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遭遇刁難
只見顧少臣徑直繞過了她,走向書桌,姿态從容地拉開椅子,往上一坐。
白桑僵硬地扭過腦袋,就見顧少臣一臉淡定地望着她,挑眉示意了下她手中的托盤。
你大爺的!
白桑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她暗自深呼吸,認命地走了過去,将牛奶和裝着三明治給他放在桌子上。
顧少臣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還算有點覺悟!”
覺悟你大爺!
白桑在心底咆哮。
她咬着牙說道:“我先出去了,等會兒再過來收拾。”她怕她再待下去真的會忍不住暴走!
在她擡腿往外走的時候,顧少臣慢悠悠的聲音又飄了過來:“我對面條沒有抵觸情緒,完全是因為……你廚藝太差。”
白桑肩膀往下一耷拉,感覺心口中了一箭。
默默吞下一口老血後,白桑認栽了:“我會好好改進的。”
看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書房內,顧少臣嘴角緩緩向上勾起,露出一個略帶得意的淺笑。
白桑一下樓,門鈴就響了。
她走過去,将門一打開,就看見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頓時眼睛一亮,這麽快就有結果了?
“白小姐是吧?這是路隊讓我給您送過來的。”說着,他将手中提着的袋子遞了過來。
白桑一看,臉上一喜,連忙接過,往裏頭瞅了一眼,只見她被搶的黑色小挎包就在裏面。
“你檢查下,看物件是否齊全,看有沒有少了的。”
白桑點了點頭,把包包從袋子裏拿了出來,打開翻了翻,然後将裏面那一沓鈔票拿出來數了數,是一千一百多。
随即,她又檢查了一遍其他的東西,全都還在。
眉眼一彎,白桑笑的格外燦爛,語氣真摯輕快:“東西都在,真是謝謝你們了。”
她還真沒想到效率會這麽快,多虧了屈南廷。
“不用客氣,為人明服務是我們的職責。況且,這次是我們的疏忽,我們以後會加強治安整治的。”
送走了警察,白桑整顆心都飄飄然的,在顧少臣那裏郁積的怨氣消散的幹幹淨淨。
夜色酒吧。
重金屬音樂的音波以酒吧中心的圓臺蕩漾開來,五顏六色的燈光以高頻率閃爍着,酒精的刺激裹着人們的喧嚣将一陣陣激情的熱浪一波一波推到高潮。
年輕的男男女女,富态的中年啤酒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喝的喝,跳的跳,舞池中心已經嗨翻一片。
吧臺處站着一個穿着制服的年輕女人,她手中端着兩瓶酒,卻遲遲不肯走出去。
“你這樣是不行的!”領班同樣是穿着一身制服,卻被她那火熱的身材撐的格外誘惑,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媚态。
白桑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對方身上濃郁的香水混着酒精味熏的她頭暈。
見她依舊沒什麽動作,領班也有些不耐煩了。
都已經到酒吧賣酒了,還有什麽架子可端着的。這種女孩她不是沒遇到過,但哪個最後不是看見有錢人就争着搶着貼上去?
她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善:“要想賺錢你就主動,是你要賣酒給別人,不是有錢人求着你來買酒。”
說着,她伸出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在卡座區指了指:“那邊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你看看Linda和娜娜是怎麽做的,學着點。”
白桑擡眼看過去,見兩個穿着制服的女人笑靥如花,手中舉着酒瓶,一邊在那賣弄身姿。
她一臉尴尬地收回視線,因此沒有看見有一大腹便便的男人甩了一沓錢在桌子上,手卻伸進了Linda的裙擺。
見她還在猶豫,領班眼神一厲,下了最後通牒。
“你要是繼續杵在這不動的話,幹脆就直接走人算了!我們這要不起你!”
白桑臉色一白,手指緊緊扣住托盤,骨節都已經泛起了青白。
沉默頃刻,領班才聽到從她有些暗啞的聲音。
“我去。”
領班這才眉開眼笑,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幹,憑你的姿色,肯定有很多人會買你的酒。”
她看見白桑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姑娘長的漂亮,秀麗又有靈氣,還透着股韌勁,像這樣的可不就是現在男人都喜歡的調調嗎?
白桑聽見領班的話勉強扯了扯嘴角,鼓足勇氣朝舞池走去。
盡管她已經足夠小心翼翼,還是不免被其他人擠到,周圍的空氣越發霏靡,鼻腔內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穿過舞池,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
“喲!又來一服務員,這妞長的可真水靈。”
一道粗噶放蕩的聲音陡然在耳邊響起,白桑心裏一驚,擡頭就看見離她最近的卡座區有個男人正色眯眯地盯着她。
那男人油光滿面的,頭上铮亮的一片,額角處還有一塊寸許長的疤痕。
不是善類。
白桑快速在心裏下了定論,心裏暗暗叫苦。
“哥說你呢!還杵着幹嘛?快過來啊!”坐在光頭男身旁的那人厲聲喝道。
“混賬!”光頭男一巴掌拍在這男人頭上,随即又笑眯眯地看向白桑:“別吓着人家姑娘了。”
又問:“這酒多少錢一瓶哪?”
