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利用
手掌陷入雪地裏,無意識的扒着厚雪層下的凍土,原本凍裂出血水的手指入了土,從中裂開的指甲斷了,血液從甲肉淌出,十指連心的鑽心痛苦他恍若味覺般的,染在這雪白上宛若滅亡的前奏。
迫切的欲望沖嘯而出,即使身下人沒有一絲反映也不受影響,在沒有前戲和足夠的潤滑下那碩大發瘋了似得沖了進去,于澄體內的幹燥更像是燃燒的火苗燒的兩人都是痛楚。
“唔。”錐心的痛就像長了支腳的動物攀附在身上吸取他的血液,眼淚被逼出了眼眶,還不夠,不夠痛。
那碩大不留餘地的撞擊入身體最深處,就像要把他的靈魂也吞噬了,冰冷的雪花堕入兩人赤裸的身體上,化不開的冰晶就像一條條刀疤,提醒他這悖論的醜惡結合。
“你是我的!”随着一個激烈的撞擊,在那甬道中毫不留情的沖刺着,如染血的執鹜眼閃動着毀滅的笑意,“記住這痛,只有我有資格給你痛!”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會在所有人發現之前将你搶過來!
闵晹可以放天下,獨于澄絕不放過。
在闵晹沖入他體內的一剎那,無形的爪牙将他擒住,他癡妄的望着灰蒙蒙的天際飄落的冰花,明晃晃的刺痛眼,扭過頭看去,碎片似得雪花有一次蓋上了那具身體,趙惠研努力睜大眼睛的模樣卻像是深深剖開了他的腦海印了進去……
“于澄,我希望兒子長的不像你!”
“為什麽,不說出個理由來我可不放過你!”
“太妖孽啦,長那麽好看平白多了這麽多桃花債,我不盯緊點就會被乘虛而入~~~~”
“傻瓜,那就好好把我看住!”
瘋狂的撞擊占有,身下人卻如同鏽了的機器,淚霧逐漸遮住了闵晹的眼,騰起的模糊讓他快要看不清身下人青紫的面孔,“活下去……”
于澄,求你活下去。
活下去,我才有理由死……
時間一秒秒過去,隐約聽到外面有呼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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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澄,醒醒!有人來救我們了……”拍着于澄臉的手抽動了下,觸手的濕冷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心如刀割,眼睛漲的發酸,到底是什麽事能讓于澄失态成這樣,“醒醒……”
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在于澄耳邊響起,于澄模模糊糊的呢喃着什麽。
聽不清到底說了什麽,湊近耳朵細細聆聽,“好恨,好恨……為什麽你不放過我,闵晹,我要你生不如死……”
“于澄,于澄!”元韶放空了會腦袋,很快就反應過來幾乎想要掐住于澄,想要搖醒他,最終還是于澄的安危占據了上峰,口中不停喊着于澄的名字。
那飄遠的神志如同被這聲音牽引過來,隐隐有蘇醒的跡象。鮮血從元韶的手臂滑落,他連眉梢都沒動一下,就算于澄要将他掐掉一塊血肉下來似也甘之如饴。
噼裏啪啦的人聲,亮晃晃的白光和閃動的人影交織在眼前蒙住本就不清晰的視線,火辣辣的疼痛席卷而來,引出體內迷霧的灼熱,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白熾的燈光刺入眼簾,眼孔一縮,刺目的白就如同趙惠研那張死寂的臉孔。
暖意由臉頰的毛孔間透入,帶着輕顫的微動,漸漸的回暖讓他的神志逐漸回籠,眼前的亮白被一道人影遮擋,那張俊美臉孔上帶着心疼焦灼,擔憂的目光毫無保留的撞入他的眼瞳中,“元……韶。”
元韶展顏一笑,似乎終于放下了心,“感覺好點了嗎?”
“嗯……”似乎上帝和他開了玩笑,讓他重生在一個全新的身體上卻時時刻刻也擺脫不了上一世的枷鎖,若是如此為什麽不讓他重活一次,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遠遠離開那個男人。
苦澀的一笑,連帶着顫抖的關節也泛着蒼白,沉浸在痛不欲生的記憶中讓他的腦子猶如被人鑿入了錘子,緩緩坐了起來,好一會才緩過神,環顧了四周,“已經回到休息室了嗎?”
“是啊,剛才你缺氧昏了過去,我就将你帶來這裏了。”元韶的睫毛輕掀了掀,低垂的神色看不真切,卻有着如若幻影似得迷離魅惑,雖口中這樣說,但心底卻渴望得到于澄真實的答案。
缺氧,已經幫他連借口都想好了嗎,這就是元韶體貼,那句謝謝卻是梗在舌尖怎麽也吞吐不出來,這人對他的關心諒解不是僅僅這兩個詞可以撫平的。
“看來又麻煩你了,我現在好多了。”于澄依舊低頭表達着道謝,并沒看到元韶瞬間黯淡受傷的眼神,他還是不值得信任,永遠都龜縮在自己的殼子裏,把所有關心都隔絕于外。
正要說點什麽,簡宴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于澄你醒了!太好了!”元韶總算不會用低氣壓折磨他們了!還沒高興完,見到元韶還那麽泰然自若的聊天說話,簡宴嗓子都要冒煙了,這個看起來全能的家夥到底懂不懂照顧自己啊,沒他這個萬能的保姆在,一定完了!悲憤之餘就扯着嗓子吼了出來,“我的祖宗嗳,你快坐下快坐下,現在可是傷員!”
