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白菜價

見到魯冰那位朋友的時候，莊韻如吃了一驚。

她的概念裏，魯冰的朋友，應該和她一樣大大咧咧，極富男兒氣概。誰知道當男孩斯斯文文地伸出右手，然後輕聲細語地說：“你好，我是羅文納。”

“呃……你好，我是莊韻如。”她急忙伸出手，覺得他的手指修長，只是指尖似乎有着薄繭，可能是彈吉它或者做其他工作留下來的。

“聽說你很喜歡我的改編，謝謝。”羅文納也不是個善于交際的人，但是看到眼前的女孩不吭聲，也只能硬着頭皮主動提起了話頭。

“你的曲子改編得非常好，尤其是很适合我的聲線。本來有一些地方處理得似乎并不見得好，但是換成你改編的曲風以後，我覺得可以全神貫注地唱出歌裏面的思想感情。還沒有感動別人的時候，就先感動了我自己。”

“一首好歌，要先感覺自己，然後感動別人。”羅文納露出了一個腼腆的笑容。

“這話說得太好了。”莊韻如眉飛色舞，“但問題在于，我們一般唱別的歌曲時，很難做到感動。可是你只是稍稍改編了一下，我就覺得似乎找到了那種感動。”

“我沒有想那麽多，只是覺得你的聲音，适合這樣唱而已。”羅文納不好意思地說，“魯冰是不是替我吹噓了？我不是那麽厲害的，在音樂學院，從來都不是個優秀的學生。”

“你是音樂學院科班出身？難怪多才多藝呢！”莊韻如大為傾倒，“那個……不知道魯冰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希望你能抽時間，替我們創作幾首歌。呃……不敢多，一人一首，行不行？”

“沒問題。”羅文納慨然應允，“當然，如果你們喜歡我的歌曲，也可以拿過去唱。”

“你寫了多少歌？”莊韻如急忙問。

“大概有三十首吧？不過都不被人看好，也有幾首被人買走，價格也不高，大概是八百塊錢一首歌吧？”

“一千塊每首賣給我們好不好？”莊韻如急切地央求，“當然，如果我們喜歡的話，價格還可以提高一點的。”

羅文納失笑：“都是魯冰的朋友，就不要談錢的事了。你們喜歡，就拿去唱。如果能夠唱紅了，也許我以後就能以創作人的身份進軍娛樂界了呢！”

“朋友歸朋友，錢還是要付的。”莊韻如搖頭，“一碼歸一碼，我們不能白占那麽大的便宜。要知道，這些歌曲你都是有着完全版權的啊！”

“版權什麽的……沒有人唱它，也只是廢紙堆裏埋着而已。”羅文納苦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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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韻如嚴肅地說：“你不要妄自菲薄，我覺得你才華橫溢，只是缺少了一點運氣而已。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

“這是我寫的三十首歌，全都在這裏了。大部分歌曲，魯冰都不适合唱，也許你可以。我覺得你的音域比較寬，可以适合多元化的風格。”

“謝謝你的贊賞。”莊韻如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聽說這麽誇獎，我覺得對闖進前三甲更有信心了。”

“這些歌都是老早寫的了，你拿去唱唱看吧，喜歡的就留下來，也不要談錢的事了。魯冰跟我說過，你們每天帶她去ktv練歌，她也沒有什麽回報。”

“好吧，都是朋友，我就不說那些客氣的話了。”莊韻如細心地收好歌曲，“轉播的時候，電視屏幕上會打上詞曲作者的名字，你用原名嗎？”

“用納米吧！”羅文納想了想說，“這是我在酒店駐唱的時候，用的名字。”

“納米！你就是……”莊韻如忽然失聲驚呼。

納米，這個名字在日後可謂如雷貫耳，名氣甚至超過了魯冰。

“是不是有點好笑？那就改一個？”羅文納不好意思了。

“不不不，不用改，這個名字很好，很有特點，也很容易被人記住。雖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納米技術是什麽玩意兒，但并不妨礙人們知道納米技術的先進。”莊韻如急忙搖頭，努力挽留着這個名字。

作為一個創作型的歌手，納米本身的演唱并不算太出色，但是有很多歌，被一些歌星唱紅了。

她忽然覺得重生以後的運氣，簡直好到了沒邊。

要知道，納米創作的歌，不乏被香江天王唱紅大江南北的。其中有好幾首歌的傳唱程度，甚至相當的廣，在排行榜單上，也居高不下。

“那就用這個名字吧，當初也是為了順口，我的名字裏面正好有個納字嘛！還是魯冰替我取的呢，她說好記。”羅文納看了魯冰一眼。

“難道不好嗎？”魯冰瞪眼。

“當然好。”羅文納好脾氣地笑了。

“魯冰，你看我們這樣好不好？如果一文不花，我覺得也對不起納米的勞動成果。我們定個合适的價錢，有一首算一首，突出的再加，好不好？”莊韻如拿着納米的歌，有點不敢往口袋裏揣了。

原以為只是一個不得志但有點才華的北漂族，沒想到這位還是日後在詞曲界被當成天才的存在。

一千元一首歌，似乎這個價錢有點說不出口了。

魯冰為難地看了一眼羅文納：“你看呢？你畢竟也要生活的，如果寫歌耽誤了你駐唱的話……多少也算一點補償。你是憑自己的勞動吃飯，不丢人的。”

“不是的，我覺得你是魯冰的朋友，我也有義務為你們寫一點歌。”羅文納的臉微微脹紅，“那個……我不太會說話，意思就是……”

莊韻如看着兩人眉來眼去，雖然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但似乎有着默契，忍不住笑了。

看來，談情說愛，也需要性格互補。大咧咧的魯冰，配斯文秀氣的羅文納，也有點絕了。

“不耽誤什麽，我熬兩個夜就行了。”羅文納仍然擺手。

“嗯，一千元一首歌有點低，不過我現在還是個學生，零用錢有限……”莊韻如沉吟着說。

“說了不用給錢的。”羅文納急忙說。

莊韻如認真地說：“這樣吧，我現在先按一千元一首歌給你，以後再補差價給你，好不好？”

“太高了，別人我才收八百，你們是朋友，我收五百吧！”羅文納終于下定決心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