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表白與拒絕
這渾然忘我的一男一女,是剛分別沒多久的葉顏和元韶,其實本來男女朋友親熱很正常,就算要做些親密的事情也無可厚非,但元韶是公衆人物,而這裏還是YL大樓,緋聞的集散地,這麽毫無顧忌要麽有恃無恐要麽就是膽大包天。
“葉顏,這是公司!”葉顏被粗魯的推開,元韶的力氣很大,幾乎要将她扯落到地上。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要多少都可以,我所有的一切,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個位置嗎,但是只要你點個頭我們就做掉父親讓你上位好不好!我絕不會後悔!不要離開我,元韶……求你了!求求你……啊……啊”淚水模糊了她美麗的妝容,大大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充斥着空洞和絕望,她緩緩的跪倒在元韶面前,雙手死死的纏住盡在咫尺的腿,喪失尊嚴的祈求着。
“葉顏……”嘆了口氣,元韶望着腿邊的女人,他不是沒感情的人,相反他珍惜得之不易的感情能夠。他并沒有發現站在門外的于澄,輕輕的喟嘆中包含着一抹憐惜,到底他當初接近她的時候就動機不純,本來心中有愧,甚至昨天還沒有控制住身體的本能碰了她,但如果不幹淨斷掉和葉顏的關系,他怎麽有資格追求于澄,最卑鄙的人還是他,眸中閃過掙紮矛盾,慢慢化作堅定:“他是你的父親,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元韶最羨慕的就是有父有母的家庭,看着別的孩子能在歡聲笑語中長大,他只能渴望的看着。這樣的自卑執着的心理一直伴随着他長大,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那麽恨抛棄他的闵晹,也無法愛上被父母寵在掌心裏的葉顏。
女人失去理智起來的力道是不能小看的,葉顏很清楚元韶的軟肋在哪裏,一捏到他的腰就強硬的将自己的身體撲了上去,低頭就要吻上去,她已經不管不顧的了,所有溫柔所有的情緒都在元韶要抛棄的她的那一瞬間爆發出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現出自己多麽愛這個男人,不能沒有他。
元韶一偏頭想要躲過那個吻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讓他全身血液逆流的人,僵硬只是一會兒,就狠下心要甩開葉顏,即使這個時候去解釋對方也不會理他,但卻不能這樣就放于澄離開,他有預感若是讓于澄就這麽走了,什麽都完了。
于澄的臉上聚起了譏诮的笑靥,眼眸深處沉甸甸的籠罩着一片陰影,遠遠望去卻是看不真切在想什麽。
甩幾次都沒有拉開葉顏,反而使她更加粘緊了,再次擡頭望向門外,那裏哪裏還有于澄的身影。
當于澄拿到鑰匙,就乘坐電梯直接到了地下車庫,打開車門就坐到了駕駛位上,卻遲遲沒有動作,所有[于澄]出車禍的記憶時的記憶如同岩漿般湧到了太陽穴,就像一滴辣椒油滴到了眼睛裏,刺的生疼。
平日裏從不自己開車的于澄,以為那場前身的車禍對他這個鸠占鵲巢的人并沒多大影響,但現在他顯然是高估了自己,在駕駛位上那對方向盤的恐懼感籠罩着他。
好一會,定了定心神才顫抖着發動車子,踩上油門沖了出去。
剛下樓的元韶四處張望了一會,随即像是找到了,鎖住剛剛從地下車庫開車上來的于澄,他當機立斷的消失在于澄視野中,雖然不明所以對方的行為,但于澄并不想理會,自從知道了這人對自己不正常的心思還有和闵晹的關系,于澄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當初怎麽就招惹了他。
上了高架橋後,漸漸收拾起前世開車的感覺,相信只要是男人,對車子都不會反感,前世的于澄就很喜歡,只是這一世一直沒碰,現在有了正大光明理由自己開車,他剛好過一把瘾。
後視鏡中,一輛車子漸漸接近,剛開始并沒有多在意,慢慢才驚覺那熟悉感,他不止一次曾經坐過的車子,以為是商務的車子竟然能開出跑車的速度,于澄向後視鏡望去,那輛車的擋風玻璃後果然是那張俊美的臉,那人深不見底的眼眸像是點燃了火星,引爆了于澄的心髒,是元韶!
一看到那張臉,在休息室那幕接吻的畫面不期然的撞入他的腦海中,踩下油門,于澄咬牙不斷加快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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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澄這輛車子是經過YL特批的,飙起來的速度也是不容小觑的,但是後面的男人就像是一只怒發沖冠的獅子,步步緊逼,随着那輛車的逼近于澄的心撲通撲通的幾乎要跳出嗓子眼裏。
心底的戾氣也被激發了出來,本來今天就有萬般不爽和壓抑,這樣瘋狂的速度到是讓他心中積壓的都發洩了出來,幹脆就和元韶在這高架公路上玩起了飚車,超越了一輛輛車子都沒有停下的痕跡。
不用看後視鏡,都知道那裏面的男人用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注視着自己的方位,該說果然是和闵晹有血緣關系嗎,骨子裏都有那股子不顧一切的性子,于澄已經将車提升到最極限的速度,就連身體都快脫離地心引力似的。
眼看終于要下高架了,于澄只能慢慢減速下坡,但那輛車子完全不顧下方擁擠的車輛,不但沒有停滞反而加速超了上來。
随着車子的超越,于澄的呼吸都漏了一個拍子,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瘋子!
