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談水區位于荷城東部,而相石區卻整整拐了個彎,坐落在正南方向。
但凡稍微有點方向感的人都不會把車開去相石。
但是解槿卻做到了。
就在得知的那一瞬間,對她來說,眼前擁堵不堪的路都不是最大的難題。
如何當機立斷地遠離身後這個男人,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
然而此刻他們位于相石區高架上,一來快速路開門下車違反交通法,二來這還不是解槿自己的車。
除了繼續在車裏待着,解槿別無他法。
怎麽會這樣!
此時空調口處徐徐吹來的暖氣她都覺得多餘,臉頰不斷升溫,解槿握着方向盤有些無措。
剛還在心裏慶幸回談水的路自己熟,下一秒就開錯路。
……
而且,開錯也就算了,最關鍵這還是顧簫衍提醒她的。
丢……丢臉了!
丢死人了啊!
要不真的就回榕城吧!這地方待不下去了嗚嗚嗚……
“啊,是嗎?”盡管心裏的浪花翻滾不息,可解槿嘴上仍舊萬分淡定。她的視線從車窗外路牌上收回,蹭過後排男人挺立的鼻梁骨。“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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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簫衍手一撐,坐回原位:“沒事,再往前十公裏就出荷城了。”
……
解槿一驚。
不知不覺中,她開偏了這麽遠嗎?!
顧簫衍還特地補充上一句:“說起來我還沒到過相石區呢,謝謝啊帶我過來。”
……
要是顧簫衍沒說這麽一句話。
……那自己今晚,豈不是要和他沖出荷城,還回不來了?
“沒事,不客氣”解槿面無表情,見前車騰出縫隙,趕緊打轉方向盤插.入,“及時止損,還是條好漢。”
顧簫衍靠着後座,嘴角上揚:“嗯,不愧是你。”
語氣裏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變道下了高架後,跑車便恢複了正常行駛,解槿捏着方向盤,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心跳卻因為顧簫衍的這一聲低笑加速。、
她想起那時在臨安路的酒吧裏,自己和顧簫衍禮尚往來的那幾聲“哥哥”和“妹妹”。
大哥我可求你別笑了……
趁下高架路口的紅燈時間,她趕緊開了個回談水區住處的導航。
這個點,回市區方向的道路反倒空曠許多,解槿踩油門的力道随着她臉頰的溫度一塊加大。夜幕下,跑車不斷加速,不小的響聲喧嚣着,很是拉風。
返程路上她沒再出任何岔子,眼看下個十字路口右轉就要到家,解槿開口:“這兒你回家方便嗎?”
顧簫衍朝窗外瞥了眼,這個點附近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
“方便,我在這裏下車就可以。”
“好。”
解槿打了右轉燈,将車停在路邊,下意識擡眼,視線從後視鏡裏擦過男人的面龐,又控制不住地停留。
冷不防,顧簫衍眼神回轉,剛好撞上了她後視鏡裏的倒影。
解槿心跳一促,趕忙移開。
身後拉車門的聲音響起,一并傳來的還有混雜了風聲的男人的嗓音。
“先走了,今晚謝謝你。”
解槿沒有松開握着方向盤的手,視線不斷飄轉,腦子裏快速組織語言。
懸挂着的小風鈴被車門打開而鑽進來的風帶動,發出清靈聲響,她的舌尖潤了潤有些幹燥的嘴唇,正準備回頭,後排卻傳來“嘭”的一聲。
車門被顧簫衍關上。
入眼的只有燈光拉長的影子,後面還跟着車,解槿沒辦法繼續停留。
長長地舒了口氣,她回過神來,松開剎車朝家的方向駛去。
荷城的冬夜,寒風呼嘯着,卷帶了無盡冷意,吹拂着路上行人。
顧簫衍下車後站在原地沒有動,視線追随着紅色跑車的尾燈,一直到它閃着右轉向燈,駛入附近的一個高檔住宅區內。
從口袋裏取出煙盒,修長手指夾着一根抽出,湊至嘴邊咬着,他娴熟地用打火機點燃。
煙草被卷紙裹住燃燒着,猩紅的火光忽明忽暗,混雜了果香的煙霧從顧簫衍唇角呼出,消散在寒冷的夜裏。
待到完全看不見那輛跑車時,他才緩緩地收回視線。
晚上的馬路空蕩蕩,連交通信號燈都變成了規律跳動的警示黃燈。顧簫衍等待片刻,抓着時機穿過馬路。
前段時間他因為課題研究而不得不住回荷大,結束後,自然是搬回原先租住的小公寓。
說來又是一樁巧合,他也是今晚才知道,原來自己和解槿的住處,僅僅隔了一條馬路。
咬着煙尾,顧簫衍雙手插在口袋裏,悠然又從容地從馬路邊沿的臺階上一躍而下。
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起剛才在車裏,女孩因為開錯路而難堪窘迫,微微泛着紅的臉頰。
顧簫衍嘴角上揚,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不緊不慢地走回自己居住的小區,樓下漆黑一片,他掏出門禁卡,刷下電梯樓層。
打開門,一股與這兒的冬天不符的冷感撲面而來。
他租下這間公寓才發現暖氣片存在些問題,時不時地會罷工,但卻什麽都沒有和房東反應。
冷就冷了,好像有了暖氣,他就會暖起來一樣。
顧簫衍面無表情地按下開關,燈火驅趕了屋子裏的黑暗,也照亮了那其中的冷清。
視線掃過挂在牆壁上的時鐘,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成了新的一天。
他走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喝着一邊走去沙發上坐下。睜眼,顧簫衍看着公寓內的所有。
突然間,好像覺得有那麽些孤獨。
是因為剛結束了課題研究,從學校搬回來的不習慣嗎?
