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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九和星期二的薯條還沒吃完,老二就背了個大旅行袋回來了。
“老四你可太好了,還給我流了這麽多啊!不過你胃口也太小了,都虛得生病住院了,不多吃點怎麽行?”把旅行袋朝肖九的病床上一扔,衣服不脫帽子不摘,老二就伸手朝桌上的東西摸。
肖九一擡手就把他的手擋住了:“二哥,洗手。”
“老四……我以後不說你虛了,不行嗎?”
肖九一腦袋的黑線的:“二哥,我一點都不虛,但我不知道,你不洗手,你很快就虛了。”
“讓我吃了這塊就去洗。”
“洗手。”
“就一塊!”
“洗手。”
“老四……你一定有潔癖!”老二無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雞塊,轉身去洗手去了,不過大概也是因為單人病房裏有自己的洗手間,否則老二還要和肖九磨蹭一會兒,才肯離開那些性感誘人的美食吧?
稍後,老二洗手回來了,也終于脫了防寒服摘了帽子。他坐在那囫囵着吞了兩塊雞塊,頓時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一直在邊上晃來晃去的星期二挑了挑眉毛:“他能別發出那麽惡心的聲音嗎?”
“……”其實得理解星期二發出的抗議,老二的聲音是挺像高那個啥的,尤其在老二出現後,肖九就不能讓星期二吃東西了。
不知道已經讓旁邊的鬼懷恨在心的老二還在大快朵頤,用吸管喝可樂大概讓他覺得太費事了,所以老二幹脆把紙杯上的蓋子叼了下來,直接咕嘟咕嘟的朝嘴裏灌。
星期二的臉又變僵了,肖九的心立刻糾起來了。肖九拼着吓着老二也要出聲阻止的時候,卻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哎?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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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怎麽了?”
老二把他嘴裏的那口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咽下去,把他手裏的紙杯過來讓肖九看裏邊的飲料:“可樂啊……怎麽變成紅的了?”
“……”那不是紅的,那是血,肖九也不清楚這些鮮血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
“之前你從大瓶子倒出來的是正常的可樂沒錯啊。而且,剛才嘗着味道沒錯啊,怎麽現在顏色不對了,聞着也不對勁。”老二聞了兩下皺着眉頭嘀咕着,“什麽怪味啊……算了,不喝了。”
“對,還是別喝了,可能是這杯子有什麽問題。這還有新杯子,二哥我再給你倒一杯新的。”肖九笑着——有時候遲鈍也是一件好事啊……肖九偷偷看了一眼星期二,這個鬼皺了一下眉毛,跑到角落呆着去了,大概他也覺的無力了?
“嗯。”老二拿着新倒的那杯可樂,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對了,老二,你病房怎麽忽然換了?”
“哦,我病房的燈管炸了。”
“又炸了?”
“嗯,又炸了……”
“老二,你說……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啊?”
“髒東西?不髒啊……”
“不是,我是說……”老二竟然放下了食物,拿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和嘴,然後上半身靠過來,很神秘還很緊張的一直湊到了肖九的耳朵邊,壓低的聲音說,“鬼啊……”
說完之後,老二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才重新坐了回去。
殊不知,他這神神秘秘的舉動,反而把因為無語而離開的“鬼”重新招了回來。
星期二站在他們倆的旁邊,一臉好奇的看着老二。
“二哥,哪裏有鬼啊,你別胡思亂想啊。”
“你還說我胡思亂想!那天明明是你說我後邊有人的!”
“我?我當時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了,你們幾個嘻嘻哈哈大笑把我弄醒了,可能當時看錯了。”
“你看錯了?好……你看錯了。那不說你,就說這幾天你在醫院之後,咱們學校還發生了好多稀裏糊塗的事。”
“嗯?”肖九下意識看了星期二一眼,罪魁禍首都在這了,怎麽還有什麽稀裏糊塗的事?“咱們學校發生什麽事了?”
“你被送進醫院的第二天,四號樓,也就是女生宿舍樓,大半夜一點的時候,一樓的女生忽然全都尖叫着跑下樓了,後來聽說,是因為那天晚上有個冷冰冰的手,挨個的摸她們的臉,但是睜開眼之後卻看不見人。”
“只摸臉?不會是有什麽人惡作劇吧?或者是外邊的人跑進宿舍了?”肖九皺眉問。
他們的學校,最近兩年校區擴張了幾乎三倍,就是他們現在住的大學生宿舍,也都是新建的樓。但是樓新建都不表示圍牆也是新建的,就那個破鐵欄杆,錯過門禁的學生們能輕易的翻過來。聽說女生那邊也反應過好幾次不安全,和丢了東西了。
“就只是摸臉,而且絕對不會是人的惡作劇,因為如果是人,就比如你和我吧?如果你摸我的臉……”老二指了一下肖九,然後把他的手拽過來摸着自己的臉,“我的反應是向後抓,抓你的胳膊或者肩膀,也有人的反應是去抓這只摸着自己的手,但不管怎麽樣,這都會碰到你吧?”
