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金錢并非萬能

彩排并不順利，一方面是因為莊韻如的表現算不上很好，她對尹劍安的解釋是，自己屬于一個現場型的歌手，正式上場的表現會好得多。當然，這裏的大半是實在話，每次現場，她都能表現得比彩排好得多的水準。

只是和尹劍安彩排，她的表現尤其差了一點而已。不過有劉海陽和秦襄這兩顆珠玉在前，所以尹劍安也挑不出什麽錯，因為他的聲音拉不起來。

“再來一遍。”尹劍安倒不氣餒，也不怕別人笑話，而是執着地說。

盡管不盡如人意，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有進步的。因為尹劍安的嗓音，是需要多嘶吼幾遍才能打得開。

除了兩人的對唱，當然還有其他人需要彩排，尹劍安再大牌，也不可能始終霸占舞臺。所以在第四次對唱結束以後，他放棄了舞臺的練習，轉而請求莊韻如：“我知道附近有一間ktv還不錯，要不去那裏再排練幾遍？”

“可是我覺得還是在這個舞臺上排練更有感覺。”莊韻如不想去，所以尋找借口。

留在大庭廣衆，比去密閉的空間ktv包廂更安全可靠。她不想與尹劍安私下相處，雖然可能他的助理也會留下來，作為第三者評論一下他們的狀态。

“我們的彩排時間已經過了，不能老占用別人的時間。”尹劍安指了指臺下坐着的演員，“他們也需要這一個舞臺。”

莊韻如笑着說：“其實你一個人去喊幾嗓子就行了，有沒有我陪襯都一樣。”

“我一個人唱這首《相思》的時候，自我感覺還不錯的。”尹劍安的态度非常誠懇，幾乎不像是一線紅星對待新人的态度，“可以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嗎？”

這個要求，在莊韻如看來，一點都不“小”。

只是情勢逼人。被一位明星這樣“請求”着，她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拒絕。所以，只能無可奈何地點頭同意，卻怎麽也提不起k歌的興致。

尹劍安要的是一個大包廂，絕對可以容納二三十個人。當然，他包下整間ktv，也有足夠的能力。

“只有這麽大的包廂才能勉強模拟一個舞臺。我先一個人唱兩遍。你指點一下。”尹劍安讓莊韻如落座以後，才打開音響。

“好。”莊韻如無可無不可地點頭同意，慶幸讨厭的路易還留在自己的崗位，甚至打開了專業的錄音機。以便唱完以後可以讓尹劍安聽到自己的聲音。

尹劍安唱完了兩遍，然後側頭問：“是不是有進步？”

莊韻如點頭：“你獨唱的時候，确實比剛才唱得好多了，至少不用跟着我的調走，你可以更從容地應付。我覺得……你可以考慮獨唱這首歌。”

尹劍安根本不予考慮她這個“好心”的建議：“我獨唱你的歌？而且還是原唱者也在的時候？那可不行，只能被人笑話。”

莊韻如不置可否，她知道尹劍安的用意，借助與她的合唱，邁入歌壇。作為一個演員。他還有發行自己的專輯。甚至連原創單曲都沒有過。偶爾莅臨晚會現場，也只是演唱他主演的電視劇主題曲。