等于澄在旁邊岔道路口停下後,過度驚恐的心髒才緩下了速度,他轉頭就被一雙冷鸷的雙眼鎖住,這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那雙眼中沒有了平和溫柔,卸下了僞裝的他一雙眼眸黑洞洞的,如同深淵中冒着黑氣的河流。
元韶的嘴角已有淡淡的笑紋,也許是因為長笑的緣故,發而延續着令人心魂失衡的魄力,開口的每一個字都敲在于澄的心尖上,“于澄,你失去平時的冷靜了!”
這話說的篤定手心卻緊張的冒着細汗,那雙眼睛像是燃燒了兩蔟火苗,似要将于澄刻在心中。
分析人的心理是元韶的強項,他這麽多年的影帝可不是白當的,從小在那種環境中長大的他更有極為敏感的心思,在于澄身上更是把這種特長發揮出來,本來他很緊張也很害怕,剛剛今天和于澄告白了,怎麽就偏偏撞見最不該撞見的。但一路上回想于澄當時的表情,細細琢磨下卻燃起了一絲希望,也許于澄對他并不是全然的無情。
于澄冷冷的開口,握緊方向盤的手連關節都泛着青白,竭力克制着還沒退潮的恐懼和厭惡,“我曾聽人說,有種生物穿上衣服叫做衣冠禽獸,希望我今天遇到的不是。”
胸口不由的一緊,元韶聽了反到強撐着怒氣隐而不發,元韶既高傲也自卑,紳士的面具已經戴得習慣了,再難受也能硬擺出一臉優雅,緩緩舒起一抹笑意,眼底似篤定般:“你還沒發現,今天的你對我說話總是偏激、嘲諷的,這和你平時的你不一樣,如果不是對我在乎又何必看到我就逃,你的心,已經亂了!”
元韶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是不是有那麽一點喜歡他了。
“不論哪個男人,被一個同性戀吻過都會惡心排斥,還是一個我以為是朋友的男人背叛,哦,錯了,你還是個雙性戀的變态,男女通……”于澄口不擇言,被一語道破的難堪讓他脫口而出的話很惡毒,刺傷了元韶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從前世到現在,于澄從靈魂中恐懼的不是毒品,不是被冷藏,而是讓他窒息痛苦的同性之愛!
“我不是!”沒有誰能夠忍受被喜歡的人不停說惡心,他不是同性戀,不是變态!狂怒的元韶打斷了于澄的話,緊繃的唇瓣都在發抖!如果這個人不是于澄他怎麽會對男人有興趣!
元韶的臉青的發紫,也許是被氣慘了,他緊緊的抓住于澄的雙肩,幾乎要捏碎的程度,聲音中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于澄,給我一次機會吧,如果到時候不願意我一定放你離開。”
忍着肩膀的痛楚,于澄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我不可能愛男人的,更不可能愛你。”
“為什麽!”他雙眼像是充盈着鋪天蓋地的黑色旋窩,一不小心就會被卷進去的危機,銳利的猶如一只猛虎。
“你還不明白嗎,你讓我惡心!”于澄的眼睛平靜而清澈,在這樣一望見底的眼睛中那抹厭惡是多麽清晰,清晰到連眼睛都發酸。
元韶放開了對于澄的桎梏默默下了車,不再說一句話,也沒有瘋狂,只有無盡的落寞,宛如重傷的猛獸在角落裏暗自舔舐着傷口,這樣的背影讓人刺痛。
閉了閉眼,于澄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背脊一片冷汗,他沒有錯,與其給無限的可能性還不如一開始就斷了希望,以元韶的心智,絕不會因為這點事情而一蹶不振的,時間久了自然會忘了一時的意亂情迷。
等于澄趕到拍攝地點,由于耽擱了不少時間,所有人都在等他,在他不停的歉意下才稍稍對他态度改善了些,但不知怎麽的,今天的他頻頻出錯,越是想拍好越是不在狀态,等待全部完工都已經22點,錯過了晚飯時間。
糟了,于澄這才想起,今天是和闵晹約定吃晚飯的時間。
某咖啡廳內,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位置,這樣默默的等待着也許會爽約的人,看的幾個服務員心都揪成一團團的碎了,那天殺的女人太過分了吧,讓人從清晨等到現在咖啡廳都要打烊了還沒出現!
到了這個時間,店內的客人都紛紛離開了,只剩闵晹一人癡癡望着手中的追蹤器,一般人看到也只會以為這是導航儀之類的東西。
幾個服務員面面相觑,最後推出一個少女。
那少女瞪了同伴幾眼,深呼吸了一口,還是走向坐在窗邊顯得孤寂的男人,鼓起勇氣彎身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店要打烊了,如果您有什麽其他需要可以明天來。”
呸呸呸,瞧她說的這是什麽話,難道是詛咒他明天繼續等不到人嗎?
闵晹冰冷的視線似要貫穿服務員,那雙染上星空的墨色眼睛深沉異常,激的少女一陣寒意,這是男人第一次正眼看她,但為什麽好可怕。
不着痕跡的掃視着空蕩蕩的店內,雙手緊緊的攥着那只追蹤器,似是唯一能給他力量的東西。突然,在少女驚詫的目光下,他很是幹脆地站了起來,走出店門。
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少女才緩過神,剛才她沒看錯的話,那眼神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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