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氣勢都沒了
“5、6、7、8,右。”
舞蹈老師作示範,向右跨一步的同時,右手握拳垂直肩膀,從右側展開掄半圓,靠近左胸。
“2。”
右臂彎曲,小臂和上臂承垂直,擡高落下,同時右腿快速擡起落下。
“3。”
左腳向左側一大步,左肩向下夠,右手肘擡高逆時針落下,“4”的時候,收右腳,左拳在胸前擊出。
舞蹈老師示範完這個分解動作,停下,轉身面對幾人,拍手道:“重複一遍。”
譚淨和娜幾乎是第一時間複刻動作,完成度百分九十五。
另外兩個人相比較起來,就差上許多,陶梓百分之五十左右,辛橋……只能照葫蘆,畫個勺。
舞蹈老師用手打着拍子,走在四人中間,間或用手調整一下譚淨和的動作,輪到陶梓時,用力拍打她的手臂,“伸直!”
陶梓瞪眼,“你敢打我!”
舞蹈老師沒回應,看向辛橋,見辛橋沒有護着陶梓的意思,又重重拍了一下,吼道:“跳的差,你還有理了?再來一遍!”
陶梓被她吼得瞪大眼睛,啞口無言半晌,揚起下巴,一副勉強給她面子一樣,重新跳起來。
舞蹈老師走到最後一個人,也就是辛橋身邊,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只是可能是礙于她是老板,始終沒開口。
辛橋左腳絆了右腳一下,抓住舞蹈老師的手臂控制住平衡,“一碼歸一碼,舞蹈室裏您是老師,我是學生。”
“真的?不扣工資?”
辛橋點頭,“也不穿小鞋。”
“辛橋!”
辛橋吓得整個人一抖,整個人呆住。
舞蹈老師從她的後脖頸開始拍,肩膀、胳膊、腰、腿……啪啪作響,還帶着吼聲。
“動作不到位!肢體不協調!身體僵硬!你是機器人嗎?你連機器人都不如!”
舞蹈老師大吼:“用力!一百遍!練不好不準吃飯!”
辛橋又是一抖,在舞蹈老師的吼聲中縮了縮脖子,掄圓了手臂,揮舞地虎虎生風。
舞蹈老師又看了一會兒,看不下去地轉身去譚淨和娜仁那兒洗眼睛。
午餐時間,四人去公司食堂,陶梓走在中間,笑話辛橋的動作姿勢。
“五十笑一百。”辛橋因為練舞渾身都酸痛,環胸慢慢走,“你不是自小學習嗎?那就是你的成果?”
陶梓振振有詞,“上流社會學習各項技能,是為了培養藝術審美,不是為了取悅某些人,哪像你?浪費資源!”
辛橋:“這是你對老大的态度嗎?”
“嗤。”
“老大?”娜仁好奇地問,“因為是小辛總嗎?”
辛橋揉揉小可愛跳舞飛起的雜毛,“還因為我是隊長,以後要聽隊長話呦~”
娜仁回頭看譚淨,譚淨微微一笑,她的眼睛就笑成一道月牙,乖巧道:“嗯。”
第一次錄制就在半個月後,時間緊,她們要盡快練好一個能夠拿到名次的表演。
不止舞蹈要求嚴格,聲樂課的老師同樣抓緊每一堂課的時間錘煉幾人。
娜仁就是聲樂老師的小寶貝,每一句話都輕聲細語,無盡的呵護和溫柔;其他人都天賦平平,聲樂老師态度就差了些。
不過譚淨練習的時間多,犯錯少,辛橋的嗓音條件在平均水平之上,陶梓則是成了吊車尾,總有兩句不在調上的,屢屢被聲樂老師針對指導。
偏偏陶梓心氣兒高,先前有辛橋墊底還能勉強忍受,現在是再也受不了,一摔歌詞本,撂下一句“愛誰唱誰唱,我不伺候了”,就跑出了教室。
譚淨看着發出巨響的門,皺眉,然後便重新專注在練習上。
娜仁食指輕輕戳了一下辛橋,眼神擔憂:“隊長,要不要去看看她?”
“還沒下課,回頭再說。”
娜仁還是擔心,只是辛橋和譚淨都沒管,她也就按捺下來。
練習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公司除了保安已經沒有其他人,辛橋請兩人吃完夜宵,要送兩人回宿舍,就聽她們兩個說還要回公司練習。
“身體是本錢,我這個老板沒有那麽苛刻。”
譚淨搖頭,“追求夢想就不該放縱自己,您不也在堅持嗎?”
辛橋跟她們可不一樣,辛橋的動力是錢,還真不是什麽夢想。
不過說到夢想,她以前是想拿着名校文憑和多年攢下的百來萬小金庫無所事事、混吃等死的,現在休學了,家産也要賣幹淨了,再沒有進賬,小金庫就快掏幹淨了。
她可太難了……
但有些錢是不能省的,辛橋将車停在一家蛋糕店,“我給你們買點兒吃的,省得晚上餓。”
譚淨推辭:“小辛總,不用破費了,我們得保持身材。”
“以你們的運動量,胖不了。”辛橋直接打開車門,“再說娜仁還小呢,多吃點兒,沒準兒還能竄一竄個子。”
她們四個人,三個人都是大長腿,唯獨娜仁,才一米六二,站在中間,明晃晃地凹下去一塊兒。
娜仁也想到這件事兒,鼓了鼓臉,“我肯定還會長高的!”
