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1)
天氣驟亮恰逢大雪紛飛,張冕來店裏都變得些許吃力更別提那些顧客了,連續一周的暴雪天氣讓地面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有些設備不到位的住戶更是被凍裂水管搞得吃飯喝水全成問題。
在這種天氣下某天他牙疼了,楚沐說:“長智齒了吧。”
“可能是,有空我去拔掉。”轉念一想,張冕又問,“拔牙疼不疼啊。”
楚沐頓了頓,道:“我覺得不疼。”
“……等有空再去吧,這幾天店裏忙死了。”
楚沐不言語,說是有空再去還不知道在他眼裏什麽‘有空’,算了,等他疼到哭爹喊娘不想去都得去。
張冕自然不知道家長心裏的算盤,哼着小曲暫時忽略嘴巴裏的疼痛去上班。
天氣的原因誰都不想離開被窩出來鬧騰,客流量消失太多,三樓的大多數店都處于冷淡期了。王俊摸着下巴觀察其他店的情況陷入沉思,反觀自家店的生意雖然比不上之前,但也是讓人能笑出聲來的人數,這樣一比倒是顯得不正常了。
左桌那的一位中年婦女每星期少說來店五次,而且次次消費不下2000,像是保持這樣數字的消費那收入應該是相當可觀,說開點,家裏一定非富即貴。
可看她和她朋友穿着也不像是富人,身上最貴的首飾應該是脖子上的金項鏈。
他把疑問跟張冕提了,張冕正學着分辨□□真鈔,“就不許人家有錢人低調?”怼回去了立馬把自己顯擺出來,“你看我身上不也是一件值錢的都沒有。”
“這種狗屁話你也說的出來。”胖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披頭一掌,沒好氣的說,“也不看看你穿的衣服,每一件穿得都比我和王俊好,就你手上的那塊手表,獨家手工定制的吧。”
張冕看了一會,道:“這是楚沐送給我的,說是沒多少錢。”
胖子要氣暈過去了,扶着王俊無力說:“我怎麽就沒這種哥哥呢?”
“你昨天晚上不是還叫我哥哥的。”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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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冕扒着□□沒想明白,胖子已經甩開王俊的手走了,他道:“咱們這個店過年無休吧。”
“過年無休的話應該還能賺一筆。”王俊回過神。
“那我要休息,我一直在上班都瘦了。”摸摸肚子,厚皮都成薄皮了冬天怪冷的。
抱着一種無力吐槽的心理,王俊答應了,因為對張冕這種懶人來講從開業到現在一天都沒休息而是跟着他們管理店面,意料之外的事情,除了有時幹點讓胖子肉疼的浪費事件,其他都是很不錯的足以推翻他對張冕之前的看法。
“我沒想到你能堅持這麽久才跟我說要休息。”
張冕板着一張臉:“我又不是人渣,好歹也是小老板不能不盡責吧,再說了這家店是我們一起準備,賺錢也是我們三個人平分,我怎麽能白白拿錢不出力。”
“我之前總以為你是好吃懶做,現在發現你倒是很有責任心。”
“哼,現在發現也不遲。”
沾沾自喜大概就是形容面前這人。
“做的好的話,咱們開分店麽?”張冕回頭問了一句。
王俊不确定:“看看胖子的意思,我是無所謂,他要做大就做大。”
一副胖子當家做主的模樣,張冕知道他分不來心打理副業也不多說什麽了,拍拍袖口出去繼續看店,偶爾偷點師傅的小點心吃,就為這事張冕已經收了點心師傅不少的白眼。
可誰讓他是小老板呢。
師傅是日本人中文不太流暢,張冕伸長耳朵聽他向胖子打小報告,“你,看看他。”
胖子抱歉的點頭,然後說出一大串他聽不懂的日語。
他還會日語?
“你厲害啊還會日語。”
胖子松松領帶不習慣正裝打扮,說:“我奶奶是日本人。”
還想再問,這時前臺跑過來一個服務員慌慌張張的,張冕記得她是來兼職的。
“你們快去前面看看吧,有人昏倒了。”
“昏倒?”張冕快步出去,是一家五口,坐在中央位置恰恰也是人群最多的地方,老人就躺在地上抽搐,身旁竟然連個上去幫忙的都沒有,他有些摸不準。
“我爸吃了你們店的東西就倒下了,負責人給我滾出來!”
