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雞飛蛋打 雞飛蛋打
“五妹妹你要相信我,我是絕對沒有主動去爬床的,我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林菀看着臉上的巴掌,還驚魂未定,方才實在是太可怕了,外祖母并兩位舅母還有大姨母圍着她,甚至大姨母還讓嬷嬷打了她一巴掌。
映蘭是悄悄過來的,唯恐她聲音太大,連忙道:“你小點聲音,林姐姐。”
林菀急道:“可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啊?我再怎麽樣也不會去東平郡王府的,大姐姐待我那麽好,我怎麽能那般?”
“那還會是誰?”映蘭心裏已經認定是林菀了,這幾個姐妹中,最有可能的就是林菀,映雅未婚夫是東平郡王世子,定然不會如此,映月已經有了婚約,自然不肯做小,再有映真是世子嫡女,未來前途無量,映湄倒是跟林菀有仇,但是她的性子最是沖動不過的,三房哪裏能安插人手進長房。
剩下的不就是林菀自己了嗎?
“是蘇映湄,肯定是她,她記恨我在老太太那裏告了狀,所以母女二人都想看我出醜。”
映蘭默然:“不會吧,映湄哪裏有那個心機。”
林菀恻然,“你懷疑是我?”
“不是我懷疑你,是你已有前科,如今想着如何解套才是,何必糾結這些。”
林菀氣悶,“我是不會嫁到東平王世子的,若真的嫁了,我就沒有活路了,大姨母看我不順眼,大表姐那邊也得罪了,又非選秀出身,恐怕連側妃都不成,我又能得到什麽。”
外邊正在下雪,映蘭在林菀的屋子裏冷的跺腳,三房的劉氏以前就過分,現在更是明目張膽起來,但這次不會再跟林菀出頭,映蘭多半猜到了她的結局,也許等這段時間過去,此事彌平之後,林菀會逐漸淡化在大家的視線之外。
或許遠嫁到外省,一輩子不會讓她再入京,或許送入家廟,讓人好生看管幾年,能活着出來,再随意嫁人。
映蘭拿了一封信遞給林菀,“你若真的遇到事了,便去找陳姐姐,她如今是文定侯府的世子夫人,與我形同莫逆之交,你若拿着我的親筆信去,她肯定會給你一處留身之處的。”
最終還是五妹妹對自己最好,林菀同紅果道:“日後我要好好報答五妹妹,這府裏也就她一人對我真心罷了。”
紅果難過道:“姑娘,快別這麽說。”
“但是蘇映湄我是絕對不放過她的。”林菀手心都快掐爛了。
……
府上為了掩飾太平,依舊走親訪友,若非當日親眼看到,映真就差以為此事完全沒有發生,映月悄悄的跟映真道:“林表妹聽聞一口咬着自己沒有爬床,也不願意嫁到東平郡王府去。”
“這就稀奇了。”
一直到年初十,侯府諸人一直走親訪友沒有停止,映真覺得自個兒臉圓了一圈,便不肯再去,在家吃些素食,再也不肯多吃。
素馨端了一碗蓮子羹來:“姑娘,蓮子羹裏放了紅棗,最是清心補氣不過了。”
“快些拿來吧。”
冰糖蓮子,蓮子炖的粉軟香糯,入口即化,映真吃了一碗,再擡頭,見映湄過來了,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讓映真不免道:“五妹妹,這是怎麽了?”
映湄欲言又止,映真适時打發下人出去,她這才找映真訴苦:“三姐姐,這幾日我是被冤枉的太狠了,連我娘都以為是我做局陷害林表姐。”
映真巧妙答道:“妹妹自然不是這種人,但你和林表姐有些龃龉,她出了事,肯定頭一個懷疑你,清者自清就好了。”
“我也知道,我是想看她出醜,但我只是想看她出醜而已,但是她怎麽到人家床上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這點映真倒是相信,蘇映湄沒那個腦子,前世被個窮士子騙的團團轉,嫁妝都倒貼過去,一天到晚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
她安慰蘇映湄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你當時不是去恭房了,這恭房同長房離的那般遠,你怎麽知道的呢?”
