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悶哼

那當然是陶子安。

只是樣貌又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莊旭愣神, 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這應該是又覺醒了一個血脈。

陶子安的臉，他已經看了十多年，應該習慣了才對……不，他根本習慣不了，只要陶子安離他近些，他就有些失控。

現在，金發碧眼的陶子安, 又好像變得更漂亮了，刺激更大。

莊旭感覺得出來，陶子安每換一個血脈, 氣質也會有一定變化, 像是被血脈的特性影響。

陶子安忽然一動, 從樹上輕盈地跳了下來, 走到莊旭面前，才停下。

距離有點太近了。

莊旭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眼睛，藍綠相間, 像是最漂亮的寶石, 上面的眼睫毛和頭發的顏色一樣，淺金色, 長長的，卷翹起來。柔軟的金發自然地垂落在肩上, 露出半截瑩白的耳朵，尖尖的，小巧又可愛。

忍不住，喉頭滾了一下。

差點想咬上去。

陶子安偏偏還兩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問：“我這樣好看嗎？”

特征很明顯，這次是精靈。各種傳說裏都說精靈美貌無比，但只有真正看到了，才會發現那顏值高到了多可怕的地步，放在游戲裏，絕對是魅力值滿點，盛世美顏暴擊。

莊旭僵了一會，才勉強平靜地轉移話題，“你沒有鞋子穿嗎？”

他們的視線同時低頭看去，陶子安是赤着腳的，長袍下，露出一雙白皙的腳，他的腳型很美，弧度恰到好處，腳趾圓潤，無可挑剔。腳踝上，還有着金色的花紋，像是藤蔓纏繞而上，點綴在小腿上，宛如精致的腳環。

莊旭無法理解，自己怎麽看着一雙腳，就忽然燥熱起來，他屏住過于粗重的呼吸，偏頭移開視線，聲音有些幹啞：“這樣踩在地上容易傷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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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說完，陶子安就笑了一下，輕松地向後退開兩步。

陶子安身上萦繞着一股清甜的味道，像是花香和果香混在一起，很好聞。只是離得太近，莊旭就有些呼吸不過來。現在他退後拉開距離，莊旭僵硬的狀态得到了緩和，但眼底的光卻暗淡了下去。

陶子安沒注意到，他特意退後，是為了讓莊旭看看，自己其實并沒有真的踩在地上，他腳上裹着一層淺淡的柔光，會幫他隔開一切傷害，像是一面盾牌，比穿鞋更安全，而且他還能感受到無害的柔軟觸感，比如草地水流。

他在解釋，但莊旭并沒有認真聽，連他的腳都沒有多看，含糊地就應了兩聲。

陶子安看出來了，有點被忽視的不高興，低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前走。

他的出現，引起了很多圍觀。

這些視線都來自森林裏的動物。

松鼠，兔子，梅花鹿，孔雀，百靈鳥……

全都眼底亮晶晶的，含着明顯的期待親昵，一點點地湊過來，圍繞在陶子安身邊。陶子安的氣息柔和溫暖，它們都很喜歡他。

不過一會，莊旭就被擠在了圈外，和陶子安隔開的距離更遠了。

動物聚集得越來越多，就連老虎，雲豹，黑熊都跑出來了。

兇猛的肉食動物和溫馴的食草動物，竟然和諧地待在了一起，乖乖地趴在陶子安身邊，像是被馴服了一般。

莊旭看着金發碧眼的陶子安，仿佛周身籠罩着一層光圈，被萬獸朝拜。

那樣的畫面，不得不說，震撼極了。

平時的陶子安就比較受動物喜歡，在變成精靈之後，更是和大自然關系密切，可以和花草樹木，游魚飛鳥溝通，像是生來就活在自然裏，是這裏極為重要的一員。

過了好半晌，那些動物黏在陶子安身邊，任他呼嚕毛毛，乖得像是小寵物，就連百獸之王的老虎都看起來很無害。陶子安摸它的頭，捏它的尾巴都不會生氣。

陶子安朝莊旭招了招手，說：“我們暫時還回不去，天快黑了，我們先找個住的地方。”

莊旭站在一側看了那麽久，早就沒耐心了，大步就走過去。

他剛一走近，那只軟綿綿得像是hello kitty的老虎猛地擡頭，眼神冷厲，透出明顯的兇光，似乎莊旭要再往前一步，它就會揮出利爪把他狠狠撕碎。

如果是別人，可能早就被吓到了，但莊旭和陶子安各種玄幻場景見得多了，并不會被這虎威震懾住。

他頓了一下，面不改色，腳步平穩不亂，繼續向前走。

老虎體型健壯，即便只是趴着，也很有氣勢，它看到莊旭還在靠近，頓時張嘴露出血盆大口，從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嘶吼，聲音震耳欲聾。

