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花待堪折直須折
顯然沈爸媽也注意到了姜虞年,但是良好的教養使得他們還是掩飾起了自己的情緒。
姜虞年緩緩的走進來,她看了眼沈爸媽,然後自顧自的準備上樓。沈爸媽對她這一動作很是不滿意,沈媽媽看着她擡起來準備上樓的腳步問:“都不準備跟我們打聲招呼嗎?你爸媽沒有教你遇見長輩的基本禮貌?”
姜虞年轉了轉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叔叔阿姨你們好。”說完将頭轉了回頭。
沈媽媽對她這樣的态度很是不滿,她繼續刁難:“你給我回來。”
姜虞年轉動身體往回走,站在他們面前時,她将頭壓得很低,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腳趾頭,沈媽媽極怒,指着姜虞年,話卻是對着沈謙澤說的:“你瞧瞧,瞧瞧她這什麽态度?就這樣的教養水平還妄想進我們家?!”
姜虞年聽到這話卻是擡了擡頭,看着沈媽媽一字一句的說:“阿姨,我想您是弄錯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相反的,如果您能勸你兒子放了我的話,我想我會感激您的。”
沈媽媽看到她這樣高傲的态度就火大,真把自己當什麽了?她鎮定下來後開口:“既然沒有想過,那姜小姐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這裏?再怎麽說你們也沒有結婚,你一女孩子住在這裏總歸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沈謙澤緊了緊拳頭,他走到姜虞年面前,手攬住她的肩,看着沈爸媽幾乎哀求的說:“爸媽你們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請先回去吧,我們還有點事情。”
沈媽媽看兒子這樣一副保護姜虞年的樣子,心裏面堵得慌悶,她轉身準備向自己的丈夫求救,卻不料看到丈夫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姜虞年的身上,她有些微怒的喊了聲自己的丈夫:“逸楓你倒是說句話啊。”
“啊?”沈逸楓趕緊回過神來,他将視線不留痕跡的收回來,然後對着自己的妻子說:“我們要不先回去吧,你沒聽到剛剛阿澤說有事情麽?這事慢慢來,急不得。”
“什麽?”沈媽媽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的丈夫不是跟她同一戰線的麽?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沈逸楓拉着妻子走的時候,肖淑儀還在喋喋不休着。
看爸媽離開,沈謙澤的臉色又恢複了冷漠,他看了眼姜虞年,拿着自己的車鑰匙就要離開別墅,走之前還是沒有忍住的問了姜虞年一句:“你就那麽不待見我?”
姜虞年也不回答,她只淡漠的看了眼沈謙澤,然後準備上樓。
沈謙澤隐忍的脾氣又上來了,他一把拉住姜虞年的手臂,力氣大得姜虞年都微微蹙了蹙眉,她看着沈謙澤:“還有事?”
“別他媽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要走要留不是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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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沈謙澤邊說放開了她的手臂,姜虞年擡起腳步上樓,最後一步樓梯的時候她聽到沈謙澤說:“虞年,你好歹還是去看看你爸爸吧,他的手術……”沈謙澤覺得有些殘忍,沒有繼續說下去,姜虞年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她看着卧室門問:“我爸爸怎麽了?”
“他不太好,你這兩天因為張華君的事情,都沒有去看你爸爸,你這樣對你爸爸公平嗎?再怎麽說你爸爸也比張華君重要吧。”
聽沈謙澤說完,姜虞年只覺得說不出的酸澀,她眨了眨眼睛,很快用手抹掉眼睫毛上的水汽,轉身下樓看着沈謙澤說:“那我現在去醫院看看可以嗎?”
