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還是你男人好用,嗯?...)

紀棠醒來時已經是後半夜, 手機被宋嶼墨給沒收走了,打來的電話一概都是有他接聽,身旁空蕩蕩的, 還有一絲涼意,顯然是早就離開已久了。

她躺在海邊別墅的二樓主卧裏,有一面格外寬敞的玻璃窗,用白色紗簾籠罩着裏面, 純白地板看上去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也間接襯得氣氛極為靜谧無聲。

片刻後,紀棠掀起被子起身, 将旁邊天鵝絨的淺藍睡袍披上,從主卧推門出去。

樓梯口各處都開着壁燈, 泛起幽幽的光,她在快到達一樓時, 隐約聽見說話聲,身形驀地滞住。

宋星淵半夜三更找到這裏來,純粹是憑借着一股執着的勁兒,要找宋嶼墨讨個說法。

紀棠在網上聲明那事, 他有看見, 更看見了宋嶼墨公然戰隊。

“哥!大年夜那晚……如果你答應幫我給李琢琢一百萬, 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宋星淵眼眸灰寂,至今都不太想承認被他狠心抛下的女人, 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宋嶼墨端坐在沙發上,明晰立體的臉龐神色顯得過于沉靜無比,看着宋星淵在無能的狂怒, 待沒力氣停歇下來了,才語調不緊不慢地說:“這件事追根究底怪不了你嫂子頭上。”

宋星淵此刻心情暴躁到極致, 沒有注意到宋嶼墨的用詞。

即便是隐約感覺到哪裏不對勁,想了想,也只當是男人本色花心,一邊和外面的神秘女人搞婚外情,一邊還在紀棠的面前裝深情。

宋星淵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怎麽不怪紀棠頭上!是她把我和李琢琢的緋聞公布于衆,才會讓大伯母對我下最後的通牒,是她封殺了李琢琢在娛樂圈的資源,才會讓逼人走投無路,受制于人!紀棠真是玩了一手的好陰謀,還一聲不吭收購了李琢琢的公司!”

他今晚跑這裏來,是要宋嶼墨動用宋家的權勢關系,封殺了紀棠這個狠毒的女人。

要她也嘗一嘗被圈內封殺排擠是什麽滋味!

宋星淵潛意識裏還是不願意相信宋嶼墨會選擇紀棠,而不是他這個親堂弟。

“哥!我要替李琢琢讨回公道!”

宋嶼墨什麽也沒說,而安靜無比的客廳裏,只有宋星淵在憤怒地咆哮着,控訴着紀棠一樁樁惡行:“哥……你只要在圈內放句話,讓紀棠知道錯了就行,我求你了哥,這次結束後,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

“你覺得紀棠很好欺負嗎?”

這是宋嶼墨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沒有感情般的口吻問出的話。

宋星淵出自本能地說:“她也就以前好欺負!以前在宋家的時候都是看大伯母的臉色,表姐怎麽擠兌她,紀棠還不能公開撕破臉皮,也就是現在拿了宋家的錢翅膀硬了。”

宋星淵每一句話,都像是腥紅的匕首,無情地刺向了宋嶼墨的胸膛,他面色情緒不顯,修長的手指骨節卻無聲息地泛白。

在這三年的婚姻生活裏,他對紀棠的了解甚少,只懂得拿錢拿珠寶哄她幾下。

從未真正去剖解過她內心的真實感受,就宛如有一道迷霧相隔在了兩人之間,将觸手可及的她越推越遙遠。

宋嶼墨從宋星淵口中得知這些,才知道原來宋家的人,會覺得貼着宋太太标簽的紀棠好欺負。

反而撕下标簽後的紀棠,能讓宋星淵之流的人忌憚幾分,不敢随意喊打喊殺!

他忍着胸腔內的無形鈍痛,開口的聲音是微啞的:“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去傷紀棠,你覺得我是多愚蠢才會這樣做?”