那模樣，真是兇殘極了。

但下一秒，陶子安伸手摸了摸老虎的耳朵，輕輕揉了一下，老虎瞬間就變得溫和下來，發出舒服的低沉嗚聲，乖巧地趴在陶子安腿邊，宛如一只家養的大貓，十分不可思議。

以老虎那溫順的姿态，莊旭毫不懷疑，別說陶子安摸老虎屁股了，哪怕是拔毛，這老虎都不會生氣。

陶子安想找個适合住的地方，太遠走路會累，他就麻煩了眼前這只大老虎。

老虎對精靈很親和，趴在地上，很樂意帶他。

不過，等莊旭走過來，要上去的時候，它就吐出了惱怒的鼻息，兇狠地盯着莊旭。

陶子安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大老虎稍微平靜下來一點，轉頭忽然對着莊旭動了動鼻子，像是在聞什麽，然後就沒再吼，接受了莊旭也騎在它背上。

莊旭：“……”

這到底是老虎還是狗？在他身上聞到什麽氣味突然改變主意了？

莊旭再怎樣，也不可能去和一只老虎說話，他又沒有陶子安的能力，所以，他就坐在陶子安身後，十分沉默。

老虎站立起來，視野頓時變得高了許多。

古裝劇裏，經常會有兩個主角共騎一馬的劇情畫面，因為駿馬一旦跑起來，兩人的身體就會不可避免地貼在一起，呼吸缭繞在耳側，很容易引發暧昧浪漫的氣氛。

他們雖然不是在騎馬，但達到的效果卻很相似。

老虎有力的前爪一蹬，飛奔向前時，陶子安就會因為慣性向後，後背緊緊地貼上莊旭的胸膛，透過衣服，幾乎能感覺到心髒的跳動。

周圍沒有什麽可以抓着穩住身形，摟住陶子安的腰似乎成了唯一的選擇。莊旭這樣說服了自己，雙手圈在他腰間，把人完全摟在了懷裏，抱得很緊。

速度帶起的風，讓陶子安的金色長發揚起，掠過莊旭的臉側，很柔軟的觸感，臉頰癢癢的，鼻尖還有一點甜絲絲的氣息。

莊旭不自覺把人抱緊，極其滿足，恨不得這老虎一直跑下去。那他就有理由抱着陶子安不放了。

但很可惜，老虎跑得很快，這條路也沒有太遠。

沒過多久，陶子安就摸了摸老虎的頭，示意它停下來。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湖面，清澈得像一面鏡子，波光粼粼，美如畫。

陶子安和莊旭都很輕松地踩到了草地上。

這裏是森林深處，只有動物和花草樹木，當然不會有人類可以住的地方。

莊旭看向周圍，并沒有看到屋子，“住哪裏？如果剛好有帶帳篷還好點，不行的話，也只能将就着露天睡了。”

陶子安挑眉，“現做~”

“……？”

陶子安走到一棵樹前，輕撫樹幹，低聲問：“可以給我一些葉子嗎？”

茂盛的樹木微動，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回答。

陶子安笑着道謝，手指在空氣中一揮，就操控起了自然裏的風，随着他想要的吹拂起來，然後猛地一卷，不少的葉子簌簌直落，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一轉身，林間突然冒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多個交疊在一起，像是很多的蛇正快速地朝這裏爬過來。

莊旭擰眉，下意識警惕，肌肉緊繃地擋在陶子安面前。

陶子安一愣，伸手揪住他的衣角，“沒事……”

話還沒說完，那聲音的源頭就露出了模樣，是許多的藤蔓，粗細不一，簡直一大個家族都過來了似的。

“我想讓它們幫忙把樹葉串起來，做成簡易的帳篷。”

藤蔓們點了點頭，立刻就開始忙活起來，每一個都像是最心靈手巧的裁縫，動作幹脆利落，找不出絲毫毛病。最多有些小的，頑皮點，打鬧着就纏在了一起，擰成了麻花。

陶子安很随意就坐了下來，懶懶地盤着腿，身後是狂魔亂舞串着樹葉的藤蔓。幾條都快打成死結的小藤蔓被他拽過來，委委屈屈地扭着，沒一會，就讓陶子安解開了。

手指修長漂亮，和有些粗糙的藤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解開之後，那些小藤蔓就開心得像蹦迪一樣扭來扭去。

陶子安沒理這幾條嘚瑟的小藤蔓，而是伸手，直接把莊旭拽了下來，理所當然說：“噓噓，房子是我和你住的，快來幫忙。”

莊旭沒有任何抵抗，順勢就坐在了陶子安身邊，手裏被塞了一大片葉子，還有一條樹枝，一端尖尖的，可以當成小刀來用。

“在樹葉的四個角切出個小小的十字，放在這裏，給藤蔓串。”