張冕他們的穿衣和服務員不一樣,淡灰襯衫加深色西裝,一看就能知道是什麽身份,那男的看見了立即面露兇相上前揪住他就要打。
“住手!”王俊抓過他用力一掰阻止。
男子當場蹲在地上,一邊的婦女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不斷的叫喊老人,小孩早就被吓哭了,張冕看過去時正是哭得最撕心裂肺的模樣,小臉哭得通紅還撓着臉。
“我爸剛剛還好好的,就是吃了你們店的東西食物中毒了!”
張冕在王俊開口前道:“老大爺這才剛躺下你就确定食物中毒,有什麽依據?況且我們店的食物絕對安全沒有任何問題。”
“放你娘個屁!”女人停止哭喊,從桌上端出那盤生魚片展示給周圍的人看,“你是說我們誣陷你?我們拖家帶口來你這吃飯,第一次來就吃倒一個大活人!”
“您別急,我們已經打了醫院電話,送您父親去檢查如果是我們的問題,我們一定會承擔別無二話。”王俊只能硬着頭皮說好話,做生意最怕碰上死攪蠻纏的客人。
“店是你開的到時随便你怎麽說!我姑娘還在你們店裏吃到指甲和頭發!”
此話一出,衆人面色各異,張冕和王俊面面相視完全想不到,頓時堅定回絕:“不可能的事。”
“小亞你說,剛剛吃到什麽了!”女人用力推了小孩一把。
張冕蹲下來與小女孩視線相平,快速的摸了摸她頭問:“吃到了什麽?”
“吃到了長長的頭發,還有指甲嗚……”
周圍有人發出作嘔的聲音,前臺那開始有客人叫嚷着退訂,無論張冕和王俊怎麽安撫出事的客人都不管用,他把凳子一摔就坐着大喊:“你這店裏的東西不幹淨,都吃出人命了。”
“說話可要注意點。”張冕握緊拳頭。
“這是事實,我告訴你們,要是我爸出了什麽事情,我不會放過你們!”
“爸你快醒醒啊!”
張冕氣得面色發青,完全不聽解釋,“我們店的東西絕對衛生!”視線一轉看到桌上的菜,他怒問吃的是哪個,男子立馬指着全部,“你們店有攝像頭,自己去看。”說完站在凳子上朝忙着退訂的客人喊:“以後別來這家店吃了,服務态度不好價格又貴。”
張冕上去就要打人,王俊抓住他的手腕讓他不要沖動,“這不是學校。”他跟着對大家說,“我們店每周五次會有食材從日本或澳大利亞空運過來,原料都是采用最新鮮的當季魚,師傅也是從日本高薪聘請絕不會出現手藝問題,關于價格,我們店端出的食物對得起價格。”
“現在人都吃倒了,還對得起?”人群出傳出一聲諷刺。
王俊也不生氣,依舊笑呵呵的回頭走到未吃完的桌子前,“你們确定沒帶外來物進店。”
“沒有。”
“行。”王俊看了看張冕的臉色,端起盤子直接撈嘴裏,張冕看得眉頭皺在一起泛惡心,也不知道上面沾了幾個人的口水,一惡心不小心嚼到舌頭碰到智齒,那個酸爽激得他雙眼狂眨。
另一邊就在大家的震驚中,王俊擦了擦嘴,“我還好好的站在這。”
“現在我爸躺着等救護車,你們店卻還在推卸責任!”
“怎麽這麽蠻不講理,該我們負責的事我們一定會負責,現在什麽都沒有搞清楚就斷定是食物中毒?你是醫生?”面對這種情況,張冕有口難言,畢竟人是真的在店裏出事。
“诶你這是什麽态度!”
“什麽什麽态度,好好講事的态度。”
男子揪着張冕,“看你們這些老板年紀輕輕頂不會做人。”
王俊趕緊攔着,示意員工直接先報警,“有話我們好好說,有問題好好解決。”
這時救護車來了,老人的家屬哭作一團,王俊想跟着車走去醫院看看,哪知男人一手拽着他不讓,“你們給我滾開!”
