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同一個世界

“……合格了？”

夏川魚看着自己的卷子，長出一口氣，不管怎麽說合格就好，最起碼他不用留級了。

班主任眉頭緊皺，以前衛宮川的成績相當好，下半年因為腿的問題請了病假，沒想到學業一落千丈，這個成績……

不過轉而他又放下了，畢竟衛宮川早已工作，事實上他上不上學問題都不大，想到這裏他問道：“你還打算繼續上高中嗎？”

夏川魚搖搖頭：“初中畢業就可以了。”

班主任點點頭：“我明白了，不過想要畢業的話你還是需要保證出勤率和一定量的社團活動，以及考試必須合格。”

夏川魚道：“我明白了，謝謝老師的指導。”

班主任點點頭，離開了。

将學業和工作處理好，夏川魚總算輕松了許多，趁着寒假還沒完，夏川魚和衛宮士郎打了個招呼，回到了的場一門的本家。

這一次為了防止貓又再弄什麽幺蛾子，夏川魚拎着貓又一起回去了，他覺得吧……以毒攻毒是個不錯的主意，将貓又丢給的場靜司，相信沒多久貓又就會明白什麽叫适可而止。

就在夏川魚離開後，衛宮士郎也收拾包裹回到了冬木市。

衛宮士郎看着父親衛宮切嗣留下的宅院，表情很驚訝。

院子很幹淨，看得出來經常有人來這裏打掃，難不成是……

“大河姐？”推開門，衛宮士郎就看到藤村大河在院子裏掃地。

藤村大河一愣，随即滿面笑容：“啊呀你小子終于願意回來了？”

衛宮士郎滿懷歉意：“抱歉，過年時家裏出了些事，最近才解決掉，立刻就過來了，雖然有點晚……”

他笑道：“新年快樂，大河姐。”

藤村大河高興的撲上來，一把抱住衛宮士郎：“新年快樂，你回來住多久？”

衛宮士郎想了想道：“大概一周吧。”

唔，小川說要回的場一門住幾天，他正好留在冬木市。

藤村大河立刻道：“啊，家裏什麽都沒有，走走走，我們去超市買些材料，晚上要好好吃一頓！”

衛宮士郎手中的東西都沒放下，就被藤村大河拉扯出了家，他無奈笑道：“大河姐還是這麽風風火火啊。”

“你小子說我什麽壞話呢？”藤村大河沒聽清，伸手點了點衛宮士郎的腦門：“對了，你弟弟呢？他沒回來？”

“嗯，小川有自己的事……”

藤村大河靜靜的看着衛宮士郎，突然道：“說起來小川離開四年多了吧？他一次都沒看過切嗣，對不對？”

衛宮士郎一愣，他低下頭，半晌才道：“嗯，我會和他說的。”

藤村大河不再說什麽。

衛宮士郎跟着藤村大河去超市，路上遇到了許久不見的間桐慎二，慎二的眉宇間充滿了戾氣，如果是以前，衛宮士郎尚且無法分辨這種情緒。

但經過長時間的弓道和劍道訓練，他的敏銳度進一步提高，再加上犬夜叉時不時的抽打訓練，衛宮士郎已經能很好的分辨出殺氣和惡意了。

慎二似乎不太對，他就仿佛被某種惡意籠罩一樣，焦慮、憤怒、暴躁、抑郁……衛宮士郎突然停步：“抱歉啊大河姐，你先回家，我去和慎二說說話。”

藤村大河：“哎！等等啊這麽多東西我一個人怎麽……”她無語的看着跑遠的衛宮士郎：“死小子跑的真快。”

“慎二！”

衛宮士郎快步追上間桐慎二：“慎二，等等……”

間桐慎二扭頭，看到衛宮士郎時明顯一愣：“你怎麽……”頓了頓，他突然态度惡劣起來：“滾啊！別讓我看到你！！”

随即他轉身跑了。

“……哈？”衛宮士郎覺得滿頭霧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見到小夥伴，居然被讨厭了？

他呵呵的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慎二！！”

他追着間桐慎二跑了過去。

經過一年多的訓練，衛宮士郎的體力和能力要比間桐慎二強太多了，間桐慎二沒跑多遠就被衛宮士郎追上，衛宮士郎直接揪住小夥伴的領子，拖着間桐慎二就往小樹林裏鑽。

路過的遠坂凜嘴角抽了抽，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跟了過去。

冬木市四周群山環繞，間桐家在未遠川的另一邊，靠近山嶺，附近都是樹，冬天裏這些樹木都光禿禿的，土地濕冷極了，衛宮士郎扯着間桐慎二鑽進樹林，直到附近沒人了才松開手。

“你怎麽了？慎二？”

間桐慎二氣瘋了：“放開我！！”

他擡手拍開衛宮士郎的手，憤怒的道：“你回來幹什麽？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嘛？”

衛宮士郎茫然臉：“什麽笑話？我過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

間桐慎二仔細分辨衛宮士郎的表情，發現衛宮士郎似乎真的不知道，他抿唇，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士郎，你會魔術嗎？”

