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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天蒙蒙亮, 小皇子就背起書包回去繼續上課。
周日有一場客場比賽,訂機票和酒店的時候,趙恺習慣性地将小皇子排除在名單之外, 誰知周六上午,小皇子背着書包回來了。
臨時加的票, 沒能趕上同一班。
藺琛立馬改簽了自己的機票, 與小皇子同行。
獨自坐飛機, 小皇子多少有點惴惴不安, 見藺琛留下來, 他嘴上不說,心裏很是高興,還特意跑去機場商店,買了一條口香糖給藺琛, 貼心地說:“耳朵不舒服可以吃。”
趙恺看在眼裏,忍不住感慨:“孩子大了,會孝順了。”
藺琛略得意。
趙恺又看不順眼了:“那也是別人家的孩子。”
這話藺琛就不愛聽了。他冷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趙恺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拍了拍和陽畫城一起研究機場地圖的小皇子:“桑桑, 我坐飛機容易耳鳴, 你有口香糖嗎?”
“有的。”小皇子立馬去找藺琛要。
趙恺剛剛一轉身,藺琛就知道他要幹嘛,趁着這段時間, 飛快地拆口香糖,等小皇子過來,他正好拆掉最後一條口香糖,當着趙恺的面,塞進了嘴裏, 還故意吃得腮幫鼓鼓。
趙恺心說:幼稚!
小皇子抓起藺琛手,翻開掌心,确定裏面一條也沒有了,才尴尬地對趙恺說:“抱歉,我買的太少了。”
藺琛說:“不少了。”就這麽幾條,已經甜到齁。
趙恺裝模作樣地唉聲嘆氣:“唉,也不知道哪裏能買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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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正要說我去買,就見藺琛有意無意地擋在他面前,悠悠然地說:“上面長着嘴,下面長着腿,兜裏揣着錢,買不到有鬼。”
傻子也能看出這兩人在隔空鬥法。
小皇子及時啓動了“隐身”技能,默默地退出戰圈。
時間到了,趙恺帶着其他人先上機,藺琛和小皇子要等兩個半小時後再去。
原本小皇子對等兩個半小時還沒啥概念,等人走了,四周一片清冷,只剩下和藺琛我看你你看我,突然感悟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也沒興致再研究機場,乖乖地拿出作業來。
藺琛見他在等候區彎腰彎得難受,帶他去了咖啡館。
這樣,他們一個做作業,一個看比賽視頻,遠遠地看着,頗有些父慈子孝的樣子。
咔嚓一聲。
有人給他們拍了照——是小賣部的粉絲,正準備乘飛機去外地旅行,本不想打擾的,但眼前的景象太美好,讓他忍不住動起了手。
相機設置了三連拍。
拍下的第一張,藺琛和小皇子還各自低頭,第二張兩人就看過來了,第三張兩人都确定了目标,目光銳利得相似,像是發現了隐于暗處的敵人而突然警惕。
粉絲讪讪地放下相機,走過來打招呼加道歉,然後問:“我可以把這張照片放到網上嗎?網上說你們關系不好,我想用這張照片打他們的臉。”
藺琛湊過去看了眼照片,搖頭道:“不信的人始終不會信,沒有必要。”
粉絲沮喪地放下了相機。
“把照片發給我。”
加了粉絲心信,拿到照片的藺琛心裏美滋滋。照片上的兩個人雖然沒有說話,但親密無間的氛圍不言而喻。這種照片簡直和家庭照沒兩樣了,他當然不能放到外面去。
搭乘下一班飛機過去,趙恺已經把酒店安排好了,小皇子和藺琛一間房,還是大床房。
趙恺很理直氣壯:“有兩個大會議在酒店舉辦,房間都滿了,加不了,反正你一個人睡一張大床也浪費,就和桑桑擠擠好了。”
他記得趙恺也是單人間吧!自己睡一張床浪費,難道他用一間房就叫環保嗎?!
藺琛嫌棄地瞪着他,然後看向小皇子,希望他也出言反對。
小皇子想象了一下畫面,差不多就是床邊的榻上睡着一個人,以前在大越的時候,每次他生病,宮人們為了能及時照顧他,都是這麽睡的,也沒什麽大不了。
而且他和藺琛已經睡過一次了,對方沒什麽不好的睡癖。
于是很大氣地接受了。
藺琛原本只是氣不過,但見小黑粉樂意,心裏莫名地也開出了一朵樂意又快意的花,突然就覺得趙恺這個安排不錯。
自從小皇子在學校住宿,就寝時間基本控制在十點左右,很少過十一點,但每次在藺琛這兒,時間就忍不住奔着半夜去了,也不知道為什麽。
穿着睡衣的小皇子做完試卷一擡頭,發現已經十一點一刻。
藺琛還一本正經地看着電腦。
他迅速收好作業和試卷,蹑手蹑腳地上床,然後舒服地蹭了蹭枕頭。不得不說,酒店的枕頭比宿舍舒服多了,真想帶回去。
藺琛見人上了床,才悄悄打了個哈欠,關掉了掃雷。
第二天比賽很順利,雖然是客場作戰,但還是拿到了兩分,只是回酒店的時候,有個激進粉突然沖過來罵人,雖然被酒店保安及時攔住了,但還是敗了興致,加上明天周一,小皇子和陽畫城都要上學,趙恺就訂了當晚的機票回去。
趙恺結賬的時候,發現賬單裏突然多了一筆床品,問了之後才知道是一對枕頭。他疑惑地問:“誰昨天睡壞了枕頭?”該不會是興奮過度,打枕頭仗了吧?
