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緊追其後
“你是……”
金龍艱難的張口,但話還沒未說完,便見那魔氣十足的俊美青年長槍一挑,金龍的眼睛驀然瞪大,下一刻長槍再猛然拔出,溫熱的鮮血噴出,只聽撲通一聲,他便倒在了地上。
或許是被青年狠戾決絕的手法鎮住,一時間龍鳳二族中竟然誰都沒敢說話,只是愣愣的望着這黑袍青年慢條斯理的将手中的鮮血擦去。
黑色的魔氣環繞在那青年的身邊,染上新鮮的血液之後,他手中的那杆長槍更是紅光大盛,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位青年的左手臂彎之中竟然還安睡着一個嬰孩。
那嬰孩蜷縮在那青年的懷中,稍稍握起的小拳頭放在嘴邊,長長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顫抖着,粉嫩的小臉上神情異常恬靜,他只是這樣安靜的睡着,仿佛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殺戮血腥都與他毫無關系。
黑色的魔氣,赤紅色的眼睛,遇神殺神的弑神槍,太過明顯的特征無不揭露着眼前這位青年的身份,沒錯,這位突然出現的青年便是已經許久沒有登場的羅睺童鞋。
就在李辰完成任務,準備離開洪荒的那日,羅睺因想要阻止李辰離開,受到天道連環天雷責罰,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十幾道天雷雖然将他的肉身劈成了焦炭,卻也是憑借着心底的怨氣讓他徹底入魔,獲得了新的身體,也擁有了從前不曾有過的強大的力量。
原本,羅睺以為自己是該恨李辰的,在他看到那由那盆桃枝化形的嬰孩,他以為自己合該将那孩子殺死洩憤,最強也不過是他丢棄,讓那孩子自生自滅去,可是,當羅睺看到懷中那嬰孩與李辰太過相似的臉龐,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下手,畢竟這桃枝是因李辰的精血和羅睺的魔氣而得以存活化形,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李辰和羅睺之間的唯一羁絆。
哪怕羅睺已經知道是那人騙了自己,可讓他親手斬斷自己與那人的唯一羁絆,羅睺卻無法做到,就像羅睺對李辰所說的那樣,就算毀滅了世界,他依舊不會去傷害他。
既然李辰已經離開,那就去毀滅這麽世界吧。
世界已經完全扭曲的羅睺秉承着這樣一個思想,憑借這自己手中這杆由混沌青蓮蓮莖吸收天地煞氣而成的弑神槍,在這洪荒大陸可以說是遇神弑神遇魔殺魔,所到之處無不掀起一陣血雨腥風,運氣好的被打個半殘,運氣不好的直接撲街,弄得那些修道之人叫苦不疊,巴不得天道早點把這魔頭給收了。
而今天,也是這龍鳳二族人的運氣實在不好,先是遇到了無意掉到這裏的李辰,而李辰前腳前走,羅睺便找了過來,其實,原本羅睺只是乘着黑雲從這附近經過,突然手中的弑神槍震動,像是感到了一絲同類的氣息。
要知道,這弑神槍的前身是混沌青蓮,能夠讓弑神槍震動的必定是由混沌青蓮所化的先天靈寶,既然有寶貝,自然也沒有錯過的道理,于是便驅使着那片黑雲來到了這裏。
羅睺不會知道的是,如果他再早來一步,他便會見到那個自己以為早就已經離開的人了。
而此時,鳳族中的青鳥也終于反應了過來,看向眼前魔氣環繞的邪魅青年,壓抑住從內心溢出的恐懼,她開口問道:“你是魔?”
羅睺擡起眼睛朝青鳥望了一眼,暗想這鳥人倒是有幾分膽色,但腦子卻似乎不怎麽好使,開口便問了一句廢話,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确實是魔沒有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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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來,羅睺将會發現,青鳥的智商在那群人中,其實已經算得上是上流了。
聽到青鳥這麽問,而羅睺也沒有否認,剛剛死了一個同伴的龍族頓時來勁了,雖然想到剛剛這魔物将自己族人一槍殺死,其餘那些人仍然心有餘悸,他們只得再次搬出祖龍,希望能夠吓住對方。
“你,你這魔頭!可知道我們的族長可是祖龍大人!”
祖龍?
不同于李辰,羅睺并非沒有聽說過祖龍的名號,它是混沌遺族,在天地未開之時便已經出現在了混沌邊陲,現今有族人上萬,統領着洪荒大陸所有的鱗甲一族。
但是,羅睺并不把他放在眼中。
血紅的眼睛看向龍鳳二族之人,輕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真是可笑,吾連天道都不放在眼中,會将爾等蝼蟻放在眼中嗎?”
青鳥知道,多虧龍族這些豬一樣的對手,這次自己或許真的是在劫難逃了,但她還是試圖勸說道:“這位道友,我等與你無冤無仇,道友又何苦趕盡殺絕?”
