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西施謾道浣春紗,
碧玉今時鬥麗華。
眉黛奪将萱草色,
紅裙妒殺石榴花。
運來樓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錢凝風嘆了口氣率先走出門,護衛們已經被打發到運來樓旁的客棧安頓,她騎着馬,馬兒緩步的前行,此時正是日落時分,街上行人匆匆,該收鋪的收鋪,該回家的回家,街上少了早市的喧嘩,卻有一股說不出的蕭索。
騎在馬上的錢凝風,回頭看了看落在不遠處的彼得,揚手示意他跟上,輕輕一夾馬腹,馬兒便小跑起來。
當然,在大街上她也不能草菅人命的策馬狂奔,馬兒只是小跑着前進,拐了四五個彎,錢凝風微收馬缰,馬兒便慢下了腳步,放眼看去這條街上全是酒樓,此時這裏的景致與街外有所不同,街道上幾乎無人行走,只有三三兩兩的夥計準備着開店,有些酒樓已經開始挂上紅色的燈籠準備開門迎客,有些則剛剛打開門。
黑色的駿馬在安靜的街道上踱步,錢凝風把馬停在一棟精致的樓門前,樓門上挂着“忘憂閣”。
“忘憂閣”在這條滿是雕門畫柱小樓的街上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只是衆多小樓中毫不起眼的一家,此時門剛打開,一個夥計正在打掃前門,錢凝風飛身下馬,夥計看了她一眼,媚涎的笑着迎了上來“錢公子稍等,我這就去喊嬷嬷。”說罷便把錢凝風讓進店內後高聲的對裏面喊“嬷嬷,錢公子來了。”
“公子,您來啦~好久不見,該不是把我給忘了吧。”一把爽朗的女聲從二樓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随着聲音而來。
錢凝風讓一同來的彼得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還沒等樓上的嬷嬷下來,店裏的夥計便殷勤的送上茶水,一身金線繡邊的紅色比甲,下身是一條翠綠的八褶裙,頭上插了一頭金釵瑩翠,臉上白花花的脂粉已經把本來的面目全部遮蓋,殷紅的嘴唇在臉上顯得份外的俗豔。
彼得看着樓上來人的尊容,不自覺地清了清嗓子試圖掩飾自己的驚訝,錢凝風斜了他一眼,笑着對來人說“鳳姨,給我這位貴客安排點樂子吧。”
“死相啊你,有多久沒來,想死老娘了。”說罷一手指邊戳向錢凝風的額間 ,染成血紅的指甲在輕戳在她額間。
鳳姨手上帶着濃重香味的手帕一甩,高聲的便喊“燈紅、柳綠快下來見客。”轉頭便坐在錢凝風身旁,笑着打量坐在對面的彼得“公子,你的朋友生得可真俊俏,可便宜了哪兩個小蹄子了。”說罷半掩起嘴呵呵的笑了起來。
“哎~~嬷嬷,來了。”幾乎是同時,兩把嬌滴滴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随即看到兩名唐裝女子款款而下。
燈火下兩名唐裝女子酥胸半露,肩膀上搭了條薄紗,下身是同色的紗裙,走路間若隐若現的看到期間的兩條玉腿,臉上的妝濃淡适宜,頭上也只是素雅的斜插了一根玉簪,并無它物,遠看有幾分清麗,如果不是周圍環境,光看這兩名唐裝女子,非讓人以為自己身在唐朝不可。
“鳳姨~來了新貨色,不留給凝風,反倒招呼起別人來,看到俊俏郎君便走不動了?”錢凝風輕佻的用扇柄挑了挑鳳姨的下巴,笑着說。
“你這死鬼,一來就說這些掃興話,我什麽時候不把最好的留給你,跟我來。”說罷拉起錢凝風的手就往二樓廂房去,邊走還邊說“燈紅、柳綠好好伺候貴客。”
“随意,挂我帳上。”錢凝風對彼得擠了一個你是男人你懂的笑容,也沒管彼得明白不明白,便跟着鳳姨上樓。
彼得看着身旁一左一右的兩位嬌媚女子,傻子也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反正他也是男人,送上門的肉哪有不吃之理?眯了眯那雙翠綠的眸子,看着錢凝風消失在二樓的廂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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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廂門,原本一臉媚俗的鳳姨表情立刻凝重起來,向一入門便坐在廂房主位的錢凝風行禮“老身,見過小姐。”
“鳳姨見外了。”錢凝風揮手讓她起來。“早前我讓你查的事有眉目麽?”
