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張冕嘻嘻哈哈可勁的裝,“我是可憐你怕凍生病。”

“你有藥麽?”楚沐伸手撈過張冕狠狠地鎖懷裏,力氣之大都讓他懵了。

強制性的和男人站在一件大衣下,強制性的靠在一起,張冕擡起頭有些費勁,楚沐一手摟着他腰一手撫摸後背,冰冷刺骨的寒意似乎都減淡不少,兩個大男人這麽抱着讓人不瞎想很難,張冕騰地臉皮發熱,默默撤下環着楚沐脖子的手抵在他胸口,嘟囔說:“我可沒藥治你。”

“你有。”分不清是故意還是無意,楚沐的嘴輕輕擦過懷中少年的耳朵,氣息吐在裏面低語,“等哪天我生病了,你親我試試。”

“簡直,簡直不止羞恥!”他夾緊雙腿不是很想承認只是在一個小動作下就有了反應,這種輕而易舉就被撩起來的反應真是太丢人太糟糕了!

楚沐頭埋在張冕脖頸聲音低沉:“我不知道什麽叫羞恥,張大少你教我?”

“你等着!”耳朵是他的重災區偏偏楚沐每次都去親那裏,張冕踮起腳尖不顧形象地要去反咬,這個動作讓他視線擡高,而擡高的同時轉瞬即逝的深藍裙角在眼前晃過。

內心卧槽,立馬觸電似的推開男人。

張冕的動作也提醒了楚沐,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自責得揉捏眉心,一時間忽視了。

“怎麽了?”

老實說,他一秒的功夫就神萎了,其中暧昧交纏的氣氛也消失得無隐無蹤,張冕急吼吼的喘氣可渾身冰冷,愣了半晌才道:“我剛剛看錯了,還以為有人。”不想再呆在這,他急促得拉着男人催促,“我們走吧,真累了。”

楚沐總覺得張冕一定是看到了什麽,後來他們在去停車場的路上‘偶遇’嚴家人,張冕從不刻意隐藏自己的喜怒哀樂,一看是嚴家嘴巴一撇都快撇到天上去了,楚沐了然,“嚴大公子有事?”

嚴少他爹滿面油光,這會用手帕擦擦額頭的汗緊張道:“剛剛我兒子不懂事,怕是惹小冕不高興了,我這不特地來打聲招呼還希望小冕啊不要和我家崽計較,他在外面野慣了。”

“楚沐,這天熱嗎?”張冕縮縮脖子,至于怕到出汗的地步麽。

楚沐并沒有回複他,而是對着嚴少說:“小孩子有小鬧劇是在所難免的事,咱們大人之間的事是不會被影響的,嚴總,咱們回聊。”

“小嚴,快來和楚總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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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楚沐擡手阻止,似笑非笑,“小孩子不懂事是常有的,我家張冕也有讓嚴大公子不高興的地方,犯不着這麽見外。”

被男人掃視一眼,嚴少覺得喉嚨冷到冰涼刺骨,費力的動一動仿佛就會裂開一道口子流血,楚沐和他視線相對時就不能自制地發抖,那是大人看待小孩的不以為然,更是種從頭至尾的輕蔑、瞧不起。

婉拒說也是種拒絕方式,有時比直接拒絕還要令人見外。

父親的教訓是必須忍的,他低着頭一句句聽完隐忍握拳直到發白。

“你算是哪根蔥能和張冕犟!張老頭沒死之前就把孫子捧手心裏要什麽就給什麽,那就是個含着金勺子出生又生對時候的祖宗,你之前沒和他交上朋友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公然作對,你看看整個會場誰敢跟他硬碰硬!”

“張冕沒了楚沐照樣能吃香喝辣立足,你呢!”

“你沒了我,連個屁都不是!”

