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蒲秋青說她找了蘇南很久,這話一點也不摻雜水分。

當初簡春語身懷有孕,兩個人相攜逃亡,半途簡春語生産。為了多一份生機,簡春語選擇了讓蒲秋青帶着剛剛出生,連身上的污跡都沒有收拾幹淨的嬰兒逃走,而簡春語則選擇了與追殺而來的惡人同歸于寂。

之所以她把生的希望留給師妹,是因為師妹天分高,人又聰慧,如果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去,為師門報仇雪恨那麽這個人一定是蒲秋青無疑。

蒲秋青抱着襁褓裏邊的嬰兒,穿越太明天境的傳送陣,在那個時候正好與司皓清擦肩而過,使他的姻緣鈴環響了起來。

蒲秋青帶着一個嬌嫩的新生兒,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照顧他,她咬了咬牙,于是想方設法甩開身後的追兵把嬰兒托付給了一個凡俗百姓的家中,請他們代為照顧,而她則去引開追兵。

但是蒲秋青還是顯得太過生嫩,追兵兵分兩路,直接把嬰兒給抓了,但是這個孩子太過幼小沒有辦法構成威脅,于是就想要幹脆的斬草除根。是他們當中一個人不忍心,只是廢除了靈根,放進了湍河當中漂流。

只不過這件事情現在除了那人,還沒有人知道。

蒲秋青歷經了千辛萬苦,找來了化形丹這才徹底的擺脫了追兵,等到她回到當初托付嬰兒的人家的時候,卻發現孩子不見了。

那戶農家本來為仙家做事還以為轉個好運,沒想到卻成了禍事。那戶人家害怕蒲秋青找他們算賬,把保留的東西統統交給她就逃走了。

蒲秋青心中哀傷,嬰兒不僅僅是司家的血脈,也是師姐的骨血,是她師門最後的親人。顧不得找那農家麻煩,那襁褓上還沾染着嬰兒出生的時候的母親留下血跡,這血液與嬰兒之間的感應最是強烈。于是被蒲秋青提煉出來細心的保管,帶在身上。她釋了法術,只要是遇見了那個孩子,放置血跡的瓶子就會發光發熱。

追殺蒲秋青的人一直在附近搜尋,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找,多年過去無果,她終于想起或許可以找司皓泷的師門天門宗幫忙。

蒲秋青來到這裏沒有多少時間,司長木剛剛把司皓泷死去的事情理清楚,還不等他安置蒲秋青,司皓清就帶着蘇南回來了。

蘇南一進來,蒲秋青那放着血液的瓶子就開始發熱。于是,她就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就是當初那個不見了的孩子。

蒲秋青敘說的聲淚俱下,泣不成聲,蘇南雖然也很同情感動,可是卻怎麽也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蘇南的親生父親竟然是司皓泷,而他的父母雙雙亡故,死于滅門大劫。這讓司皓清心中震動,臉上露出異樣的神色,而司長木的臉色卻是随着蒲秋青的敘說越來越不好看。

司皓清阻攔的力道慢慢的小了,蒲秋青擦擦眼淚,對蘇南說道:“這些年我終日裏躲避,卻也不是毫無線索,我已經有了一些頭緒,想來終有一天可以找到害死師姐的兇手,到時候你我就可以為他們報仇了!”

Advertisement

蘇南看她那麽激動,盡管不忍心,可是還是詢問道:“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的養父母是在湍河邊上撿到的我,如果你所說那個嬰兒被抓走,現在不應該還活着才對。”

蒲秋青這些年來不過是抱着一線希望,如果那孩子會被殺死,屍體在附近就能夠找到,既然沒有看見,她就一直抱持着孩子還活着的念頭去找。

所以撿到蘇南,她心中歡喜又激動,見蘇南不确信,她就直接拿出那個此時發光發熱的瓶子:“你看,這是你母親生下你的時候胎血,用這個驗證是絕對不會錯的!”