剛想和簡宴打招呼,一聽到話中的意思就上上下下的注視着元韶,注意到那血淋淋的手臂和那幹涸的血液,于澄心中已明了,擡起自己的手,果然幾只手指鮮血淋漓,指尖裏甚至還夾帶着一絲血肉,頓時胸口被堵得慌竟不知道如何面對元韶。
一雙大手出其不意的拍了下那柔軟的發頂,于澄呆呆的擡頭,卻是那耀眼的仿若透出指尖的豔陽,柔暖猶如淌入心尖的細流,“別多想,這傷很快就能好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是寶貝!全身上下特別是那張臉,公司裏花多少錢為它們參保,就為了确保他們的完美無暇,這是什麽令人發指的随便态度!我還沒說這短短的一個月裏受傷……”一看到元韶那無所謂的态度,簡宴頓時怒了!多麽珍貴的一張無暇的臉,無暇的肌膚,怎麽不是腿上就是手傷,接下來是傷哪裏啊?怎麽也要體諒體諒他這個經紀人的難處吧!但這話還沒說完,馬上就意識到說錯話了。
可不是嗎,幾次受傷都和于澄有關,雖然沒多少怪于澄的意思,在簡宴看來自家這只狐貍天王,吃虧了也能找回場子來的,那麽說只是習慣性吐糟罷了,但這話聽入于澄耳裏卻越發愧疚了。
簡宴很自動自發的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這裏兩個都是大少爺他還是自給自足好點,元韶自是不必說,于澄雖然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但那初次見面的時候也算看的真切,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被家裏趕出來闖蕩,他帶着似乎游離于這個世界的冷漠。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只是看着卻不參與,總給人種不真切的感覺。
記得有位文豪說過類似的話,想要去追天邊的雲而登高,等到了頂端卻發現那片雲消失了蹤跡。也許就是這種若有似無的味道挑逗着人的神經,越是霧裏看花越發是放不下,等到察覺時已經越陷越深。揪了眼精神勁還沒緩過來的人,和一開始從電梯裏撈出來的狼狽相比現在總算有娛樂圈貴公子的小模樣了,穿着一件絲光雅灰色的襯衫,修長白皙的脖子下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鎖骨,汗濕的臉頰像被雨水重刷過的象牙石,除了殘留的虛弱外看起來依舊透着雅致,想來這人出生世家這種做派根深蒂固的跟着,只是看也有一股賞心悅目的勁兒,想着就拿過桌上的瓷壺,斟着茶,氤氲而出的熱氣袅袅升起,散在空中沒了痕跡。
這也是YL公司體貼的地方,對藝人的照顧體現在這些細小的地方,也許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付出就能得到藝人的全心擁護。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過了會就探出了一個腦袋,“于澄,你還好嘛?如果還不舒服就先休息會,導演說可以先拍攝元韶的部分。”
他還是新人,行錯一步就有可能造成流言蜚語,經過上一世的教訓他深刻體會到流言對藝人的影響力,也許在一般人眼裏微不足道的遲到也能以訛傳訛變成耍大牌,幾乎毫不猶豫的說:“我沒事,馬上就可以開始。”
得到了肯定答複,工作人員關上門就去通知導演。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簡宴鬼使神差的望了眼後邊坐着的元韶。
接過簡宴泡好的茶,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被對方微顫手給驚了下,滾燙的水還是滴濺了手背一片紅。
“你沒事吧,于澄!”簡宴忙轉頭才發現異狀,正準備放下茶杯拿在不遠處的藥箱,就被元韶輕喝住。
“燕子,你先出去。”說的話雖然平淡無波,但這人越生氣越是平淡,這種時候千萬不要惹這個男人,別看元韶平日裏好好先生的虛僞模樣,假象都是假象啊,整一個睚眦必報的陰險詭道之輩。
于澄,寧死道友不死貧道,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就自個兒解決吧,這麽想着,簡宴一溜煙就跑的沒綜沒影了,順帶把門關上了,那一聲“咔嚓”的短促響聲敲在心房上,就像一滴黑色掉入渾濁的顏料盒裏。
莫名的,于澄本來也顧不得被燙傷的手,收到那雙黑的沉澱出不明神色的眸子,驀然有種心驚膽戰的寒意,室內只有他們兩人卻感到比困在電梯裏還要讓人呼吸困難。
兩人都沒開口說話,只是相視的時間猶如指針的跳躍點,一分一秒過去氣氛卻像是滾燙的壺水。
“如果逞強就是你要的,那麽成全你又何妨。”首先打破沉默緩緩的說着,元韶生氣的時候看不出絲毫怒意,但那雙眼沉甸甸的注視着杯子裏茶葉旋轉漂浮的綠影顯得幽黯,連唇角慣性的弧度也消失了,這樣的元韶就像原本寫意風流的黑白水墨畫被潑上了重彩濃墨的色澤,激烈的幾乎要灼痛人,頓了頓道“只是……”
戶外豔陽高照,照的室內一片明亮,穿過半透明的紗簾,吹拂的元韶額前發絲蕩漾開去,沉郁的氣息卻是壓得于澄有些透不過氣,不自覺的重複了對方的話語:“只是什麽?”
“只是讨論下,你接下來想做什麽?”冰冷的容顏帶着令人心悸的溫柔,似乎眼前輕描淡寫的人只是随口說的問題罷了。“比如利用我打入元氏內部,或者找上你的大仇人元溯!”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沒事的話……”于澄怔住的神情頓了下,太陽的餘光反射恍花了眼,虛弱的身體因猛然站起的力道向前一個踉跄,就要向地面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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