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阮糖和陸霖認識這麽多年,不說将他了解的透透的,也知道他的一點小習慣。

比如,每次來這個茶館,在離開之前陸霖都會上一次洗手間。

阮糖帶着兩個保镖拿着從前臺那要來的麻袋蹲在洗手間裏守株待兔。

果然,沒過一會兒,陸霖就出現了。

保镖麻利的在陸霖推開門的一瞬間拿着麻袋将人套住,另一個則動作迅速的鎖門。

很快,洗手間裏傳來陸霖的痛哼聲還有質問謾罵的聲音。

阮糖沉着臉,一腳狠狠地踹在陸霖的肚子上。

陸霖:“唔!阮糖!我知道是你!”

阮糖踹了一腳。

陸霖整個人倒在地上,狼狽地吸着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停手!我會報警的!”

阮糖又狠狠踹了一腳。

陸霖咬牙威脅:“你會後悔的,你別以為我不會動你!你別忘了,易星瀾可沒人護着他。”

阮糖呼吸一重,一拳重重的砸到陸霖的臉上,狠聲道:“你今天威脅我幾次了?我最讨厭的就是威脅!”

直到出了衛生間,阮糖周身還萦繞着一股未消散的戾氣。

下樓之前,阮糖突然笑了一聲,将手機裏面黑名單的陸霖放出來,撥通。

衛生間裏,陸霖狼狽地鑽出麻袋,坐在地上痛苦的吸着氣,口袋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拿出一看,立馬憤怒的接通。

陸霖:“阮糖!別以為求饒我就會放過你們!”

阮糖:“對了,忘記和你說,不是只有你會找家長,要是你敢做什麽讓我不高興的事,我不介意讓我老公找你爸媽談談。找爸媽嘛,誰不會?相信你爸媽會更樂意見到我老公的。”

陸霖怒:“你……”

阮糖:“還有,最後送你一句,SB!”

挂了電話,阮糖身心通暢了一些。

是他之前沒有想明白。

他不确定傅曜深會為他做到什麽程度,外人也就更不知道。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扯着傅曜深的旗子狐假虎威?

想通的阮糖不由的暗罵一聲。

來見陸霖這個SB簡直浪費時間。

心情愉悅些的阮糖下樓的腳步不由得輕快了許多。

然而剛剛轉過樓梯角,阮糖整個人頓時身子僵在那處。

傅曜深站在樓梯轉角處,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明明是阮糖站在高處,但阮糖卻生出一種被俯視的錯覺。

不由得有些心虛。

兩人沉默地站在樓梯轉角處對視着。

阮糖心思電轉,傅曜深這麽快就知道他做的事了?聽到了他方才借着他名號吓唬人的話?

傅曜深眸光落在阮糖的身上,仔細地打量。阮糖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呼吸也有些粗重,面色比起平時蒼白了一些。

他眸光淩厲了一瞬,而後上前一步拉住阮糖的手,握住擡起,低頭看向阮糖的手掌,手背關節處有些發紅,甚至還有一點的脫皮。

傅曜深冷聲道:“動手了?”

阮糖還在想着對策,聞言下意識的先賣乖,仰頭可憐兮兮地看着傅曜深:“老公~”

傅曜深依舊很冷:“嗯?”

阮糖慫了,乖乖說:“動手了。”

那一瞬間,阮糖感覺傅曜深身上的冷氣和不要錢一樣。

幾秒後,傅曜深說:“我之前怎麽說的?”

懵逼的阮糖:“???”

什麽怎麽說?

傅曜深有說過什麽話嗎?

傅曜深:“我說過有事你可以吩咐保镖做。你還懷着孩子!”

他眼神淩厲地看向阮糖身後的保镖。

兩個保镖身體一僵,立即道:“對不起先生,我們不該讓夫人動手。是我們工作失職。”

傅曜深:“這個月的獎金取消。”

兩個保镖松了一口氣:“謝謝先生。”

傅曜深重新看向阮糖:“解決完了?”

懵逼的阮糖被傅曜深強大的氣場鎮住,乖乖說:“已經解決了。”

傅曜深:“嗯。”

他牽着阮糖的手,帶着阮糖走下樓,領着阮糖坐上停在茶館外面等待的車後座。

司機啓動車子。

阮糖坐在後座,和傅曜深隔着不過一只手掌的距離。

他偷偷地看着傅曜深。

傅曜深的面色雖然和平時一樣,但阮糖總覺得傅曜深在不高興。

他咬着唇,想了想,挪動屁股慢慢地接近傅曜深,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捏住傅曜深的一處衣角輕輕拉了拉:“老公~”

傅曜深:“嗯。”

還會應他,阮糖悄悄松了口氣。

他也不顧在車後座,車上還有別人,直接撲到傅曜深的懷裏,委屈巴巴的:“老公,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下次一定乖乖聽你的話。保護好肚子裏的小寶寶。”

懷裏的人可憐又委屈,傅曜深低着頭,看到阮糖的眼角委屈的都紅了。

他微蹙眉頭,伸手環住阮糖的腰:“坐穩些。”