司長木的目光沉了沉,威嚴的說道:“待我一試便知。”

司皓清看宗主面沉如水的樣子,心裏邊“咯噔”一下。

蒲秋青便把那個瓶子呈給了司長木,司長木隔空擡起蘇南的手,直接在他的手指上取了一滴血液。

三十三天境雖然沒有什麽現代科技手段,但是各式各樣的法術法陣功能一應俱全,這側血緣,一個法術就可以搞定。

結果有人歡喜有人憂,蘇南的的确确的就是司皓泷的兒子。

蒲秋青跟蘇南面面相觑,蘇南雖然還有點不真實,可是似乎這都是真的。

“你……我該怎麽叫你?”蘇南糾結的問道。

蒲秋青的情緒終于從激動當中平緩下來,她和藹的對蘇南說道:“你可以叫我小阿姨,我是你母親最小的師妹。你叫什麽名字?”

她問這個話的時候很愧疚,這個孩子生下來,為了不讓他發出吵鬧的聲響,一直封閉着他的五感。蒲秋青也沒有心思為他起一個名字。

“我的名字叫做蘇南。”蘇南沖她笑了笑。

“蘇南……”蒲秋青念了念:“是個好名字。”

蒲秋青有很多話想要對蘇南說,可是這個時候司長木發話了:“蒲秋青姑娘,你與蘇南有話可以慢慢說,你且現在門中住下。來人,帶這位蒲姑娘去客居安排!”

蒲秋青怔了怔,這話細聽在理,她似乎不應該在人家宗主的大殿上拉着蘇南敘舊,可是司長木的目的似乎只是下逐客令。

蒲秋青心中的念頭轉了一轉,不知道天門宗的宗主為何如此。但是對方是偌大門庭的宗主,蒲秋青不敢有任何異議,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師姐的骨血,她的心也安下了一半。

蒲秋青跟随一個門人離開,離開前他轉身對着蘇南看了又看。

随着蒲秋青的離開,那一時之間紛紛亂亂的思緒似乎也被帶走。剛剛跟養父母分別,就突然得知了自己這一生的身世,信息量太大,讓蘇南一時難以消化。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大殿當中安靜的掉落一根針都聽得到,半晌蘇南覺得氣氛奇怪,擡起頭來,卻看見司皓清跟司長木兩個人的臉色都非常的難看。

氣氛凝重,蘇南不安的開口問道:“怎麽?”

司長木看了看不明所以的蘇南,他長嘆一聲:“命運對我天門宗不公啊!”他站起身,意味深長的看了司皓清一眼。司皓清立刻提起精神應對。司長木說道:“皓清,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宗門當中會如何看待你跟蘇南的關系,你不會不知道三十三天境當中的修真者會如何看待你跟蘇南!如何看待天門宗!”

司長木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猶如暮鼓晨鐘般響徹在兩個人的耳邊,蘇南悚然而驚,出竅期修真者身上的威懾毫無遮掩的向着他鋪天蓋地的逼迫而來。

司皓清上前一步,把蘇南擋在身後,他運起渾身的真元苦苦的抵擋着。

司長木的神識在他的身上一觸,不久前司皓清離開的時候還是靈寂期,現在卻已然金丹中期大圓滿,這進步神速的修行速度讓他吃了一驚,那威壓便緩緩的褪去了。

司長木臉色變幻了一陣,最終還是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壓下去,但是如何自處,你好自為之。”

說罷這句語義不詳的話,司長木就消失在了大殿上。

蘇南被境界高出他太多的司長木威壓,真脈當中真元一陣動蕩,心神意亂,差點一口血吐出來。直到司長木走了,他才慢慢的從那種難受的狀态當中好轉。

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陣,蘇南皺眉擡頭,司皓清的眼睛望着他,裏邊卻充滿了悲哀。

蘇南立刻慌了神,他拉住司皓清:“到底出什麽事情了?!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是跟我身世有關系?”

