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一恭喜

一級和二級藥劑都做得非常順利而且迅速，畢竟這些藥劑觀止都做過許多次，也算是熟能生巧了，再做起來當然毫無困難。

過去兩年時間裏，觀止為了還清欠款，一直在努力掙錢，而作為一個藥劑師，哪怕是初級藥劑師，也沒有什麽比制藥更賺錢的。

因為褚言的關系，觀止的藥水不愁銷路，所以他制造藥劑制造得非常勤奮，再加上蘇論千的嚴格要求，觀止每天六點起床，十一點睡覺，除了一部分時間要用來幹農活之外，他幾乎每天都要花十幾個小時學習藥材知識和制藥知識，還有制作藥劑。

基礎藥劑再多也不過就是幾百種，觀止如此頻繁制藥之下，成果也是喜人的，最後，觀止幾乎對每一種一級和二級藥劑都了如指掌。

所以，觀止能在短短時間內考三級制藥師，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天賦出衆，更多是一瓣汗水摔八瓣的努力換來的。就算有誰沒有那麽出衆的天賦，在這種高強度的制藥之下，年複一年地熬，他也會對一二級藥劑熟得不能再熟。

可惜，觀止熟悉到了如指掌程度的只有一二級藥材罷了，畢竟三級藥劑所需的魂力比較大，觀止先前不過二級魂力，還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對這塊的練習也比較少。而且，三級藥劑要用的藥材都比較貴，觀止在明知道自己能力不足的情況下也不會硬要拿這些藥材來練手，他負債累累，實在不敢揮霍，浪費了藥材，他也心疼，只好等境界上來再說。

觀止原來想再練習一陣子之後再來考這個試，到時候的把握會大一點，可是褚言要求他現在就來考三級藥劑師，說有用，他也想挑戰一下自己，便直接來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還是有點勉強。

這次的三級藥劑師考試中，觀止制作出來的第一份七裏飨的藥水是一份廢藥，一是因為他有些緊張，又手生，二則是因為對于七裏飨這種藥劑，觀止實在不熟悉。

七裏飨是一種補充魂力的藥劑，主要是給深入森林的傭兵們用的。這些傭兵如果深入森林裏的時間太長的話，便沒辦法食用足夠多的含有魂力的農作物，畢竟要帶大量農作物負荷太大，在危險重重的森林中也不安全，于是傭兵們只能帶一些藥劑補充魂力，防止魂力暴動，七裏飨就是其中一種。

但是七裏飨作為基礎藥劑的一種，藥效并不怎麽突出，比起其它的同類藥劑來說要差上一截，性價比不高，買它十分不劃算，有更好的替代品之後，漸漸地，也就沒什麽人買了。

觀止既然要制造藥劑出售，當然也就不會挑這種賣不出去的，自然也就沒怎麽練習過它，只有蘇論千教的時候觀止才嘗試性地制造過一兩次，但都以失敗告終，觀止不願糟蹋藥材，就再沒練習過了。

觀止緊張地看着手中的這個藥劑瓶，裏面是顏色各異的液體，這是他的第二份七裏飨藥水，藥水如果還是不成功，就只剩一次機會，那麽他成功的可能性會更加渺茫。

觀止小心翼翼地往藥劑瓶裏輸入魂力，幫助裏面的藥劑融合。藥材的萃取物們一步一步地相容，藥水也漸漸變得澄澈起來，一分鐘，兩分鐘，就快到最後關頭了！

“啊！”觀止緊張地輕呼，接着異常沮喪地發現自己手裏的藥劑瓶中，藥水又變得渾濁起來。這是失敗的标志，每一份成功的藥劑的基本特征就是藥水澄澈，裏面的藥水無論是什麽色的，都只有一種顏色，不會是渾濁的五顏六色。

這瓶藥水已經不可挽回了，觀止只好着手收拾殘局，心裏思量着自己究竟哪裏沒做對。

“你需要休息一下嗎？休息時間到了，時間尚剩一半。”丁翰墨出聲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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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觀止茫然回首，發現丁默涵叫自己，這才回過神。因為制藥的時間一般都比較長，中間是可以休息一次的，考生可以選擇喝水什麽的放松一下自己。

“好，我需要休息一下。”知道自己狀态不佳，接着制造下去也難以成功的觀止從善如流地應道。

他需要一些時間放松一下自己。

回過神來，觀止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全是冷汗，背上的衣服也被冷汗打濕了，手指緊張地甚至有些僵硬。

觀止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邊小口喝着水平複心情，一邊在腦海裏一遍一遍回想自己的動作，想明白自己究竟哪裏出錯了。

就算他沒怎麽練習過七裏飨，但其他三級魂藥他也制造了不少，這種東西一通百通，不可能無法制造成功啊。

觀止郁悶，究竟哪裏出錯了呢？

“時間到，觀止，請回操作臺繼續考試。”丁翰墨溫和地說道，話裏的意思卻一點也不溫和。

聽了他這番話，觀止的腦袋一片空白，怎麽辦？他還沒想出來自己哪裏做得不對！冷靜，冷靜，觀止對自己說道，再不冷靜，魂力輸出會不穩的。

對了，魂力！觀止興奮起來，他知道哪裏不對了，就是魂力！

平時制藥的時候，觀止的藥劑裏多多少少都會加入自己種的藥材，一是為了節約成本，他是農民，有翠乳有地，自己種總會便宜一點，二是為了提高藥劑的品質，因為翠乳的關系，他自己種出來的藥劑品質都非常好，制造出的魂藥的品質也高一些，所以他都習慣了加入自己種的藥材。