這麽有趣,居然沒叫他!
前臺笑着回答:“不是哦,是藺先生買了一對枕頭。”
隊內姓藺又會買這種奇怪東西的,除了藺琛不做第二人想,他氣勢洶洶地跑去質問,卻見小皇子正高興地抱着枕頭,話到嘴邊立刻變了:“枕頭這麽舒服……兩個夠嗎?”
那當然是不夠的。
戰隊這麽多人。
見其他人都舉手想要,趙恺頭大:“這麽多枕頭,你們想過怎麽托運嗎?”
後來枕頭還是全退了,因為這家酒店是連鎖,在魁海市也有店,大堂經理幫他們聯系了魁海市的酒店,到時候他們會派人送貨上門,上門服務就行。
雖然事情後來成功擺平,但趙恺還是忍不住瞪了藺琛一眼。
這昏君!為了“兒子”,什麽勞民傷財的事都想得出來。
藺琛揚眉。似乎在問,剛剛說“兩個夠嗎”的人是誰?
這對“昏君佞臣”看着彼此,都覺得對方禍害朝綱,早晚會遺臭萬年。
回到魁海市,小皇子在戰隊睡了一覺就回去上課,但每次戰隊有比賽,不管主場客場,他都會盡量回來,藺琛說過他幾次,依舊不改。
藺琛只好和班主任聯系。
班主任似乎被小皇子磨得沒脾氣了,他請假這麽多次,居然也沒請家長,直到藺琛打電話過來,才大倒苦水:“我勸不動他,反倒被他說服了。”
小皇子寫了一張人生計劃書給他,上面列明了他在多少歲應該做什麽事,大概賺多少錢,然後能用這些錢幹什麽事。
詳細得正在攢房子首付的班主任自愧弗如。
他說:“我之前管着桑無瑕,是覺得他年紀小,對人生沒有概念,怕憑着一時的沖動就走了彎路。但是,如果他明确地知道未來的路要怎麽走,那作為老師,肯定是鼓勵和支持的。”
老師這麽豁達,反倒顯得他這個“家長”太保守。
藺琛問:“他還喜歡做實驗嗎?”
“暫時沒在做了。現在除了請假比賽之外,桑無瑕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學習上。”這也是班主任松口的原因。在他看來,桑無瑕的人生計劃書不是随便寫寫的,是認真執行的。
然而——
其實,小皇子這張計劃書真的是随便寫寫的。計劃書的時間都寫到退休了,而他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待這麽長時間的——他始終堅信。
至于堅持參加比賽……他是被小賣部與星皇的那場同城德比刺激到了,心裏生出一種……藺琛以國士之禮待他,他卻為了一己私欲不能全心回報的愧疚感。
這樣占盡對方的便宜,卻想着怎麽拍拍屁股走人的行為,不就是……渣嗎?
所以他痛定思痛,決定将實驗先放到一邊——反正學校這邊也不太支持。在保證比賽的情況下,先盡可能地把理論知識抓起來。
大不了到時候他就背理論,讓別人來執行。泱泱大越,他就不信找不到幾個有動手能力的化學物理人才!
以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時候沒感覺,自從參與了比賽,小皇子才知道職業聯賽有多緊張,經常是今天打完比賽,明天就要坐飛機去其他城市。
就這麽忙忙碌碌一個月,聯賽終于在期末考試來臨前,結束了。
與藺琛預言的一樣,就算有小皇子加入,小賣部也只能和永恒希望競争第四名,和位列第三的北盟差了12分,依舊遙不可及。
但第四這個位置他們在倒數第二場就定下來了,所以最後一場打得極輕松,許多整個賽季都沒上過場的隊員終于有了機會,王曉東在場上一個激動,居然拿到了敗方MVP。
他下來的時候罵罵咧咧,一個勁兒地說隊友如何如何地拖後腿,不然這場早就在他的帶領下,順利拿下了。
“拖後腿”的隊友們習慣了他的壞嘴,全都當做沒聽到。
不管怎麽樣,小賣部重返職業聯賽的第一賽季,拿到了第四名的成績,算是交出了一張及格的成績單!
趙恺對藺琛說:“趁着前三名去打國際賽,我們可以開始考慮轉會了。”
自從藺琛給他畫了這麽大的一個餅之後,他每天都在摩拳擦掌。如果職業聯賽有購物車的話,那廢默默、阿莫這些名将都已經裝在他的車裏,乖乖地等待藺大佬付款了。
藺琛微笑:“現在開始考慮已經太晚了。”
賽季一開始,他就已經在觀測這些選手,收集對方的周邊消息,然後确定目标,有兩個……他甚至都已經下好了定金,就等時間一到,付尾款了。
明年,會是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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