嚴易的理智崩斷:“楚沐根本就不會為了他而放棄和我們的合作,張冕現在不就是躲在楚沐後面的跟屁蟲,我們根本就不必理會他,我之前試探過他發現根本就不是商場上的那塊料,他就是吃喝玩樂讓人養着。”

“他要是沒有個厲害爺爺和哥哥,現在就是好吃懶做的廢物不是嗎?”

他爸聽了立馬飛過來一耳光,大冬天的臉皮都發僵,一巴掌上去啪連聲音都比平時放大幾倍:“這也是你能說的?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什麽時候該擺什麽樣的臉!”老臉一白看見慢慢走過來的趙思敏,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勉強饒過兒子不客氣地甩下一句,“自己反思,我沒你這種魯莽的兒子!”

趙思敏尴尬得很不好意思,手捂着胸口十分有禮貌的笑了笑:“伯父好。”

嚴爸在外人面前還算是給兒子臉面,雖仍是鐵青着臉但也是嗯了一聲點頭示意,轉頭對兒子說:“年紀不小也該定下了。”

趙思敏還是在笑,就算在瑟瑟發抖都要保持最完美的笑容,嚴爸這是在敲打自己要懂得分寸別得寸進尺想些不該想的名分。

等人走了,她松下一口氣上前環住嚴少胳膊,用親切的口吻問:“怎麽不進去呢?”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嚴大少笑眯眯的臉,而是沖天的怒氣和一個躲都來不及躲的耳光。

“賤人!”嚴少沒有像平時那樣溫柔對待女伴,反而是粗暴地揪住趙思敏頭發讓她仰頭,“和張冕那個龜孫一模一樣惹人厭煩!”說完用力将人摔在雪地裏。

渾身被雪環繞然後融化在自己的皮膚上,趙思敏眼神嚴厲敢怒不敢言,反倒是安靜的趴雪地裏一個字都不吭。

因為正下着雪,楚沐開車也比較慢,張冕慶幸他開的慢不然也看不到這麽精彩的一幕,聽說過趙思敏去賣了,一開始接觸的人非富即貴再加上長相和學識不差,所以想要傍上有錢人不是難事,現在有不少人就喜歡高校出來的女生,這樣的學生玩着才爽帶出去也有面子。

“原來這就是高級妓。”他口氣淡淡的,擡手抹開車窗上的霧氣,手指和玻璃摩擦發出有點不太舒服的噪音。

“你和嚴少當初鬧過矛盾?”楚沐沒在意張冕的話,那抹深藍越看越遠。

好一會兒,張冕回過神搖頭一臉不高興:“我又不是刺猬見到一個人就要吵一架,臭公子哥身上的高傲感吧一開始就不太看得起人,我當時和他講話也是愛理不理的,要不是今天他主動跟我攀談我肯定不會跟他講一句話。”

“這樣啊。”楚沐眉毛挑起,碰上了紅燈露出微笑摸摸張冕的頭,“以後不用管他們。”

用的是他們,張冕這次少有的沒點頭答應,想起剛剛趙思敏倒在地上的眼神,雖然是往這邊看了一眼但他莫名覺得她就是在看自己,突然腦子發熱陣陣心慌,忍着氣深呼吸再吐出來,他手支在車窗邊緣想着:是時候去見見這個女人……

翌日清晨,張冕擡頭和楚沐進行了名叫‘送別’的吻,靠在門框看車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他雙手搓着哈氣逃回屋內開始換衣服,耳朵和肩膀夾住手機倉促問:“她在哪個酒吧啊我現在要準确地址。”

“佰豪門那,聽說不少人在那看到她的,你去看看。”

想想還是第一次一個人去酒吧很激動,張冕本來想穿得帥一點去的可都穿好衣服了臨時變卦,又不是去吊凱子的穿這麽清涼幹嘛?