但這是考試，這些藥材都是市場上的，和自己種的還是有細微的差異。這些藥材的魂力含量沒這麽高，觀止必須稍稍加大魂力的輸入量穩定藥劑，否則藥材不可能成功融合！一級和二級魂藥制造的時候因為境界到了，加上熟能生巧，觀止游刃有餘，自己也沒發覺這裏面的細微差別，便已經無意識地調整好了。

但三級魂藥不行，他本來就不太熟練，進入三級魂力階段又沒多久，對魂力的控制力也有限，因此在制造七裏飨的時候根本沒有調節往藥劑裏輸入的魂力量。那麽細微的差別，他要是不仔細感受的話，他也分辨不出來。

終于找出原因了，觀止心裏一松，手上的動作也輕快起來。他畢竟底子還是有的，又努力練習了那麽久，炮制藥材毫無生澀之感。切割，蒸煮，分離藥液，一步一步，觀止都做得行雲流水，看起來讓人十分賞心悅目。、

丁翰墨看得暗暗點頭，怪不得這觀止年紀小小就敢來考三級制藥師，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水平的，起碼這手法就十分漂亮，平日裏若沒下苦工練過絕對達不到這種水準。

剛剛看到觀止抽到七裏飨的時候，丁翰墨還暗暗為他惋惜了一把，這種冷僻的藥劑，別說是來考三級藥劑師的年輕人，就算是一些成為三級藥劑師多年的老師傅們也不一定會做，因為這是很早之前的古老藥劑，誕生的歷史已久，漸漸地，人們找到替代品，就不怎麽使用這藥劑了。而且因為這是古方的原因，裏面的一些藥材處理手法也比較冷門，現在基本上不怎麽用到，會的人也不多

總之，要制造出這份藥劑十分不容易，觀止抽到這份藥劑十分不走運。

觀止會做也是因為蘇論千有着家學淵源，對他要求又十分嚴格，把他的基礎打得非常好，他才知道這個的制作。要不然，題目一出來，他就該放棄了，沒接觸過七裏飨的人根本沒有成功的機會。

時間過得飛快，觀止很快就順順利利地處理完所有步驟，就剩藥材的融合。他謹慎地操作着，前兩次也是敗在這步。

一份融合，兩份融合，三份融合……觀止的鼻翼冒出了細小的汗珠，他一眼不眨地盯着手中的藥劑瓶，半點不敢分神，成了！

觀止熱淚盈眶地看着手中的藥劑瓶，裏面充滿了帶着一片柔和的金黃色卻十分澄澈的藥劑，心中是滿滿的成就感，做到了這步，無論這瓶藥劑的藥性合不合格，觀止都沒有遺憾了。

把藥劑交給丁翰墨檢測，觀止開始在坐立不安地等待結果。

清雲和喬伊斯是肯定沒有問題的了，那麽七裏飨呢？觀止的心裏實在沒底，應該會沒問題吧，他對最後的這瓶藥劑的感覺還不錯。

“恭喜！”正當觀止胡思亂想的時候，丁翰墨面對微笑地站在他面前，對他宣布這個喜訊，“你的藥劑全部通過了檢測，恭喜你正式成為三級藥劑師。”

“真的？謝謝！”

“不必客氣，”丁翰墨笑笑，說道：“現在正在錄入相關信息和制作證書，你可以下去下面等待。”

觀止聽了驚喜地朝這個長相普通的清瘦男人鞠了一個躬，頓時覺得他無比順眼，欣喜地跟他告完別，打開門的時候觀止覺得自己簡直要蹦跳着走路，經過這一波折，他的心情好得幾乎要飛揚起來，連陰森的走廊也沒什麽了。

他跑下樓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褚言還在原地坐着，連姿勢都沒變。

那老人雖老，但眼神兒好使的很，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觀止的身影：“年輕人這腳步夠松快，怎麽樣？考得不錯吧？”

“托您的福，”觀止笑嘻嘻地回答道，三步并兩步地跑到已經站起來了的褚言身邊，“我考完了，過了。”

青野不愧是貼身仆人，看到觀止的汗跡，他第一時間默默遞上一條幹淨手帕，十分盡職。正當觀止想接時，褚言快他一步接過，然後幫他檫額頭上的汗。

觀止愣愣地看着這個沉默着的冷峻男人，有些不解，他眨了眨眼睛，不巧看進褚言黑沉沉的眼睛裏，一時間倒忘了要說什麽。

“哈哈，果然是年輕人，那個，觀止啊，雖然我不想出聲，但是小丁給你送證書來了。”老人哈哈笑道，觀止的臉突然就後知後覺地紅了起來，跑過去，有些尴尬地從同樣有些尴尬的丁翰墨手中接過代表他是三級藥劑師的證書。

褚墨倒沒什麽，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笑得開心的老人，看得人家自動消音。老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就開個玩笑嘛，幹嘛一副打擾了你好事的表情。

褚言看了一眼臉紅得像紅果的觀止，心裏有些可惜，小孩兒不僅皮膚白皙，五官精致，膚質也挺不錯的，看着又細又嫩。也許，有個伴侶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