白桑被他的眼神盯的心裏不舒服,強忍着打退堂鼓的沖動,銘記服務标準的第一條,努力擠了個笑容出來。
“您好,是一百六一瓶。”
“那好,你這兩瓶我都要了。”
白桑心裏一喜,緊接着臉色驟然。
只聽光頭男說道:“你先陪我喝一杯。”
白桑面色難看:“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光頭男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頓時其他幾人也跟着一起笑。
一陣難堪朝白桑身上壓來,在絢麗的彩色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的有些透明。
笑聲過後,光頭男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目光邪肆:“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在酒吧賣酒的小姐有不會喝酒的。不過,”
他話鋒一轉,白桑心裏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
“你不喝一杯,我怎麽知道這酒好不好喝呢?況且,要是萬一這酒裏有料怎麽辦?”
“先生,不會的,這酒也是我們剛從酒窖裏拿出來的,沒有開封過,您看下就知道。”
“是嗎?”光頭男挑眉,朝白桑勾了勾手:“你先拿過來。”
白桑走過去,将兩瓶酒都放在了桌子上。
就在這時,伸出去的那只手陡然被抓住,吓的她身子一顫,另一只手上的托盤都掉在了地上。
白桑驚慌地擡起頭來,看向桌子對面的光頭男,失聲驚叫:“你要幹什麽?”
“陪爺喝幾杯就放你走。”他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臉上的笑容淫穢又張狂。
白桑被吓得心跳劇烈加速,使勁掙紮,想将手抽出來,卻被握的更緊。
對方掌心灼熱的溫度和繭子讓她心驚肉跳,對上那張油膩的面孔,她胃裏一陣翻騰。
所有的恐懼感在此刻被無限放大,她大喊道:“你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來了!”
光頭男一聲冷笑:“叫人?你叫天皇老子也沒人來救你!今天你不喝也得喝!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着,他一個用力,又将白桑的身子扯近了幾分。
白桑吓的都快哭出來了,掙紮間将桌子上的酒杯酒瓶掃到了地上,頓時,只聽“噼裏啪啦”一陣響,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光頭男臉上的表情驟然變的猙獰起來,在昏暗的燈光下額頭的疤痕越發扭曲,他厲聲道:“臭婊子!給你臉還不要臉!不知道被人睡了多少遍的貨色,還給爺裝清高!”
周圍的人都被這裏的動靜吸引了視線,有人一瞧光頭男,就嘆聲道:“這姑娘完了!”
光頭男是這一塊有名的惡霸,在道上被叫做“刀疤三”,手段狠辣又好色,幾乎天天都要來這夜色,來一次都得帶走一個姑娘。
不少人都在為白桑惋惜。
最角落裏頭的卡座區,一人陡然指着這一處驚呼:“那不是白桑嗎?她怎麽來這賣酒了?顧少,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道黑影從他面前沖了出去。
其他幾人面面相觑,有人說道:“那個妹子看起來看起來有點眼熟。”
屈南廷眼睛一瞪:“那就是顧少臣上次帶的女人!”
衆人一驚,都趕緊跟了過去。
“啊!”
只聽見一聲尖銳的慘叫,刀疤三臉上突然挨了一拳,因為吃痛手上一松放開了白桑,整個人被這股大力沖擊得一下跌坐在沙發上。
周圍一片嘩然。
白桑一臉驚愕地看着身側的男人,他的神色冷峻,渾身充滿了肅殺之氣,在閃爍的光暈中猶如地獄修羅。
她喃喃地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只見刀疤三捂着臉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陰鸷兇狠的目光瞪着顧少臣:“你敢打爺?找死!”
剛趕到的屈南廷幾人聽見這話,當即嘴角一抽,恨不得大罵“蠢貨”!
惹怒了顧少臣居然還說他找死,這不是活膩歪了麽!?
顧少臣看着刀疤三,神色冷厲,唇角的弧度冰冷血腥。
只聽見兩個毫無溫度的字從他嘴裏說出來。
“是嗎?”
刀疤三被他身上的氣勢震得一驚,随即啐了一聲:“奶奶的!還跟我熊!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毛都沒長齊!長的小白臉樣兒還想裝英雄,老子今天讓你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話音一落,他身旁的幾個小弟全都配合的大笑起來。
“砰”的一聲,随即有人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卻是刀疤三身側笑的最歡的那個男人被顧少臣一腳踹在了胸口,力道之大,甚至有人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驚吓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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