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鴻鈞沒有想到他和羅睺之間會到這樣一個地步。

腳下的洪荒大地已經變成了血與火的海洋，而眼前的人，是他成聖的唯一阻礙。

天道告訴他，殺了羅睺，他便可以成聖。

歷萬劫而不滅、染因果而不沾。與大道同在，與天道同存，世間一切皆為蝼蟻，難道這些不是他所要追求的東西嗎？

在聖位的面前，從前的情誼已經算不上什麽了，更何況，他們所走的道原本就不同，殺了他，原本便是應該的。

那人從那片血海中走出，赤紅的眼睛，颀長的黑色身影，與自己截然不同。

一個代表天道，代表着秩序，法則，一個代表魔道，代表着破壞，毀滅，此長彼消，他們之間，注定不死不休。

“你終于還是來了。”鴻鈞聽到那個人說，心中忍不住微微悸動。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已經過去了許久，他專心參悟玉碟中的內容，而那人，卻在這洪荒中掀起一陣陣的血雨腥風，樹立了不知多少仇敵，他在為那人擔心嗎？

他們是勢均力敵的宿敵，如果那人被別人殺死，自己應該會寂寞許多吧。

“我是來殺你的。”鴻鈞薄唇微啓，冷漠的吐出幾個字。

“哈哈哈哈，你是來殺我的？我卻是沒有想過，你竟然如此無情？”

“非我無情，是天道不容你。”

黑色的身影在原地散開，又在鴻鈞的眼前聚集，熟悉的臉龐離他的那樣的近，近到他可以想起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羅睺沒有變，他還是這樣的肆意妄為，就如同他們在混沌中時一樣。

“是你選擇天道，抛棄了我。”羅睺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對着鴻鈞說道，槍頭離鴻鈞的胸口只有幾寸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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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槍，一杆就連聖人都可以殺死的槍，更何況，現在的鴻鈞還不是聖人。

但是，鴻鈞卻沒有動。

因為他已經知道，羅睺下不了這個手了。

“我很想你。”

“就算離開了這麽久，我還是想你。”

“我的宿敵，我是多麽想拉着你堕落，多麽想看高高在上你染上血腥的顏色……”

羅睺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垂下的長發移開，撫上了鴻鈞的臉頰。

“你下不了手。”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我會失敗，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這才是我的宿命，因為，我愛……”

羅睺的後半句話沒有說話，因為一把長劍已經貫穿了他的胸口。

赤色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他無力的倒在鴻鈞懷中，胸口的鮮血噴湧而出，将鴻鈞的紫衣染紅，也讓那張清冷的臉龐染上了血腥的顏色。

天道降下的功德包圍着鴻鈞，金光環繞，聖潔而又高貴，可他的臉上卻沾滿了鮮血，如同殺戮之魔般。

望着眼前的人，羅睺只覺得無比憤恨，是的，他無法殺了鴻鈞，但是，他卻可以給天道添堵，在殘留的意識消失之前，羅睺仰頭喝道：“我羅睺今日立下魔道，從此以後道消魔長，魔長道消！道與魔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說完，羅睺眼前的驀然一黑，随即便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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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羅睺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并不是在無底深淵之中，他的身下是柔軟的床榻，只是身上赤裸，周圍都是純白的顏色。

這是什麽地方？

羅睺只記得，鴻鈞要将自己殺死，然後呢？為什麽他沒有死，反而來到了這個地方？

就在羅睺努力思索着的時候，一個身影來到了他的面前，那是穿着一件松垮垮紫衣的鴻鈞，他的長發披散着，似乎剛剛才沐浴過。

“這裏哪裏？”

羅睺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下了禁制，根本動彈不得。

不過，很快他便冷靜了下來，要知道，之前他可是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難道還有什麽情況比死還要糟糕嗎？

可是很快，羅睺便發現他錯了。

“紫霄宮。”原來，此處便是鴻鈞的道場。

剛剛回答完這個問題，鴻鈞便脫下自己的衣服，明明是色情的動作，在鴻鈞做來，卻好像是神聖的儀式般莊重。

鴻鈞一步步的朝他走近，冰冷的皮膚貼在了羅睺的身上，讓他微微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