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破鏡
北荒兵發魔界邊界,魔界在一天之內也清點出了近七萬的兵力來對抗北荒,兩軍交戰在即,戰火随時一點即燃,可兩方卻又同時按兵不動,大家互相猜度着對方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麽。
魔界和北荒都沒有輕舉妄動的時候,倒是妖界先動了,妖界璋黎被押解往第四重玄胎平育天的行刑場時,纖畫親自帶人殺進刑場,雙方厮殺一番,兩方皆是傷亡慘重,仙界不敵蝶妖一族的幻術,妖界不敵仙界修為高深的術法,兩方都讨不了好,但也不能耐對方何,但到底纖畫不惜命似得打法讓她最後還是把璋黎帶回了自己的駐紮地。
只不過璋黎傷的極重,身上,甚至臉上都有傷,有深有淺,幾乎是錯綜複雜,纖畫忍不住大罵仙界,竟如此折磨人,再看到被折下雙翅後的後背到如今已是傷口潰爛,膿血不止,加上牢籠環境又差,現下璋黎的後背都已經發臭了,隐隐還生了疽蟲。
纖畫看的心一顫一顫的,若不是強忍着,怕是忍受不了的想沖出去吐了起來。
璋黎微微睜開眼,看着床榻旁的纖畫,不顧後背的疼痛,甫甸着往床邊移,抓住纖畫的手,“姨母,姨母。”
纖畫握住他的手,試圖勸慰着讓她安靜下來,“我在,我在呢,先別說話,讓藥醫給你上了藥先。”
璋黎恍若沒有聽到纖畫的話,掙紮的越發厲害,藥醫拿着藥罐不敢給她上藥,纖畫只得稍微用些力摁住她,“璋黎,你聽我說,沒事了,沒事了,你已經出來了,以後不會回到那裏去了。”
璋黎還是動的厲害,嘴裏亂吼亂叫,纖畫煩躁的施下一個昏睡訣,讓璋黎徹底睡死過去,“給她好好上藥。”
藥醫點點頭,向已經啓步走出去的纖畫低頭一禮,回頭看着自己手上的藥膏罐子陰森的笑了一下,接着将藥罐裏散着些微黑氣的藥膏抹在璋黎背上。
宥璠過來的時候域谌和燧遲剛好讨論完此次與魔界的戰役到底該用什麽戰術,兩人說完正事已無事可說,正尴尬,璠宥剛好就到了。
“見過帝子。”
“宥璠君,好久不見。”
宥璠笑笑,“是很久,我剛在曾祖父那裏出關出來,便聽見妖界,魔界和我們要交戰的消息,便過來看看是否有什麽我幫得上忙的。”
“如今戰事剛起,你來的正是時候。”燧遲說完,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域谌,接着又說道,“我還有事,便先出去了,有什麽想問的你問域谌君也是一樣的。”
“謝過帝子。”宥璠向燧遲一禮。
“慢走,不送。”
域谌向燧遲一禮,燧遲背着身,随意擺擺手,不甚在意的模樣,把空間留給兩人。
“最近怎樣?”域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宥璠從善如流的坐下,端起面前剛倒好的茶杯抿了一口,“還好,沒傷根本,調理一下就好了。”
域谌自嘲的笑笑,“說起來,還是因為我,你才遭此劫難的。”
“說什麽?”宥璠把茶杯重放在桌案上,桌面灑出了一些,佯裝生氣的道,“若我們的交情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還是不要交這個朋友了。”
“你別激動,我只是感到內疚,讓你這麽平白無故的受了一罪。本來想去看你的,但一直沒有得空。”
宥璠聽完這話也沉默了,一時間也是斂着眉眼,“你母親和帝女的事,我聽說了,域谌,節哀。”
域谌呆了一下,不知是想到只見過一面的母親,還是想起讓他心疼的無以複加的安寧,一瞬間紅了眼底,嘴裏蹦出的一字一句卻是讓人心驚,“不,辱母殺妻之仇,一日不報,如何節哀?”
