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歸元寺的芍藥的确開的好,地下一眼靈泉滋養着,連這山寺都多了幾分靈氣,大約是這個原因,香火也旺。
曉曉跟着慕容蘭舟從山下一路上來,看見不少一步一跪的虔誠信徒,這些善男信女,或求榮華富貴升官發財,或求消災釋厄,家宅平安,或求如意姻緣,以拖終身……總之形形色色皆有所求,才如此不辭勤勞的一步一跪的拜上去。
在曉曉看來十分可笑,自己尚且不信,卻信那廟裏的泥胎,況且,一線香火所托之事也未免太貪婪了些,縱佛祖有靈也舍不得這些慈悲。
不過,曉曉倒未想到慕容蘭舟如此位高權重,卻沒使特權,自山下,便牽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了上來。
歸元寺所在的山不算太高,山勢起伏,這山道卻也有些陡峭,況昨夜又落了雨,雨水催發僅僅一夜,山道上便漫出青苔,踩上去很有些滑,曉曉幾次險些滑到,不是慕容蘭舟牽着她的手,說不準上不得山了。
進了山門,方丈大師親自迎了上來,念了句阿彌陀佛,打過招呼,大約瞧見自己跟着,便問了句:“丞相可是先去大殿燒香拜佛?”
慕容蘭舟聽了,側頭瞧了自己一眼,唇角噙着笑道:“大師可是問差了人,我這弟子半點慧根皆無,不是貪看大師寺中的美景,恐打死也不來的,這般個丫頭,還是別給佛祖添亂了,依着我說,把你這寺廟裏拿手的素食齋飯端出來,說不準更得這丫頭的意呢。”
曉曉倒未想,自己的心思給他猜的如此精準,自己從山下瞧見這濕滑的山路,就恨不得打退堂鼓,不是他在跟前,早扭頭回去了,才不想受罪去拜什麽佛。
卻在相府聽芍藥說過,這歸元寺有三絕,一是靈泉,若烹茶最是清冽,二是芍藥,得靈泉滋養,常開不敗,三是素齋,許多香客費大力氣上山不為求佛,卻是為了一飽口福去的,別瞧都是些豆腐香菇的素食,硬是給歸元寺的和尚做出了花兒來。
說的曉曉直流口水,故此曉曉迫不得已上來,一路上都在想好好搓一頓,也算補償,不想,這也給夫子猜了個着。
曉曉摸了摸鼻子,頗有些不自在,慕容蘭舟卻輕笑出聲,一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別不好意思了,夫子既帶你來了,還能餓着你不成,寺裏頭涼快,索性我們師徒暫別了熙攘塵世,在這兒個清淨所在多住些日子。”
說着拽着她往後頭禪房去了,方丈大師也只迎了他們進去,便沒影了,曉曉琢磨,不定是忙去了。
雖說,曉曉對做和尚的日常生活不怎麽了解,可光想也知道,偌大一個寺廟,就相當于一個職場,老方丈是最大的老板,下頭的大小和尚論資排輩,一層層,分任經理,主管等職,最下頭的恐怕才是大殿裏頭伺候香客的小沙彌。
遇上平常香客,小沙彌就打發了,若是有點兒臉面的,恐怕要上頭夠級別的和尚來迎着才成,臉面越大,迎客的和尚級別也越高。
還有那些添香火錢的,記得在現代時候,一般大殿裏都會弄個透明的箱子,以供香客們丢錢,摳門的丢幾個硬幣,大方的弄個百十來塊的也不少,您要弄個千八百的就有和尚上前打招呼了。
再往多,那些暴發戶,亦或是心有所求的大財閥,別管提着現金還是拿着支票的,一進寺廟門,方丈就得迎出去,這些人來一趟,說不準就舍一座殿,靈不靈擱在一邊兒,排場面子必須先給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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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覺着,別管是寺廟庵堂,說是六根清淨世外之人,只在這萬丈紅塵中,就不能免俗,如來佛還說經不可輕傳呢,可見從佛祖哪兒就是個愛財的,何況,他老人家坐下這萬千僧衆了。
也許自己的想法有些偏頗,但曉曉心裏不信神佛,也不會去膜拜,至多就是對那些佛教的小故事感興趣,跟當年她捧着聖經看的不亦樂乎是一種心态。
不過,這歸元寺的芍藥真開的好,曉曉跟慕容蘭舟就坐在院子裏的靈泉亭裏,亭子的名兒如此直白,只一看就知道是啥意思,靈泉亭下便是歸元寺的靈泉眼,咕咕冒出的泉水,順着開辟出的水道蜿蜒穿插,滋養着亭側兩大片芍藥花圃。
日頭下,只見翠葉間一朵朵芍藥花,開的碗口大小,打生下來,曉曉都未見過這般絢爛的姹紫嫣紅。
