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看我慫不慫

《天選之女》宿舍樓食堂。

陶梓一起來, 就發現練習生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對勁兒，她這樣的暴脾氣，能忍個早餐時間就不錯了, 之後誰再看她, 直接就瞪回去。

娜仁有種小動物的敏銳，很快便發現周圍人的異樣。

她的習慣是, 有問題找聰明人，便略過陶梓，直接問譚淨：“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譚淨看向周圍，見不少練習生在陶梓的瞪視下收回視線，可她們之前的眼神确實很有問題。

“淨姐，要不要給隊長打個電話問一下？”

譚淨點頭，不放心道：“你看着點兒陶梓，別讓她跟人起沖突。”

娜仁答應下來, 在譚淨走之後便緊緊盯着陶梓, 生怕她火氣上來，真的跟人打起來。

陶梓又不是瞎子，一個人這麽不掩飾地直直盯着她，怎麽可能發現不了，“我告訴你啊，我長得再好看，你也不能喜歡我。”

娜仁的臉蛋刷地通紅，不好意思道：“陶梓姐，你說什麽呢？我才沒有。”

“最好沒有。”陶梓放好餐盤，擡步往她們組練習室走，路過娜仁組的練習室之後，發現娜仁還跟在她身後, 便皺眉道，“你怎麽還跟着我？”

娜仁立即舉手發誓：“我沒有喜歡陶梓姐！”

“我是想問你，是不是要去廁所？”

陶梓的教室，确實離廁所很近。

娜仁不太會撒謊，想到陶梓回教室她就不方便跟着了，便看了眼廁所的方向，重重地點頭，“對，我是要去廁所，我、我肚子疼，陶梓姐你陪我去呗？”

說完，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挽住陶梓的手，撒嬌地晃來晃去。

“上廁所還要人陪，真是麻煩。”陶梓不耐煩，卻也沒甩開她的手，拖着人走進洗手間。

洗手間裏已經有三個練習生在，其中一個，叫連松月，正是上一次在洗手間裏說練習生們壞話，被陶梓怼的人之一。

第一輪淘汰，另一個人下位圈走了，她倒是運氣好，硬擠進晉級圈，可惜人氣一直不怎麽樣，第二輪淘汰基本是板上釘釘的。

娜仁還沉浸在演戲中，知道演戲講究個真實感，便真的往廁所隔間兒走，嘴上還囑咐陶梓：“陶梓姐，你要等我哦。”

“你是沒斷奶的娃娃嗎？”陶梓嫌棄地揮手，“快去吧，會等你的。”

娜仁開開心心地走進廁所隔間，連松月故意大聲嘲諷道：“好好的選秀，真是什麽垃圾都能進來，有些人，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要我說，趁早滾蛋，省得連累別人。”

她沒指名道姓，陶梓也不是找罵的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就靠在門口等娜仁出來。

可連松月見陶梓這麽無視她，變本加厲，指名道姓：“我說陶梓，你臉皮也太厚了，名聲都臭大街了，竟然還待在這兒。”

陶梓直起身，怒道：“你這張嘴是不是不想要了？”

娜仁聽到動靜，趕忙出來，拉着陶梓的手臂，求道：“我完事兒了，咱們回去練習吧，別理她了。”

另外兩個練習生站在連松月旁邊，勸也她少說兩句。

陶梓被娜仁拉着，不得不轉身。

而她們兩個這樣，連松月只當是心虛，甩開勸她的人，譏諷之意更加不掩飾：“你這種毒瘤留在這裏，一定會害人害己，反正你的支持率也降到晉級圈外了，還練習？你會寫練習兩個字嗎？”

“你再敢說！”陶梓轉身，視線如刀鋒一樣刺向連松月，“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連松月有一瞬間的瑟縮，可随後而來的，是羞辱感和更大的怒火，“你還敢打我嗎？我告訴你，我可不會像學校裏被你霸淩的人那樣不還手，有能耐打我啊！”

“松月，別說了。”

另一個練習生也勸她：“別惹事，你想被退賽嗎？”

另一邊，娜仁使出吃奶的勁兒拉着陶梓，可她的力氣哪裏比得上正在怒火中的人，根本拉不住，反倒被陶梓拽着重新走進廁所。

陶梓高挑，手長腳長，又有不少撕逼經驗，趁着那兩個練習生想要勸架，左手拽着連松月的手，右手揪上連松月的頭發，讓她分不出力氣還手。

另外兩個練習生到底是和連松月一塊兒來的，見她這就要落了下風，怕她挨打，趕忙要插到陶梓和連松月中間，想要分開兩人。

娜仁焦急地跺腳，又不能看陶梓受欺負，給自己鼓氣，弱弱地喊：“不準打我陶梓姐！”

一咬牙，直直地沖向連松月三人。

她這一下沖過來，沖勁兒都落在連松月三人身上，正好幫了陶梓一把。

娜仁年紀小，個頭也小，可這時候為了不讓兩個人出去打陶梓，緊緊閉着眼，兩只細瘦的胳膊死命扣着兩個練習生，竟真的讓兩個人一時脫不開手。

陶梓借着這股力，竟然将連松月硬生生地薅出來，連拖帶拽拉出洗手間，直奔最近的練習室。

第二次公演，分為唱歌組、跳舞組和創作組，每組又分兩組練習。這一間練習室現在由創作組使用，正在進行直播，且因為組員中有冉莎、顧琪和尤茜茜三個人氣選手，直播間的粉絲十分多。