“靠,你這人怎麽這樣,要我們負責的是你,不要我們跟去的也是你。”張冕忍不住爆粗口。
男子燒紅了眼,嘴唇氣到發白揮拳打過來,王俊立馬擋着也沒出手,腹部被猛地撞擊頓時從胸口湧出一口酸水,身子往後一推沒注意到後面的小孩。
小孩一直在哭,張冕看王俊往後倒伸出手就要去扶,冷不丁看見桌子被王俊推倒,而小孩個子矮勢必有壓到的可能,他想也沒想一把抱過小孩舉着。沒想到男子手速沒停朝張冕臉就是一拳,反應過來想擋卻因為受傷體重不輕的小孩受到阻礙,那拳頭偏過去硬生生砸在了左臉上。
很清晰的聽到‘咔嚓’一聲,拳頭撞擊臉頰的擠壓感和那份猝不及防讓張冕和小孩一起倒在了地上,雖然下意識護住小孩頭可還是受到了驚吓,翻天的哭聲立馬爆發。
胖子出去有事剛回來就看兩個人被打,問清了情況想上去談談又被挨了一拳,一連三個人被打,張冕放開小孩吸吸嘴裏的口水發腥,牙疼的部分除了剛剛的鈍痛似乎沒感覺了,他手往裏面一摸的同時血也從嘴裏流淌出來,牙掉了,最痛苦的半根還留在血肉中,幾秒的時間痛意無限放大像是被刀割過然後刀還留在傷口處。
張冕扶着桌子低頭站起來,臉上見血了誰都不敢上去講話。
他粗着氣擡頭,王俊站他旁邊暗示的搖頭,意思是不能動手。
張冕忍住了,這事來的突然也很蹊跷,他們沒有後臺在這裏是新雛,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動手除了心理好過其他的一點好處都沒有,食品安全問題是大忌,這事只要一出,哪怕是再好的店都會受到影響。
他抹掉嘴角的血将多餘的血水吞咽下去,發現難受到想吐,目光掃視周圍一圈站在桌子上眼神陰霾。
在胖子和王俊以為張冕要發飙時,他竟然是深深的向大家鞠躬三次,每次都是标準□□的90度角。
“打擾大家用餐,我很抱歉,我是這家店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關于我們的店裏的飲食衛生我們可以打出包票并沒有之前別人口中說的那種情況出現,這件事我們會全程負責跟進,我們不會逃避責任也不會推卸責任,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一個見證人,事後的處理我們會一點不漏的發在微博上,私心就是能洗脫冤屈,我對自己的店放一百二十個心,對我店裏的員工也是一百二十個心。”說完招手讓服務員全部站過來。
胖子這時也捂住腹部站起來,好在店裏的客人都比較關系錢能不能拿回來,因為費用太高不是幾十塊錢那麽好欺騙自己,他讓所有女員工伸出手指,“大家可以看看,我們的員工手指甲都是幹淨的,在決定錄用的同時我們就簽訂了協議在上班時間手指必須保持幹淨且沒有長指甲,頭發要被發套包裹且不能有劉海,很多菜為了表示新鮮都是現殺現吃,環境到底如何不用多說相信大家看得見。”
“話說的真漂亮!”男子推翻桌子,動靜很大就連外面都站着一圈人看熱鬧,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都有發揚正義的胸懷,張冕不意外的看見好幾部手機在拍攝,他打量着男子的衣着冷聲道:“麻煩醫院通知下達後再表示你的不滿。”頭微微上揚,嘴角不動,蹙眉緊盯帶給人壓力感,這是他跟楚沐學的。
“嘔——”
一聲嘔吐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存在感不高的小孩吐了并且吐得很厲害都能見血絲。
男子一看女兒出事立馬抱起來問:“哪難受。”
小女孩緊緊抱着自己哭到喉嚨都嘶啞:“爸爸,吃了蝦蝦怪怪的,我難受嗚……”邊說邊吐,直到後來再也吐不出來就是抽搐。
這顯然是給剛剛發言的人來了次重重的打臉。
男子顯然也慌神了,都說女兒是家長的小棉襖,突然在懷裏昏迷沒精神,他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繼續打120,胖子率先反應過來,“我帶你們去醫院。”
