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仙女應該喝露水

主題曲考核當日，三位導師陸陸續續來到拍攝廳。

懷子默是後輩，來的最早，還給兩位前輩和工作人員們送了飲品。

邬星辰和殷時時道謝，衆人一片和樂，便開始拍攝考核評定的片段。

第一個就是娜仁的主題曲視頻。

邬星辰初評級時就很欣賞她，此時看到娜仁輕松地完成整個主題曲，笑道：“天賦很好，難得的是不驕不躁。”

殷時時點頭，“這小姑娘愛笑，讓人看見了就開心，主題曲跳得也輕靈可愛。”

懷子默直接問道：“A嗎？”

殷時時無奈：“不能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來，咱們寫在紙上，對一下，看看是不是想得一樣。”

這想法得到了節目組的認同，很快便送上一沓小卡片，任三人取用。

三人刷刷地落筆，寫完，放到一塊兒一對，一同笑了起來。

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播放時刻意沒有露出卡片上的內容，但彈幕上都在猜測，娜仁一定是A。

之後一連播放了幾個選手的視頻，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不是走音就是忘詞，要不就是忘記舞蹈動作或者幹脆自創了一套舞蹈。

明明不是很有趣，三人還要盡量看得興致勃勃，間或還要“哈哈哈”幾聲。

等到N.S.娛樂的冉莎出現在屏幕上，三人的期待值肉眼可見地高了許多。

冉莎練習多年，有過數次舞臺經驗，這個主題曲對她來說完全沒有任何難度，甚至舞蹈跳得極具個人風格。

殷時時十分欣賞：“這女孩兒，一看就是下過苦工的，舞蹈功底是這一批練習生裏最好的。”

懷子默點頭：“她十二歲就到我們公司做練習生，沒有一天在晚上八點之前回宿舍。”

而冉莎今年十九歲，七年的時間，全都給了舞蹈，心無旁骛。

三天或許很短，但并不是不可完成的任務，還有人完成的很好，娜仁和冉莎的沒有短板，一下子拔高了考核的标準。

再之後，就是一些A班的練習生，對比起來也稍微遜色許多，更不要說其他班的練習生。

不過導師們不可能只給A班留下兩個人，因此在看過所有練習生的視頻之後，又挑出了一些他們認為主題曲表現不錯的人，評定為A。

三個人各自有一個評分，正好方便他們選擇，後續評定比原定計劃還要快許多完成。

下午便是公布的時間，所有練習生都聚集在大廳中，三位導師站在舞臺中央，一個一個練習生叫到跟前，遞給她們一個信封。

練習生們根據信封上的評級重新到新的班級，當然，也有人依舊留在原班級。

辛橋還是C班。

咋說呢？辛橋看着信封上的C，并不意外，但多少有點兒失望。

這就是競争機制帶來的，沒有人想要永遠落在後面，原地踏步也等于落後。

不過這三天，她已經盡力了……

倒是陶梓，竟然從F班升上C班，一進來，就徑直坐到辛橋旁邊，嘚瑟道：“呦！你還在呢？”

現在C班的教室還沒有多少人，攝像頭肯定對着她們，辛橋不好白她，就暗戳戳地擰了一下她的後腰。

“辛橋！”陶梓一下子紅了臉頰，“你、你、你……讨厭~”

辛橋：“……”

女孩子之間，不都這樣打鬧嗎？

陶梓怎麽畫風這麽怪異？

還有，這是什麽奇奇怪怪地音調，她是個姑娘，接受不良好嗎？

“能請你恢複正常嗎？”

陶梓嗔了她一眼，然後扭過身去不理人。

那一眼顧盼生輝，辛橋忍不住一抖，連忙轉移話題：“看見娜仁和譚淨去哪兒了嗎？”

“沒看見。”

辛橋猜測，兩人都去A的可能性極大，本來要去找兩人确認，可出教室後陶梓非要去廁所，沒辦法只能陪着她。

衛生間沒有攝像頭，說話比有些攝像頭死角還方便，平時廁所裏總會有不少人結伴而來。

這時候可能都在讨論新的評級，衛生間裏靜悄悄的。

不過辛橋和陶梓進來沒多久，又進來了兩個女生，一進來就瘋狂吐槽——

“你剛才看見顧琪那張冷臉了嗎？也不知道得意什麽？”

“能不得意嗎？準成團位，實力、人氣都高，哪像咱們……”

“你發現了嗎？她同公司的練習生都不跟她接觸。”

“估計人緣不太好。”

“之前A班教其他班級跳主題曲，她們N.S.的冉莎和尤茜茜都那麽熱心，就她傲。”

“尤茜茜人多好，可惜了，不受公司重視。”

兩人站在洗手間，又說了幾個練習生的名字，都是成績好或者人氣高的，然後不可避免地提到TAT。

“她們公司真能嘩衆取寵。”

“沒實力的公司，也就只能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了。”