莊旭沒說話，低頭就照做起來。

這次穿越到森林裏，氣氛平靜寧和，讓他也不自覺就跟着放松起來，一條長腿放在地上，一條腿随意地支着。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陶子安在他身邊。

現在這樣，就像是他們兩個出來露營。莊旭很喜歡這種感覺。

樹葉并不是經常見到小小一片的那種，而是有小臂那麽長，所以用藤蔓串起來，再鋪上一層又一層，搭建成帳篷的樣子，并不需要太多密密麻麻的小葉子，切口串起的工作也不至于太繁瑣。

有森林裏的生靈幫忙，更是速度驚人，天黑下來時，幾條粗藤蔓用力一拉扯，大葉子帳篷的形狀立刻顯現，支棱起來，完美得不行。

莊旭和陶子安站在帳篷面前，看到有模有樣的臨時小屋，還挺意外，比想象中好太多了，而且走進去一看，也不逼仄，反而很寬敞舒适，少說也能躺下七八個人。

“帳篷是不是很棒？我很厲害吧？”

陶子安挑眉，得意洋洋。

莊旭心裏确實這麽想，但就是不想如他的意，要是點頭了，他的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還行。”

“嗯？只是還行？”陶子安眯起眼睛，不滿嘀咕，“只是還行的話，今晚就不讓你住了。”

莊旭毫無畏懼：“我可以硬闖。”

“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那就犯。”

陶子安撞了撞他的肩膀，故意低聲說：“噢噢，我們噓噓學壞了。”

莊旭盯着有些昏暗的帳篷，黑暗裏很适合做某些見不得光的事，容易讓人放下克制，順從心底的渴望，一再放肆。

他瞥了陶子安一眼，難得沒有反駁回怼，而是點頭承認，“嗯，學壞了。”

陶子安驚訝。

莊旭又說：“那麽晚了，你不餓嗎？”

陶子安被轉移了注意，肚子很配合地咕了一聲，有點慘兮兮的，“餓……”

兩人就一起去找吃的。

雖然天黑了，但湖邊有很多螢火蟲，慢悠悠地四處飛舞，在昏暗的夜色裏，成了閃爍的光點，點亮了一切，像是淡淡的光霧，透着朦胧的唯美感。

森林裏可以吃的東西很多，各種果實，味道也很豐富。

陶子安差不多都能認出來。他們站在一棵粗壯的樹面前，上面挂着不少沉甸甸的果實，金黃剔透，光澤誘人，是這個世界獨有的水果，水分足，有營養，吃了也很有飽腹感。不過摘的時候要很小心，力氣大點很容易就會破皮變成一灘爛泥，而且一摘下來就要盡快吃掉。

陶子安正準備動手，莊旭卻說：“我來。”

陶子安的能力是很強，但莊旭不想什麽都是他來做。

他剛說完，陶子安也不搶，點頭就說好。

莊旭身手敏捷，腳一蹬，很輕松就爬了上去，結實的手臂抓住一截粗樹枝，翻身坐在上面，伸手輕輕松松就摘了好幾個。

陶子安就站在下面，蹦跶着招手，“快扔下來給我。”

莊旭低頭看去，一眼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還一下間，和記憶中的畫面重合在了一起。小時候，他也和陶子安這樣爬樹摘過柑橘，一個在上面摘，一個在下面接，是偷偷摘一個鄰居大爺家的，被發現了就牽着手一起跑，邊跑邊笑。

“你在笑什麽？”

“我想起以前我們偷摘橘子，你被狗追着咬。”

“屁，明明是你被狗咬屁股。”

“我怎麽不記得。”

“那是你蠢。”

莊旭眯眼，晃了晃手裏圓滾滾的果實，“要吃嗎？”

陶子安眼巴巴地伸長了手，“要。”

莊旭勾唇，朝着他扔下去，陶子安伸手精準地接住，擦了擦，一口咬下去，滿嘴汁水，特別甜。

莊旭扔了幾個下去，看差不多了，也爬下樹，拿着一個吃了起來。

往回走的時候，兩人一如既往地拌嘴。

因為沒認真看路，還差點絆了一跤。本以為是個石頭，結果一看，是竹筍。

莊旭看着，莫名地咽了下口水。他以前明明沒有多喜歡吃竹筍，但這一刻，很饞，看着就覺得又嫩又脆又甜，可口極了。

他忍不住就蹲下來，把竹筍挖了出來，撕開外殼就想咬。

陶子安乖巧地蹲在他身側，“噓噓？”

莊旭忽然回神，察覺到自己奇怪的舉動，還被陶子安看到了，不禁赧然，偏頭看向一邊，卻不經意間，看見了肩上那團小東西，胖乎乎圓滾滾，就像一個黑白色的團子。

……等等！

他是看到自己的精神體了嗎？

莊旭雙眼驟亮，立刻看向陶子安，“我看到熊貓了！”

