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驚變

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加之高氏的枕邊風,肖勝有意無意的提及,以及以高家為首的官員的彈劾,梁帝對沈煉多年的信任分崩離析。梁帝端坐于勤政殿中,高貴妃的父親高斌垂首站在殿中。

“愛卿以為如何處置定國公。定國公畢竟有功于江山社稷,如果貿然處置怕是會傷了一衆将領的心。”

“陛下仁德,感懷定國公往日的功績,可沈煉卻辜負的陛下的信任。陛下看看定國公與突汗人相互勾結的信,定國公不忠不臣已是人神共憤,望陛下早下決斷,切不可讓祖宗江山毀在這等小人手中。”

“也只好如此了,罷了!你去辦吧!”

“臣遵旨。”

晚上,梁帝歇在了高貴妃的倚霞宮,一番雲雨之後,高蓉兒靠在餍足的梁帝身上,手在梁帝胸前來回摩挲。

“皇上還在為了定國公的事心煩?父親辦的差事可是不得力?”

“定國公府畢竟是百年世家,總有些盤根錯節,且定國公武功極好,朕怕他不從。”

“臣妾聽聞定國公最是疼愛宋夫人,臣妾與宋夫人相識于閨閣,不如臣妾請宋夫人入宮相聚可好?”

“哈哈哈哈”梁帝摟了摟高蓉兒,“蓉兒真是我的賢內助,朕要好好獎賞你一番。”說罷,又将高蓉兒壓在了身下。

一個月後便是春節,貴妃高氏邀請宋清如入宮聽戲,同時,高斌帶着軍隊包圍了定國公府,此時的定國公府溫馨祥和,沈氏父子喝了些酒有些微醺,對突然沖進府來的兵士大感詫異。

沈煉大喝一聲:“大膽,此乃定國公府,哪容你們放肆?高斌,給我滾出去。”

高斌冷冷一笑:“沈煉,死到臨頭,還擺什麽國公爺的威風。來人,沈煉通敵賣國,皇上下旨,褫奪其定國公爵位,沈家上下收入天牢,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高斌你勿要血口噴人,我沈家一門忠烈,對皇上忠心耿耿,定時有小人作祟,待我面聖,定能還我定國公府清白。”

高斌聞言,眼光一閃,走至沈煉身旁,耳語道:“以前陛下常說定國公你好,沈夫人也是好的,如今沈煉你不忠不義,但陛下卻舍不得傷沈夫人一根頭發,貴妃娘娘自是賢良淑德,一心想要成全皇上對沈夫人的一片憐愛之情,只怕現在陛下已做了沈夫人的入幕之賓,定國公,你說好不好?哈哈哈哈。”

“我殺了你!”沈煉眼睛通紅,一掌向高斌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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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斌亦是有幾分工夫,極快地躲開了,“定國公負隅頑抗,格殺勿論!”

畢竟寡不敵衆,沈煉及他的兩個兒子也漸漸落了下風,沈煉緊緊抓住沈家的世仆沈忠的衣襟:“阿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快帶着菀娘走,去投奔林岳。”說罷,從脖子上拽下一枚印信,竟是調集沈家軍的軍符,“交給菀娘,快走!”沈忠看着眼前一片血海,七尺男兒不禁淚流滿面,“明白了,國公爺,我一定保護好小姐。”說罷,往後院快速跑去。

沈忠有一子名沈硯,聽到前院的喧嚣聲,正持劍保護着沈菀,見到滿身是血的父親沖了進來,心中一驚,迎了上去,“父親,怎麽了。”

沈忠二話不說,跪倒在沈菀身前:“小姐快跟我走,不然就來不及了,國公爺怕是不行了。”說罷,将軍符交給沈菀。

沈菀知道此軍符是父親貼身之物,絕不離身,知道大事不好,想向外院沖去,沈忠一把抓住沈菀,扛起就往國公府後院跑去。

“阿硯,快去牽馬。”

沈菀的貼身丫頭素之跪下給沈菀恭恭敬敬磕了三下頭,迅速換上沈菀的衣服,向前院跑去。

沈菀看着素之的背影,哭的不能自已。

倚霞宮中,貴妃高蓉兒屏退左右,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清如:“清如姐姐,我們有十多年未聚了,當年你十裏紅妝嫁給沈哥哥,可真是羨煞旁人。兩人十多年來恩愛如初,真是一對神仙眷侶。”

宋清如自是知道高蓉兒對沈煉的一番心思,突然聽到高蓉兒提起舊事,不免有些詫異,還未等她細想,高蓉兒的話便追到了耳邊“可惜沈煉罔顧皇恩,做下通敵賣國之事,此刻我父親正帶人查抄定國公府呢。清如姐姐,你說如何是好?”

宋清如聽到此話,驚得不知如何是好,猛地站了起來,卻又覺得頭暈的很,只能恍惚間看到高蓉兒似癫狂般大笑不止。再有後來,便是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一幕,她被內侍放在了倚霞宮內室的宮床上,梁帝坐在他面前,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她仿佛大海裏的一葉扁舟,被卷入驚濤駭浪之中,随時就會被撞得粉碎,宋清如神智清醒地感受着屈辱的一切,身體卻無力反抗,只能任由淚水湧出。

一夜之間,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喧嚣鼎盛的定國公府覆滅了,定國公沈煉、二子一女皆死,定國公夫人宋清如意圖刺殺梁帝不遂,觸柱而亡。

隔日,皇帝昭告天下,定國公沈煉通敵賣國,褫奪封號,定國公府男丁全部抄斬,女子全部沒入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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