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天裹緊他破夾克,雙手插在臂彎裏,沿着馬路邊沿慢慢走,就當冷靜冷靜,散散步好了。

剛剛在諾凡的家裏,兩個人大吵了一架。

諾凡揪起人魚甩到地上,帶着毛邊兒的粗糙視線掃視郝天,“你他媽勾引這個勾引那個,都勾引到我家人魚頭上是吧?對不起,他還小,滿足不了你這個大騷貨!”

郝天氣得五官扭曲,凡是個男人,該有尊嚴的都不會容忍這樣的羞辱。于是,他照着面門狠狠扇了諾凡一巴掌,離開了那個變态惡魔的家。

他走了是爽了,他只是擔心人魚的命運……再美的寵物,沒有主人的愛護,他就失去了所有價值,真是可悲。

天空中飄起了小雨,冰冷無情的打在郝天身上,冷意因為濕氣而更加明顯。

快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郝天才帶着一身的寒氣回到家。鍋是冷的,早上的飯還在裏邊兒。吃了鍋裏昨晚的剩下來的冷飯,他蹑手蹑腳的把門關上,躺進破舊但是柔軟舒服的床。

接下來,回到住處的郝天接下來一個禮拜都躲在他那十幾平米的出租屋裏。把門反鎖上,窗戶也鎖得嚴嚴實實,窗簾拉的密不透風,開始了“龜縮”的日子。網上說發情期只有自然人魚有,大約三五天,那這一個禮拜應該足夠了。

這一個禮拜裏,他手機關機,電話欠費,壓根兒沒出過門。所以他不知道,一個人找他找到快暴走了。

話說那天晚上,把郝天氣走之後,諾凡那個悔啊,腸子都快悔青了。擰眉看沙發上郝天留下來的十字繡,一聲不吭的開出跑車出去找。轟隆隆幾聲響,開敞篷車的他滿身是雨水的回來了。

外面下雨了,那個土包子有帶雨傘嗎?想到這個,又急匆匆地出去找,不過這次雖然出去的時間是長了點,但依舊是空手而歸。

回來後,臉色發青的諾凡捏着十字繡,陰沉着臉進了自己房間,甩上門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門外的樊迪用手肘撐起瘦弱的上半身,識趣的從大廳滾到過道,滾回了自己的閣樓。

他從來沒見過主人這麽在意過誰,雖然主人自己不想承認,但是那拼命掩飾的神情有幾個人看不懂??

剛剛發生的一切足以說明,主人喜歡那個人……

為什麽好失落呢……

此刻他的主人諾凡正端端正正坐在臺燈底下。撸起睡衣袖子擰開臺燈,一副準備大幹特幹的樣子。

他的桌前,擺着一個被雨水打濕的十字繡。

上面繡成七八分的人魚在燈光下頓顯柔和,帶珠光的青灰色針線把尾巴活靈活現勾勒出來,那張冷漠但是絕不冷血的臉仿佛正不屑的甩給自己兩個白眼,一副老子不care的潇灑作風。

諾凡用手仔仔細細的摸過上面的臉,再随着密密麻麻的走針落到腰線處,最後停留在那連鱗片都繡的整整齊齊的尾巴上。

這樣的尾巴顯然和這個人一樣無趣,短粗而色暗,仿佛那渠溝裏自然生長出來的小草魚,游起來應該迅猛有力,充滿了力道。但正是這樣的另類“村土野味兒”卻意外的引人注目,配上他那剛強的臉,也是盤珍馐美味。

如果他真的是條人魚,恐怕也就只能是這樣的小草魚了吧,而且只能是他的小草魚。

剛剛郝天走了,他感覺他心裏突然被掏走了一大塊,好像從未得到就被無情的拿走,熬幹了面子,他剩下的只有後悔了。

要不要道個歉呢?可是那種人油鹽不進的,道歉有用嗎?

諾凡痛苦而煩躁的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飄到了裝十字繡的袋子裏。那裏有些線和針。到宿舍拿的時候太匆忙,一骨碌把東西都掃進來了,順帶還有一瓶尿素霜。

諾凡打開尿素霜搽搽臉和手,捏起針和線,打算用他獨特的方式來道歉。

穿針引線的功夫還沒練到家,諾凡的手指就被戳出了無數個針眼。他委屈的放到嘴裏吮吸,卻認真而絲毫沒有放棄意味的繼續埋頭苦幹。

郝天啊郝天,本少爺這輩子都沒對誰這麽用心過,你要是敢辜負我,出去和別的男人厮混,我就要你好看!