司皓清的呼吸很亂,這在他來說是很難見,讓蘇南更害怕了。

“你跟我來。”司皓清艱難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拉着他的手出了大殿。

倆人一陣飛掠,越過一道道的山峰,來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這個地方沒有修建任何一個洞府,反而是建立了一座高高的塔。

那塔是用碩大的玉石塊修建,尖是方形的,一層比一層窄,呈現階梯狀。明明是帶給人溫暖的玉色,卻只讓蘇南感到威嚴和冰冷。

“這是什麽地方?”蘇南緊緊的抓住司皓清的手,他有一種恐怖的預感,似乎踏進那裏就有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要發生了。

司皓清死氣沉沉的說了一句:“司氏宗祠。”

蘇南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然後他才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個修真世界,天門宗這個大宗門裏會看見這種代表宗族傳統的建築。

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強了,司皓清拉着他的手走了進去。

出乎意料的,裏邊并沒有陰氣森森的排位,反倒是十分的開闊簡潔,一邊空白的玉石做成的石碑矗立在中間。

司皓清領着蘇南站在這座石碑的跟前,他的手再碑前拂過,一個個名字浮現了出來。

第一行,只有一個人的名字,司飛升。第二行則是五個,再往下每個人名字下邊的數字或多或少,漸漸的分叉越來越多,同樣姓氏的人的名字也越來越多。

司皓清的手指按着其中的一個分支,一個一個的往下:“看,你父親的名字。”他頓了頓,手指往旁邊移動了幾個位置,然後用抑制不住的不甘和難過的聲音說道:“這是我的名字。”

蘇南木然的看着兩個人的名字,這兩個名字是他這輩子最親近的人,他們處在同一行,就隔着幾個名字而已:“所以?這怎麽了?”

司皓清本來清澈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他苦笑:“你怎麽還沒明白?論輩分,我是你的叔叔。”

“哦。”蘇南點了點頭,又看了他看父親的名字:司皓泷。他的名字裏邊也有一個皓字,旁邊的名字也都是中間帶着皓字:“所以你們都是皓字輩的。”

“對,這就是問題所在。”司皓清深吸一口氣,轉頭按着蘇南的肩膀說道:“我是你的叔叔,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蘇南難以置信,他看着司皓清認真的臉,大叫道:“什麽?!”

司皓清受到的打擊不比他小,他心中難過,卻還在竭力的為蘇南說明,他不能讓蘇南不明不白将來為了這件事情惹上禍端。

“雖然天門宗當中天緣派的司家人會找一個道侶,生下後代,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找同宗的人。更何況,在三十三天境當中,違背常倫,背叛師門,謀逆犯上是絕對會被人不恥的。天門宗內部是姓氏傳承,所以在外人看來司家的宗族就是維系的師門。如果我們在一起就是亂了常倫。”

不管司飛升當年是多麽風光無限,他飛升之後留下的門庭也是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矩和玩法,才能夠安安生生的發展下來。

天門宗發展萬年雖然不算是遲暮,但是到底也比全盛期衰落很多,如果讓人知道這倆人是同一支系的叔侄關系,就算是宗主也保護不了二人,只能是處死或者是雙雙逐出宗門。

要知道落井下石的絕對不會是少數,司長木敢發誓,羽師門絕對會不遺餘力的打着替天行道的名號把蘇南跟司皓清生生的逼死。

司長木雖然是天門宗的宗主,可是他堵不住悠悠衆口,當初無咎透漏出司皓清有了雙修情緣的事情已經在天門宗內部瘋傳。蒲秋青是知道蘇南身世的知情者,稍有不慎,一場巨大的災難就會降臨到天門宗和司皓清蘇南的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這很狗血,楊過跟小龍女就是因為輩分而被輿論攻擊。

更何況天門宗的仇家還很多……一定會被抓住小辮子不放= =

本來倆人關系更近,爆點更足,妥妥滴必死無疑。

可惜現在改了設定,所以只能強化整個世界的這種封建觀念來配合修改的設定。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