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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切二的喪屍并沒有死,臉上甚至連疼痛的表情都沒有,雙手撐在地面上把上半身轉了個方向,朝着謝臨竹這邊兇狠的張大了嘴,滿身血污的謝臨竹被這麽一吓,整個人都呆住了,直到那個喪屍撐着地面朝他爬過來,他才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了,拿袖子用力地擦了擦臉上的血,擡頭看着淩澗青:“你這是什麽意思?”
淩澗青側了側刀身,微微抖了抖手腕,用一些小技巧把刀身上的血跡都給抖了下去,這才看向謝臨竹,這會兒謝臨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膽氣已經全沒了,只記得淩澗青那個超高的武力值了,甚至還有點因為剛才質問的話而後悔。
“你太弱了。”淩澗青過了一會兒才說話,這個方法他也知道有點激烈,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并不能夠循序漸進地讓謝臨竹去适應,所以他幹脆一步到位了,“我不可能一直保護你,你必須習慣這個,不然就會死。”
謝臨竹不說話了,他也知道淩澗青說的沒有錯,但是情感上完全沒法接受,畢竟他已經把淩澗青當成了朋友,被這麽一吓,他有一種被傷害的感覺。
淩澗青也沒有催他,只是把刀往下一插,直接把那個缺失了下半身還想要朝着他們這邊爬過來的喪屍釘在了地上,不管那個喪屍怎麽掙紮都沒有辦法掙脫那個穿透了自己肩膀的刀。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謝臨竹才艱難地開口:“我要怎麽做?”
他不想死,盡管他在之前的人生中,給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完全就是混吃等死,好吃懶做地把自己養成了一個胖子,但這并不代表他在面臨這種困境的時候會選擇什麽都不做地等死。
淩澗青沒有說話,只是突然把視線轉到了倒在草叢裏的那個人身上,緩緩地摘下眼鏡微微眯起眼,把刀從地上那個喪屍的身上拔了出來,握在手中微微側了側,刀身在陽光的照射下突然閃過一道冷光,亮得謝臨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他順着淩澗青的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樹,那雙腿彈了兩下。
他從下車到現在都沒有注意過那邊,畢竟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淩澗青和喪屍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觀察這家夥,而且只要看喪屍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倒黴地被喪屍當成了食物。
因此,雖然謝臨竹對他的遭遇感到同情,但根本就沒有注意過那人。
這會兒看見那人動彈,他還覺得挺高興的,畢竟剛被喪屍血濺一身的謝臨竹,現在只要看到活人都覺得親切,不管怎麽說,至少是同一個種族的人嘛。
“诶……”謝臨竹走上前兩步,想要走過去把那人扶起來,對那人他沒有太大的警惕,而且那人還是個傷員,他好歹也是丹藥世家出來的,治病救人也算是他的分內事。
然而還沒等到他走到那棵樹邊,那人就撐着地面背對着他們站了起來,緩緩地轉過了身來,吓得謝臨竹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他的脖子和左半張臉血肉模糊,上半身的衣服上也全是血。
那人脖子上的傷口就像是被反複用力地撕扯過,傷口的皮肉外翻,鮮血和已經有些凝結的紅黑色血痂混在一起,在陽光下顯出濕潤的光澤——顯然傷口的血還沒有完全止住——這謝臨竹這個沒怎麽見過世面的家夥覺得胃裏一陣翻滾,吓得兩腿一陣發軟,差點摔在地上。
這明顯不是最開始的那種喪屍了,被腰斬的那個喪屍和他們剛才在超市見過的喪屍沒有任何的區別,超市的喪屍還會一起攻擊別人,明顯不會同類相食,那些原始的喪屍都是因為被傳染了病毒才會變成喪屍,而眼前這個喪屍明顯是因為被喪屍咬了才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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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轉變方式非常符合那些影視作品中喪屍的特征,這讓原本還懷有一絲僥幸的淩澗青心裏一沉。
而對現代影視劇一無所知的謝臨竹簡直是要吓尿了,剛才的那些喪屍至少還身體保存完整,而現在這個簡直已經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他抖着雙腿朝後退,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生怕自己引起了這個可怕喪屍的注意力。
然而盡管他已經這麽小心了,那個喪屍仍然朝着他們的方向轉過了頭,謝臨竹确定自己從他的左半邊臉頰裏看見了他的牙齒!
這讓他簡直想要崩潰!