宋星淵瞬間就愣在了原地,震驚得半天都沒說話:“哥……”

宋嶼墨的眼底不知什麽時候微紅,又顯得十分克制着情緒,他将一份關于李琢琢的資料從茶幾上拿起,扔在了宋星淵的胸膛前。

“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別去惹紀棠,上次能打斷你腿,也能有第二次。”

宋星淵看到這份寫滿了李琢琢上位黑歷史的資料,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宋嶼墨仿佛早就料到他會來讨公道,這份資料也準備已久。

他的态度很明顯,是護紀棠到底了。

宋星淵失魂落魄的起身間,不經意看到樓梯口站着一抹女人纖細的黑影,容貌看不真切,但是宋嶼墨的別墅有女人,那麽意味着……

宋星淵想上樓看清楚,背後,卻傳來格外冷淡至極的警告聲:“你再往前踏上一步試試。”

這話充滿了警告的意味,有些事,裝聾作惡才能讓自己活得更久更享受。

執意要挑破最後那層遮羞布,未必是聰明的決定。

宋星淵回頭看,見到宋嶼墨還坐在沙發上,淡漠的喝茶,仿佛方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氣氛僵持了數秒,最先敗落下來的還是宋星淵,他胸腔內的情緒再怎麽不甘心,也忤逆不了宋嶼墨的每句話。

在他要轉身憤怒離開時,宋嶼墨聲音涼薄得像沒有溫度:“回去告訴簡晴也,她手伸的太長了。”

不知何時開始,宋嶼墨稱呼簡晴也已經是全名。

顯然他早已經猜到,說服宋星淵連夜過來讨公道的人,是她。

宋星淵走後,這場鬧劇仿若也終于暫時的結束。

紀棠站在樓梯口看了很久才下樓,她臉蛋白淨且平靜,似乎也不意外宋星淵會鬧到跟前來。像這種智商短路又一門心思被女人哄騙陷入愛情的窩囊廢而言,不被人當槍使才奇怪呢。

她下樓,漆黑的眼睛看着宋嶼墨,最終笑了笑:“我說你們男人真是愛給自己找借口,他放不下宋家給的榮華富貴,選擇抛棄愛情,現在又為了李琢琢的死跑來讨公道,是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嗎?”

癡情演給誰看呢。

宋嶼墨眼底在無聲無息的沉下去,也同樣盯着紀棠略諷刺的模樣,半響後低聲問:“他說的話讓你生氣了?我幫你收拾他。”

紀棠用不着宋嶼墨這樣做,語氣輕飄飄的說:“算了吧,畢竟你堂弟現在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癡情可憐的男人呢,萬一敬愛的兄長為了我這個惡毒的女人還去收拾他,就更把人逼得癫狂了。”

宋嶼墨任由她陰陽怪氣,眸裏微瀾,薄唇扯了扯。

原本他今晚費盡心思的哄紀棠,又無論如何都站在她的身旁,打着趁着機會與她重歸于好,公布關系的念頭……

而宋星淵的那番話,讓宋嶼墨在頃刻間改變了這個念頭。

他沒有再提起任何有關回宋家的字,而是眼神深深濃濃的盯着她說:“過來讓我抱一下。”

紀棠站在原地不動,直到宋嶼墨親自起身過來抱她到沙發坐,手臂肌肉結實,隔着面料緊緊的摟住她的腰肢不放,将臉龐也挨了過來:“棠棠。”

先前他把她吻入睡,兩人是甜蜜了一番的。

宋嶼墨對她可以說是用盡了一百倍的溫柔耐心,手掌心握着她的指尖,反複的揉着,那膚色白的仿佛是要透明,沒骨頭般軟。

“我去入贅你紀家怎麽樣。”

這句話,驚得紀棠瞬間在他大腿上坐不住了。

想起來,結果被宋嶼墨的力度抱着不放,她只好低頭,咬着字說:“別做夢了,我大哥不會歡迎你的!”

他想入贅紀家,這是什麽恐怕的想法!

宋嶼墨實際上也是随口一說,怎料到紀棠想也沒想的拒絕,眼底的光也跟着驀地淡下去。

“不可以麽?”

“當然不可以!”

……

紀棠怕他哪天腦抽,學自己堂弟陷入愛情的那股癫狂的勁兒,于是板着臉說:“我們現在是炮友、床伴的身份,你別想了。”

宋嶼墨抿緊了薄唇,突然不打招呼壓着她在沙發上。

平時裏沒惹到他那股偏執情緒的時候,宋嶼墨裏裏外外看上去都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還會僞裝的格外溫和無害,但凡挑起他擠壓的情感時,就變得要與她弄個魚死網破。

紀棠沒套不想做,微末的力氣卻掙紮不開男人的禁锢。

在宋嶼墨沿着她雪白的肩膀要一路吻下去時,卻聽見紀棠聲音傳來:“我要是這樣懷孕了,就讓孩子管江宿叫爸爸。”

宋嶼墨的身軀猛地僵了三秒,手掌克制地握緊她手腕松開了又收緊,又緩緩松開。

江宿這個名字,真很容易讓宋嶼墨性冷淡!