翻唱別人的歌，永遠不可能被稱為三栖明星。他并不缺乏專業的創作團隊，但是缺少讓歌迷認可的實力。

莊韻如的強勢崛起，那首詞曲皆美的《相思》。因為沒有太多的高音區域，所以被認為是最适合涉入歌壇的一首歌。

對于他來說，選擇莊韻如，也是聽取了經紀人的意見。見到本人的時候，卻讓他有些意外。

她的身上，完全缺少了花季少女見到他時冒起的小星星，即使是微笑，也只是雲淡風輕的淡淡笑容。

因為還沒有到演出時間，莊韻如素面朝天，一頭馬尾紮在腦後，顯得清爽而利落。

或許是因為身材好，所以即使只是一件淡藍色的連衣長裙，也能撐出她曼妙的身材。

“我們再合作兩遍？”這一次，他用的是問句。

雖然以他在娛樂圈中的地位，對于一個新人小妹妹，完全不必這麽客氣。

“好。”莊韻如很爽快地點頭，拿過一張面紙，拭幹了手心裏的汗。

冷氣很有效，莊韻如卻仍然覺得手心不斷地冒汗。

好在ktv不是舞臺，她可以大咧咧地站在原地，握着話筒演唱自己的那個部分。

效果顯而易見，一次比一次有進步。只是莊韻如總覺得有點別扭，目光絕不看向尹劍安的方向。

“我希望能唱出和劉海陽合作時候的那個效果。”尹劍安的野心很大。

莊韻如好笑，劉海陽的歌藝已經爐火純清，不管是轉音還是高音，都能駕馭自如。同樣的歌，在他的聲音裏就能聽出厚度來。

而尹劍安再怎麽練，聲音也顯得很單薄，缺乏穿透力。當然，在音響效果下，他的聲音并不能算很難聽。

莊韻如有點慶幸，好在自己和劉海陽、秦襄合作在前，不然的話，這首《相思》真會因此而毀了。

對于成名曲，大多數歌手都會有一種特別的情結。莊韻如也不例外，正是由于芸芸衆聲和這首《相思》，才讓她在出道之初，就獲得了一個更高的起點。

所以，對于這首《相思》，莊韻如是格外珍愛的。盡管羅文納後來又為她寫了幾首水準不亞于《相思》的新歌，但是說到鐘愛，還是首推這首歌。

從私心裏來說，她不願意與尹劍安合唱這首心愛的情歌。在她看來，尹劍安來演唱這首歌，是一種亵渎。

可是面對星途正一片光明的尹劍安，莊韻如無法拒絕他似乎帶着居高臨下意味的“邀請”。

當個陪唱，也是新人的榮耀。莊韻如勾起唇，笑得很自嘲。

尹劍安一眼瞥見，似乎怔了怔，卻沒有開口，只是依然一句接一句地唱着歌詞。

莊韻如默默地坐着，耳邊的音樂很熟悉，可是歌聲卻顯得那麽陌生。

這首《相思》，前世是被一位歌後唱紅的，她也沒有機會與尹劍安合作這首歌。

“還沒為你把紅豆，熬成纏綿的傷口……”尹劍安是一個好演員，唱歌時的神态也十分契合這首歌的意境，深情款款，又帶着若有若無的遺憾。

莊韻如偶一擡頭，看到他線條分明的側臉，恍惚了一下。在ktv包廂裏練歌的回憶，又一段段地跳出來，肆虐着她的神經。

那時候，她是多麽容易滿足啊？哪怕聽着他荒腔走板的歌聲，也覺得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低下頭的時候，一顆淚不經意地掉落下來，被她的手掌穩穩地接住，顫微微了很久才漸漸地洇開。

“這次的感覺不錯吧？”尹劍安終于對自己的歌聲表示滿意，“再來合作一遍？”

“好。”莊韻如簡短地回答，右手拿起麥克風。

他們在ktv裏整整唱了兩個小時，尹劍安似乎找到了感覺，顯得很高興。

“不好意思，我忘了請你吃晚飯，唱得太盡興，沒有想到已經是六點鐘。”尹劍安帶着歉意說，一邊讓助理趕緊去買兩份披薩過來，“将就一頓，演出結束我請你請宵夜，法餐怎麽樣？”

“我更喜歡中餐。”莊韻如搖頭，“我也不習慣宵夜吃得太多，晚飯我也不挑，将就吃完就該去體育館了。”

劉美妮打來電話，告訴她vip票已經拿到手，對于座位她表示很滿意。

“馬晨初現在可牛了，送票來的人一口一個馬哥，當個主持人也能被作為偶像，他算是混出了頭。”

莊韻如微笑，看到朋友功成名就，她為他高興。

馬晨初走主持人的道路，絕對是選擇正确了。

尹劍安詫異：“你需要票？我也可以送你兩張的。”

“現在不需要了，我的朋友已經如願以償地拿到了票。”莊韻如婉拒他的好意。

她不想和他再有更多的牽連，哪怕接受他的好意，實在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畢竟，前世的他，欠了她一段情，一段愛，怎麽補償都不為過。

只是想到區區幾張晚會的貴賓票，會因此和他走得更親近，她就不寒而栗。這樣的男人，在她還沒有足夠底氣與地位的時候，還是遠觀更好。直到……自己足夠強大。

“以後需要什麽晚會的門票，只管找我。多了不敢說，三五張還是不成問題的。”尹劍安笑着說，“就算是謝謝你陪我練了半天歌。”

“應該的。”莊韻如勉強笑，“我們今晚上不是要表演嗎？誰不希望會演砸掉的，不是嗎？”

尹劍安失笑。

莊韻如也覺得自己的話似乎有夾槍帶棒之嫌，微微紅了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面對像你這樣的大明星，我有心理壓力。”

這樣的解釋，讓尹劍安和路易都覺得理所當然。

匆匆吃完披薩，打發完了自己的胃，莊韻如乘坐尹劍安的保姆車前往體育館。

會場已經燈火通明，六成的觀衆已經就坐。

這次的晚會，濟陽可以說是下了大血本的。不僅請來當地的明星，還花重金從香江和寶島請來了幾位華人歌星，都是紅透半邊天的人物。

莊韻如覺得自己得以參與盛會，還是由于尹劍安的原因。劉美妮也希望能夠得到演唱的時間，但是不管劉氏再怎麽暗示，主辦方都沒有松口答應。

有時候，金錢并非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