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程然的身世

自己上輩子看上的人其實是個渣，這對師青陽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好回憶，偶爾想想，他還會覺得自己那時候很失敗。

他草根出生，父母早逝，所有的一切全靠自己摸索，到最後免不了就摔了個頭破血流，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麽走了大運，他竟然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程然去學校了，師青陽則是帶着鄭高遠去了全國輻能大賽的報名場地——輻能公會報名。

其實現在大部分的報名，只要在網上就可以完成，不過因為鄭高遠從未在輻能公會登記過自己的等級，免不了就要親自跑一趟，順便也給他做登記。

“師父，我最近心情真好。”鄭高遠滿臉興奮，他如今不管是在鄭家還是在別的地方，都出盡風頭，感覺好的不得了。

“接下來你心情恐怕就不會太好了。”師青陽道。

“師父？”

“比賽前，你要做突擊訓練，我特地花錢在下面租了一個練習室，以後你每天都和我對練。”師青陽道，鄭高遠對付異獸的經驗自然不缺，但是對付人類的經驗恐怕就不夠了，需要好好鍛煉才行。

“師父……”鄭高遠差點哭了，他還想好好過幾天自己的風光日子……

師青陽租的練功房是最好的，花了不少錢，它位于中央城輻能公會的最底部，在這裏，就算是八級的高手，也可以盡情地練習戰技，還絕對保密。而他會租下這裏，除了幫鄭高遠聯系實戰以外，也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

就算如今走的比上輩子順暢許多，就算自己擁有上輩子的記憶，師青陽也不敢有絲毫懈怠，而且，他覺得自己對實力的追求恐怕永遠不會停止。

“繼續攻擊！”師青陽對着自己面前的鄭高遠開口，他如今把自己的實力壓制到了四級，只用四級的輻能輸出，只用四級以下的戰技，但就算這樣，鄭高遠依然沾不到他的邊。

鄭高遠咬了咬牙，攻擊的更為激烈，可惜師青陽雖然現在只能用出會被他一個戰技就能打碎的四級防護罩，但他建起防護罩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一個五級戰技剛剛發出去，師青陽身上的防護罩就已經套了七八層，不僅如此，偶爾師青陽還有空攻擊他。

“你的攻擊速度太慢了。”師青陽又道。

鄭高遠根本沒空說話，卻依然忍不住腹诽——這世上不管吃喝拉撒一直動着手練戰技的也就他師父一個，跟他師父比速度那不就是找虐嗎？其實他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

在鄭高遠又用出了一個戰技之後，師青陽終于抽空連用兩個四級戰技，把輻能耗盡的鄭高遠給打趴下了。

鄭高遠一躺下就不動了，這一方面是因為他當初還是個胖子的時候養成了習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被打了這麽長時間，有些受不了了。

師青陽走到只喘粗氣的鄭高遠身邊，給他灌下了一瓶藥劑：“這是然然親手做的藥劑，你既然吃了，就要努力，今天你專門練五級的防護罩，激發防護罩的速度必須降到一秒以內！”

“一秒？”鄭高遠震驚地開口，五級的防護罩，他現在三秒能來兩個，算起來就是一秒半一個，別看跟師青陽的要求只相差半秒，這點時間要省出來可不容易！

“我只要半秒就行了，你就算比我慢，也不能慢太多。”師青陽的雙手動了動，一個防護罩就在身上出現了：“熟能生巧，只要你多練練，把動作印刻到骨子裏，速度自然就快了。”

他說的也是肺腑之言，現在跟人打架，有時候他身體的反應比思維更快，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會瞬間做出反應。

鄭高遠無語凝噎，說的容易做到難，他以後恐怕就要跟師青陽一樣整天動着手被不清楚原因的人當成手痙攣了……

師青陽和鄭高遠在鍛煉室裏呆了很久，師青陽狠狠地揮霍了一下到了中央城之後沒怎麽使用過的輻能，鄭高遠則因為不停地使用防護罩，每回用出來還會被師青陽砸碎的緣故，整個人異常狼狽。