過了許久,男人異常沉默的起來,背影像完美的雕塑般坐在沙發上不動。

紀棠還躺着,側頭,長發散亂在肩膀上,看向宋嶼墨陰暗不明的臉龐神色上:“你有什麽好氣的,每次發脾氣都喜歡壓人,我有跟你真的生氣過嗎?”

她自以為說話很小聲,卻都被宋嶼墨一字不漏的聽了去。

紀棠再次提起新年夜那晚,那才是飽受了宋嶼墨的霍霍,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可是她也沒真的氣很久,反倒是他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秒含情脈脈的哄着她心動,下一秒就開始黑雲壓城般的來鬧情緒了。

重點是她還不知道宋嶼墨的火氣是憑空哪裏來的,心裏難免也會有抵抗想法。

客廳氣氛一時變得安靜,別墅外的燈光暗黃色調,淡淡襯得深夜有幾分孤寂氣息。

在紀棠突然攏着衣袍起身,也沒在看宋嶼墨一眼,精致漂亮的臉蛋情緒是穩定的,她倒不是很想生氣,畢竟今晚這個男人難得做了點浪漫的事,該留下美好的回憶的。

否則以後回想起來……宋嶼墨和她之間都沒點值得珍藏的刻苦銘心回憶。

紀棠先上樓了,在半夜四點十分時,回到了原先的主卧裏。

過了一時片刻,緊閉的門被推開,極輕的步伐邁進來,周圍昏暗安靜,除了一片白色紗簾低垂遮擋住了玻璃外被燈光環繞着建築物,其餘的,半點聲息都沒有。

宋嶼墨走到床邊停下,低低注視着紀棠美麗側顏幾秒,才動作很溫柔的掀開被子躺進去。

誰也沒說話,淺淺的呼吸聲淹沒在安靜的氣氛裏,挂在牆壁上的時鐘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走着。

紀棠感受到纖美的背部傳遞而來的體溫,是他胸膛貼近過來,用手臂把她抱在懷裏,過了一會兒,聽說嗓音低啞着在說:“我是氣自己……”

“什麽?”

宋嶼墨低聲說:“今晚聽到宋星淵說的那些話,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

他是知道紀棠不喜歡被條條框框牽制的生活,卻沒有設身處地的替她想過……

原來曾經的紀棠在宋家是這麽的孤立無援,而他,這三年裏都在放任着她在宋家裏,沒有去給她該有的體面和安全感。

宋嶼墨胸腔內的情緒壓抑的快要爆發出來,才會失态,想要與她親近來證明什麽。

紀棠聽到這話安靜了會,紅唇輕啓:“其實你也別這樣想……我在你家的那三年,日子過得還是很好的,畢竟我是個聽話的兒媳婦。”

宋嶼墨覺得紀棠只是在安慰自己,手臂用力地抱着她溫暖的身體,恨不得融到自己的骨子裏去,嗓音依舊是很消沉:“棠棠,我會對你好的。”

“嗯。”

紀棠毋庸置疑這一點,畢竟現在宋嶼墨是處于卑微求和的地位上,不對她好點,誰跟他好呢?

她也沒氣這個男人,就像今晚有他在身邊,要感覺時間也不怎麽難熬了。

在黑暗中,紀棠指尖細細的描繪着他的眉骨以及臉部的輪廓,在極輕的觸碰之下,她緩緩地靠近,柔軟紅唇近距離的在他耳邊說:“這次有你在,我很安心……”

