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大意了……
辛橋是在跑過雞圈門時, 被伊澤眼疾手快拉出來的。
伊澤英雄救美的動作十分利落,開門、拉人、又關門擋雞,一氣呵成。
木門暫時隔斷大公雞的攻勢, 辛橋抱着雞蹲在雞圈門口大喘氣, 仍然心有餘悸,“老板你家雞太兇了。”
秦自:“……”
兇的不是雞, 是你啊。
秦自很想問問辛橋,到底是怎麽做到,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抱着雞不撒手。
伊澤也是無奈地嘆了一聲,剛要開口叫辛橋回去,就見公雞打了個響亮的鳴,振臂一揮躍上栅欄。
這只雞的戰鬥力所有人都見識過了,彼此驚恐地對視一眼,拔腿就跑。
“老板!這不是你家雞嗎?”辛橋無語地看着跑在她前頭的人, “你制服它啊!”
秦自幹笑, 灌了一嘴風,悻悻地閉上嘴。
而伊澤下意識地跑了兩步,發現那只雞目的性十分明确,停下腳步,不由好笑。
辛橋逃進民宿,終于徹底擋住那只大公雞的腳步,可哪怕在院子裏,還是能聽到外頭略帶威脅的雞鳴。
民宿內的人早就聽到了外頭的鬧騰聲,問他們怎麽了。
伊澤從側門悠然地走進來,溫聲解釋事件的全部經過。
留守人等:“……”
藺瑩含笑拿掉辛橋頭上的一片雞毛,卓會替秦自問出了疑問:“你搶了人家的媳婦,被男主人發現, 這時候不一個人跑路,竟然還帶走別人的媳婦,你怎麽想的?”
說得好像她是強搶民女的惡霸一樣……
不過她雖然不是惡霸,卻是一個吝啬鬼,到手的東西當然不可能輕易放手。
只是這話不好在鏡頭前說,辛橋便摸摸鼻子,找補道:“這不是大家的晚飯嗎?放了就只能吃小青菜了……”
但是卓會一通“別人的媳婦”說下來,殺雞的時候她就不敢看了,總有種情人遇難她始亂終棄的詭異感覺揮之不去。
晚餐是藺瑩主廚,其他人打下手。
飯菜全都做好後,藺瑩邀請民宿的兩位老板一起吃飯,秦自客氣地推辭了一下,兩人還是坐了下來。
藺瑩的手藝很好,食材又是純天然,幾人不免都吃的多了些,可他們到底是藝人,為了保持身材,飯量很小,包括已經六十多歲的藺瑩。
辛橋倒不是這個原因,可她的原因說出來連她自己都得無語,還不如認了藝人的自制。
所以到最後,最捧場的是秦自和蘇鴻兩位老板。
藺瑩笑眯眯地看着他們,“慢點兒吃,還有很多。”
秦自不好意思地解釋道:“讓你們看笑話了,我們兩個大男人手藝都不好,平時不是去山上吃就是糊弄飯。”
卓會問:“聽你們說話,不像是本地人,怎麽會在這裏開民宿?”
節目組在這兒一天,只偶爾有幾個上山頂寺廟拜佛的本地人,根本沒有外來游客,民宿開在這兒想必也不賺錢。
秦自聽出他的未盡之意,事實上這幾年已經有很多人對他們的行為表示過不理解,想不明白也不行。
而這一次優先開口的卻是一直寡言的蘇鴻:“我們都是Q大畢業的學生,和一個本地的舍友一起來這邊玩兒,路過這裏,大家都說如果能一起在這兒開民宿就好了……”
辛橋驚訝,“你們是Q大的學生?那是我學長啊。”
秦自更驚訝:“你也是Q大的?”
辛橋點頭,用很平常的語氣道:“大二,暫時休學了。”
本來她下半年就要升大三的。
辛橋的學歷在參加《天選之女》之後不是秘密,也有很多人因為她的休學眼神異樣,幾乎沒有人認為她在嘗過娛樂圈這個名利場的滋味之後,還能回去讀書。
秦自卻沒有多問,繼續說着他們的故事:“我們宿舍四個人關系很好,畢業後各自忙碌了兩年,卻始終沒在京市找到歸屬。一起喝酒的時候,大家突然想起曾經的癡人說夢,就決定瘋狂一次。”
“民宿建成後,有人頂不住壓力,有人忍受不了寂寞,最後只剩下我們兩個。”
卓會問:“你們為什麽堅持下來呢?”