可這并不是他頭一回獨居,早在本科畢業後,自己就搬來談水,自始至終都是獨居狀态。
顧簫衍似乎在發呆,盯着某個地方一動不動。
好像心裏有那麽一股沖動。
他想養只寵物來陪陪自己。
解槿到家時,莊俐已經敷着面膜躺上床,準備開始睡美容覺了,聽見家門開閉的聲音,也只是出了個聲。
走進衛生間,解槿站在鏡子前,看着那其中自己的倒影發了會呆。
今天下午出門時,只想着和趙泯沅吃個飯,連妝都是按照見朋友的标準化的。
雖說也不算很随意,可解槿心裏總覺得不夠精致。
突然,她擡手,捂上臉頰。
視線沒有挪開,解槿看到鏡中的自己做着同樣的動作,嘴唇因此有些嘟起。
就在剛才,她又下意識地将顧簫衍特殊化了。
用力地拍了拍臉,解槿深深呼出一口氣,随後打開鏡櫃開始卸妝。
一切處理完畢,她捏着手機趴在床上,按照慣例回憶一番今天發生的事情,然後越想越氣,直接解開鎖屏準備發條朋友圈。
【豬狗不如趙泯沅!】
想了半天,解槿發現今天趙泯沅的所作所為罄竹難書,沒有什麽語言能夠形容。
點擊發送前,她特地給那個備注為顧小燕的設置了一個分組,将他屏蔽在外。
再三确認後,解槿點擊發送。
朋友圈剛發出去不到五分鐘,她收到了将近二十條的點贊評論信息。
除了當事人趙泯沅敲了一串問號之外,其他人無非都是【終于等到僅僅發pyq了】之類的話。
手機震動幾下,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趙泯沅:【你這人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
趙泯沅:【你快删了!咱倆那麽多共同好友呢!】
趙泯沅:【解槿!出來單挑!!】
解槿:【早知當初何必如此!】
……
她還在打字,發小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解槿接起,想都沒想就說:“不删!”
趙泯沅聲音有些無奈:“你這樣很容易讓我被誤會。”
“那我就可以在顧簫衍面前丢臉了嘛!”
“你自己說放下了的!”
“我說是我說,你被誤會是你被誤會,兩碼事!”
“你這人不講武德!”
解槿揉了揉鼻梁,懶得再跟他吵下去:“這樣,想讓我删朋友圈可以,先給我解釋一下你和顧簫衍是怎麽回事。”
她問這話時,趙泯沅剛好在喝水,一個沒注意徑直嗆住。
“卧……咳咳……卧槽,你話別亂說……”
重新回味了一番自己那句話,解槿也意識到些不對勁。幹咳一番,她想要化解尴尬。
“就……那你先解釋清楚!”
趙泯沅緩了好一陣,終于恢複正常:“其實也沒什麽,荷城這我人生地不熟,就托朋友在荷大那周轉介紹了點做維護的人,等加了微信我才知道是顧簫衍。”
盯着被子上的褶皺走了幾秒神,解槿眨眼的動作沒有停。
“那你加他的時候,他還記得你嗎?”
趙泯沅沒有停頓:“那肯定記得啊,好歹一個高中,再說他那樣高智商一人,什麽是他記不住的。”
……
那……
她呢?
不會真的就……
在顧簫衍跟前,猶如裸.奔吧……?
一時間,解槿陷入沉思。
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有罪,為什麽會經歷這些,卻不是被法律制裁。
愣神的時間,趙泯沅又在電話另一邊補充了句。
“不過,我也是後來大學裏才聽說的。”
解槿下意識回過神:“什麽?”
趙泯沅:“好像是高二那年,快放寒假的時候,顧簫衍家裏出了點事。”
高二,冬天。
解槿的腦海裏,捕捉下這兩點信息。
今天夜裏,有一場大雪即将降臨荷城。北風呼嘯,喧嚣聲從窗縫裏蹿入。
記憶仿佛一下就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嚴冬,烏雲密布,陰郁萬分,雪花在穹頂下飛舞。
少年眼裏帶着落寞與悲痛,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此發四,小燕和僅僅之間絕無誤會一說
明天請假一天!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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