上次她全網認領趙音離女兒身份時,宋嶼墨是沒有及時出現,一整晚都沒有。

紀棠已經快忘記那時候的感受了,失落的情緒肯定是有的,她才會頭也不回将離婚這條路走到底,徹底的選擇抛棄了與宋嶼墨支離破碎的這點夫妻感情。

有過前車之鑒,紀棠對宋嶼墨的那點指望早就煙消雲散了。

直到現在,她隐隐約約察覺到內心有什麽在死灰複燃,甚至是被什麽陡然滋生的情愫給影響着。

宋嶼墨側頭,無聲中與她接吻,心緒瞬間被紀棠的溫柔細語給撫平靜下來,漸漸地,翻身壓過她,手掌心帶着體溫的熱度,沿着腰線往下移。

“五分鐘,五分鐘過後就放你睡覺。”

五分鐘不能幹什麽事,頂多就是親幾口而已。

紀棠躺平,漆黑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很深,鼻梁高挺,嘴巴親自她肌膚的時候帶着燙人的溫度,擡手摸上去,下颚的線條都是堪稱完美的。

就跟會上瘾一般,紀棠指尖沉迷的在他這張臉流連忘返,如同他沉迷自己身體那般。

……

窗邊燈影暗淡,兩人鎖在房間裏厮磨到了天亮。

之後紀棠就真的睡着,指尖揪着他的衣服一角沒有松開,在陷入睡夢中時,迷迷糊糊的輕聲的說了句:“別走,我會做噩夢。”

宋嶼墨沒有離開,而是守在床邊陪她到了下午時分。

網上的輿論依舊淪陷着,晉又菡那邊自然是采取了緊急措施,召開了記者招待會,又是在鏡頭裏潸然淚下的講述着與李琢琢的感情,又是聲明會全力配合警方調查。

待發布會結束後。

後臺。

晉又菡獨自坐在沙發處,手裏拿着杯水,許久都沒有喝的意思。

她這兩夜明顯也睡不充足,眼袋極重,面色還帶着一絲絲的慘白,對周圍的喧鬧聲音置若罔聞,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直到一陣高跟鞋踩着冰冷的節奏感逼近,晉又菡才緩緩的擡起頭,眼神略有幾分恐怖,看着穿着酒紅色西裝,氣質顯得精神幹練的白黎。

“很多年前我就警告過你……別玩得太過火。”

白黎對昔日的舊人,眼中沒有半分情感。

晉又菡冷冷的勾唇:“我玩什麽了?”

“李琢琢的死跟你沒關系?”

“沒有。她自己身體不好,我已經盡量沒有安排她參與工作……這是公司的人都有目共睹的。”晉又菡現在死咬着這點,方才在記者的鏡頭下,甚至還宣稱百忙之中為了照顧好李琢琢的身體,還讓她搬來跟自己一起居住。

黑的白的,都是由她編造了。

白黎沒有糾纏這點上,她來只是通知晉又菡被停職。

“是你的意思,還是趙音離女兒的意思?”

“有區別嗎?”

“她知道你白黎……也是間接導致自己生母走向死亡的兇手之一嗎?”晉又菡這句話說得極輕,看着白黎被毀容的那張臉,又冷冷的笑:“你當年看着趙音離自甘墜落卻不處于援手救她,等她死了,你才假惺惺的幫她手刃仇人,是因為夜裏睡得不安穩嗎?”

白黎經過多年後的沉澱,內心已經很平靜,不會輕易被別人三言兩語就挑破。

她一直都知道晉又菡對趙音離有某種特殊的情感在裏面,是對女神的那種近乎病态的膜拜,導致近年來不斷地再找替代品。

紀棠對白黎而言,是趙音離無可替代的最完美繼承品。

晉又菡哪怕找一百個李琢琢,也滿足不了內心的空虛,但是她不願意把紀棠當做是替代品,因為她恨死了紀家的男人。

在她的眼裏,趙音離最不完美的一面就是給紀家生了紀棠。

帶着這股旁人不知的恨意,才會屢次去針對紀棠,包括培養出一個低配版的李琢琢去破壞她在外界堪稱完美的婚姻。

白黎此番過來目的達到,停了晉又菡的職務,是她重返內娛事業要完成的其中一件事情罷了,她轉身要離開,卻被晉又菡叫住:“你手上,還有多少東西!”

“你在害怕麽?”

白黎語氣低柔,帶着篤定的意味。

晉又菡是該怕的,她被停職被逼着退圈,都只是一時風波,倘若是連累到了背後的資本圈才是真正會屍骨無存。

“你就不怕我告訴紀棠,你是再利用她的資本!”