當然，這也跟他每次休息都喜歡躺地上有關。

最後離開的時候，鄭高遠到底沒能在一秒內激發防護罩，師青陽給了他一瓶程然出産的肌肉緩解劑：“再接再厲，我明天會檢查。”

“師父啊！”鄭高遠的手都抖了，哆哆嗦嗦地往自己手上抹藥劑。

“你師父我當初天天這樣。”師青陽看了他一眼，他對身體很看重，絕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受到損害，對鄭高遠當然也一樣，現在鄭高遠只要擦好藥劑，休息半小時就沒事了，完全可以繼續練。

剛從練功房出來，就有輻能公會的工作人員湊了過來問可不可以拍照，師青陽躲開了，鄭高遠卻揚起了笑臉。

毫無疑問，要不了多久，鄭高遠的新聞就又要出現了——他現在這個樣子雖然狼狽，但是在他的粉絲眼裏，恐怕又是勵志的典範。

師青陽在旁邊給程然發了信息，問要不要去學校接他，剛剛發完，就又一次看到了梁良：“師青陽？我早上撞到你了，真抱歉，那時候我還沒把你認出來……沒想到你竟然就是鄭高遠的師父、贏了封林秋的人，真厲害。”

師青陽轉過頭，就看到梁良正崇拜地看着自己，不過這神态，總給人一種“用力過猛”的感覺——他表達出來的崇拜，有些誇張了。

上輩子的梁良，可比現在出色多了……師青陽有些感慨，很快卻又覺得很正常，上輩子他到中央城的時候已經快三十了，認識梁良的時候對方二十五歲，比現在可成熟不少，如今的梁良……梁良比他小六歲，現在應該只有十八吧？

“師青陽，你以後每天都會來這裏鍛煉嗎？”梁良偷偷看了師青陽一眼，低下了頭，自從封林秋讓他讨好師青陽以後，他就看了不少師青陽的資料，做了很多準備……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讓封林秋失望。

“咦，這不是那個職業小三嗎？”鄭高遠讓人拍完了照片，一眼就看到了梁良。

梁良的臉色立刻就黑了。

師青陽這時候卻已經收到了程然的回信，他厭惡梁良，但是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會對一個瘦弱的男人做什麽：“我們快走，然然說他在等我們。”

“馬上就去！”鄭高遠立刻就道，還順便轉過頭對着梁良龇了龇牙。

看着師青陽和鄭高遠一起離開，梁良皺起了眉頭，這個鄭高遠兩次壞了他的事，真的非常麻煩……不過只要是男人，恐怕都會想要有一個人無條件地崇拜他，就算沒有愛情，身邊有這樣的人出現他們也會憐惜……

他只要繼續努力，一定能讓師青陽動心——他想要什麽，除了封林秋就沒有得不到的！

師青陽這邊遇上了梁良的時候，程然那邊其實也不平靜。

封林秋對程然是真的上心了，他以前一向看不起別人，但不知為何，對着程然就有種親切感，甚至覺得兩人是同類。

明明程然連輻能都沒有，但他竟然不讨厭程然，今天知道程然去了學校，他更是提前打了招呼，同樣去了。

封家的研究院專門研究輻能，還會幫人定制輻能誘發劑，中央大學這方面的教授，就算跟封家無關，也都跟封家的研究員交流過，他要過去自然不會有問題……

為了可以好好觀察，封林秋找借口留在了程然拜訪的教授的休息室裏，偷偷地聽程然和那位教授的對話，這一聽，就發現了程然的不凡之處。

程然這輩子都沒來過中央城，也沒受過系統的教育，但是對于輻能誘發劑這一塊，卻有很多自己的想法，而且他可以進入中央大學的圖書館也就十來天，卻好似已經把這方面的書看的差不多了。