“小姐,屬下無能,只查到興源行大掌櫃與雲南的藥商有過幾次接觸,興源行并沒有走白藥的貨路,我懷疑其中有膩。”
“你為我錢家終日在風塵中打滾實在辱沒,實在不必說這種自責的話,消息能打聽到是好,沒能打聽到也別自責。”
“小姐快別這樣說,我這種風塵女子,如若不是當日夫人仗義出手,估計也不知是骨埋何方了,能在京城為小姐效犬馬之勞便知足了,何來辱沒。”鳳姨豪氣的擺了擺手接着又道“這忘憂閣一向來的都不是些達官貴人,多是些富商小吏,可最近2個月內四九城內的六王爺統共來了3次,如果不是他每次都只坐大堂聽曲,沒點姑娘,我也不會特意找人去查,看他的樣子似乎在等什麽人似的。”
錢凝風沉吟了一下道“他到底要幹什麽?”難道是知道自己是忘憂閣的主人,想在這裏守株待兔等自己?沒理由啊!
在錢凝風正在糾結當口,廂門被敲響“嬷嬷,那個只聽曲的六王爺又來了,你要不要親自去招呼一下。”
鳳姨與錢凝風對視一眼,錢凝風便點了點頭道“你去吧,讓麗華過來給我彈首曲子吧。”
“是”鳳姨輕聲應了,退出廂房。
錢凝風走到湘妃塌上半躺在上面,不稍片刻,一只芊芊玉手推開了廂房門,走進一名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有一頭豐澤烏黑的長發,淺藍色的綢帶松垮垮的挽了一個發髻,發髻上并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插了一朵紅色的絹花,白皙無暇的皮膚好似吹彈可破,尖尖的瓜子臉上有着一雙大大的單風眼,迷人且媚人,一進門那雙媚眼便風情萬種的掃了湘妃塌上的錢凝風一眼,抿了抿唇盈盈下拜後才道“公子,奴家來了。”
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婢女,一個抱着一把古琴,一個手上舉着托盤,托盤中是一壺酒和一些吃食。
“公子今天想聽奴家彈什麽?”麗華眼波流轉間,接過婢女手上的琴,輕輕放在琴架上,芊芊素手在琴上一劃,那珠落銀盤般的響聲立刻響起。
“平沙落雁吧”錢凝風正眼也沒看坐在琴架旁的麗華,半閉着眼睛對她說。
“是,公子。”低柔的女聲應畢後,琴聲驟然響起。
麗華的琴技師承廣陵派的一代宗師,這曲平沙落雁在她手中曲調悠揚流暢,其間時隐時現的雁鳴,群雁高飛的景致躍然耳中,那沙平水遠,意适心閑,朋侶無猜,雌雄有敘曲調神韻盡在她指尖舒展,五指輕撚“掙”的一聲脆響,這首平沙落雁算是彈完了。
撚裙起身千嬌萬媚的朝湘妃塌一福,剪水秋眸看向塌上半眯着眼睛半躺半睡的青年,嘴唇動了動欲語還休,但最終還是無聲的合上了唇,盈盈碎步的走到塌邊。
“公子,讓奴家侍奉你可好。”說罷手撫上了錢凝風的小腿,為她脫掉靴子。
錢凝風微睜原本半眯的眼睛,掃了一下撫上自己衣擺的麗華,神色未變,只是輕輕正了正身子,伸手把麗華扶坐到塌上“你這又是何苦呢?女人青春易逝,這些年我一直讓你從良去過正經日子,為什麽就不肯聽呢?”
麗華雙目含情,微嗔的看着她“奴家自知滿身污穢,不求能得公子青眼,但求能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你這又何苦呢?我何曾覺得你滿身污穢?雖說是家道中落,被迫淪落風塵,可到底是出身官家,你就随我離開這忘憂閣吧,我認你為義妹,雖說我錢家不是什麽名門貴胄,但也富甲一方。”
“多謝公子擡愛,奴家是這忘憂閣頭牌,願為公子效鞍前馬後之勞。”說罷起身盈盈的下拜,秋目含水的掃了錢凝風一眼又道“讓奴家給公子再彈一曲吧。”
沒等錢凝風回應,麗華便又坐到琴架前,素手輕撚一串铮铮聲随手下動作流瀉于房間中,一曲高山流水伴随着麗華輕啓朱唇邊彈邊唱了起來“憶昔去年春,江邊曾會君,今日重來訪,不見知音人,但見一杯土,慘然傷我心!傷心傷心複傷心,不忍淚珠紛,來歡去何苦,江畔起愁雲,子期子期兮,你我千金義,歷盡天涯無足語,此曲終兮不複彈,三尺瑤琴為君死!”一曲将罷,素手一勾,一聲刺耳的斷弦聲劃破了原本凄怆氣氛,這曲高山流水驟然而止,素手上頃刻間便湧出血滴,滴滴嗒嗒的落到遙琴上。
麗華撚裙告罪“公子恕罪。”
錢凝風終于從塌上坐起來,正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手上的血已經滴到裙子上,如點點地梅花灑落雪地,低聲說“何罪之有,快快請起,先處理手上的傷要緊。”說完也沒有起身扶人的意思,依舊坐在塌上沒動。
麗華跪在地上久久不動,見她依舊沒有上前攙扶的意思,踉跄的站起來,微福了福身子,揚起頭走出房間,霎時,房間便只剩下錢凝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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