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酒國英豪

看着杯子裏飽滿的琥珀色液體，莊韻如皺緊了眉頭。

作為最富盛譽的高級威士忌，芝華士自問世以來，就享譽世界。它可不是大部分男人作為飲料喝的啤酒，四十至四十三度的酒精度數，讓莊韻如望而生畏。

“不許兌水！”秦襄舉着杯子遞到她的面前，執拗地說。

莊韻如哭笑不得：“你覺得這麽滿的一杯子，我還能兌進水嗎？”

秦襄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們倆一人都要至少幹一杯，不然今天就不許走出這間夜總會！”

周圍的人哄然叫好，尤其是幾個有了醉意的伴舞，更是叫得震天響。

莊韻如和魯冰相視一眼，然後魯冰率先仰着脖子把一滿杯芝華士全都倒進了嘴裏，還順手拿過莊韻如的杯子：“她不能喝，這杯酒我替她喝了。”

“不行，你能喝，再喝一杯。”秦襄拿着酒瓶，再度把這款頂尖威士忌倒進了空酒杯，“這可是二十五年份的，我好不容易才弄過來。要不是今天高興，我還舍不得拿出來喝呢！”

“喝吧！”莊韻如無奈地苦笑，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芝華士喝得涓滴不剩。

芝士華25年，是芝華士家族限量生産的極致威士忌酒。每一桶威士忌都由榮膺無數殊榮的頂級調酒師考林親自挑選和甄別，是世界十大名酒之一。

可是對于這種被品酒師們大贊“醇香、順滑、飽滿”的極品酒，莊韻如喝下去只有一種感覺：酒就是酒。辛辣是她唯一的感覺。

“再來一杯。”秦襄拿起了酒瓶。

“這麽好的酒，還是大家分了吧！”莊韻如連忙幹笑，“魯冰，你的酒也……”

她正要借機把魯冰的酒也分給衆人。一轉頭，卻發現魯冰的酒杯已經空空如也。

“魯冰真是好酒量，喝酒就是豪爽！”阿威翹起了大拇指，“女中豪傑！”

莊韻如瞪大了眼睛，難道自己的這位朋友，竟然是酒國高手嗎？可是，她記憶裏的資料，似乎并沒有類似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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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冰的臉色酡紅，一雙眼睛顯得更加水汪汪，竟顯出一種平時沒有的妩媚來。

莊韻如知道臉色發紅。并不代表酒量小。但是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兩大杯威士忌倒下喉嚨。魯冰會一點事都沒有。

“好酒。”魯冰笑嘻嘻地說，然後“咕咚”一聲，就跌倒在地。臉上還帶着笑意。

莊韻如目瞪口呆，急忙把她扶起來：“不能喝就別喝，我還以為你真能喝呢！”

“醉了？”秦襄瞪視着魯冰，然後遺憾地恍了恍酒瓶子，“總共就這麽一瓶，就這麽浪費掉了兩杯……”

“我不能再喝了，估計喝下去就跟魯冰一樣。”莊韻如連忙搖頭，“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大家一起分享這瓶至尊威士忌吧！”

“你還能喝！”秦襄卻不依不饒。還想替她倒酒。

“再喝下去，你又要浪費兩杯。”莊韻如急忙搖頭，“對于我來說，再好的芝華士，喝到嘴裏，還不如淡啤酒好喝。”

“啊？”秦襄不滿地瞪着她，“暴殄天物。”

“對了，給我喝就是暴殄天物。”莊韻如樂了。

“芝華士呢？給我一杯。”李語佳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劈手搶下了秦襄手裏的酒瓶，“啊，只剩下一杯了，這杯誰也不許和我搶，是我的了！”

莊韻如當然樂見其成。

雖然芝華士25年被炒出了天價，但是對于莊韻如來說，酒只是酒。

秦襄只微有醉意，眼睛卻很明亮。他沒有與李語佳争奪這瓶酒，人家從寶島趕到京都為他助陣，他也不會小氣到連一杯酒都不舍得。

莊韻如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水，喝了一大口。

這才是人喝的東西嘛！她在心裏咕哝着，又喝下了一口。

夜總會裏溫度很高，所以她脫下了厚外套，只穿着一件小圓領羊絨衫。顏色是常見的米色，只是領口上鑲着一圈兔子毛。可是穿着她的身上，卻顯得很合身。

白皙的臉蛋上最出彩的是一雙鳥黑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大而明亮，仿佛鑲嵌着兩顆奢華無比的黑鑽。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就能惹起人的無比憐愛。

因為喝下了一本芝華士，她的臉頰上染出兩抹紅暈。縱然落日熔金，彩霞滿天，又怎及得上她此時的風情？

秦襄看得有些怔了，莊韻如卻沒有在意，她只是抿了抿唇，略有擔心地看了一眼醉意朦胧的魯冰。

幸好，魯冰即使醉酒，也沒有什麽瘋魔的舉動，只是雙臂一合，然後把頭埋進去呼呼大睡。

這只睡神！

莊韻如又好笑又好氣。

“我以為她酒量大得很。”秦襄轉開目光，也忍不住失笑，伸出手拿過莊韻如的杯子，一仰脖子，把剩下的半杯檸檬水，喝得一幹二淨。

“這是我的杯子……”莊韻如提醒。

“你有傳染病嗎？”