淩澗青也握緊了刀柄,随時做好了攻擊的準備,但是在攻擊之前,他想要知道這個喪屍和他腳下的那個喪屍有什麽區別。
他們倆把呼吸都放到了最輕,剛才的那些喪屍在這樣的情況下并不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然而這一個喪屍卻沒有被迷惑。
它甚至沒有任何的猶豫,張開了嘴,臉頰上已經有些凝固的傷口突然迸裂,流出了已經變得有些粘稠的血液,已經成為喪屍的它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朝着他們的方向發出了吼叫聲。
之前的喪屍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過任何的聲音,于是對此毫無防備的謝臨竹這會兒被吓得直瞪眼睛,淩澗青也沒有讓他再鍛煉膽子的想法了,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喪屍究竟還有哪些方面進化了,淩澗青是想鍛煉謝臨竹,而不是讓他去當炮灰。
淩澗青往一邊走了兩步,看見那個喪屍的視線跟着他挪了過去,這會兒也知道了面前這個喪屍恐怕是進化出了視力,這個認知讓他的心裏微微一沉,不過也有不那麽糟糕的消息——這個喪屍的移動速度還是非常慢,和正常人慢走的速度一樣,想要避開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遇害的。
他又試探了一些這個喪屍別的感官,發現确實沒有別的進化了,這才利落地砍掉了對方的腦袋,甩掉刀上的血,轉過身看着謝臨竹。
這位可憐的少爺明明一臉害怕的樣子,卻還梗着脖子站在原地沒有往後退分毫,這讓淩澗青對他的表現勉強滿意了一些,用刀尖指了指地上那個只剩下一半身體卻還在掙紮着往他這個方向爬的喪屍說:“把它帶到車上去。”
謝臨竹瞪大眼睛看着他,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一時之間沒有任何的反應,淩澗青把刀放了起來,朝着他勾了勾嘴角,又重複了一遍,還給出了解釋:“把它帶到車上去,我有些事情要驗證。”
雖然那個喪屍看起來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他的衣服上也全是這只喪屍的血,但謝臨竹還是沒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去把這個喪屍抱上車,只能滿臉掙紮地看着那個喪屍。
淩澗青也不說話,任由謝臨竹自己默默地做心理鬥争,沒有比這更好的鍛煉謝臨竹膽量的機會了,畢竟只要不自己主動湊上去,這個喪屍已經傷害不了他們了。
要說比耐心,謝臨竹永遠也比不過淩澗青,這麽僵持了沒多久,謝臨竹就選擇了妥協,他的五官都快要擠到一起去了,嫌棄的心理顯而易見,淩澗青就站在原地盯着他看。
謝臨竹不情不願地往前挪了幾步,繞到了那個喪屍的背後,看着這半截身體,實在是有些無從下手,最後幹脆閉着眼睛從後面架起了這喪屍的肩膀,往車子的方向跑了起來,跑了幾步就覺得什麽東西一直打在自己的腳上。
他低頭一看,卻看見有一大截腸子從這喪屍的肚子裏漏了出來,一路拖在地上,帶出來的血液是不新鮮的暗紅色,長長的血跡從剛才的位置一直拖到了他現在站立的地方。
一向嬌生慣養的他這會兒哪怕用二十多年來所有的意志力都沒法阻止自己胃裏的翻滾了,他直接把那半截喪屍扔在了地上,跑到旁邊吐了起來。
“吐完了就把它帶到車上去。”淩澗青好像沒有任何的同情心,靜靜地站在旁邊看着他。
可憐的謝臨竹吐得連眼淚都要出來了,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得簡直沒法看,聽到淩澗青這話,他的脾氣也上來了,不就是搬個東西嗎?難道他還真會被這個喪屍給惡心死?怎麽可能?!
他忍着反胃再一次靠近了那個又開始在地上爬的喪屍,架着它走到了車子邊上,雖然他還是覺得非常惡心,但還是咬着牙認了下來。
淩澗青打開了副駕駛的門,面不改色地把這個喪屍抱上了車,剛才打鬥中都沒有沾上任何痕跡的衣服這會兒滿是血污,而淩澗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近距離地給那個喪屍扣好了安全帶,從車裏扯了張紙巾出來擦了擦手,這才把眼鏡戴了上去,朝着謝臨竹偏了偏頭:“你坐後座。”
謝臨竹盯着他身上的血跡簡直肅然起敬,一聲不吭地就爬上了後座,和剛才搬的那些礦泉水和食物坐在了一起,只是由于東西太多了,他只能彎着腰佝偻着坐。
淩澗青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謝臨竹這副狼狽的樣子,對他今天的表現還算是滿意,又看了看副駕駛上的按個喪屍,覺得這個末世的第一天,勉強也算是收獲頗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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