陶子安也面露歡喜，“真的嗎？”

莊旭想都不想，就想指給他看，但奇怪的是，一轉過頭，肩上又是空蕩蕩的了。他擰眉四處看，也沒找到，“它跑去其他地方了嗎？”

“還是在你肩上。”

莊旭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麽都沒看到。瞬間，莊旭就沉了下來，有點頹喪。

陶子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現在能看到一點，就說明已經快了。”

但這并沒有什麽用，莊旭在乎的不是看到熊貓，而是達成這個條件後的再次定契儀式。

莊旭耷拉着肩，十分郁悶地咬了一口竹筍，慢吞吞地回了他們的帳篷。

吃果實飽腹之後，他們又随意地聊聊天，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他們就躺下準備入睡。

森林的夜晚很靜谧，只有偶爾的蟲鳴，像是催眠曲。

他們很快就睡着了。

陶子安懶懶地翻了個身，面向帳篷一側呼呼睡着。莊旭也無意間翻了個身，面向着陶子安的背，手自然地搭在他腰上，把人往自己懷裏拉，緊緊地抱着。即便在睡夢中，沒有清醒的意識，也憑着感覺知道這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人，一定要好好護着。

半夜。

也不知過了多久，莊旭慢慢打開眼睛，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了些許柔和的光亮。

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只留有一點餘溫。

陶子安去了哪裏？

莊旭心裏一空，恐慌猛地湧上心口，他的身體像是突然缺了一塊什麽似的，立刻掀開帳篷的葉子門簾，跑了出去。

幸好，他很快就看到了陶子安。

就在湖邊。

也是光亮的來源，比螢火蟲還要明亮許多。

那是一匹十分漂亮的白馬，四肢修長，鬓毛濃密，耳朵尖立起，最引人矚目的，是它的額前有一個螺旋角。

獨角獸。

渾身散發着柔和的白光，象征着高貴和純潔，是傳說中的神秘生物。

但這時，它就出現在眼前，真真切切。

獨角獸的身旁，還站着一道纖瘦的身影。

金發及腰，眼睛宛如碧藍的大海，雪白修長的手輕輕撫摸着獨角獸的鬃毛。獨角獸一點都不抗拒，反而親昵地在他掌心下蹭了蹭，溫順乖巧得不可思議。

夜幕中，一輪明月高挂，月光如水似乳，灑落下來，将湖面都映成了漂亮的銀白色，一切都籠了層薄薄的朦胧輕紗，美如畫。

莊旭看着這一幕，忘了言語，怔怔地看了很久。

眼裏只有那道人影。

也只容納得下他。

……

他們再次穿越回去時，幸好時間沒有過去太多，他們跟上了班主任，不然肯定會氣得他再次發飙。

這次爬山的旅游順利結束，正好又是星期五，學生們就都放假回家。

陶子安回家之後，又變成了精靈的模樣。

剛覺醒一個血脈，他當然要多熟悉。

陶子安站在陽臺上，手指輕輕摸過花盆裏綻放的花瓣，那花就會開得更加嬌豔，色澤飽滿，每一片葉子也青翠欲滴，充滿了生命力。

微風拂過，花葉搖晃時，都仿佛散發出一種很愉悅的感覺。

陶子安垂眸專注地看着花，而莊旭在另一側定定地看着他。

第二天，莊母做了早餐，出門上班，提醒莊旭別睡太晚，叫陶子安一起吃。

莊旭輸密碼走進陶家，推開卧室門時，陶子安還躺在床上沉沉睡着，金色的長發在枕邊鋪散開來，宛如一朵綻放的金色花朵，絢爛昳麗。

莊旭沒有出聲，慢慢地走過去，在床側悄無聲息地坐下，因為重量床凹陷下去一小塊，陶子安自然而然就往他的方向過去了一點，像是在主動靠近他一樣。

鬼使神差的，莊旭俯身彎下腰，挑起一縷淺金色的發絲，捧在手心，鼻尖幾乎碰到，輕輕地嗅了一下。

陶子安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他揉着眼睛，洗漱好了，打着哈欠去了對門。莊父莊母已經去上班了，他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拿起一片烤土司咬了一口，下意識找莊旭的身影。

他懶懶地叫了一聲莊旭的名字，想都不想就走進莊旭的卧室，空蕩蕩的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桌上放着手機和幾本課外書。意外的沒有看到人。

難道出去了？

陶子安猜測着，正準備轉身出去的時候，卻忽然好像聽到洗手間傳來什麽動靜，他停下腳步，發現聲音有點奇怪。

水流聲，其中還夾雜着一聲低啞而隐忍的悶哼。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

ps：本章的樹葉帳篷制作過程是參考《妖精森林的小不點》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