陶梓和連松月這種狀态闖進來，在練習的練習生們不得不暫時中斷練習，驚訝又茫然地看着兩人。

冉莎邁出一步，想要阻止兩人，顧琪和尤茜茜一左一右拉住她。

尤茜茜和顧琪對視，随後又若無其事地分開，只攔着冉莎，不讓她過去。

這時，又有第三人闖進了練習室，娜仁擺脫那倆練習生，噠噠噠跑過來追陶梓，進來之後還生怕再有人追過來，直接将門從裏頭反鎖。

反鎖完也不放心，整個人大字型堵在門口，滿臉驚慌失措。

彈幕——

“！！！！！！”

“卧槽卧槽！發生了啥？”

“打架了？撕逼了？”

“陶梓果然不是好東西，還欺負練習生。”

“只有我覺得刺激嗎？吃瓜.JPG”

“瓜子已經捧在手裏……”

“爆米花已到位……”

“……”

陶梓知道練習室的直播是二十四小時開着的，扯着連松月，直接怼臉到直播鏡頭前：“你說我霸淩，咱們就當衆對質，我陶梓做過什麽，從來沒有不敢承認的。”

連松月根本不想讓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出現在鏡頭前，心理承受不住，直接尖叫起來。“瘋子！神經病！”

陶梓卻不放過她，逼道：“我但凡要是有一點兒慫的，今天我就退賽！你敢嗎？”

“跟我有什麽關系？”連松月的聲音刺耳極了，“是你在網上被爆料，你霸淩同學，私生活不檢點，還拜金，整棟樓都傳遍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再說！”

“可就你嘴賤，沒事兒就在背後叨逼叨叨逼叨。”陶梓扯着她面對顧琪，“顧琪現在就在這兒，你敢當着她的面兒再說一遍她‘臭臉’嗎？”

“胡說！我沒那麽說！”

“你還說她‘有點兒本事就瞧不起人’。”陶梓管她怎麽說的，信口胡謅，“還有說其他練習生的話，你敢在這兒重複嗎？”

連松月本來也不是什麽心智強悍的人，否則也不會嫉妒地說人小話，這時候在直播前，她被陶梓的氣勢一壓再壓，整個人都快崩潰了，根本顧不上掩飾心虛。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發現不對之後，立即便聯系了總導演項尚。

項尚從直播中看到這裏，咬咬牙，道：“繼續直播，搏一搏，這一季選秀沒準兒能變成現象級，扛不住也是這兩個練習生私自犯規。”

而彈幕粉絲向來都自帶八倍鏡，一見那情況，哪還不知道這個連松月心虛。

“我最煩背後說壞話的人。”

“她竟然敢說我家顧琪，顧琪有實力，她有什麽！”

“不知道還說了誰……”

“你們不要被帶了節奏，陶梓也不是好人！！”

像是響應這些質疑一樣，陶梓下一刻又扯着連松月站在鏡頭前，直直地對着鏡頭，挑釁道：“我不管網上發生了什麽，也不在乎，但本小姐敢做就敢認，別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暗戳戳地搞事情，有種就直播當面對質，你看我慫不慫。”

彈幕——

“卧槽，有點兒剛……”

“卧槽，有點兒帥……”

“卧槽，有點兒飒啊……”

“以前我以為這就是個花瓶，沒想到特麽是金光鑽的硬度。”

“直播對質！直播對質！打起來！”

“好特麽想看啊啊啊啊！”

“我這就去那些爆料微博下面留言！”

“我也去，姐妹們，刷起來！約戰了！”

“約約約，我也去。”

導播間，項尚看着彈幕和網上的評論，喜得大笑一聲，招呼人馬上去網上引導輿論：“炒起來，炒的越熱越好，哈哈哈……”

練習室門口，娜仁小嘴微張，崇拜地望着陶梓好像突然變高大的身影。

“娜仁，開門，隊長來了。”

先前門外一直鬧哄哄地，誰叫開門她都沒挪動，現在聽到譚淨的聲音，娜仁這才得見救星似的，迅速開門，滿臉受驚，委屈巴巴受道：“隊長，淨姐……”

辛橋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走進練習室，無視陶梓，先走到冉莎等人面前，抱歉道：“打擾你們練習了，我替陶梓道個歉。”

冉莎雖然意外于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卻搖頭表示不介意。

辛橋還是給幾人微微鞠躬致歉，然後轉向陶梓，眼神不算兇，卻極嚴肅。

陶梓下意識向右跨了一大步，離連松月遠一些，做完又覺得自己沒什麽錯，立刻挺直背擡起下巴。

辛橋瞥了眼鏡頭，狀似對陶梓說，實際是對網友解釋：“這裏的事情，公司也知道了，不過公司的同事都在聯系你的學校和高中同學，就讓我這個隊長來見總導演，沒想到你又搞事。”

陶梓小聲嘟囔：“誰搞事了，人不犯我……”

“你說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

“走吧，去見導演。”

辛橋臨走之前，又沖着鏡頭深深鞠一躬，代陶梓向廣大網友道歉：“給公衆造成的不良影響，我們一定會作出交代，抱歉。”

陶梓咬咬嘴唇，也彎下腰。

譚淨和娜仁見狀，也走到兩人身邊，一起以TAT一份子的身份向公衆表示歉意。

彈幕——

“一物降一物……”

“不知道為啥，她們對着鏡頭鞠躬的時候，好感動。”

“辛橋真是寶藏，為啥我發現的這麽晚？”

“我現在只想知道，會有什麽交代……”

“會不會退賽？”

而直到辛橋帶TAT三人離開，都沒給連松月任何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