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戰意

藍止就算神經再粗,也感覺出來簡锵生氣了。說真的,藍公子欺負人有一手,哄人的本事卻是差強人意。簡锵生氣時便是冷戰,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着頭趕路。藍止從無人谷來到南部沉骨峽的深山一帶,幾次想跟簡锵說點掏心窩的話,都被這小子不冷不熱地頂了回來。

他們走得并不急,沿途夜裏都在客棧裏住宿。簡锵不願與他睡同一間房,只是在隔壁叫了個小房間,讓藍止吹枕邊風的機會都沒有。

藍止每日只得望着他的背影懊惱。兔子也有咬人的時候呢,真的把他惹惱了,怎麽辦?

這天走在路上,忽然聽到地上傳來吱吱的聲音,藍止走上去,卻見是一只從窩裏掉出來的小雛鳥,不會飛,一身蓬松的小灰毛,正撲打着翅膀拼命叫喚。

這小東西又怕人又喜歡人,亂撲騰亂啄的樣子煞是可愛,藍止一時忍不住,帶着去了旁邊的茶鋪子。正放在桌上逗弄那小灰鳥吃蟲子,卻聽簡锵淡淡道:“撿了來又不好好養,就知道逗着玩,你有關心那鳥想什麽?”

藍止被他說得怔了,連忙起身要把鳥放回窩裏,簡锵卻又道:“為什麽把它放回去,你玩了它就算了麽?”

一時間藍公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後來想了半天他才算明白,這鳥根本就不是問題的關鍵。

這天夜裏,藍止跟客棧掌櫃的要了一壇上等好酒,抱在懷裏,把自己鐵打的厚臉皮捏出幾分愧疚的薄紅,輕輕敲響了簡锵的房門。簡锵擡頭看了看微笑的俊雅男人,低下頭繼續收拾東西。

藍止把酒壇往桌上一放,好聲好氣地說:“還沒睡呢?陪我聊聊天。”

簡锵低着頭不說話。藍止拉他坐在床上,倒上一杯酒端給他,好歹哄着喝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要把人灌醉幹壞事的登徒子,哄着他喝了四五杯,簡锵突然間把酒壇抱起來,咕咚咕咚往下灌。

藍止皺眉:“……”

這小子喝得太急,藍止生怕他嗆着,想把酒壇搶過來。他的修為氣力已經比不上,簡锵把一整壇酒倒完,身上濕了一大片,自己卻也醉了,怔怔地坐着一動不動。

藍止慢慢把酒壇放下來,脫了他身上濕透的衣服,把他放倒在床上。剛要抱着酒壇走,簡锵忽然間坐起來拉住藍止的手腕,輕聲道:“師兄去哪裏?”

語氣溫柔,還帶了點小小的心酸,讓人狠不下心來說個不字。

藍止皺了皺眉,被他拉着躺下來了。

Advertisement

簡锵的修為高了,年紀大了,已經不再滿足于做個理解的執行、不理解的也執行的小師弟。他想要藍止把他當成男人看待,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想要融進藍止的思想和生活之中,身體也想要更深入的侵略。

換言之,他想完全占有藍止。

這本就是成長,是自私熱烈卻讓人飛蛾撲火的狹隘之愛,是感情深入的必然結果。藍止一天不認識到這一點,還留戀向往着那個軟和好糊弄的男孩,他和簡锵的矛盾便會更加激化。

清晨,簡锵抱膝坐在床邊,低着頭似是不知該怎麽辦,藍止揉着皺巴巴的衣服坐起來,尴尬地解釋:“昨晚你喝醉了酒,拉着我的手腕,我才……算了,你穿衣服吧。” 說完便逃命似的出去了。

簡锵也适應不了。在谷內險些對藍止用強,他感覺自己跟藍止的距離從來沒有那麽遠過。比藍止修為高了,反倒感覺不如以前親近,之前動不動就能在他懷裏撒嬌,近來卻扯不下臉,總覺得自己在裝嫩似的。

離宿醉事件已經有三天,簡锵還是不言不語,只是跟着趕路。藍止路上沒少同他說話散心,奈何那是個鋸了嘴的葫蘆,說三句也回不上一句,藍止只好偃旗息鼓地住了嘴。

這人幹活倒很勤快,夜裏露宿的時候,找山洞、替藍止打洗澡水、收拾床鋪,從不用吩咐。

藍止單純地覺得,他和簡锵的矛盾是因為那種事而起的,所以只要找機會溫存一次也就解決了。因此,當他們在荒郊野外露宿,藍止抛出了橄榄枝:“要、要不要一起沐浴?”

簡锵不可能不知道沐浴是什麽意思,你情我願地沐浴一次,情潮湧動時,什麽問題也能煙消雲散。

少年低聲說:“不要,你自己洗吧。”

藍止懵了一下,有些找不着北了。他皺着眉把他拉住:“你到底怎麽回事?”

簡锵低着頭道:“不關你的事。”

怎麽就不關他的事了?藍止憋了好多天的氣爆發出來,幾步就把他推到了湍急的溪流裏,自己也随之跳了進去。

簡锵低頭坐着,身體發顫,藍止怒氣上來,冷着臉把他抵着岸邊,不太溫柔地揉着說道:“不是不想做麽?怎麽這麽硬了?”