“當然,”沈謙澤摸摸她的頭:“你爸爸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沈謙澤看着姜虞年,這一瞬間一種叫做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心裏面清楚得很,姜爸爸的手術是兇多吉少,他有可能根本就出不了手術室,他輕輕的抱着姜虞年,将頭擱在她的肩窩處:“虞年,不管怎麽樣,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姜虞年像是明白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不明白,她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前面虛空的某處,過了一會沈謙澤挽着她的腰出了別墅。
到了醫院,姜爸爸似乎精神很好,他看到姜虞年的時候很是開心,姜虞年将買來的花籃放在床頭櫃上,她上前抱住爸爸的脖子:“爸爸。”
姜爸爸任由着她的小性子,沈謙澤将果籃放下,然後跟着醫生一起讨論着手術,上班的時候離開醫院去了公司,臨走前他交代姜虞年就呆在醫院,說自己下班了會來接她。
姜爸爸今天心情很好,他拉着姜虞年講一些她小時候的事情,有時候也會講她的媽媽,姜叔叔和嬸嬸也正在從老家趕過來的路上。
下午四點的樣子,姜虞年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咖啡廳裏面,姜虞年和沈逸楓相對坐着,姜虞年拿起勺子攪了攪面前的咖啡,沈逸楓有些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姜虞年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面前的人開口,她也很有耐心的坐在那裏,似乎是早就料到他會來找自己,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叫她離開沈謙澤,而是看着她手腕上的玉镯問:“那個,我想……”沈逸楓有些詞不達意,他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但是那個問題在他的喉嚨裏面堵得他難受,從看到那個玉镯開始,他的心都開始慌亂,如煙的往事翻江倒海的撲面而來,他醞釀了下自己的思路,接着繼續開口:“姜小姐,你手腕上的這個手镯是怎樣得來的?”
姜虞年伸手摸了摸那玉镯,寡淡着一張臉:“這是我媽媽的遺物。”
沈逸楓突然之間覺得心裏面的那根弦被人扯斷了,他收了收自己的情緒,聲音還是帶着微微的顫抖:“是這樣的……我對玉一直都很有研究……你手上的那塊……似乎看上去還不錯……你能否借我觀賞幾天?”沈逸楓說完又覺得不妥,斟酌一下措辭繼續開口:“姜小姐請放心,我知道這是你母親的遺物,自會妥善保管。”
姜虞年沉默片刻,伸手去摘玉镯,卻被沈逸楓阻止:“我們可以去玉器店裏面叫專門的人給你取,這樣也不會對玉镯有所損壞。”
姜虞年收回手上的動作,點點頭。
兩人去了玉器專賣店,姜虞年将手镯遞給沈逸楓,沈逸楓拿到後直接看了圈內側,裏面果然淺淺的依稀看得見YX兩個字母的刻痕,刻痕很淺很淺,如果不是刻意去看,根本看不出來,逸&馨,沈逸楓&虞馨。
沈逸楓拿着手镯的手微微顫抖,他将玉镯遞給姜虞年,姜虞年自然不知道他的心理反應,她有些不明所以,“您不看了嗎?”
沈逸楓有些尴尬,他再看姜虞年的時候眼神平和了許多,他說話的時候有些顫音:“姜小姐,冒昧問下,你媽媽她貴姓?”
姜虞年有些戒備的看着沈逸楓,沈逸楓其實也覺得自己這樣問有些不禮貌,他繼續說:“哦,是這樣的,你跟我過去的一個朋友有點像,所以我才随口問問。”
“哦,我媽媽姓虞,她去世很多年了。”
沈逸楓坐在書房裏,他從一本已經舊得脫皮的書裏面拿出一張舊得泛黃的照片,看了許久後将其翻過來,背面是照片主人當年的字跡,“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待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時光之河慢慢淌過,一眨眼的功夫,原來她已經離開三十年了。
廈門的鼓浪嶼上,一個年輕女子笑靥如花的看着他:“我叫虞馨,公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沈逸楓,姑娘你生得真好看。”
沈逸楓從書房出來,他給醫院打了個電話,姜虞年離開後他直接上了樓,去了姜墨的病房,姜墨剛剛躺下,沈逸楓嘆了口氣,拉過椅子坐在他的面前,姜墨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人,沈逸楓開門見山:“我是沈逸楓。”然後他看到床上的男人眉毛揚了揚,他像是看到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自來熟的問他:“虞年她是不是我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除了周末,以後平時更新一般還是在晚上8-1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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