從遠處看,他窗戶的燈光一直亮着,直到黎明将近才滅掉。不過那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睡與不睡區別實在不是很大。

諾大少洋溢着得意,頂着兩個黑眼圈,依舊帥氣逼人的走上了學校的連廊,把連廊當成了T臺,走得風生水起,仿佛背後有號角昂揚,披風飄揚。

沒錯,他要上戰場,攻略一個叫郝天的大老粗!

“諾大将軍的兒子諾凡哎!好帥!”

“天吶,讓我嫁給他多好啊!”

“別做夢了,人家娶的肯定是最漂亮的人魚。”

“不過聽說他好像有個未婚妻,長得不咋地。”

“真的?那我有機會嗎?”

“下輩子吧!”

軍校和普通學校的區別就在于,軍校有固定的自習教室,通常非休息時間宿舍是不開放的。在希爾頓這樣管理嚴格的軍校,更加要求學生嚴于律己。

諾凡剛剛踏上郝天教室的那一層臺階,一瞬間整個樓道都開始騷動。欣賞的感嘆聲和不屑的嗤鼻聲不絕于耳,感嘆的是,他不僅那麽帥,身材那麽棒,就連家世也那麽的顯赫,諾伊大将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至于不屑那只有一個理由:羨慕嫉妒恨。

諾凡昂起他高傲的頭顱,迎着各式各樣的目光來到郝天的教室門口。

想着我這麽大的架子都放下了,親自來給你道歉,你就偷着樂吧。順便給你點虛榮的資本,說出去自己的老公是諾凡,肯定得得到不少驚羨的眼光。

啊哈哈哈!

諾凡裝逼的甩頭,單手撐在後門框上,問最後一排那個小巧的男生:“郝天在這個教室對吧?”

“唔!”小男生沒想到會翻牌翻到自己,一時間受寵若驚,瞪大眼睛連忙點頭,“在的在的!”

“把他叫出來。”

“啊?”男生頓時為難了,“他今天早上沒來哎,他是班長,鑰匙都在他身上,今天還是找老師拿的鑰匙。”

“那他為什麽沒來?”

諾凡熱情銳減。

“我們也不知道,以往他從來都不會遲到的……”

當頭一盆冷水潑的諾凡很不是滋味。

他竟然沒來?都快中午十二點了,他還不來打算什麽時候來?

媽的,是不是昨晚下雨他淋濕了感冒了?

當場掏出手機驗證自己的想法,得到的卻是忙音:“你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眼睛眨也不眨,麻利的給他充了一百塊,再打。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竟然敢關機,不知打我諾大少随時會找你嗎?該死的男人,竟然敢關機!

“那你知道郝天家住什麽地方?”

諾凡眼睛裏的火都要噴出來,吓得小男生嘴唇翕張。

“不……不知道……”

不想再在這個男生身上浪費時間,諾凡不等他說完便大刀闊斧的沖出教室,向對面的B幢跑去。

最可能知道郝天下落的只剩下一個人……

想到那個人可能趁虛而入,他就心急火燎,全然不管一路上撞到誰。

“那個王八蛋張野在麽?”

教室門被轟然撞開,自習教室霎時間安靜,大家紛紛回頭看,竟然是個小他們一級的學弟。不過這小學弟太有名了,沒幾個人不認識。

聽到他喊張野,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張野面色鐵青的放下書,跟着諾凡去了樓梯口。

“幹嘛?”

“還問我幹嘛,我想問你,你把我的人藏哪兒去了。”

“好笑,你的人?你的人是誰,我怎麽不知道?”

張野反問的語氣嚣張不帶掩飾。話一出口,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不知道是吧?嗯?”諾凡青筋爆出,猛然上去攥住張野衣領,不顧形象的用腦門頂他,“不知道我就告訴你,我的人是郝天!一個姓郝名天的男人!”

“你這麽說郝天他承認嗎?”張野一拳還在諾凡的門面上,絲毫不留情面地擊中諾凡心裏的薄弱環節。

諾凡冷笑,“不需要他承認。這是事實。”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似乎都忘了本來的目的是什麽。直到張野突然揪起諾凡衣領,問:“你剛剛是不是問我郝天在哪裏?”

“難道不是在你那裏?”

諾凡嫌惡的抽離他的手,臉上已經有薄汗滲出。

“我還想問你他在哪兒呢!”

話一出口,氣氛就微妙起來。張野抽掉臉上的冷漠,急不可耐的看着諾凡:“他沒來上課嗎?”

“早上就沒來!”

這下兩個人同時懵了,昨天張野打郝天的手機沒人接,他還以為是沒看到呢。

也許是因為工作走不開呢……畢竟才半天而已,為什麽諾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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