阮糖不動,在他懷裏仰頭委屈看他。

傅曜深輕嘆一聲,兩手抱住阮糖的腰,将阮糖穩在懷裏,“不只是寶寶,還有你自己。”

阮糖趕緊點頭:“嗯嗯,一定,我保證。”

他拉住傅曜深的一只手掌,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因為藥物的作用,阮糖的肚子比以前的扁平圓潤了一些。

阮糖:“老公,你摸摸我們的孩子,我有好好保護他的。”

傅曜深的手僵住。

這是他第一次碰觸阮糖的肚子。碰觸阮糖肚子裏的“孩子”。

柔軟的肚子,讓他絲毫不敢放松,怕一用力,就壞了。

就連面部的肌肉都不自覺的崩緊了些。

阮糖偷偷瞧着傅曜深,微微松了口氣。免死金牌果然有用。

良久,傅曜深才将手掌從阮糖的肚子上拿開,他依舊穩穩地抱着賴在他懷裏的阮糖,挪開肚子處的手掌握住阮糖的手腕拿起。

傅曜深:“痛嗎?”

阮糖順着傅曜深的目光看去。

他的手骨節處有一點的破皮。

估計是揍陸霖的時候不小心被麻袋帶的。

痛倒是不痛。

不過……

阮糖看着依然還有些嚴肅的臉,委屈的噘起嘴巴。

阮糖:“老公給我吹吹就不痛了~”

傅曜深一愣。

而後他低下頭,拿過阮糖的手,輕輕地在上面吹了一下。

而後又吹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

輕柔帶着一點濕熱的氣息吹拂在手背上,麻麻的,癢癢的。

阮糖手指動了動,努力克制着,才沒有将手掌收回來。

他仰着腦袋,看着傅曜深。

此刻的傅曜深很是認真。

好似他那只只是破了一點點皮的手掌受了重傷一般。

突然之間,阮糖覺得自己的心漲漲的。有些難受。

連帶着本就不疼的手掌也有些疼了。

良久,傅曜深才停下動作。

他的聲音似乎柔了一些:“還疼嗎?”

阮糖回過神來,快速地縮回手用另外一只手緊緊握住,他低下頭,輕輕搖了搖頭:“不疼了。謝謝老公。”

傅曜深:“嗯。”

一時之間,車內安靜了下來。

阮糖依舊低垂着腦袋,大拇指有些用力地搓着方才被傅曜深吹過的手背。

那股子的麻癢像是滲透進他的皮膚一般,一直散不去。

“下次他再約你,你記得叫我。”傅曜深突然說。

“啊?”阮糖疑惑。

傅曜深繃着臉:“陸霖。”

他認真說:“他若是再叫你出來,我和你一起。”

阮糖揉搓手背的動作頓住。半晌,他愣愣點頭:“好的老公。”

傅曜深又說:“你不要單獨見他。”

阮糖連連點頭:“好。”

車內又再次安靜下來。

阮糖終于從那種奇怪的情緒中走出來。

他靠着傅曜深的胸膛,透過車窗看到外面的車流還有街道标志。

這不是回別墅的方向。

阮糖擡頭問:“老公,我們這是去哪裏?”

傅曜深答:“去吃飯。”

阮糖一愣,他掏出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了。

傅曜深:“等吃完飯,我送你回家休息。”

阮糖眼珠子動了動,撒嬌地兩手環抱住傅曜深的腰,仰頭期待的問:“老公我可不可以不回家呀?”

傅曜深:“嗯?”

阮糖咬着唇,憋着氣讓臉紅了一些,微微害羞又抱怨的說:“每天和老公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我想和老公多待一會。”

他亮着眼睛:“所以,我下午可以去老公的公司嗎?我想看着老公你工作。”

傅曜深沉默。

阮糖期待地看着他。

半晌,傅曜深道:“我工作會很無聊。”

阮糖聽到松動的聲音高興的搖搖頭,說:“才不無聊呢,只要和老公在一起,就永遠也不會無聊。”

傅曜深眸光波動,他看着懷裏高興的阮糖,覆在阮糖腰間的手指收緊了一些。

他點頭應允:“嗯。”

阮糖目的達成,高興的甜言蜜語往外蹦:“老公你真好,麽麽噠,我好期待哦~,簡直現在就想要看到老公你辦公的模樣,一定很帥很帥。”

傅曜深低着頭看着阮糖高興的說。

突然,他擡起手摸上阮糖的下巴,指腹輕柔地在阮糖的下巴處擦過,似有些遺憾地淡淡道:“有些淡了。”

阮糖:“???”

傅曜深還在認真盯着阮糖的下巴。

目光沉沉。

倏地,阮糖想到了早上他照鏡子時看到的下巴處的咬痕。

他方才還在陸霖面前炫耀過的咬痕。

傅曜深不知什麽時候留在他下巴處的咬痕。

阮糖的臉瞬間粉了。

看着傅曜深認真的模樣,他竟覺得腦袋有些暈。

半晌,阮糖磕磕巴巴的說:“要不你再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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