這時倒是忘了打架,男子哄着女兒跟着胖子匆忙出去。走之前胖子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張冕了然的點頭和王俊收拾殘局,鬧事的人離開也讓看熱鬧的八卦群衆走了,同時走的還有大批顧客,角落裏還有幾個人在吃,張冕一看就是王俊之前跟他說經常來吃飯的客人,心存感激之下也無奈的上前抱歉道:“對不起,我們今天提前休息,這頓我們店請。”
“啊啊不用不用,我們都快吃完了。”女人挺驚訝,拉着朋友趕去前臺付錢。
張冕還是頭一次看見不要優惠的客人。
送完所有的客人,王俊調了店裏的監控查看,視頻的一家五口一進來就坐在中央位置,男的表現的很了解日料,從對面老人抽搐到倒地沒有什麽奇怪的,中途也沒有見他們動手腳更不用說服務員手不幹淨的那套話,如果真要拿出視頻打臉有點牽強。
“呸。”張冕捂住嘴吐掉血水,牙掉了一半輕松點,可長智齒還是要命的疼。
看張冕這麽疼也是難為他一直忍着,王俊擦把臉道:“要不你先去把牙看好再回來。”
“急什麽,不急。”牙早晚都會拔,店的名聲一壞可就回不來了,“現在怎麽辦。”
王俊嘆了口氣:“等胖子的回複了。”
之前來通知張冕的服務員小聲說:“是我去送的那桌,我保證沒有頭發掉進去,因為我是短頭發。”
王俊又嘆了一口氣,“你們把衛生打掃好就下班吧。”這心操的,嘆氣頻率都高了。
還在處理外面的混亂時,胖子來電話了,電話那頭很吵伴随着各種辱罵聲,“老的是食物中毒,小的是海鮮過敏,挺嚴重的。”
“他媽傻逼吧,小孩海鮮過敏還點。”張冕接過電話就罵,他想揍那男的很久了要不是為店忍着,他這暴脾氣一上來不恁死那慫就不姓張!
勁還真上來了,王俊神煩的把電話搶過來,聽聲音,那邊不好過,他沉住氣問:“他們現在想怎麽樣。”
“小孩的事情我倒不怕,現在就是老人那塊要負責任,老人家的身體你也知道的禁不住打擊……”
王俊板下臉,“我去找你。”拿起外套就出去了。
留下張冕一個人在店裏盯着空蕩蕩的鋪子,于是他随便在後廚做了點東西吃,現在他會做點東西雖然味道不是頂尖的那種但毒不死人,一口飯下嘴立馬疼得直哼氣,連飯都吃不了。
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聞聞衣服上全是味兒。
楚沐來時已經知道點過程了,看張冕孤獨的坐在廚房裏,偏冷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像是戲份落幕遲遲不肯下臺的王子,倔強。
“今天的營業額連一千都沒有,還倒貼。”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誰來了,張冕擡起手深深的□□頭發裏揪着,嘴巴酸疼他還是忍住了,“怎麽可能食物中毒……”手背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
楚沐和他一起坐在地上,手握着那只手放手邊哈氣,手指冰涼一點溫度都沒有,“既然保證店裏賣的東西沒問題,那就去想辦法找出原因。”
“找出原因也沒用,今天這事鬧得那麽大,所有人都知道了。”
真相有的時候并不是那麽重要,大家都信一句話: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走一步算一步,你問心無愧害怕什麽。”楚沐皺着眉說話有些嚴厲,意識到會讓張冕更不好受,他慢慢捏着對方的手指腹,“慢慢來解決問題。”
畢竟是第一次遇見,張冕頭擱在男人肩膀閉嘴不吭聲,用力摟着他說:“今天我還被打了,但是我沒還……”還沒說完就被捏起下巴,擡高的同時也和楚沐的視線相撞,他憋着氣才沒讓自己鬼哭狼嚎的叫疼。
要是在平常,他是挺有興趣抱大腿說這疼那疼,可今天沒有興致。
“還打出血了。”楚沐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那顆牙掉了半顆。”
沉默了十幾秒,楚沐拉起張冕往外走,關燈關門。
張冕感覺手都要被捏碎了,在他出去的一瞬間也感覺其他店的人都在看自己,低頭的時候脖子上繞過圍巾,楚沐臉色陰沉語調也是冰冰涼:“別凍着。”
張冕摸了摸柔軟的面料,嘴角往上揚起,突然說:“這事你別幫忙,我們三個能行。”
“我什麽時候說過會幫你?”