藍止揉了一陣站起來要走,簡锵急促地喘息,眼裏噙了淚,死死抱着他的腰往下拉。藍止心想,這小子說的跟做的完全是兩碼事,他來不及想太多,被硬扯着坐在他身上,慢慢深深地含了進去。

一夜無眠。

清晨,荒蕪的山洞裏,簡锵把腦袋靠在藍止肩上,身體揉在懷裏慢慢撫摸,藍止掏出隐身丹給他,他卻不肯了,低下頭來不說話。

藍止知道沒法再糊弄他了,只好道:“你先吃了,穿上衣服,我有件要事想跟你說。”

簡锵看了他一眼,乖乖地把丹藥咬了。

心中主意已定,藍止整理衣裝,慢慢從懷裏取出那枚光滑溫潤的玉牌:“這上面有什麽,你看得到麽?”

簡锵的眸色微動,低着頭接過來看了看:“什麽也看不見,就是一塊玉。”

藍止點點頭:“嗯,我要說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你暫且聽着吧。這玉牌裏有種神秘的力量,不想讓我好過。”

他現在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簡锵,一是因為難以解釋清楚,二是他不敢肯定系統會如何反應。揭露真相不是件小事,藍止必須小心試探系統的底線。他不是不尊重簡锵,卻也下意識的需要保護自己。

簡锵怔了片刻,問道:“怎麽說?”

“它逼着我訂立了一個契約,每隔一段時間便提供罕見的丹藥、功法給我,卻也規定了,如果你我發生了關系,就要讓我死。”

簡锵怔了。許久,他問道:“為什麽你我還能發生關系?”

“我在長久的鬥争中發現了一種丹藥,只要你吃下這枚丹藥,就會隐身六個時辰,這股力量也發覺不到你我做了些什麽。只不過這丹藥太稀少,非常難得,因此我才束手束腳。”

簡锵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問道:“你給我吃的是隐身丹?”

“嗯。”

藍止不想告訴他,他與其他人發生關系,自己照樣是死。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想,就算簡锵真的喜歡上了別人,那又如何?難道要用自己的性命讓他妥協,不允許他尋找幸福?男主想要什麽樣的人生,他根本無權幹涉。

他曾經以為自己是作者,是創世之主,可是這兩年來他越發覺得,書裏的人物都在真真實實的、自主地活着。他如同沙礫一般渺小,不要說去控制別人的人生,就算能生存下來也是艱險無比。他不是創世之主,他只是一個設計師、一個工程師,為這個世界創立了框架,卻是僅此而已,不能主導什麽。

藍止低着頭道:“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曉得應不應該說。”之前也根本沒必要說。

簡锵沉默了一下,問道:“師兄,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怎麽讓你脫離掌控?”

藍止微微皺了眉,他從來沒想過要同系統戰鬥,或者說他從來不敢想。脫離系統的擺布,自由自在,真的可能麽?

簡锵低着頭道:“藍師兄,之前都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錯。但如果不把這股力量處理了,就永遠不能安心生活,是不是?”

藍止望着他不語。

簡锵後悔道:“師兄,你根本是害怕這塊玉牌,是不是?”

藍止的雙目微動,心中有什麽脆弱又堅強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難道真的要被威脅一輩子,茍延殘喘,永遠不敢反抗?自己窩囊,也要讓他跟着自己一起窩囊?

他站起來背對着簡锵思索許久,終于說道:“讓我想想辦法。”

翌日的評論區硝煙彌漫,戰火味濃厚。

【樓主: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限制藍藍上床?】

【1樓:前幾天在看另外一本書,有個角色也是有這麽個玉牌,不過剛出場沒多久就死了,好像是男主把到第一個妹子的時候就死了。】

【2樓:已經有四本書出現過關于玉牌的描寫了,除了藍藍,其他的角色都死了,全都是在男主把到妹子之後猝死的。】

【3樓:不,還有一本,有玉牌的男配一出場就把幼年的男主殺了,十萬字爛尾。】

【4樓:你們什麽意思?有陰謀?】

【5樓:怎麽這麽亂?這是文章,又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難道幾個作者聯合作案麽?】

【6樓:不清楚,一直沒關心過劇情,難不成這個玉牌才是本文的boss嗎?】

【7樓:限制藍藍上床的一定是反派啊!打倒它!】

【8樓:好心疼藍藍,難不成為了給簡師妹換取化氣丹,被邪惡的玉牌控制嗎?】

【9樓:藍藍怎麽不早說啊,搞出這麽多誤會!好生氣,其他人死我不管,敢欺負我家藍藍和簡師妹,這件事一定要抗議到底!】

【10樓:夜貓又畫畫了!這次畫裏有邪惡的玉牌!】

據說邪惡的玉牌是滲人的紫黑色,全身散發出罪惡的光線,面目猙獰可怖。藍止看了看手中溫潤乖巧的小平板,突然覺得這貨也是被冤枉得怪可憐的。

玉牌并不可恨,鎖文也不可恨,可恨的是動不動就拿他的生命來威脅他。

就在這個時候,藍止意料之外地收到了系統傳來的短信。

【請作者注意,不要再次在文中提及任務道具,否則将作鎖文處理。】

藍止微微一愣。

系統竟然怕他說出真相,為什麽?這就有點意思了。而且系統不高興時,竟然不是立刻傳達信息,卻是要在更新之後才發出警告。

這說明了什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