衛宮士郎撓頭：“會啊，不過只會最簡單的魔術……”他無奈道：“其實我的魔術資質很差啦，小川說等再過兩年，最起碼十六歲以後會幫我打開魔術通道，這樣魔力會多一些。”

間桐慎二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他用一種奇異的語氣道：“你弟弟會幫你打開魔力通道？真是命好啊。”

他憤怒的嘶吼道：“我可是間桐慎二啊！我是間桐慎二……”他一把抓住衛宮士郎的胳膊，眼中閃過種種情緒，聲音越來越輕：“可間桐家下一代的繼承人卻不是我……”

衛宮士郎一愣，他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等等，禦三家裏的間桐繼承人居然不是你？那是誰？”

間桐慎二低低笑了，笑聲略顯癫狂憤怒：“你也沒想到吧？居然是間桐櫻那個賤人！！”

衛宮士郎驚訝的道：“是櫻？”頓了頓，他道：“是不是櫻的資質比你好？魔術世家不都是這樣？資質好的人才能繼承家主之位，比如小川的魔術才能就比我強多了……”

“可是那個賤女人明明是遠坂家的女兒啊！”間桐慎二憤怒的一腳踹向旁邊的樹幹：“她來到間桐家就是為了奪取我家傳承的！該死的遠坂！該死的櫻！”

衛宮士郎眨眨眼：“……哦，你？好好努力？”

間桐慎二出離憤怒，一拳揍向衛宮士郎，衛宮士郎腳步一錯就閃過間桐慎二的攻擊，他擡手抓住間桐慎二的拳頭：“喂，我上學後根本不知道櫻是遠坂家的女兒，也就是說櫻在很久以前就被過繼間桐家了吧？那是你爺爺和遠坂凜同學的父親做出的決定，和櫻有什麽關系？”

間桐慎二震驚的看着衛宮士郎，他咬牙切齒的道：“……士郎，你也站在櫻那一邊嗎？”

衛宮士郎無語道：“這和哪一邊沒關系啊，我只是就事論事，既然慎二的魔術才能不如櫻，這又是家中長輩的決定，你再憤怒也沒用啊。”

間桐慎二不可置信的道：“所以……只因為這樣，屬于我的東西就要被櫻奪走嗎？”

衛宮士郎撓撓頭，他似乎很苦惱。

間桐慎二只覺得眼前有些模糊，心塞的難受。

他的小夥伴都抛棄了他，背叛了他，站在櫻那一邊了嗎？

衛宮士郎道：“……要不，我幫你問問？說起來慎二，你是完全沒有魔術回路，還是沒有櫻的多？”

間桐慎二冷笑：“有什麽區別嗎？”

衛宮士郎道：“有啊，如果只是魔術回路不如櫻，你也可以修習魔術啊！”

間桐慎二道：“如果完全沒有魔術才能卻又出生在魔術世家呢？”

衛宮士郎道：“那就練習些別的啊，比如我就在練習弓道和劍道，魔術再怎麽強，發動魔術總需要時間啊，這時候就需要前方有吸引火力的人啊！”

間桐慎二大怒：“你是讓我為櫻那個賤人去當炮灰嗎？”

衛宮士郎一愣。

“只是因為沒有這種天賦，就被立刻抛棄，什麽都沒有，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會遇到這種事情呢？”間桐慎二有些癫狂：“我可是間桐家的長男，我怎麽可能沒有魔術才能呢？我一定會成為魔術師的！！”

衛宮士郎愣愣的看着表情扭曲的間桐慎二，突然渾身發冷。

“為什麽一定要成為魔術師？”

間桐慎二陡然回頭，眼睛亮的駭人：“我是間桐啊！我當然是魔術師啊！”

“可你沒有魔術回路……”

間桐慎二一把将衛宮士郎推到樹上，恨恨的道：“我會有的！我一定會有的！！”

他轉身跑了。

衛宮士郎看着間桐慎二的背影，冷不丁道：“每一個出生在魔術世家的人，都渴望成為魔術師嗎？”

他轉身，看着隐身于不遠處的遠坂凜：“遠坂同學，如果沒有魔術回路，對于你們來說是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遠坂凜沉默良久才道：“是的，不僅意味着無法得到魔術傳承和知識金錢財富，更意味着……将再也不能踏入和父親相同的世界，看到相同的風景。”

她輕聲道：“沒有魔術回路，只能做一個普通人，和自己的親人形同陌路，再也無法進入對方都是生活中，無法理解無法認同，這樣的未來……很恐怖。”

衛宮士郎看着自己的手，他想起自己努力練習弓道和劍道時最初的渴望和不甘。

想要在弟弟的世界裏留下自己的身影，想要在他危難時挺身而出，想要保護自己最後的親人……但想要站到和弟弟相同的世界裏，就必須修習魔術。

而間桐慎二卻永遠的失去了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