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 瘋魔(2) “你彎腰作甚,若傷到皇太……

一幹貴女早就沒了聲,行了跪禮。宋冰玉也一把跪去了地上,“太…太子殿下…萬…萬福。”

長卿覺着也讓人家這麽跪着自己不太好,正要往旁邊退,腰卻被殿下死死鎖住,動也動不了。卻聽殿下免了她們的禮數,等人都起來了,殿下方才将她那身鬥篷親手披回了她身上。

“你彎腰作甚,若傷到皇太孫如何是好?”

“!”她身上的避子香囊剛被殿下收回去,哪兒來的什麽皇太孫啊?

長卿百口莫辯,一幹貴女們瞠目結舌,宋冰玉更是不知所措了,方才起來,又一把跪了下去,“冰玉、冰玉有罪…”

淩墨看都沒看那宋冰玉一眼,便直将長卿打橫抱了起來,當着衆人揚長而去。

貴女們見人走遠,又小聲說道起來。

“殿下真是寵得緊…”

“當真有了殿下的骨血了?”

“若真誕下皇太孫,不說側妃也是個良娣。”

幾人目光掃去一旁依舊顫顫巍巍的宋冰玉身上:“到時候穿的便該是鳳袍牡丹了…”

長卿被殿下抱出了桃林,勾着他的脖頸問着,“殿下怎的來了?長卿哪裏來的身孕?”

殿下垂眸看了她一眼,話裏幾分冷意,“不在佑心院裏養病,亂跑什麽?”他下朝回佑心院找不見人,便問了朝雲,尋了過來。

長卿癟了癟嘴,臉蛋兒往他懷裏蹭了蹭撒嬌,“長卿悶了,便讓公主帶我出來走走…”

淩墨見不得她這樣,聲音頓時柔和了幾度,“孤陪你養病,很悶麽?”

“……”悶。

長卿沒敢答,卻見殿下抱着她就要出侯府了…她忙揪了揪殿下的衣襟,“長卿還想去個地方,殿下将我放下來吧。”

淩墨這才将人放了下來,右手食指卻被那丫頭一牽,看她回眸露出一對笑靥:“殿下跟我去麽?”淩墨擰了擰眉,沒答話,卻是由得她将自己拉着往回走。

長卿拉着殿下入了春意園,不遠處畫舫裏,詩會還在繼續。長卿繞開了畫舫人多的地方,卻在假山後面停了下來。

她這才松了殿下的手,撥開山腳邊上的枯草,尋到那條熟悉的小泥巴路,正往上爬,卻是被殿下一手拉住了,“做什麽?”

長卿指了指假山上頭的小臺,“長卿從小爬到大的…”話沒完,她腳下一輕,随即耳旁起了疾風,眼前景象飛快閃過,殿下不過兩個步法,便用輕功将她抱了上來…

長卿只覺自己面上有些燙,殿下還是頭回為她用了武…

雙腳落了地,她方才去尋她的阿南。

淩墨四周圍看了看,假山小臺上,竟有一處石桌棋盤,上頭石頭做的棋子,擺着一副珍珑棋局。卻見長卿去了一旁山壁前,撩開幾處枯枝,枯枝後似有個小山洞,裏頭光線漆黑情形不明。

他三兩步過去,持住了她的手臂,卻見被她撥開的枯枝裏頭,只是一尊石佛。佛陀于洞中靜坐,神色十分祥睦。他見那丫頭從袖口裏抓了一把桃花花瓣兒,放去了佛像交疊的手中。

方才還晦暗無光的石佛,嘴角便像是笑了起來,更多添了幾分禪意。

淩墨這才好放心,松了手。便見那丫頭回身過來,“阿南是看着長卿長大的,好不容易能回來看看他…”

淩墨好似明白幾分,目光在那石佛身上掃過,“這佛陀叫阿南?”

“嗯,長卿給他取的,好聽麽?”

“不錯。”

長卿見殿下難得勾起來嘴角,又坐去了那珍珑棋局前看棋。她便與阿南并肩坐着,小聲和阿南叨叨起來她的小心事。

“這下好了,貴女們都以為我有殿下的孩子了。那紀家小姐知道了,可不得殺了我?”

“阿南,你說怎麽辦呢?”

“你若是想明白了,便記得托夢給我…”

她方才摘的桃花兒,袖口裏還有一些。正拿了一朵,又放去了阿南肩上。她的肩頭卻也被人敲了敲,殿下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就立在她身後,“石頭寒涼,不可久坐。該回了…”

長卿嘆了聲氣,與阿南道了別。腰身便被殿下一卷,殿下又用輕功帶着她落回了假山腳下。

尚書夫人正帶着一幹貴女們游園,正撞見太子抱着長卿從假山落下來這一幕。不止是尚書夫人,貴女們也直愣住了半晌,尚書夫人回神過來,便忙領着衆人下跪行禮。

長卿本要躲開去殿下身後候着,殿下卻捂着她的腰身沒讓。她便受完了衆人這一趟齊齊跪拜之禮…

德玉從衆人身後趕來,見得淩墨忙湊了過來,“太子哥哥怎的來了?”

淩墨話中幾分責備:“病好了才一半,你便帶她四處走?”

德玉忙捂着他袖口求饒,“阿玉知錯了,太子哥哥輕罰。阿玉是想着帶長卿出來散散心的。”

衆人雖是跪着,卻也聽了個明白,殿下為了個婢子,将公主都給責怪了。公主竟還得求饒…

淩墨卻是一聲,“今日不早了,東宮的人便先回了。不擾着尚書夫人的雅興。”淩墨說完,方才松了攬着長卿的手,獨自走去了前頭。

德玉和長卿默默相視一眼,這才跟了上去。便聽得身後一幹衆人,又齊齊給殿下道了別禮。

尚書府門口,停着太子和公主的兩輛馬車。長卿本要上公主那輛陪公主說說話的。卻被殿下一把抱上了他那輛金頂點翠龍紋的…

馬車緩緩往東宮行去。

長卿掀着小簾望着窗外景象,卻聽殿下在身後道,“你若覺得悶,明日一道與孤去大相國寺。”

長卿側眸看了看殿下,見他手中盤着串翡翠十八子,正閉目養神,“殿下是去禮佛的,寺廟中男女有別,帶着長卿豈不礙事?”她說完扭頭回來,又繼續望着窗外的西街。街上新開了好幾家鋪頭,賣的北疆回來的羊絨,還有一家小酒家,正有勞工在外打酒喝。

殿下卻在身後淡淡道,“相國寺清淨靈幽,你正好養病。”

長卿想來,殿下确是好些日子沒碰過她了。自從她病了以來,殿下夜裏便只是抱着她睡覺…她無意間伸手去摸了摸自己小腹,心中還有幾分小慶幸,若不然她都不知去哪裏尋避子湯…

她方才微微舒了口氣,放在小腹的手背上卻忽的傳來男人的溫熱。殿下的手已經覆上來她的,耳垂邊也響起那熟悉的鼻息。殿下的聲音很低,在她耳邊細細問着,“為何不想有孤的孩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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