張冕正忙着自戀:“反正你別幫。”相比之前,心情看着好一點了。
楚沐捏捏他的手,“好。”
都說每個人都會長智齒,張冕拔牙之前問了楚沐長沒長過,因為印象裏似乎沒拔牙這回事,楚沐說:“有的人長智齒并不疼。”
“唔@#%……”疼的。
捂着嘴什麽都不能吃,突然少了一小塊地方怪難受的,張冕回家後給王俊打了一個電話,家屬現在就是拼命鬧,鬧了還要錢,開價188萬。
188萬,還真沒有。
現在大家都是靠營業額活着,營業額情況樂觀也僅僅是‘樂觀’好點,誰能保證一直都是這種好情況呢?這錢他不想跟楚沐伸手,剛和人提別幫忙現在就要伸手要錢,他不好意思,而胖子也不想向家裏人要。
事鬧了一天,正當張冕打算賣點二手貨時被通知問題解決了,錢是王俊給的。
“為什麽不先找律師。”這話他想問很久了。
胖子在電話那邊很無力,“視頻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們。”
因為前一天的破事導致下面的生意直線下降,張冕守着收銀臺已經忘了自己這是第幾次數客人了,數到最後一個客人都走了,他看了看時間胖子還沒回來。
“我去醫院看看,你們先守着。”
去醫院買了點水果,老人現在醒了正躺床上休息,家屬的臉一個比一個臭看得他張冕想動手打人懷疑人生,巧的是他剛到醫院,胖子和王俊就離開了醫院完美錯過。張冕一個人站在那也很尴尬,糊弄的說幾句也出來了,只不過看那家子越看越不順眼。
從孫一辰的角度看,張冕的眼神得會來事的,不像那天見到的‘單純’。
都是一層的醫生當然都認識,他放棄了之前找人的想法攔住一名護士随口問:“病房動靜挺大啊,怎麽回事。”
“诶食物中毒,一小的海鮮過敏,一家子去日料店吃東西來着出事兩個,家裏人鬧得可兇了,聽說訛了人家188萬。”
“188萬?”孫一辰吃驚到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數額大吧。”
“我好奇的是你說‘訛’?”孫一辰裝作看病歷。
那護士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孫主任你絕對想不到,趙醫生和那家屬……”神神秘秘的伸出兩根手指,“是親戚。”
孫一辰瞥見張冕吃癟的樣子頓覺好笑,指着張冕的背影問:“他就是老板?”
“對啊,三個年輕人開的店生意超級火。”護士說得特來勁,平時孫醫生就是笑呵呵的現在對她說話十分溫柔,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這事沒那麽簡單。”
不簡單的事在醫院這種地方裏還見得少嗎。
孫一辰要笑不笑的笑了一下,“你是負責那床的護士吧,我能不能看看病歷。”
“能,當然能啊!”護士連忙雙手捧上,滿眼紅星。
病歷看着很正常,孫一辰暗道無趣,別人的事嘛他管那麽多幹嘛,這麽一想他調頭就走,剛跨出兩步動作停頓下來。
算是還一個人情吧。
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裏,他走近病房,臉上帶着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大家都在啊,真熱鬧。”
在床邊剝桔子的女人頭也不擡,倒是男子吱了聲:“醫生你是?”