立馬換上厚實的羽絨服拿錢出門。

佰豪門一直在別人口中聽過沒去過,一來是老爺子不許他去酒吧學壞,思想比較老古董吧随便他怎麽玩就是別去些混亂的場合,特別是看新聞裏那些搖頭|丸在酒吧裏出現的頻率很高之後。二來……也是楚沐的原因。

天氣很冷直飚零下十幾,張冕在衣櫃裏随便扯出條圍巾圍上,到出租車裏暖和了聞聞味道不大對勁,低頭一看才察覺拿的是楚沐的,“真是的,現在都分不清誰是誰的了。”自從他們的關系深入之後,在一些私人物品上就開始不忌諱了。

說得好像沒深入之前忌諱一樣,張冕偏頭考慮半晌忍不住黑臉。

司機一貫喜歡和客人套近乎,突然看人臉黑成碳忙把客套話咽回肚子裏,一路上靜悄悄的。

佰豪門在商業街,旁邊就挨着一家四星級酒店簡直就是故意幫人家開房的,門口車輛不多,張冕不看電視都知道酒吧最熱鬧的時間是在晚上,進去後零零灑灑也有幾個客人,門兩邊的服務員見他推門鞠躬叫道:“歡迎光臨。”

往裏走可以看見正中央有個大展臺,晚上11點左右會有歌手表演,張冕對它沒什麽興趣,在吧臺坐下後看也不看直接點一杯橙汁。

“橙汁?”來酒吧就他媽喝橙汁?

張冕根本不知道別人心裏正罵着自己,認真想了想改口:“給我來杯牛奶吧,記得加點蜂蜜。”

“沒有蜂蜜,只有牛奶。”

他撇嘴,下意識擺出一副嫌棄的面孔說:“那來杯牛奶,我要溫熱的,不要太熱因為會燙嘴。”

“……”

記得王俊說過有的酒吧杯子不衛生,張冕眯了眯眼瞅吧臺上的杯子指着一個招呼:“把這個沖洗一遍,不然我不喝。”

“……”一大早上的就碰上要求極多的客人,調酒師冷着臉僵硬的洗杯子,然後倒牛奶溫。

牛奶到手溫度還是偏低,張冕不高興了,嘟囔了句:“還沒有楚沐溫的好。”喝一口嘗嘗吐舌,“還沒有楚沐買的好喝。”瞥到調酒師越發不耐的表情,他果斷閉嘴幹正事。

吸吸鼻子擦掉凍出來的鼻涕問:“請問,趙思敏在這嗎?”

“你說Alva?她11點才起床下來,怎麽,是她的裙下之臣?”

看樣子是有藝名了,張冕看調酒師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很不爽,“我沒興趣和妓談朋友,今天來是找她有事的。”

調酒師半笑不笑,轉身擦拭杯子。

只是簡單的用布擦擦杯子,張冕看得一愣,看看手上的杯子咽口唾沫,果然聽王俊的話準沒錯。

11點38分的時候,張冕盯着樓梯的眼睛都開始打架終于見趙思敏下來了,化了淡妝穿着白色毛衣,和昨晚妖豔貴氣的女人完全兩個畫風,昨晚嚴少的巴掌力道很大,因為隔着玻璃都能在車裏聽見手與肉的接觸聲,現在看那半邊臉一點痕跡都沒有,真是厲害。

還沒等他開口叫人,調酒師就和趙思敏打了個照面并用眼神示意角落。

趙思敏慵懶得撩着長發轉身,看是張冕捂嘴低笑,從吧臺上拿杯酒下來慢悠悠坐到他對面。

“不是說井水不犯河水麽,了不得的張少爺今個現在找我是有什麽事?”

“昨晚是你吧。”

趙思敏發出驚呼:“我什麽都沒看見。”

張冕心裏暗罵你就他媽裝吧,人不可貌相還真不是瞎說的。

懶得跟她廢話,他開門見山:“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管好嘴,我通知你一聲,記住是通知。”不是來談判也不是哀求。

“呦,這還是我當初認識的張同學麽。”趙思敏又撫了一把頭發,妖媚得看向張冕。

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張冕不耐煩得敲桌子:“少他媽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話裏有話的煩不煩人,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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