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奪門而出

白桑這才敢徹底放松,“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十六樓。

她剛從電梯裏出來,就碰到了從左邊走過來的顧少臣和劉錦明兩個人。

暗嘆了一聲“倒黴”,白桑打了聲招呼:“總裁好,劉秘書好。”

劉錦明友好地笑了笑,剛要說話,卻見顧少臣直接無視白桑走了過去。

他一臉詫異,轉過視線看向白桑,發現她臉上并沒有別的表情。

有情況啊!

肯定是白桑惹到總裁了,難怪一大清早總裁渾身低氣壓,都還沒到上班時間就召集公司高管開會。

劉錦明納悶着,趕緊跟上了顧少臣。

白桑聳聳肩,去了辦公室。

她到的時候,安娜抱着一份文件夾和一個筆記本正要出來。

“早啊,安助理。”白桑打着招呼,也沒指望安娜會回她,只要不挖苦她,她就謝天謝地了。

哪知,安娜卻是沖着她高冷地點了下頭:“我要去開會,你繼續昨天的工作。”語氣高傲,卻是沒了昨天的火藥味。

白桑一臉錯愕,看着她搖曳生姿地出了辦公室,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半晌,她打了個寒顫,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趕緊工作!早點完成任務!争取不被挑刺!

白桑心神一緊,連忙走到辦公桌,進入工作狀态。

殊不知,她想多了。

安娜純粹是因為早上沒看見她和顧少臣一起來公司,才會對她和善了一點。

這一整天,顧少臣都沒再打過內線電話叫白桑,泡咖啡也是找的安娜,這讓安娜頓時感覺自己地位又回來了。

下午下了班之後,白桑出了公司,張望了一下,果然沒有見到那輛熟悉的悍馬。

她松了一口氣,轉而走去地鐵站。

一回到別墅,見別墅外停着悍馬,她就知道顧少臣已經回來了。

将東西放回卧室後,白桑沒有絲毫耽擱,立馬将早上留在餐桌上的杯子和垃圾清理掉,系上了圍裙進廚房做飯。

等她将所有的菜都擺上餐桌,連飯都盛好了,還是不見顧少臣下來。

白桑無奈,只能跑上樓去叫他。

“叩叩叩”,她先去敲了敲卧室的門,等了一會兒,并沒有響應。

于是,又去了書房,門敲響後,不待裏面出聲,白桑就率先說道:“飯已經做好了,下去吃吧。”

過了幾秒鐘,門被打開了,顧少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

白桑又重複了一句。

顧少臣沒有做聲,低着頭,目光從她身上系着的圍裙上掠過,又看向她腳上的家居拖鞋,跟他穿的是同一個款式的。

不知怎麽的,心裏郁積了一天的悶氣突然消散。

他擡眸,目光深深地看着白桑。

白桑擰眉,下意識伸手往臉上摸了摸:“有髒東西嗎?”

“沒有。”顧少臣收回視線,擡腿出了書房:“走吧。”

“莫名其妙。”白桑嘀咕一聲,在後面替他将書房門關上,亦步亦趨跟在了他後面。

餐桌上是三菜一湯的簡單搭配,卻有種家的感覺。

顧少臣眼神漸漸變得柔和,輕揚唇角,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白桑見他心情貌似不錯的樣子,便問道:“平時……我是說我沒有過來之前,你是怎麽解決一日三餐的?”

顧少臣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這問的什麽鬼問題,說的好像沒有她,他就不用吃飯了一樣。

白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要是可以的話,你也像以前那樣解決吃飯問題,我想回自己家。有需要的話,你再叫我過來。”畢竟,總待在顧少臣家也不像回事。

她話一說完,顧少臣臉上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心情極速下滑,有晴轉陰。

他什麽話都沒說,只冷冷地看了白桑一眼,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摔,起身直接出了門。

不一會兒,只聽見外面傳來車子轟鳴的聲音,随着兩道亮光,顧少臣已經開車離開了別墅。

白桑被這一突發狀況搞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看了看顧少臣碗裏還沒怎麽動的飯,又是無語又是納悶。

她又說錯什麽了嗎?

白桑仔細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也不去想了。

只是望着桌子上的幾樣菜,再看看對面空蕩蕩的椅子,突然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獨自一人待在這麽大的別墅裏,頓時就有種寂寞的感覺。

白桑腦中靈光一閃,顧少臣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發脾氣走了的?