宥璠聽完,也是低着眉,一副難過的樣子,“我聽聞這個消息時,也是吓了一跳,卻不想,她竟是傷的那麽深。”
域谌手緊緊握成拳,不知是怒還是悲,竟全身都在隐隐發抖,閉上眼睛,又睜開,如此反複幾次,才慢慢送開自己的手,小聲的呢喃道,“最渾的便是我了。”
宥璠靠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卻是域谌覺得最好的安慰。
宥璠又突然坐直了身子,神情也是一本正經的,域谌看他這樣子知他有正經事要說,便也收起随意的表情,坐的端正的看着他,宥璠見他也是一本正經的模樣,猜想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表情太過嚴肅,到嘴邊的話便思量再思量才說出口。
“域谌,我只說一句話,噬欲深者天機淺。”
北荒先發制人,在深夜舉兵進攻,魔界被打個措手不及,氣的就茗幾乎要跳起來大罵域谌乃是小人所為。
冷靜下來之後的就茗想着,當下不是逞口頭一時之快自亂陣腳的時候,想着如今域谌親自領兵攻過來,兵營肯定是只留了一些人看守着,當下進攻敵人內部,簡直是入無人之境。
“呵,毛頭小子,也想跟我鬥。”
随即便吩咐下去,從北荒的後面往前面包抄過去,就算不能深入敵軍內部,也能回敬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當下心腹領命而去,不過兩三個時辰,便傳來魔軍在敵方陣營全被就地革殺的消息,此時,天才微亮。
聽聞這個消息一晚上沒睡的就茗,氣的當場摔了一套杯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當即點将要親自上場,來儀攔着他,細細将眼下的情況都一一做了分析,“君上,你還看不明白嗎,域谌此舉就是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讓我們軍心潰散,再者,屠殺我們的将士,也不過是想惹怒你,讓你親自上場,若你真是這麽做,那就是如他所願,如今擺明他就是想請君入甕,來一個甕中捉鼈,讓我們心浮氣躁,着了他的道,屆時讓我怎麽辦?魔界怎麽辦?”
就茗才徹底冷靜下來,“是了,沉央現在在哪裏?”
來儀一愣,沒想到這時候居然是要找沉央,難不成想讓沉央代替他去上戰場嗎?
就茗雲看出了來儀的猶豫,只寬慰她,“你放心,他也是我的兒子,我只是想讓他作為軍師的身份到軍營裏,替我震住那幫三心二意的家夥。”
得了寬心的緣由之後,當下來儀親自吩咐人去把沉央找來,就茗負着手一步一步走上高堂,回身看着滿堂的百官,一個個噤若寒蟬,全沒了往日的高談闊論,感知到就茗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掃着,一個一個把頭低的更低了。
就茗哼了一聲,甩了一把袖子,坐在了位置上,這時,瑭臻和瑭霖一起走進殿內,兩人恭敬的跪下,“見過魔君,君後。”
“起來吧。”就茗難得有些笑意,看着瑭臻也是一臉的慈祥,“怎麽來了,傷可是好了?”
兩人順從的站起來,“謝過魔君關心,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瑭臻的模樣極為恭謹,只見他雙手作揖,沉聲道,“聽聞北荒要與我們魔界開戰,只魔君手下人數衆多,但瑭臻還是想效一份力,所以便來請示魔君,可有什麽瑭臻可有幫得上忙的。”
“哈哈哈哈。”就茗開心的從高座上下來,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的臉上的皺紋一褶一褶的,走到瑭臻的面前,頗為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看看,看看,這才是我們魔界的好兒郎。”
“好,我封你為魔界大将軍,統領八萬魔軍,無論用什麽辦法,第一步,都先要給我将北荒拿下來!”
瑭臻和瑭霖跪在地上,揚聲道,“是!瑭臻定不負所望!”
“聽說父親找我。”
沉央在人前總是這樣一幅不谙世事的單純少年的樣子,瑭霖看見他,後背莫名升起一陣寒意,只小心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身邊的瑭臻與衆人一起給沉央見禮,沉央淡淡的笑着,只微微颔首,等走到就茗面前,極正經的給就茗和來儀行了一個跪拜禮。
來儀連忙扶他起來,“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
沉央輕輕松開來儀的手,微笑着對來儀說,“母親,今天來,我有一事想和父親母親說。”
就茗也是正經的模樣,負着手,“你說。”
沉央一撩自己的衣袍,跪下,“我想随瑭臻兄長上戰場,為父親分憂,分魔界開拓疆土。”
就茗難得有些感觸,一直以來,這個孱弱的兒子在他眼裏一向是個即麻煩又難以割舍的矛盾的存在,不說這幾萬年來為了将養他費了多少心血,偏就是他私下裏極其狠辣的一套便讓就茗擔心,若有一日,他羽翼豐滿,會不會對自己痛下毒手?所以一直以來,不是沒有防備的,可今天見他如此的決心,情真意切,讓就茗不經懷疑自己,這些年來,自己是否真的不夠關心他,一時間,即內疚又欣慰的感覺像是滿溢了的父愛湧上心頭。
就茗親自扶了沉央起來,“我就茗的兒子,自該如此,好孩子,不管你想做什麽,你且去做。”
“只一點,再軍中不比在家,你要聽從瑭臻的話,知曉了嗎?”