“我來檢查一個老大爺的身體情況,趙醫生去開會了。”随手翻了翻病歷,孫一辰扒開老人的眼皮看了看,“情況很好,身體也挺堅實的沒幾天就可以出去了。”他說着,手幫忙調了點滴的速度,忽然被老人□□在外的手臂吸引了視線。
快速的掃一眼,臉上不動聲色,“好好休息。”
出去問了護士知道,倆口子專注于小孩子所以晚上不來老人病房。孫一辰特地挑了晚上沒人時再來。
老大爺對他還有印象,“像你這麽認真的醫生很少了,年輕人總是在醫院呆着,不悶吧。”
“工作需要嘛。”孫一辰關懷問,“大爺,你手臂上的疹子是怎麽回事,我給你再開點藥吧。”
老爺子唉一聲,“不用,又不是什麽病。”
“來得不正常就是病,我給你開點,不貴。”
“我啊嘴饞愛喝酒,可是年紀大了之後就喝不了了,一喝就起疹子,我侄女說是過敏了,我一把年紀哪知道什麽是過敏不過敏,前天我兒子說什麽料店裏的酒好喝我就喝了一點,然後胃裏就難受,滿嘴都是中午的飯味。”
孫一辰:“您吃不慣那些菜吧。”
“是啊,可是我兒子非要帶我去說孝順一把,我中午剛在廠裏吃了好多飯,前天的肉啊剩了好多我全吃了。”老大爺念念叨叨的,“現在的人啊不懂得糧食難得說倒就倒,可惜啊。”
孫一辰眼神忽閃忽暗。
值班到第二天回去睡覺,他怎麽着都睡不着,匆匆換了身衣服就去那家據說生意很好的日料店。不過真的可能是‘據說’,店裏生意有些蕭條并不是傳聞中的爆火。
幾個員工堆一起嘀嘀咕咕說有大帥哥來了,張冕聽見了心裏大罵一番,冷着臉出去瞅瞅是哪個帥哥帥成這樣,然而當他站出去,愣了很久,“是你。”
孫一辰輕聲說:“過來坐坐?”
張冕心裏亂糟糟的,大大咧咧過去一屁股坐下:“幹嘛。”
“我聽說你們家東西很正宗所以來嘗嘗。”
“當然很正宗了,下的大血本。”張冕舔舔嘴裏空了的牙洞:可惜被一個破事搞得沒生意。
孫一辰觀察了會張冕,呷了一口小酒才慢悠悠說:“給你帶個消息,我幫你看了老大爺的病歷是食物中毒沒錯,但可能不是中的你們的毒。”
“什麽意思。”張冕坐直身子,手指下意識敲着桌面。
孫一辰注意到了,低頭不知道想到什麽笑了出來,楚沐大學的時候就喜歡這樣的小動作。
“我幫你問了一下,老大爺吃飯之前吃過廠裏的大鍋飯,他是個看大門的,那天吃了廠裏沒來及處理的剩菜而且他有酒精過敏的現象,我看到他手臂有小疹子,關鍵的是他兒子知道他酒精過敏。”
張冕皺了皺眉,扯扯嘴角似乎有些聽不明白,“有病啊他。”
孫一辰微笑:“他是你的敵人,你們的店在三樓的黃金位置,他就是你們出門左拐距離不超過500米的那家。”
說到這,張冕就差不多了解了,他大膽做了一個猜測試探的說出來:“他本來是打算用老大爺的酒精過敏說事,沒想到老大爺食物中毒,于是就順水推舟……?”那後面的他女兒該怎麽解釋。
面對張冕疑惑的目光,孫一辰點撥的很幹脆:“可能是巧合吧,自家閨女誰不心疼呢,你說是不是。”
“我跟你沒有任何交情,為什麽要幫我。”嚴格地說,他們都不認識。
孫一辰朝一直偷看自己的服務員招手,突然很認真的看着張冕,他沒有笑,可是張冕看着他就覺得很嚴肅,“你哥當年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一直沒能還他這個人情,我知道你是他最寶貝的弟弟,幫你就等于幫他。”
那年還有點暗戀楚沐,所有人的情書都被扔進垃圾桶,他就站在另一邊看這個風雲人物,這個人身上的閃光點太多就像黑夜中的光,總有不知死活的飛蛾往上撲,而自己就是其中一個不大正常的飛蛾。開始有意無意的靠近楚沐,發現他真的很厲害,學習就真的是在學習而且會強迫自己學很多其他的東西,在孫一辰的大腦裏,大學不玩的話就太虧了。
于是男神般存在的楚沐就成了他的目标,為了能跟他說話拼命的學,因為他們專業不一樣很難有共同話題,那時候他是真的很努力。
有一天家裏出事了,他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能考上明大是家裏的驕傲乃至全小區的驕傲,因為沒有哪家的孩子能考上明大更別說是裏面聞名的醫學系,可孫一辰也對父親的病沒辦法,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産生懷疑,他發現所學的東西對父親沒有一點的幫助,住院費用很高他的家庭也支付不起,為了照顧父親他開始住在醫院,理所當然的學業也慢慢抛之腦後。
他想辦理轉學手續的那天,楚沐拿着張卡站在他面前。
“我知道你需要錢,非常需要,這張卡裏的錢足以支付你父親以後或者未來的醫療費。”
“你別誤會,我對你沒有意思,你的成績在系部裏也是響當當的第一號,我這是借給你的。”
那一刻心就像被摔在地上又狠狠碾壓了幾百遍,随着風一吹連灰燼都沒有,他冷笑問:“這麽有錢,借一大筆數目給一個對你有龌龊想法的男人。”
“因為我也是一個龌龊的男人。”
孫一辰閉上眼平靜的吐出一口氣,從楚沐給他卡的那一刻就死心了,一旦事情和錢挂鈎特別是在像他這種家庭的孩子身上發生,那不是贊助是羞辱,他站起來摸了摸張冕的頭,“你不覺得我們倆挺像的嗎?”
