衣仔細瞧了瞧,見做的好不精細,尤其那紅衫兒上金絲繡的瓜瓞連綿真真刺眼,沒十天半月的功夫,定繡不成的。
想來她雖嘴裏應了要嫁自己,心裏不定還惦記着許明彰那小白臉,若不然,這會兒怎還做這個,早該丢開才是。
想起自己一早起來就忙活着給她挑玉石鑲頭面首飾,又勞煩錦城幫着置辦旁的東西,還特意囑咐,不拘多少銀錢,只要好的便買下來,這般費心勞神,還不就是怕她過門的時候,因嫁妝不豐厚,給人小瞧了去。
自己如此一心一意為她着想,她卻還惦記着那小白臉,心裏不免生出幾分惱意,待時潇端了餃子出來,若時潇跟他解釋過,或許葉馳還能平衡些,她卻只是瞟了他手裏的嫁衣一眼,伸手拿過去,尋了另外一個凳子坐下,繼而一針一線的縫了起來,根本沒理會葉馳怎麽想。
葉小爺心裏堵的不行,加上吃了酒,本就有些燥,瞧見她在哪兒垂着頭縫手裏的嫁衣,那纖手上的繡針,哪是紮在嫁衣上,分明紮在他的心口窩裏,葉小爺的脾性上來,蹭一下站了起來,一伸手扯過她手裏的嫁衣道:“到這會兒你心裏還惦記着他。”
時潇一愣,擡起頭來,見他滿臉怒意的望着自己,時潇便知他是誤會了,待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張口,便愣愣瞧着他。
時潇前頭十八年的日子,從沒想過自己會嫁給葉馳這樣的人,事實上,從她懂事起,生命裏就只有一個明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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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彰的性子跟葉馳卻截然不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用解釋什麽,她知道明彰,明彰也明白她,即便似那天一般決絕的分手,彼此也不會臉紅脖子粗的吵架,所以,面對葉馳的怒意,時潇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但她這種無措,在葉馳眼裏順理成章就解釋為,自己猜了個正着,她就是心裏頭惦記着許明彰呢。
一想到她心裏還想着別人,葉小爺那醋意翻上來,夾雜着怒火爆發開來,恨不能捏死她,卻終是舍不得下手,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在桌子上。
葉小爺暴怒之下的手勁兒,那小桌如何禁受的住,應聲斷成兩截,桌上時潇剛給他煮好的餃子,一個未吃,連盤子一塊兒滾落在地上。
時潇吓了一跳,先是有些驚恐,過後卻淡了下來,望着他,半晌方道:“先頭咱們本就說好的……”說着頓了頓,終沒把不喜歡他那句話說出來,只道:“你若後悔也無妨,只當沒這回事兒吧,你去尋你門當戶對的妻子,我這裏再不要來糾纏,倒落得兩下裏清淨,何必鬧成這般,越發沒意思起來。”說完站起來,轉身要進屋。
葉小爺在氣頭上呢,她若說兩句軟話兒,沒準就過去了,她倒好,直接來了個兩下裏清淨,倒巴不得這婚事黃了呢,如何肯讓她走,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子恨恨的道:“我知道你心裏巴不得爺不來糾纏呢,可惜打錯了主意,小爺今兒還就把話撂在這兒,這婚事,既應了就由不得你反悔,便你心裏惦記別人,今後也是小爺的媳婦兒,再說,便你不孝,忘了殺母之仇,那許明彰可是未來的驸馬爺,皇家貴眷,前程似錦,哪還記得你是誰呢,趁早歇了心思的好。”
時潇定定望着他:“便你定親王府勢大,我們小老百姓得罪不起,到底還有個死呢,我若不應,你便用強也無用。”
這話可真是頂在小爺的肺管子上了,葉小爺理解就是,她寧死都不樂意嫁給自己,見她說的如此堅決,并無絲毫回轉緩和的餘地,心裏早幾分悔意,卻給她這話沖的,無論如何不想低頭,那話也就更不中聽起來。
葉馳冷笑一聲,陰沉沉的道:“便是死了,墓碑上刻着的也是葉門時氏,跟他許明彰半點兒幹系皆無,有本事你死個試試,死了,小爺抱着你的靈牌也得進我葉家的門。”
時潇臉色一白,貝齒用力咬着嘴唇,咬的幾乎要出了血,葉馳見了,更後悔的不行,明明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可到嘴邊兒上,出來的話便成了兩樣兒,這般下去,可如何收場。
正這時候,院門推開,娟子走了進來,略一掃院裏的情形,便道:“哎呦,這眼瞅就成親了,怎麽倒成了烏眼雞,你兩口子這是唱的哪出大戲。”
葉馳一見娟子,心裏暗暗松了口氣,正好得了個臺階,應承兩句,再不敢瞧他媳婦兒,放開時潇莫轉頭跑了。
娟子倒愣了一愣,繼而道:“剛瞅那威風勁兒像條漢子,這怎麽就成黃鼠狼了,溜着邊兒就跑了,潇潇跟姐姐說說,你倆莫不是拌嘴了吧。”
時潇澀然一笑:“娟子姐,我真不該應了他的對不,如今倒騎虎難下了。”
娟子眉頭一皺:“他欺負你了?”
時潇搖搖頭,剛覺着天大的事兒,這會兒想起來卻有些雞毛蒜皮之嫌,只為了一件嫁衣,鬧成這樣,着實說不出口。
娟子目光落在她手裏的嫁衣上,頓時就明白了大概,拉着她的手道:“平日你倒比我聰明,怎到這些事兒上卻糊塗起來,雖說他也有不對,卻正是因為心裏頭在意,才這般的,你想想若換了你是他,瞧見自己快過門的妻子,縫着跟別人的嫁衣,你心裏怎麽想,若不在意管你做什麽,偏心裏着緊自然要吃味兒,你這丫頭的性子我是知道的,遇上事兒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最不屑辯駁,卻旁的事兒也還罷了,這男女之間,若你不說明白,恐他更要胡亂猜疑,不定以為你心裏還惦記着狀元郎呢。”
說到這兒,娟子又問了一句:“莫不是他真猜着了,你心裏還想着許明彰?”
時潇搖搖頭:“這幾日我早想的通透,跟明彰有緣無分,便該撂開手,這嫁衣也不過是個了結罷了。”
娟子聽了,松了口氣道:“這便好,其實我心裏不大希望你嫁進定親王府的,不是說他家門第顯赫,是他那個性子,聽左宏說,自小就是個霸王,當今皇上都挨過他的打,你說這麽個混賬,要是那天真犯起混來,不定要鬧出多大的事兒呢,姐姐只怕你要受他欺負,對了,跟你說件事兒,聽說許家出事兒了,許明彰他娘吊死了,臨死還放了把火,雖火撲滅了,人卻死透了,當年她起了那樣歹毒的心,指使她弟弟去你家縱火,末了,她自己也死在這上頭,,可見這人做了壞事,終是沒好下場的,倒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見時潇聽了并不沒有稀奇之色,便道:“怎你倒跟早知道似的。”
時潇輕道:“若為了明彰想,也只有一死,借此瞞下這事兒,若事情宣揚出去,明彰的前程也便毀了,她只是恨我恨我娘,明彰卻是她嫡親的骨肉。”
娟子點點頭:“她一死倒解脫了,卻留下這樣的爛攤子,你們兩家還沾着親呢,這往後……”正說着,就聽院門哐當一聲從外頭推開,時潇擡頭看過去,卻見剛走了的葉馳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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