沉央點點頭,對就茗一禮,“知道了,父親,我會謹記的。”
就茗點點頭,當下讓人備了酒,與瑭臻、沉央兩人喝過,瑭臻便點了兵和沉央往北荒而去。
“瑭臻兄長,你為什麽要請命去上戰場呢,上次的傷養好了嗎?”
不似在殿內的雲淡風輕,聽聞沉央的話,瑭臻只是暗自咬牙,“我聽聞燧遲也在北荒。”
一句話,讓沉央明白了前因後果,原是還惦記着重傷他的燧遲,現下,聽聞北荒兵峙魔界,不過的想趁此機會一雪前恥而已。
沉央嗤笑,“就憑你?”
瑭臻睨他一眼,“太子,我知我沒有你聰明,但既然你今天問到了,我便直說了,我除了想報仇,想建功立業的心也是不假的。”
沉央笑笑,沒有再搭話,看着自己帳前懶散的魔君,眼神越發的陰鸷,似夾着隐隐的怒火,又似夾着如雪的寒涼。
果然不出沉央所料,北荒的兵力在進入黑夜不久,便已悄然從兩側攻進來,瞭望臺上,只燃了幾把火把,将瞭望臺映照的在黑夜之中尤為明顯,瑭臻下令取掉兩盞,沉央擺擺手,示意不用。
“他早就看見我了。”
瑭臻随着沉央笑的邪魅的方向望過去,對面屬于北荒的瞭望臺上真的站着兩個人,是域谌和燧遲,看見昂首挺胸,目光深沉的燧遲,瑭臻咬着牙,幾乎想立即轉身領着兵親自殺到對面去。
“你放心吧,一個人也逃不掉。”
瑭臻挑眉,想詢問似的望着沉央,沉央不答,只看着對面的人,火光映照在臉上,瑭臻竟心驚的感知到了不顧一切,傾其所有的狠絕。
“太子,妖界君主加急信一封。”
有一位魔軍拿着一封竹卷上來,沉央也不回頭,只道,“念。”
那報信的魔軍看看瑭臻,又看看竹卷,最後還是聽從指令的打開了竹卷,越讀,卻是越小聲,“仙界緊急聚兵增加至十萬,昨日申時攻入吾處,吾軍不敵,死傷過萬,昨夜連夜退至第一重天黃清河岸,懇太子沉央派兵援助,吾不勝感激。”
報信的魔軍讀完信,頭低下,不敢擡起,怕沉央無端發怒,怒火殃及無辜,只是許久都未聽見沉央的話,報信的魔軍悄悄擡起頭看了一下,沉央不知何時回過頭,雖是背着光,眼睛裏卻是一只冒青光,一只冒紅光,眼神極為陰鸷狠辣,下半身竟化成了原身,露出一截長長長,粗壯的蛇尾,那蛇尾在空中肆意席卷着,似張揚又淩厲的武器,那報信軍看到如此可怖的眼神,吓的差點失聲尖叫起來。
沉央微微低下頭,聲音很沉嗎,“去告訴她,援兵明天就到,要是再不成事,我親自解決她!”
說完,伸出石頭吐了一下信子,報信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被蛇尾又掃落在地,只極快的看了一眼,徹底化成原身的沉央,已經從瞭望臺直接爬出去了。
瑭臻冷眼看着,冷哼的一聲,看着幾乎要瑟瑟發抖的報信軍,“還不快去?”
“是。”說完,用盡了畢生的力氣跑開,瑭臻看着沉央的身影已經走遠,又看看對面的燧遲,眼眸一暗,極陰冷的笑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是跨年夜了,祝看文的小可愛天天開心,2019?事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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