“其實我們也想過放棄,是一個女孩兒讓我們堅持了下來。”秦自似乎是想到了誰,輕笑起來,“她很愛笑,據她說是迷路才走到這裏,看到我們兩個經營這麽一個破民宿心生同情,就留下幫忙收拾了一段時間,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樣子。”
衆人看向周圍,其實現在民宿的樣子也說不上好,但伫立在山清水秀之間,總會沾染了一絲靈氣的。
“她要走的時候,我們才知道,她有抑郁症。”
辛橋幾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個猜測:那個女孩兒恐怕不是迷路……
秦自也沒有細說,只笑道:“那之後,偶爾會有一兩個不太快樂的人住進來,然後輕松地離開,我和蘇鴻就決定将民宿開下去,歡迎所有在城市喧嚣中走失的人。”
在城市喧嚣中走失的人……
辛橋幾人沉默許久,最後藺瑩開口道:“這裏挺好,難為你們兩個孩子這麽善良。”
後來他們收拾好餐桌,又點了火盆,圍坐在火盆邊閑聊。
辛橋知道這兩位師兄學得是計算機,是Q大最熱門的專業之一,民宿無法支撐他們生活,所以都是靠接些零散的編程工作賺錢。
辛橋還和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準備以後常聯系,也許是一段非常不錯的友誼。
晚上,大家在民宿過夜,第二天一大早,幾人上山,通過替寺廟拎水換得一頓齋飯。
因為寺廟不允許入內拍攝,節目組只拍了他們往返于泉水和寺廟之間的一段。
第一期的內容錄制完畢,辛橋三人告別藺瑩,接上第二期的嘉賓,自駕前往藏區。
路上遇到許多自駕或是朝拜的人,他們中的很多人,輕車簡行,似乎只要帶着自己,帶着一顆心就能遠行。
“這個節目接的值。”辛橋和伊澤坐在回京市的航班上,感嘆,“要是咱們自己,恐怕很難規劃這麽一段旅程。”
下一期錄制,幾人将陪一位舞蹈藝術家去敦煌,辛橋想想都很期待。
伊澤贊同地點頭,“我已經幾年沒這麽放松過,與其說是個節目,不如說是一場旅行。”
旅行兩個字,辛橋心裏為陶梓鞠了一把淚,這兩個節目,完全是不同的畫風。
“《天選之女》的決賽公演在下個星期,你去現場看嗎?”
辛橋稍稍坐直,奇怪地問:“你也看《天選之女》了?”因為導師是懷子默嗎?
“不是。”伊澤反問,“你們公司沒有消息渠道嗎?我是決賽合作舞臺嘉賓,就是和你們公司的練習生搭檔。”
辛橋恍然,這不算大事,就算皮總監得到消息,也不會特地報給她。
“那你這次是合作舞臺前排練嗎?”
“對。”
辛橋了解了,忍不住吹了幾句她家娜寶,重點突出她實力強橫卻很乖。
伊澤輕笑調侃:“你這語氣,不像是隊長,倒像是媽媽。”
辛橋長嘆一聲,“我要真是個媽媽,有娜寶這一個乖孩子當然是千恩萬謝,可惜還有兩個不省心的。”
伊澤深有同感。
辛橋又拜托他給娜仁傳授一些舞臺經驗,伊澤爽快地答應下來。
兩個小時的航班,辛橋和伊澤聊了幾句就停下,伊澤戴上耳機記舞蹈動作,辛橋則是閉目養神,準備飛機一落地就回公司加班,和工作鏖戰到深夜。
飛機落地後,兩人出去,為伊澤接機的粉絲烏泱泱一大片,到辛橋這裏,只有十來個,可辛橋也不貪,和伊澤點頭道別,就往自家粉絲那兒走。
粉絲少,簽名合影也不費時間,辛橋甚至比伊澤更快走出機場。
辛橋坐在辦公室看報表的時候,想起伊澤通告多,所以要直接去《天選之女》的練習生宿舍。
于是便打開電腦,調到娜仁她們組的直播時,重新做了造型的伊澤正好推門走進練習室。
練習生們一陣尖叫,全都停下練習。
娜仁沒和其他練習生一起湊到伊澤身邊。
辛橋驕傲地點頭,他們家娜寶就是比別的小姑娘淡定。
娜仁是C位,自然會和伊澤有比較多的互動,伊澤已經提前學過走位,只稍微排了兩次,便融入到這一組的表演之中。
這一組的公演曲目,是很強烈的曲風。
原來的練習中,哪怕幾人對舞蹈還不那麽熟練,有些動作五個人出來,也能看出舞臺效果肯定特別炸。
可不知道是不是受伊澤突然出現的影響,幾個女孩子的動作看起來都有些軟綿綿。
只有娜仁,每一個動作還是那麽有力,和伊澤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舞蹈老師提醒了其他人,卻沒有對娜仁說過什麽。
辛橋拄着下巴,越發為她家娜寶驕傲,握住鼠标,動了動手指,打開彈幕,準備看一看彈幕上怎麽誇贊娜仁的。
沒想到被彈幕打了臉——
“啊啊啊wsl,伊澤好帥!”
“伊澤看娜寶的眼神好像特別溫柔。”
“+1,跟看別的練習生完全不一樣。”
“我娜寶全程不敢看伊澤的眼睛。”
“我磕了,沒想到這倆人站在一塊兒這麽甜。”
“這滿屏的粉紅色泡泡……”
也有伊澤和娜仁的唯粉強烈排斥磕CP,可是越是排斥,也越是說明,兩個人确實很有CP感。
辛橋:“……”
什麽鬼?
辛橋不信邪地仔細觀察,這一看,還真的發現,伊澤确實對娜仁格外有耐心,而娜仁全程躲避伊澤的視線,不與他對視。
辛橋:“……”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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