聽到這裏,映湄有些難為情道:“其實我是偷聽到董功遠家的人說的,她們想悄悄處理,但是我想讓大家都知道她是個什麽人,才索性鬧大的。”
這董功遠家的便是寧遠郡主心腹之人,映真一臉關心道:“那這麽說來,你其實只是揭穿她們了?倒是被扣上帽子。”
映湄跟遇到知音一樣,“就是這樣,說實話,林表姐以前還時常跟質二哥送香囊,便是映蘭那個小狐媚子都送過鞋,還好質大哥看不上她,端大哥哥更是有大伯母在,哪裏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映真跟着附和幾句,又心想,董功遠家的是個極缜密的人,做事從不留下任何把柄,如何會把這等私密事在恭房附近說,倒像是有意說給映湄聽的。
又說到了元宵節,這次東平郡王府送了厚禮過來,尤其是送給映雅的更多,映雅卻強顏歡笑,看的諸人憐惜不已,寧遠郡主也冷着臉,看起來并不高興。
大家也都能夠理解,畢竟世子還未成婚,在她們家就敢胡來,日後還不知道如何,故而連清河縣主都送了不少好東西去安慰侄女。
誰知道元宵節還未過完,映雅居然自缢了,若非是老太太心血來潮去探望,可能她就這麽去了。
據說寧遠郡主要求和東平郡王府解除婚約,事情鬧成這樣,東平郡王訓斥了世子幾句,同意延後辦婚事,但是并未同意解約。
同時,老太爺和老太太心疼這個嫡長孫女,想給她一個體面,讓她記作蘇潤嫡長女,同時參加選秀。
杜鵑和櫻桃都一臉擔心的看着映真:“姑娘,那日後您不就不是嫡長女了嗎?”
“不會,此事不可能發生。”映真肯定的看着她二人,忽然就弄清楚蘇映雅的打算了,先是讓東平郡王世子和林菀在一處,拿住郡王府的把柄,讓別人愧疚,對她十分寬容,之後再自缢,讓侯爺長輩對她心疼,從而願意給她一次機會,若能以平章侯世子嫡長女出頭,在宮裏連皇子妃也做得。
進可攻,退可守,不可謂是一遭好棋。
映真把玩着手中的九連環,“這件事情我不僅讓她不可能發生,還讓她雞飛蛋打。”
既望着更尊貴的地方,退又可以成為東平郡王妃,算計了這麽些人,倒是成全了她一個人,現在連她的身份也要搶。
一早,映真還是早起來學規矩,兩位嬷嬷十分欣慰,學生勤奮刻苦,她們也不必費什麽功夫學完之後,她便去清河縣主那兒用膳。
清河縣主十分不忿:“現在倒好,雅姐兒要成你姐姐了。”
“娘,她是要改年齡參加選秀麽?”
“那是肯定了,不過你祖父是族長,你大姑母也不是旁人,此事十分好做手腳。”
映真感嘆:“娘啊,您就是這般天真,等蘇映雅進宮,日後翻出家世來,爹可能早就繼承侯府了,篡改秀女生辰可是殺頭大罪,這蘇映雅是美若天仙,還是對您和我父親千般恩情?咱們要為她冒這般險。”
清河縣主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她猶豫道:“你祖父說的,我和你爹也不敢啊。”
“硬碰硬肯定不對。”
清河縣主喪氣,“那怎麽辦才好呢?”
侄女如今堪憐,府中上下都看着,如若她們夫妻不厚道,必定遭受千夫所指。
映真笑道:“她要是病重呢?”
“這是什麽意思?真姐兒,你可不能髒了自己的手。”清河縣主可不希望自己女兒做什麽錯事。
“不會的,您放心吧,我告訴您,您這麽跟我爹說……”
三月初一,平章侯和老太太同大家一起吃飯,蘇潤問寧遠郡主:“雅姐兒好點了嗎?”
大家都心裏有數,蘇潤這般問,肯定是為了過繼一事,連映月都有些不太高興。
寧遠郡主忙不疊道:“雅姐兒好了。”這邊映雅只微微咳嗽幾聲,“大好了,多謝叔叔挂念。”
蘇潤笑道:“大嫂和雅姐兒即将出孝,來日為兄長立碑之時,若是兄長看到自己的女兒不在上面,該有多難受,不如這樣,出孝之後,先讓端哥兒定親,定的人大嫂也不必怕,正是你欣賞的開國公世子的嫡女張湘,待他們成婚後,再讓雅姐兒過繼,這一出一進,豈不是兩得,我這個做叔叔的,也必定會為侄兒求得這位千金。”
老太太也贊道:“潤兒想的周到。”她還擔心因為長子蘇拂死了,蘇端親事不如以前,現在倒好,潤哥兒想的周到。
就連平章侯也撫須道:“不錯不錯。”
只聽蘇潤又道:“映雅性子太烈,進宮選秀固然可以,我做叔叔的也可以冒着殺頭的罪過替她改生辰,可是她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動辄尋死覓活,這如何能嫁貴人?哪個做王爺的不是妾侍側妃頗多,映雅這個樣子,如何能給貴人做妻?真想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如我替她榜下捉婿。”
平章侯還認為他說的不錯,還起哄道:“咱們家男子多的很,端哥兒質哥兒瑾哥兒還有三房倆個一起上,為你大姐搶女婿去。”
話音剛落,只見映雅咳出一團血來,飚到平章侯爺身上,随即她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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