血紅的眸子冷冷一掃:“吾殺人不需要理由。”
依舊沒有眼色的龍族嘲諷道:“魔果然就是魔。”
從前的羅睺最讨厭別人拿他的身份說事了,冥冥之中他總是有種感覺,就是因為自己是魔,天道才會想方設法的将他與李辰分開,現在羅睺已經完全入魔,這句話更是成為了他的禁忌。
一時間,羅睺血紅的眸色變得更加深沉,只見他輕蔑一笑,長槍指向眼前的衆人便高聲道:“魔?爾等又與魔有何區別?與其讓你們在此互殺,倒不如來做吾的槍下亡魂。”
說完,便持槍向龍族的那夥人攻去。
在弑神槍的面前,一切都抵抗已經成了徒勞。
就算一手還抱着嬰孩,可這卻絲毫沒有幹擾羅睺的動作,出槍,收槍,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的幹淨利落,羅睺就像一陣黑色的旋風般在龍族衆人中收割着,在羅睺的手中,殺戮也俨然成了一種藝術。
此刻的羅睺和之前李辰所認識的小黑完全不同,他享受殺戮的感覺,長槍刺入對方的身體,聽着對方的慘叫,感覺到那溫熱鮮血,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興奮了起來,但即使這樣,羅睺還是小心翼翼保護着自己懷中的嬰孩,不讓一丁點的鮮血賤到他的身上。
就好似這孩子合該是純潔,不沾染一絲血腥和罪惡的。
不到一會的功夫,龍族衆人便已經倒了大半,而鳳族中人也都大半受了重傷,此時的羅睺也早就已經殺紅了眼,沒有一絲理智的眼睛朝周圍掃去,血色的長槍随即便朝青鳥招呼過來。
青鳥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也就在她閉上眼睛準備安靜接受死亡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突然從一旁傳來,也打斷了羅睺的動作。
小心翼翼的整睜開眼睛,原來,是羅睺壞中的嬰孩已經醒來,只見他蹬着雙小短腿便要往羅睺的身上爬,嘴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啊啊啊”聲,兩只蓮藕般的胖粗胳膊對着那魔頭張開,看樣子像是要抱抱。
是這魔頭的兒子?
撿回一條命之後,青鳥對羅睺竟然也沒有那麽恐懼了,望着他壞中的嬰孩,她正忍不住猜想着,卻看見羅睺對着懷裏的嬰兒皺起了眉頭,突然提着嬰孩的小短腿将他倒提了起來。
=口= 孩子一定是這魔頭撿來的吧!
嬰孩像是感覺到自己的世界突然颠倒看了過來,圓圓的臉上小嘴一撇,紅色的眼睛中溢滿淚水,發出哇哇哇的大哭聲,揮舞着粗短的手臂想要擺脫羅睺無良的手。
看到孩子哭得稀裏嘩啦的樣子,羅睺竟然覺得十分有趣,伸手捏捏嬰孩肥嘟嘟的小臉。
說來也十分奇怪,從這孩子落到羅睺身邊之後,他便陷入了沉睡之中,一年幾百年都是這樣,羅睺走遍洪荒大陸,尋了許多方法也無法讓這孩子醒來,誰知道今天,他卻自己醒來了,這讓羅睺怎麽能不感到驚喜有趣呢。
“快走。”
趁着這魔頭分神的功夫,殘餘的鳳族人已經悄悄離開,反正他們原本就是鳥人,有翅膀逃跑也方便。
已經察覺到鳳族人的異動,或許是因為心情不錯,羅睺只是顧着繼續逗弄嬰孩,竟然也沒有阻擋,任由着他們離開。
或許是因為漸漸适應了這颠倒着的世界,嬰孩竟然漸漸停止裏啼哭,他睜着雙圓滾滾的紅色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世界,最後,又一臉純真的望着了羅睺,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嬰孩感覺到了跟自己同樣的氣息,這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安心。
不過想想也是,他是因為羅睺的魔氣才活了下來,近而化成人形,也難怪他會被羅睺心生親切。
被這樣望着,就連羅睺也不由心生愛憐,不好意思再這嬰孩提在手中,只見他一邊将嬰孩重新抱到自己懷中,一邊将手中長槍收回。
不知什麽時候,殘餘的龍鳳二族之人已經悄悄離開,周圍已經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只殘餘下了一地的鳥毛,伸手捏捏懷中嬰孩粉嫩嫩的臉頰,羅睺突然想起了之前那只金龍所說的話。
所以,在自己找到這群家夥之前,又是什麽人要到不周山去呢?
只是可惜,那只金龍已經被羅睺殺死,而其餘的人都已經離開,答案羅睺已經不得而知,可這卻不妨礙羅睺莫名的感覺,或許他也應該到不周山去,反正他現在也沒有其他事要去做。
“不周山,不如我們也去不周山吧。”
轉頭朝懷中的嬰孩看去,像是聽到了羅睺正在對自己說話,嬰孩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手臂歡快的揮舞着,那雙紅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羅睺,眼神純真而又幹淨。
看着這樣一雙眼睛,羅睺突然想到了什麽,伸手摸了摸嬰孩紅色的眼睛,羅睺的嘴角微微揚起,竟然露出了一個并不十分明顯的微笑,剎那間,殺氣四溢的臉上冰雪消融,只聽羅睺對着嬰孩說道:“看你那麽紅,就叫你小紅吧。”那樣的語氣,好像是在刻意模仿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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