兩人要跟着下車,辛橋阻止了,進去買了一大袋不算太胖人的全麥面包,其中兩根法棍尤其有存在感。
重新啓動車子,陶梓的電話打進來,斷斷續續地聲音傳過來:“誰說辛氏完了……我、我跟你們說……喬家,就是那個喬家,她外孫女是我表姐,想嘲笑我……沒門兒!”
那一股子酒味兒,幾乎隔着手機傳過來,車內三人全都聽見了。
辛橋問:“你在哪兒?”
“我沒完蛋!嗝~”陶梓醉醺醺的,還一點兒不客氣,“辛橋!你……過來!你告訴她們……”
“你在哪兒?”
“你快……告訴她們……”
大晚上的,辛橋忍耐心有限,沖着手機喊道:“我問你在哪兒!”
“嗝。”陶梓吓住,片刻後嗚嗚嗚哭了起來,“你們都兇我……”
“老實回答!”
“7night,包、包廂……嘟……嘟……”
通話挂斷,辛橋深呼吸壓下怒火,對譚淨和娜仁溫和道:“這兒離公司近,我先送你們回去。”
譚淨猶豫了一瞬,道:“還是一起去吧,您一個人可能控制不了喝醉的人。”
“對啊。”娜仁趴在座椅中間,“我們是一個組合嘛,當然要一起行動。”
“那行。”
辛橋導航到酒吧,因為陶梓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三人只能暫時分開找。
不過辛橋可不想讓公司的兩個好員工出什麽問題,便約定好利用定位軟件,實時查看彼此的位置。
這家酒吧是京市有名的高檔酒吧,二樓十三個包間,三樓五個包間,四樓就三個包間,都能居高臨下看見一樓的舞池、吧臺和各種表演。
三人先一起在二樓找,然後剩下兩個樓層暫時分開,辛橋和娜仁三樓,譚淨四樓。
娜仁在302找到了陶梓,迅速打電話給辛橋。
辛橋過來的時候,娜仁正被屋子裏一群女人圍在中間動手動腳,言語間盡是調笑。
“小妹妹,成年了嗎?”
“竟然穿運動衣到酒吧來,哈哈哈……”
“土包子!”
娜仁一直在望着門的方向,一見到辛橋,仿佛見到救星一樣。
辛橋大步走過去,将娜仁拉到身後。
“又來一個土包子!”
“啪!”
辛橋打開濃妝豔抹的女人伸向她臉的手,面無表情地問:“陶梓呢?”
濃妝女人冷笑一聲,指了指沙發上醉成一灘爛泥,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裏的陶梓,“那呢,不過她可是吹了牛,說是找了喬家的外孫女來,你是嗎?”
男人見衆人看過來,眼神挑釁,放在陶梓腿上的手來回摸了摸,還作勢要親她。
辛橋冷下臉,要走過去。
濃妝女人又擋在她面前,“你到底是不是喬家的外孫女啊?”
“呵。”辛橋順手拎起桌上的紅酒瓶,“咣”地砸在酒桌邊緣。
“啊——”
酒瓶碎了一地,吓得女人們尖叫。
辛橋舉起碎裂的酒瓶,喝道:“讓開!”
“瘋女人!”濃妝女人強忍着畏懼,氣道,“人家男女朋友親熱,關你什麽事兒?”
辛橋冷笑:“陶梓那眼高于頂的,能看上他?”
那男人相貌普通也就罷了,偏偏眼神動作輕浮猥瑣,怎麽可能會是陶梓的男朋友,更何況陶梓這種人,喜惡全都擺在明面上,不可能隐瞞男朋友跟她簽合同。
所以,辛橋手裏的酒瓶平行劃過,冷聲威脅:“最後一遍,讓開。”
擋路的幾個女人面面相觑,心生畏縮,腳下後退,讓出路來。
辛橋和娜仁走到男人面前,居高臨下,從男人還放在陶梓腿上的手,看到他的下三路,掂了掂酒瓶。
男人一把推開陶梓,嘴上還罵罵咧咧道:“神經病!真是晦氣!”
娜仁伸手扶陶梓,沒扶起來,辛橋搭了一把手,兩人才扶着人出酒吧。
辛橋讓娜仁開車門,她毫不憐香惜玉地将人扔進車裏,然後給譚淨撥電話。
這時,旁邊一輛跑車的車窗打開,對娜仁調情道:“小妹妹,哥哥送你回家啊,這小破車可配不上你。”
這酒吧外頭停的全都是好車,辛橋的車看起來确實不入流,可辛橋半點兒不怯懦,還拎着酒瓶的手搭在車門上,“你要送誰回家?”
“呃……玩笑嘛,哈、哈哈……”男人幹笑着啓動車子,一溜煙兒離開。
辛橋低頭看始終沒打通的手機,囑咐娜仁:“你在車裏看着陶梓,我上去找譚淨。”說着腳一邁,就要返回酒吧內。
“隊長。”娜仁連忙搶下她手裏的酒瓶,情急之下,抽出一根法棍塞到她手上,“這個不危險。”
辛橋手握法棍,無語:“……”
氣勢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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