“對。”
“可是那些女生說了,她們碰不到人,從床上爬起來,幾個女生抱在一塊,也突然多出一只手摸她們。”老二忽然哆嗦了一下,“不跟你說了,說得我自己都瘆了。”
肖九挑挑眉毛,他竟然沒覺得恐怖,反而覺得有趣。不被老二注意的瞟了一眼星期二,這也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鬼者不怕鬼吧……而且,如果把星期二的情況套用到這個摸人的鬼身上,那麽就能很明顯的發現,他就只是吓唬人而已,并沒有傷害那些女同學的意思。
“對了,還有……”正當肖九想着,這個惡作劇的鬼到底是幹什麽的時候,剛才已經說了“不說”的老二又眼睛發亮的湊了過來,“咱們哪個老教學樓,前兩天那邊也鬧鬼了。”
“還有?”這可是真奇怪了,這些鬼鬼怪怪的事情,要是沒有就什麽都沒有,一出就連着出這麽多事。
“還有!”老二很肯定的點頭,為了增加氣氛以及他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他把音調壓得很低,還加上了點顫音,“話劇社的社辦不是在那邊嗎?前兩天……話劇社彩排得比較晚……然後……有人看見一個穿得像是電視上民國女學生一樣的女鬼……”
“我聽說有個COSPLAY社團的社辦也在那邊。”
“那怎麽一樣呢!COSPLAY的能COS到把自己吊房梁上晃蕩嗎?”
“咱們那個老校舍……有房梁嗎?”所謂的老校舍雖然說是“老”,其實也就是五十多年的房齡,遠遠夠不上民國的邊。他們這個學校,其實原來有一半的校區是在市區裏的,那邊才是真正歷史悠久的校址,不過應該是城市規劃的關系,最近幾年他們市裏除了兩所原本就占地較大,并且名氣較高的大學,其它大學、學院都開始了外遷。
他們學校現在周圍還能看見農田,夏天的那個學期還有趕着驢車的老農到教學區和住宿區之間的那條路上來賣西瓜。
所以,那棟教學樓雖然看起來又老又破而且陰冷潮濕,但作為一棟全混凝土的建築物,在教室裏是看不見房梁這個東西的存在的。
“嗯?”老二愣了一下,他想了想,“那大概不是挂在房梁上,而是挂在了吊扇上。”
“哦……”
“你別這種語氣啊!老四,你是不是不信我?!”
“不會啊,二哥,我信你,真的很信你。”
哥倆鬧鬧逗逗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又去醫院斜對面的麥當勞光顧了一把,給肖九留下了他絕對吃不完的一大袋子,老二就急匆匆的找網吧上網去了。
送走了老二,肖九回到病房,聞着房間裏的炸雞味和漢堡味,無奈得要命,他又不是老二那個胃容量和消化系統都經過外形改造的,這麽一大堆得吃到哪輩子去?
“你吃不,趁着現在還熱着呢?”
“不想吃熱的。”星期二晃悠了兩下,塑料袋嘩嘩作響,“草莓冰激淩。”
“好。”肖九笑了,看他一個大男人用兩只手把冰激淩端起來,也是很有趣的事情,這時候他身後的門開了。
“量體……”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了。
“啪!”星期二用最快的速度把冰激淩放回隔板上了,但是……從小護士戛然而止的聲音,以及她明顯驚恐的眼神上就能知道,她看見了。更準确的說,是她沒看見星期二,只看見了漂浮着的草莓冰激淩……
“嘭!”門關上了,這次倒是沒聽見尖叫。
“我去道歉……”肖九扭頭,嘴巴張開還沒星期二已經留下四個字就消失不見了。
Kao!他這是去道歉嗎?是把已經吓死的再吓活好吧?!
幾秒鐘後,外邊傳來一聲:“啊——!”
缺了的驚叫這下補上了。
“你故意的吧?”肖九一勺子冰激淩上供給星期二,确定他“吃”到了後,再把勺子送進自己的嘴巴裏。
“沒……”星期二一臉嚴肅和平靜,語氣還是淡淡的,“多停一會兒,這勺上有草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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