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應城

林晟、沈菀一行人不分晝夜,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應城。應城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整座城仿佛一座死城,連見慣了生死的兵士、大夫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若是有誰不想進城,現在可以離開。”沈菀溫言道,自己徑直驅馬進城。

應城太守在城門口迎接沈菀一行,見到林晟、沈菀便上前道:“應城太守範文直參見林将軍、沈姑娘。”

林晟、林菀等了點頭,便問起了城內的情況。

“下官已組織大夫、官兵進城了,但是情況還是不甚理想。”範文直恭敬答道。

“進城吧。”沈菀說。

“姑娘三思,城內太危險。”範文直勸道。

“不進城我來作甚?”沈菀反問道,說完便蒙上面紗進了城。

沈菀先聽之前在城中的大夫介紹了城內大致的情形,然後便将任務分配給同行的大夫、官兵及自發前來的百姓。

“去,在各處架上鍋,将醋燒熱,消消毒。”沈菀道,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至少試試看。

“莞丫頭”一位白須老者掀簾而入,“沒想到老朽餘生還能再見到你。”

“付神醫。”沈菀見到老人家大喜,跟随在付神醫身邊的是他的關門弟子付明遠。

這位付神醫是西南有名的醫者,有神醫之稱。

“有您在就太好了。”說罷便将林晟引薦給付神醫:“這位是林晟将軍,是林岳将軍的嫡次子,這次便是他随我一同來的。”

“好,好,好。等忙完了這陣老朽再與你敘敘舊。”付神醫對沈菀說道,同時還不時上下打量林晟。

林晟并沒有覺得被冒犯,相反,還對付神醫行了一個晚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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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神醫,此次的瘟疫真的這麽嚴重嗎?連您都束手無策。”沈菀道。

“老朽開了幾個藥方,改了又改,效果都不太理想。”付神醫無奈道:“老朽還會繼續查藥典,定會開出合适的藥方。”

接下來幾日,林晟、沈菀也加入了照顧病人的行列。

有的病人根本喂不進去藥,不斷嘔吐,沈菀扶起病人,将藥灌入病人口中,口中不斷鼓勵道:“你快喝下去,喝下去病就好了,不能死,千萬不能死。”邊說邊流淚。

有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嗷嗷大哭,沈菀便将她抱在懷中,輕輕拍哄,時不時還用臉貼貼孩子的小臉。

由于林晟、沈菀等人的到來,人手大大增加,疫病雖繼續發酵,但死亡的人大大減少了。

清晨,沈菀站在城內街上,看着原來繁榮的應城變得如此蕭條,看着死去百姓的遺體,潸然淚下。

付明遠靜靜站在沈菀身後,“晨起天涼,姑娘怎不披一件衣服?”

沈菀擦了擦眼淚,對付明遠說:“付兄,你帶我去那條水流附近看看。”沈菀相信萬物相生相克,想到河流附近一探究竟。

河流附近發出陣陣惡臭,沈菀皺了皺眉,和付明遠走近河流,但見河流邊上一種紫色小花開得正豔,便與付明遠将花采摘好帶回去交給付神醫。

“付神醫,您快看看這花,它生長在河邊,但未受影響,不知是否可以治療疫病。”說罷,沈菀将花遞給付神醫。

付神醫一言不發,接過花便開始研究。

“哈哈哈,沈丫頭,你和明遠帶回來的花果然對疫病有效。”付神醫撫着自己的白須道,“你怎麽會想到的啊?”

“我只是覺得天地萬物相生相克,抱着試試看的心态罷了,還是您老人家的醫術高明。”說罷,挽住付神醫的手,向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猴嘴子,就會哄老夫高興。就算哄了老夫高興,老夫也不會收女弟子的,你不要癡心妄想。”付神醫拍拍沈菀的手,笑道。

自從瘟疫爆發之後,付神醫總是愁眉不展,現在總算會說笑了,付明遠不禁松了口氣。

由于新的湯藥被研制出來,疫情很快被控制住。接下來的日子,沈菀衣不解帶地照顧病人,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林晟看在眼裏,心疼不已。

“小心”,林晟伸手扶助站起時差點摔倒的沈菀:“莞妹妹快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就可以了,你都多久沒有閉眼了。”

沈菀看着林晟眼眶下的烏青,說道:“不用了,這裏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會自己注意的,放心。”

一個月後,應城的疫情解除,雖然疫病死了很多人,但好歹更多的人的性命被救了下來。

“範大人,我林家免應城三年的賦稅,讓百姓好好休養生息。”林晟道。

“謝林将軍,下官替應城的百姓謝謝您和沈姑娘。”

林晟點點頭,将範文直這個名字記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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