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你哄哄我吧
藍斯感到眼底白影一閃,條件反射地張開手臂,兜住大白團的屁股,把它給颠了起來。小家夥也不知道突然怎麽了,撲上來将他擋的嚴嚴實實,連個臉都不準露。
兩只毛爪子搭在他的肩膀兩側,舌頭“哈哈哈”地吐着氣。
“阿波羅,不可以——”藍斯腦袋往旁邊躲了躲,低聲道。可是狗子卻好像突然生氣了似的,喉嚨裏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固執地把下巴壓在他的頭頂,藍斯的臉一下子被埋進了蓬松柔軟的毛毛裏。
“……”
現在還站在鏡頭前,面對着數億的星際民衆們。新帝的演講就這樣,被打斷了。
可是前一晚還手上沾血的路德維希,此時卻似乎拿自己的魂契犬沒什麽辦法,收音麥裏隐隐錄進了男人低低地跟自家狗子商量的聲音,帶着哄勸般的溫柔磁性,又混有無奈地低嘆息。
衆人從沒有見過藍斯大人這樣的一面,不少少女不合時宜地捂住胸口:這這這……真的是蘇爆了啊啊啊!!
最後還是阿諾德院長叫上去了幾個将士,将大白團從藍斯身上硬拉了下來,一個撈腰一個抱住腿,它還在掙紮亂動,藍斯的的眼中透出擔憂,目光一直看着它,直到被抱下去,才堪堪轉過身。
所有的神情化為了沉肅,臉上再不見一絲柔軟。
他現在必須站在這裏。他必須,對自己的民衆們有一個交代,這也是他的使命與責任。
歐翡的皇室一夜換了人,藍斯作為新帝十分忙碌,該整頓的整頓、該施壓的施壓。統治者由海涅變為了路德維希,然而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是——元帥之位的空缺。玄鐵軍部這邊自從老路德維希元帥出事後,軍中就一直有些青黃不接,這些年來是藍斯一力帶起來的,格巴頓和莫莉雖然作戰能力極強,但資歷總算尚淺。格巴頓此次連升兩階,獲得了中将軍銜,而莫莉也成為了少将。手下還需要一段的成長時間,于是玄鐵軍部暫時還由藍斯直接管理。
而銀河軍部那邊,索隆帶走了一半人,剩下的一半留了下來不知是何原因,但管理起來的确是一個難題。藍斯委托阿諾德暫時代管。阿諾德曾經就出身于銀河軍部,退下後才去了軍校作戰系任職,自身的軍事素質和統帥才能都無可厚非。只是老院長對于安享晚年的日子被打破,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但看如今現狀又無可奈何,只得吹着胡子接了下來。
阿諾德穿上了标志性的銀色軍服,站在同樣的銀色軍團前,心情有些複雜。對于自己的那位學生——索隆,他帶有多大的批判,就曾抱有着多大的期望。想到他如今的情形,心裏輕輕地嘆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
羅貝塔星系。
巴澤爾輕輕拽了拽酒紅色長發男人的袖口,被甩開,臉色白了白,還是艱難地開口道:“索隆哥,我們可以前往宜殼星,去找……默克領主,老師說他在羅貝塔星系還有一些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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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索隆嘴裏輕碾着這個略有耳熟的名字,忽地眼眸一緊,如蛇吐寒信地朝巴澤爾盯來,“那個最早投降,虛與委蛇的默克?他是你們的人?”
半年前藍斯隊伍在接受受降後,險些被默克領住擺了一道。戰争随之開始,他奉命平息羅貝塔起義軍與政府軍之間的戰争,原以為是剛投降的星系政局不穩定,卻沒想到,依舊是給人當刀耍。
巴澤爾在他陌生的目光下抖了抖,努力克制住,心裏不住安慰道:不要緊,索隆哥還是救下你了,他會原諒你的……
都是……都是老師,是老師不信任索隆哥,不是他……
咬住了嘴唇,點了點頭,聲音一提,急忙解釋道:“他的侄子在老師手上,一直聽命于老師,他任務的目标是藍斯,不是索隆哥你!大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能自相殘殺!”
“自己人?自相殘殺?”索隆冷笑一聲,“在陛下您的心中,什麽是自己人?亞伯?您那死去的卑賤的母親?我嗎?還是……那個默克?”
“我一直搞不懂的一件事,你們為何要将路德維希逼上絕路?我承認,每一個路德維希都裝腔作勢到讓人讨厭,尤其是藍斯,能捉弄他換你開心,這種事我還是願意做的,但……為何要逼到那種程度?”索隆目光沉沉望向巴澤爾,“他的父親、他那廢物哥哥,究竟是怎麽死的?實戰中的投彈,喪命的黑烏鴉們,巴澤爾,他們做錯了什麽,不能被你當做‘自己人’,要被趕盡殺絕?”
“他……他是!……”巴澤爾聲音哽住,被問到渾身顫抖,嘴唇出了血,該告訴他嗎?藍斯的真實身份,若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本應該是藍斯,那麽……索隆哥還會站在自己身邊嗎?