張冕避開他的手:“不覺得。”
“你哥贊助我的錢已經全部還給他,不過那份恩情還在,要不是他,我現在恐怕都不是醫生也不知道在哪個疙瘩裏等死。”
張冕愣了愣感到匪夷所思,這版本和他聽到的不一樣,半晌他支支吾吾的說了句:“謝謝。”
孫一辰頭也沒回,走的相當潇灑:“不客氣哦~”
聽語氣挺賤的。
不過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張冕握緊拳頭渾身骨頭發出強烈的信號:癢,特別想找個人試試功夫。
“王俊和胖子來了就告訴他們,我出去有事。”
……
周末本該是生意最紅火的時候,胖子特地選在晚上回店就是怕看到一派冷清的樣子,真到了店裏還算好點有客人,查了查今日的營業額連以前的三分之一都沒有,事情被人發在網上争論很大,官方微博下面也是一片謾罵聲,其實起初他是想通過法律手段來維護名聲,但食物中毒是真,人民群衆只相信眼睛看見的。
現在的收益還是在盈利不過和之前的盛況比起來總是有些差強人意。
“如果一直是這種情況,我怕這店是要做虧本生意了。”劉松雙手捂臉上下搓弄,每說一句話就嘆一口氣,幾天的營業額看下來實在是慘淡,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他連員工的工資都付不起,“我倒不怕什麽,就是覺得對不起張冕,他一下子就拿出了200萬給我。”
明顯感受到劉松的洩氣,王俊看了他一眼,“我還一次性幫你給了188萬,怎麽不說對不起我。”
“我會還給你的。”
啪的一聲,王俊面色鐵青的怒拍了桌子,“誰讓你還了。”
“……這是我先跟你借的。”
“劉松!”
“王俊!”劉松眼眶有些紅,“之前開的那家是在我家人的幫助下完成的,時間久了我以為就算是我一個人也能把店開的很好,我和他們說一定會把這家日料店開得紅紅火火,現在呢,我迫不得已向他們尋求幫助,我爸說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我不想回去繼承他的産業,我不喜歡。”
視線漸漸模糊,他現在還很年輕,而年輕也往往最受不了打擊,特別是在品嘗過成功之後,他自大膨脹終于有一天爆炸了。
“你為什麽不跟我開口,你明明知道你爸不會幫你都不來找我。”王俊倒了杯酒給他,平時都是小杯小杯的,今天大家都心照不宣得換上大杯,“當初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提出來,等你跟我說‘有沒有興趣開一家日料店’。”
劉松讓酒在嘴中辣了好一會才順着喉嚨慢慢吞下去,“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你我都知道這是場賭博,只是我太過于自信。”
“所以讓張冕出錢你就心安理得了?”
“我們跟他都不一樣。”
王俊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全是棉花,“我們不是人?他不是人?劉松,只要你跟我提,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可以不分你我所以特別期望你能随口就說出你的難題,我對象出事了不是找我而是去找別人,你擱心裏想想你是什麽感受。”
酒杯在手中都已經被焐熱,劉松緩過神苦笑,“你說,假如家裏人知道我們這樣了會怎麽樣辦。”
王俊沒好氣的回答:“涼拌,以後的日子是我自己走,和什麽人過一輩子也該是我選擇,你想得太遠了。”
劉松支着頭側身深深地看着王俊,從小他就能吃,每次被人嘲笑成胖子不是不難過,可每次都要裝出不以為然的樣子供別人取笑,王俊活的潇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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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