“紀棠不知道嗎?”白黎一句淡淡的反問,讓晉又菡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紀棠比任何人想象中還要聰慧明智,她放任着白黎,是以早就猜到她想借用自己的資本力量,否則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即便是帶着感情牌,也都是待價而沽的。

……

繼晉又菡翻車後,網上又曝出了另一個大新聞。

她背後的資本有個叫陳小渺的中年女富豪被牽扯進來,讓匿名的爆料者抖出了與晉又菡私下權色交易的醜聞,甚至是還牽連了娛樂圈裏的一兩個影帝級別的人物。

瞬間紀棠的新聞變得微不足道,全網都在繼續扒和晉又菡牽扯過的女大佬都有些人。

這些天下來,紀棠都待在宋嶼墨的海邊別墅裏,她安靜地看着新聞報道的消息,以及偶爾與蘇漁通話,了解到晉又菡的近況。

出了事,晉又菡自然是忍不住去求助給她依仗的大佬。

但是這種風聲緊要關頭,特別是內娛裏的女性,都不願意和晉又菡牽扯到,以免被媒體捕風捉影寫上熱搜。

蘇漁有問她:“大小姐,白黎這次回歸顯然是為了報複她的仇家……你不問問嗎?”

“不問。”

紀棠從未去問過白黎半句,是最冷靜理智的選擇。

因為紀家從來沒有告訴過她趙音離的任何事情,是想給她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不願意讓她卷入那些最陰暗不堪的名利紛争裏。

倘若她沒忍住,去了解趙音離的過往,也會像白黎這樣難以解脫。

紀棠能做的,完全是看在與趙音離那幾年微弱的母女情分上,便是在默許白黎借用自己的勢力。

即便是問了,白黎也不會主動說。

這點蘇漁也是問過白黎,她看着遠處高樓大廈的百家燈火,笑了笑:“紀棠不該知道……她有良好的出身和資本,還年輕,以後的生活是充滿了美好和陽光的……何必把她卷入上一輩人的恩怨裏呢。”

竟然紀家,以及趙音離當初自殺的時候,都沒有給紀棠這個親生女兒留下半句話。

所以她現在又何必呢。

白黎甚至是很清楚,紀棠也在等這件事的風波過去……

而她的結局也該有個交代。

……

輿論散發到了第五天後,是有人主動地給紀棠打電話。

接聽時,自報家門是內娛的某某某。

顯然是來和解的,不願意因為李琢琢的死,以及晉又菡這個小人物牽扯到更深的勢力。

紀棠在宋嶼墨的提示下,也開始會說模拟兩可的場面話:“我現在休假,這些事要問過秘書才知道。”

對方沉默了兩秒,又問:“紀小姐,想必我們有些誤會……您什麽時候結束假期呢?是否有時間出來喝杯茶?”

紀棠擡起眼,安靜地看向了身旁在看報紙的男人幾秒,對電話裏說:“這要看宋總什麽時候放人了。”

“宋總?”

對方又頓了兩秒,緊接着問:“宋氏集團的宋嶼墨?”

“嗯……”

紀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無疑是在提醒着對方別搞小動作,她男人在身邊,想約出來喝杯茶的話,怕是約不起。

顯而易見,對方的态度瞬間沒了方才的強硬,變得越發的禮貌客氣:“那祝紀小姐度假愉快,改日在聯系。”

挂了電話後。紀棠忍不住皺起漂亮的眉尖,說:“吃軟怕硬啊!”

宋嶼墨氣定神閑地将報紙擱在膝蓋上,伸手半摟住她纖弱的肩膀,一寸寸往上撫,最終落在她的耳垂上,親昵的捏了捏:“怎麽樣,還是你男人好用,嗯?”

比起江宿在微博上公開幫紀棠撕粉絲,宋嶼墨這尊大佛的殺傷力直接讓那些資本家不敢登門拜訪來打擾紀棠。

“沒有和解的必要……什麽時候我的女人做事,還得跟人委曲求全。”

他用極為緩慢且沉靜斯文的語調,說着最嚣張的話,偏偏紀棠還無從反駁這話,在資本圈裏,宋嶼墨在外界眼裏怕是萬惡之源的存在了。

沒有人會願意和資本雄厚的宋嶼墨為敵,哪裏敢欺負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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