老師……我該怎麽辦……
索隆盯着他,看他垂下頭,拳頭握緊、又松開,不斷重複着這一動作,眼中漸漸失去了興趣,平淡又帶着淡淡厭惡地別開。
耳邊傳來駕駛室的聲音:“頭兒,我們已經成功離開了歐翡星系,身後跟上了五十架戰機,呈半包圍保護星艦,咱們現在去哪兒?”
巴澤爾一下擡起頭,目光閃爍,又帶上絲祈求。
索隆嘴角扯出一個陰沉的弧線,半晌,冰涼道:“羅貝塔,宜殼星。”
“是!”
與歐翡的改天換地同時間的,羅貝塔星系,也注定不再平靜。
***
藍斯剛接見完弗雷家族的當家人,在收到消息稱索隆帶着巴澤爾落在了羅貝塔星系,弗雷家族的人就匆匆忙忙地趕來了。他們的一位族人海蒙-弗雷目前還在羅貝塔星系的首都瀚羅星,索隆的下一步動作會是什麽,讓他們很擔心。
當家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懇求地對藍斯道:“陛下,請看在弗雷家族這些年對帝國的貢獻,海蒙也一直積極求和,為促成羅貝塔投降出過一份力,功過相抵,求您一定要……将他接回來啊!”
這種事整日纏繞在藍斯耳邊揮之不去,等他再次找出空隙匆匆回到路德維希莊園時,已經是三天後。
這三天,他連眼都沒合過,阿諾德簡直是想壓榨幹他SSS的身體素質。
踏進前院,沒有熟悉的白色身影撲上來,直接兩步踏成一步上了樓,推開房門,藍斯輕喚道:“阿波羅?”
也是毫無動靜。他心中湧起不安,難道這些天家中出了什麽事?阿波羅變身被發現了?
但是看着剛剛路過仆人的平靜神情,倒不太像……
他正準備去廚房找來芬妮問問情況,忽然想到什麽,又向裏面走去,輕輕地,推開了卧室門。
昏暗的燈光下,白色的被子底下,正中圓圓的,鼓出了一個包。
藍斯的心頓時落了下來,大步走到近前,将被子掀開,果然見幺崽兒将自己團成了一個團,緊緊的窩着,像是早就聽到動靜知道自己來了,濕漉漉的杏眼睜開着,卻一動不動。
“阿波羅,生氣了?”藍斯輕聲問道。
白團子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眼神安靜,對他的呼喚并不理會。
藍斯俯下身,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直到觸到那柔軟的毛發,才意識到自己這幾天,有多想它,這種牽挂的心情,讓他內疚的道:“是我不好。可你那天在臺上,是不是也不聽我的話?”
“……”它不就一時激動了一下,然後……對藍斯看着那麽多人,微微有些吃醋。它很乖的,用不了多久就好,根本不用那麽粗魯的被抱走,幺崽兒委屈地想。就那麽看着別人欺負它,壞人!不喜歡他了……QAQ
看着小家夥大大的杏眼中湧出的濕意越來越多,藍斯有些焦急,“我錯了,那天不該讓他們那樣帶你走,也不該好幾天不回來看你。”
“阿波羅?”
他翻身上床,想強制性地把鬧脾氣的狗子身子拔開,臨到手卻又頓住了,自己躺在了它的身邊,臉對臉,放柔了聲音,哄道:餓不餓?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東西,嗯?”
“嗷嗚。”毛絨絨的腦袋別開趴着,不去看他。
藍斯又溫柔緩慢地撓了撓它的下巴。
幺崽兒努力忍住把腦袋仰起來讓他撓的更用力的沖動。心裏道:哼,超氣的,哄不好的那種!
“真的不打算原諒我了?”微微嘆氣。
“……”
就在覺得自己無計可施有些失落的時候,藍斯起身,卻忽然發現,雖然面上還生着氣的白團子,身後的那條大尾巴,卻一直搖着沒有停下過。
藍斯一怔,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澀激蕩情緒湧上心頭,讓他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對小家夥的關心還不夠。他的确不太會怎麽去關心一個人,還需要學習,伸手将白團子抱了起來,滿滿實實的,鼻子在它耳邊蹭了蹭,低低醇醇輕聲道:“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幺崽兒這才揚起頭,肯看向了他。
看見了男人深眸中的認真和眼底的疲憊,“嗷嗚嗚”嘤了聲,伸出兩只毛爪子,又抱在了他的兩肩上。
小舌頭探出來,在他耳垂上舔了舔,舔的整個根部都紅了,藍斯也沒有躲開,抱着它往廚房走去。正好遇見了芬妮,女孩“噗哧”地捂嘴笑出了聲……
“哎呦阿波羅,你什麽時候才能記得自己已經是一只大狗狗了?以這種體型還要求少爺把你抱起來,真的是有些苛刻了——噢當然,我不是否認藍斯少爺依舊強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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