“當然沒有！”

“那不就結了？”秦襄迅速地還了一句，眼睛裏盛着淺淺的笑意。

“好吧，你不嫌髒，我也不給你衛生普及了。”莊韻如聳了聳肩。

“魯冰酒醒以後，估計要恨死你了。”莊韻如知道酒醉過後的滋味并不好受，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秦襄卻不在乎：“放心吧，這種極品芝華士喝醉了也不上頭的。再說，第二杯可不是我非讓她喝的，是她自己太好酒，還想把你的那杯也給幹了。再說，她那架勢，我以為是在酒國裏身經百戰過的。”

莊韻如也忍不住笑：“剛剛我也吓了一跳，她喝得太豪爽了。”

“給她這種不識酒滋味的人喝芝華士。真有點浪費啊……”秦襄有點心疼地說。

“我喝也一樣。再好的酒，我也覺得挺難喝的。”莊韻如笑嘻嘻地說，“所以，下次請我喝果汁。也比芝華士好。”

“好吧，下次請你們喝西瓜汁，這個最便宜。”秦襄氣結。

莊韻如眉飛色舞：“這樣好，尤其是夏天，冰鎮西瓜汁，喝下去就一個字：爽！”

“魯冰醉了，你還沒有醉，我再去開一瓶芝華士18年。”秦襄忽然站了起來。

“別，給我喝也是白喝，再說醉酒的滋味不好受。我不想醉。”莊韻如急忙阻攔。

“你醉過？”

“呃……還沒有。”莊韻如老實地搖頭。

“今天不醉不歸！”秦襄興奮地說着。一擺手就走了。

莊韻如愁眉苦臉。如果再喝一杯芝華士下去，恐怕她也會跟魯冰一下，如玉山傾倒。跌倒在地上。

問題在于，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酒品，會不會和魯冰一樣好。

如果跳場脫衣舞秀……啥的，那這個人就丢大發了。

秦襄很快就拿了一瓶芝華士過來，雖然不是二十五年份的，但價格也很昂貴。

莊韻如苦笑：“你拿這種高檔酒給我喝，那不覺得浪費嗎？你花了大價錢，可是我覺得難以下咽，何苦呢？”

秦襄認真地點頭：“也對。”

“所以。就別喝酒了。”莊韻如松了口氣。

“我應該準備幾瓶二鍋頭的。”秦襄喃喃自語。

莊韻如吓了一跳；“別，那個更難喝啊！”

據她所知，京都出産的二鍋頭，那可是有五六十度的。

這種酒，喝進胃裏都仿佛能燒起來似的，她豈不是喝得更加痛苦？

“下次吧，這次先喝這個。”秦襄皺着眉頭，不大樂意地替莊韻如把檸檬水倒掉，然後為她倒了一杯芝華士。

“真心不好喝啊！”莊韻如苦着臉扮可憐，“我覺得喝下去胃裏很難受，你喝這個，我喝淡啤酒作陪吧！”

“太不公平了……”秦襄搖頭拒絕，“而且淡啤酒根本喝不醉人，我怎麽能知道你的酒量？放心吧，只醉這一次，我知道你的量，下次就不會強灌了。”

還有下次嗎？

莊韻如發誓，以後再也不參加秦襄舉辦的所謂慶功宴了。

這哪是慶功？分明是灌酒，而且是灌名酒，灌威士忌。

秦襄殷勤勸酒，莊韻如無可奈何，只能苦着臉把一杯芝華士再送進胃裏。

這杯酒喝得同樣不算太急，但她覺得整張臉有點燒，腦袋似乎也有點暈沉沉的，不敢再喝。

眼看着秦襄又倒了一杯，她急忙站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走得很急，秦襄一伸手，沒來得及撈到她，只能悻悻地自己喝下酒：“尿遁，這招早就用老了！”

不過，他也不可能追到女洗手間去逮人，只得作罷。

李語佳酒量不錯，在那邊和樂隊打得火熱一片，手邊的芝華士12已經見底。

“她才是酒國女英豪……”秦襄嘟哝着，瞪視着李語佳明亮的眼睛，也拿着酒瓶加入了那個圈子。

莊韻如回來的時候，看到大廳裏橫七豎八地倒滿了人，坐着的只有一個。

“莊韻如。”李語佳笑着打招呼。

“你把他們全都灌趴下了？”莊韻如吃驚地問。

“秦襄去了洗手間，其他人好像都醉了吧？”李語佳笑嘻嘻地說，“能跟我鬥酒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莊韻如頂禮膜拜：“你真厲害！”

李語佳吃吃地笑了：“其實我喝得又不算多，到後來都是他們自己搶着喝的。”

“驿動的心……”忽然，傳來秦襄的歌聲。

兩人轉頭，才發現dj的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秦襄搶走了，一邊打鼓一邊大聲吼唱，調子什麽的……似乎全都跑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