“那個陶梓，整天用鼻孔看人，一點兒實力沒有，以為一張臉就能出道嗎？”

“哈哈哈，到時候哭唧唧地回去，正好應了她們公司的名兒。”

“碰！”

辛橋閉上眼睛，絲毫不意外接下來的場景。

陶梓一腳踹開隔間門，冷冷地盯着兩人：“有什麽話？當着我的面兒說啊。”

兩個練習生沒想到廁所裏有人，還正好是一看就不好惹的當事人，臉色頓時一白，氣勢便先矮一截。

其中一個虛張聲勢道：“竟然偷聽，小人！”

“要不是我先來，怎麽知道你們這麽嫉妒我？”

“嗤。”女生一臉不服氣，“誰嫉妒你啊，真不要臉。”

陶梓一步一步走近，眼神兇悍，“今兒我非要親手教教你們怎麽用鼻孔看人。”

“你、你、你別過來啊，惹事是要退賽的。”

“我們兩個人，你只有一個……”

“不好意思。”辛橋在這一句話出來時，走出隔間，溫和道，“雖然貿然打斷你們有些不禮貌，但她不是一個人。”

陶梓得意地擡擡下巴，“我一個，她一個抵倆，你們兩個現在道歉，我還有可能會原諒你們，否則你們淘汰之前的日子，本小姐天天站在你們身邊兒，襯的你倆灰頭土臉！”

“咳。”辛橋拉了下陶梓的手臂，“謙虛點兒。”

陶梓勉為其難地同意：“好吧，為了我們公司的形象，你們也沒那麽醜。”

“你們！”

陶梓臉上的神情更加挑釁，不過讓她口頭上爽爽也就行了。

辛橋走到陶梓身邊，對兩人認真道：“剛剛你們說的那些人，陶梓确實沒她們有實力。”

“喂！你跟誰一邊兒的？”

“別打岔。”辛橋繼續道，“陶梓再高傲，也不會否認別人的能力，優秀而優越，理所當然不是嗎？”

陶梓一聽，瞬間支棱起來，“認清現實吧，這選秀很有可能是你們人生的最高光，有些人從這兒出去之後，你們拍馬都趕不上，還不趁着機會好好做人拉拉關系？”

“就比如……”陶梓轉向辛橋，記憶出現斷層，“誰來着？”

辛橋無力，“顧琪。”

“對，顧琪。”陶梓雙手叉細腰，氣勢十足地指向門口，“出去！你們沒有資格嘲笑正在努力的人。”

兩個女生不甘心，卻不敢跟陶梓對上，只能灰溜溜地逃開。

等人走了，辛橋一把按下陶梓舉着的手，無語：“行了，別嘚瑟了，給你遞個話筒你還唱起來了。”

“我這是靠氣勢碾壓。”陶梓仍然得意，沒得到道歉也一點兒不影響心情。

“我看你是喜歡撕逼的快樂。”

八卦也很快樂，所以剛開始聽到那兩個練習生的吐槽，她們有志一同地選擇待在隔間繼續聽，直到內容涉及到她們本人。

按照辛橋的想法，成為話題中心，首先便證明她們的存在感，無關痛癢完全可以繼續保持旁觀的姿态。

可惜她是和陶梓共赴這五谷輪回之所……

辛橋面無表情，扯着陶梓離開這個有味道的八卦之地。

兩人走後，最靠裏的隔間門打開，顧琪從裏面走出來，面上表情淡淡，腳下卻不着痕跡地跺了幾下，然後才走出洗手間。

辛橋二人在A班的教室找到娜仁和譚淨，确定兩人都進了A班，便決定慶祝一下，地點便是節目組為練習生們準備的食堂。

“你也太摳了，就不能承諾一頓大餐？”

“謝謝你稱贊我勤儉持家的美德，不能。”

陶梓嫌棄：“你這人怎麽毫無下限？”

“下限是什麽？值錢嗎？”

陶梓：“……”比厚臉皮，真是拼不過。

今天食堂做了奧爾良雞腿，辛橋親自夾了兩個，添在娜仁和譚淨餐盤裏，聲音溫柔的似乎能滴出水來，“偶爾吃一次不會胖，快吃吧。”

這都是她的搖錢樹，細心呵護才能茁壯成長。

陶梓眼瞅着辛橋給娜仁和譚淨夾完就走，問：“我的呢？”

辛橋這才想起她，拿起夾子，給陶梓夾了一大塊蒜蓉菠菜，敷衍道：“多吃點兒。”

“……”陶梓死盯着餐盤一動不動。

娜仁關心地問：“怎麽了？”

陶梓生無可戀，“小仙女怎麽能吃大蒜呢？”然後看向娜仁盤子裏的雞腿，暗示意味明顯。

娜仁看看她的臉，又看看她盤子裏綠油油地青菜，全都夾走，認真道：“小仙女應該喝露水，一會兒我給你接一杯水。”

陶梓：“……”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