那個教授，一開始會見程然，估計也是看在程然的身份上面，兩人真的聊起來之後，卻來了興致，最後更是連自己的課都跟別人換了……

都說上帝給人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給他打開一扇窗，這事果然不假。程然雖然沒有輻能，研究方面的天賦卻毋庸置疑，程旭澤會喜歡他，也不是沒有理由的，而程家的那個神秘的藥劑師……

如果他猜的沒錯，程然說不定在給那個藥劑師做助手，畢竟以程旭澤的态度來看，程然對那個藥劑師非常了解。

封林秋聽了一上午，才出現請兩人去吃飯，程然雖然不喜歡封林秋，但也不能把封林秋趕走，只能選擇無視，結果下午，封林秋竟然就找來了自己的研究院的一個研究員，和他們一起探讨。

那個研究員是個有真本事的，對輻能誘發劑的研究比中央大學的教授更透徹，程然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這樣的機會，更重要的是，跟那個研究員聊的時候，對方無意中透露的研究方向，倒是跟他們的研究有些相似……

程然完全沒說自己研究的東西，卻在無意中聽到對方提到的一些詞之後提起了一顆心。

他們會進行這樣的研究，是因為發現了那只蟻後，雖然師青陽後來再沒有見過這樣的異獸，但是輻射籠罩地球已經上千年了，誰又能保證別人沒有發現過那樣的生物？

只是，既然已經有人發現了那樣的生物，為什麽像他，像師青陽的這樣的人砸人類歷史上沒有出現過？

程然想了很多，詢問的時候雖然愈發小心，無意中卻總能問到點子上。

“你這麽年輕就有這麽多的想法，很不錯，你叫什麽名字，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的實驗室？”封家的那個研究員已經六十多歲，他突然被叫過來，起初并不高興，但是跟程然聊過之後，卻來了興致。

程然的知識面，當然是比不上他這個在這方面研究了很多年的人，但是以程然的年紀，了解這麽多的知識着實不易，他們的研究院一直在設法培養人才，他現在自然也就看上了程然。

“劉爺爺，他叫程然，可是程旭澤的孫子，怎麽可能加入研究院？”封林秋笑道。

“程旭澤？”那個人的眉頭皺了起來：“程然？你的父親……是不是叫程宏？”

“你認識我的父親？”程然滿臉驚訝。

卻不想那個人顯然更驚訝，他盯着程然看了好一會兒，又去看封林秋，過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程然，程然……”

這個姓劉的男人作為一個研究員，并不能很好地掩飾自己的表情，他這樣的異狀，別說封林秋了，就連程然都看得一清二楚：“劉老師，你認識我的父親？”

“認識，我們以前相處過，沒想到你都這麽大了……”姓劉的男人開口，但封林秋接着問他，他卻什麽都不說了。

封林秋一直知道研究院裏的人有些怪毛病，雖然疑惑，卻也沒說什麽，只打算回去問問自己的爺爺，程然不知為何，卻覺得心裏一悸。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收到了師青陽的發來的信息，當下向眼前的幾個人告了辭。

“程然，我送你回去？”封林秋主動跟了出去。

“不用。”程然直接道。

“我們也算是認識了，讓我送你回去也不算什麽……程然你知不知道，我們封家的研究院專門研究輻能誘發劑，在這方面的知識儲備遠勝其他人。”封林秋笑道，剛才程然的态度他也看到了，而讨好一個人就要對症下藥……

程然的眉頭微皺，不能否認，他對那個研究院真的很感興趣，至少那個研究員的反應，就已經讓他非常好奇……

不過，程然很清楚，封家如果真的跟程家一樣在研究什麽，覺不可能将這些知識無緣無故地告訴他：“抱歉，已經有人來接我了。”

“然然！”師青陽的聲音适時地響了起來，程然露出一個笑容，立刻走上前去。

師青陽早就看到了程然身邊的封林秋，他知道封林秋對程然有點意思，對封林秋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自然一清二楚，只是讓他驚訝的是，走的近了，他竟然看到了劉式金。