要是她回到自己家住的話,這棟別墅裏又是顧少臣一個人了,冷冷清清的。

眼前突然浮現出顧少臣那張高貴冷豔的臉,心跳驟然慢了一拍。

“直說不就行了。”嘀咕了一句,白桑跑到樓上卧室,拿了手機給顧少臣打電話。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電話挂斷了,白桑咬唇,本想再打一個過去,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她将手機扔在床上,出了卧室,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到樓下繼續吃飯。

而另一邊,顧少臣看着暗下來的手機屏幕,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它亮起來,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

一踩油門,車子猛地朝前面疾馳而去。

客廳裏開了最中間的一盞水晶吊燈,柔和的燈光讓視野微醺。

電視上正在放着節目,主持人故作搞笑的聲音從電視機裏面傳出來,配上那誇張的動作,逗得一片觀衆哈哈大笑。

白桑眼睛盯着電視屏幕,卻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了眼挂鐘,還差十幾分鐘就九點了。

顧少臣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

她瞥向窗戶,外面深沉一片,已經完全被夜幕籠罩了。

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白桑收回視線,心裏有些失落,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她從茶幾上拿過遙控器,纖細的手指一按,電視機屏幕一黑,頓時所有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偌大的客廳內,此刻更加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孤獨。

上了樓,白桑進了卧室,将門一關,身子就重重往床上倒去。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她一個翻身,找到手機,解鎖。

什麽都沒有。沒有短信,也沒有電話。

白桑眼中的光芒重新黯淡下去,她狠狠閉了下眼睛,将手機放到床頭櫃上,将燈一關,翻身睡覺。

夜越來越深。

床上的人呼吸漸漸變的均勻,已經陷入了夢鄉。

突然,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伴随着“嗡嗡”的震動聲,悅耳的手機鈴聲也傳了出來。

然而,在夜晚卻格外惹人厭煩。

白桑動了動,眉毛微蹙,翻了個身卻并沒有醒來。

不多時,鈴聲斷了。

緊接着,又重新響了起來。

白桑不耐煩地将被子往頭上一蓋,又往另一邊挪了挪,不予理會。

可是,鈴聲斷了又響,響了又斷。

如此重複三遍以後,白桑的意識已經漸漸回籠。

她爬了起來,眯着眼睛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手指往右一滑,放在耳邊迷迷糊糊說道:“喂……”

說完,強烈的困意襲來,手機一松,又砸在了床上。

“白桑,快過來接顧少臣,他喝醉了。”

盡管手機沒有開免提,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裏,還是格外清晰。

白桑半睜開眼睛,含糊地應了一聲,頭一歪又要睡過去。

然而電話那頭本來就吵,再加上她說話聲音太小,打電話過來的人壓根就沒有聽見。

于是,又加大聲音吼道:“白桑!顧少臣在‘夜色’,你快點過來!”

“喂喂……聽見沒有?”

“聽見了。”白桑抓過手機含糊地應了一聲,半睜開的眼睛突然間瞥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

顧少臣。

她瞳孔微張,陡然間困意全部消散,腦子裏一片清明。

見通話還在繼續,聽見裏面傳來了嘈雜的金屬樂聲,她忙問道:“你是誰?你剛剛說什麽?”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才無奈地說道:“我是屈南廷,還記得吧?顧少臣現在人在‘夜色’,喝高了,沒法開車,你來接他回去。”

白桑微愕,就要應下,又立馬将話吞了回去。

她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說道:“都這麽晚了,你讓他待你那裏吧。”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屈南廷連聲拒絕,待反應過來自己表現過激了,他又解釋道:“我倒是也這麽想來着,但誰讓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呢,我怕我把他帶回去之後,萬一被他當成了你,對我做出點什麽,那我清白可就全完了。”

隐隐聽見電話裏頭還有憋笑聲,白桑臉上一熱,說道:“別亂說,我和他……”

“你快過來接他,挂了!”說完,果然挂的幹脆利落。

白桑還未說完的那半截話只能咽回肚子裏。

一想到剛才屈南廷說的那句話“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白桑心跳就忍不住加速。

她強硬地将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壓了下去,嘆了口氣,将燈打開。

床頭鬧鐘上顯示的時間是九點三十五。

略微适應了光線之後,白桑從床上下來,找了身衣服換上出門。

還好這個時候算不上太晚,對于南城很多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外面還是有車的。

白桑忍痛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夜色”而去。

而此時“夜色酒吧”的二樓,一個豪華包廂內,屈南廷将手機重新塞回了顧少臣口袋裏。

他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顧少臣,嘴角上揚,眼中閃爍着得逞的光芒。

包廂內還有四五個人在,其中就有“夜色”的老板,景黎深。

他嘆了一口氣,有些擔憂:“要是少臣醒來發飙了,那我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對于這一點他可是深有體會,上一次他都已經逃到國外了,哪知第二天就被顧少臣給弄回了國,還被狠狠整了一頓。

屈南廷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吧,不僅不會有事,他還會謝我們。”

其實顧少臣壓根就沒有醉酒喊着白桑的名字。

倒是屈南廷心裏癢癢,覺得顧少臣大晚上的叫他們出來喝悶酒這事太不尋常了。

于是,瞎猜猜着應該是顧少臣和白桑吵架了,所以趁着顧少臣不省人事,打算給白桑打電話。

恰巧打開手機一看,正好有一個白桑的未接來電。

于是,自然而然覺得這是兩人和好的機會,想要幫忙推上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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