劉式金，當初研究院裏研究他的人之一，從他身上取走了不少東西，細胞血液毛發應有盡有……

師青陽這次來中央城，就有毀了那個研究院的想法，卻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裏面的人，這樣的人站在程然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眼睛微眯，師青陽到底沒有表現出什麽來：“然然，我們快走吧。”

“好。”程然點了點頭。

封林秋眼看着程然乖巧地跟着師青陽走了，有些不悅，他回過頭去看劉式金，這才發現劉式金正在擺弄他那個只能聯絡特定的人的聯絡終端。

之前劉式金的表現為什麽會那麽奇怪？封林秋打開聯絡終端就打算問問自己的爺爺，卻不想還沒撥出自己爺爺的聯絡號，封雲鴻的聯絡就來了：“林秋，你帶劉式金去見程然了？”

“是的，爺爺，這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程然的情況有些特殊，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封雲鴻道，直到對面孫子的頭像看不到了，才仿若自言自語：“程然……程然……他的天賦，體現在了這方面？”

封家已經存在很久了，一直非常繁榮，但随着封家的人越來越多，卻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問題，争權奪利的事情出現的多了。

他在那個時候受到了一些傷害，實力并未受影響，生下的孩子天賦卻都非常一般……

後來，他在一次出城狩獵，開着移動堡壘到達某個荒野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當時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身邊更是圍着很多異獸，可是那些異獸卻根本不敢靠近……

當時異獸的數量太多，他只能遠遠躲着，直到那人死亡……

那個人活着的時候那些異獸完全不敢動，他一死，所有的異獸卻一擁而上，他也就趁着那個機會，在異獸的搶奪中，得到了一塊屍體碎片，又用身上帶着的盒子保存了。

這塊屍體碎片被他帶到了封家的研究室，經過研究，就發現裏面的基因跟人類相似卻又有所不同……

關于那種基因，他們研究了幾年都沒有結果，想要重新培養也沒辦法成活，最後就想出了一個辦法，用普通人的基因跟那人的基因相融合。

當初他們一共選擇了上百個樣本，其中半數用了他的基因，另外一半都找了不同的人，最後培養出的孩子，活下來的卻只有兩個，一個是封林秋，一個是程然。

封林秋是天生的輻能者，剛剛出生，就被他帶回了封家，當做了自己的孫子養大。而程然……他在實驗初期是融合的最好的一個，只是他出生之後，竟然排斥輻能。

程然排斥輻能，很多實驗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可以說是一個徹底的失敗品，偏偏他又是唯一一個基因跟封林秋相似的人，他當時擔心封林秋的身體會出狀況，幹脆也就留下了程然，打算在封林秋可能出現問題的時候先用程然做實驗。

本來事情到這裏也就結束了，程然應該會在實驗室長大，由他們培養，但不知為何，那個時候突然有人盯上了他們，開始查他們的實驗室，華國官方的人，甚至幾次進入實驗室搜查。

為了不暴露實驗室的情況，他只能封存了所有的實驗數據，然後又将程然送走了。

程宏的妻子的哥哥，是實驗室的研究人員，程宏又是這個孩子的父親，自然是最好的撫養着，還不會惹人懷疑，等程宏帶着孩子離開中央城，別人自然就什麽都查不到了……

這些年，秦柳一直有給他們反饋程然的各種信息以及程然的表現，程然基本就是一個圈養的實驗品，他的情況從不讓外人知道。

一開始，他們對程然還抱着希望，随着時間的推移，對他卻越來越失望。

跟程然不同，封林秋的表現卻越來越出色，天賦更是少見的雙S……等封林秋的天賦出來，他對程然也就不在意了，畢竟只要封家再出一個九級，他也就不用擔心封家會沒落，而以當時的情況來看，程然甚至長不大。

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程然竟然又出現在了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