眼裏是如此花團錦簇的美景,耳邊聽着靈泉湧動荷石桌上紅泥小爐水滾的汩汩聲,這日子太高大上了,想來現代時那些動辄上百萬會費的主題會所,就是這個路子,讓你覺着,此生便在這裏終老也了無遺憾。
許是如此美景迷惑了曉曉的心,她眼裏的慕容蘭舟也變得親近起來,不是以前那種為了算計刻意套的近乎,而是真正的親近。
他提起石桌上略晾了些時候的滾水,慢慢兌在兩只汝窯蓋碗裏,他的動作慢而優雅,随着他的動作,敬亭綠雪清冽的香氣,漸漸氤氲而出,散在鼻端隐隐約約卻又不容忽視。
他今兒穿了一身白色的雲緞長袍,未束腰帶,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卻并不會讓人覺着輕浮,反而有種不羁的倜傥,站在哪裏,越發顯得俊眉朗目身姿修長。
這會兒,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輕輕柔柔的落在自己臉上,曉曉忽覺臉上有些*,急忙側過頭去,裝着瞧亭外的芍藥花。
慕容蘭舟卻輕笑一聲,指着外頭一株芍藥道:“丫頭瞧那朵的開的可好?”
曉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見那翠葉掩映間簪着一朵大紅芍藥,花開的比旁的更要大些,奇就奇在大紅的花瓣兒邊兒上,有一圈淡金的邊兒,莫一看去倒有些像牡丹,卻又比牡丹妩媚。
曉曉不禁點點頭:“真好看。”
慕容蘭舟便站了起來,步出亭子,折了那支芍藥上來,伸手與她簪在鬓邊,手指撐住她的下颚,頗認真的端詳了端詳。
曉曉只覺自己臉上的燙熱直接蔓延到了全身,弄的渾身不自在起來,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看了,只能低了下去,琢磨,這人啥意思啊,這是跟自己調情嗎?前頭殿裏可都供着佛祖呢,他這麽着貌似不大合适吧!
卻曉曉忽然想起自己不信佛,眼前這人又哪會是佛祖的信徒,說不準把自己弄這兒來,就是為了那啥……
想到此,曉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可沒打算跟慕容蘭舟怎麽樣,就算他生的好看,剛那一瞬讓自己臉紅心跳的,可他是慕容蘭舟,挾天子以令天下的亂臣賊子,早晚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下場,自己跟了他能有什麽好兒。
尤其他跟小白是死對頭,就算小白如今對自己不差,那是因為他還沒真正坐上那個孤家寡人的位子,以後等他大權在握,便念着過往的情分,也是有底線的,自己要是跟慕容蘭舟攪合在一起,估摸也容不下。
再說,這倆個人可以預想将來必然是你死我活的,自己腳踩兩只船,說不準就落個死無葬身之地,這可不是她要的結果。
念頭至此,瞬間清醒過來,眼前她這位夫子,再溫柔也萬萬不能動心,動心的下場就只有一個死,活着跟美男比起來,她還是選擇活着,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她是個不入流的小女子,沒有為愛而死的崇高追究。
更何況,他是自己的夫子,哪有什麽愛不愛的,只不過為一瞬的男色所惑罷了,想通透了,曉曉把自己鬓邊那朵芍藥摘了下來,沖慕容蘭舟嘻嘻一笑:“夫子可真不是個惜花之人,它開的好好,做什麽折下來,戴在頭上不過一會兒就蔫了,倒不如讓它開在枝頭,咱們也能多瞧一會兒。”
慕容蘭舟深深看了她半晌道:“夫子教了你那麽多詩詞,怎卻忘了一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便夫子這會兒不折,待那日頭落下,它也該謝了,若再趕上一場黃昏雨,零落成泥,倒還不如給我家丫頭戴在頭上的好呢。”
這話越發露骨了,尤其,他如此一個調調,曉曉真有些扛不住,雖說現代時談過幾場小戀愛,可那都是些什麽人啊,無論心思,地位,水準,連眼前這位的一個衣裳角都比不上,自己也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讓這麽一位高大上的男人看上,跟她在這寺廟裏,借着芍藥花調情,這算不算造孽啊。
曉曉左顧右盼了半天,眼神飄忽,渾身發熱,那個別扭勁兒就別提了,忽然瞧見桌上的蓋碗,端起來一仰脖子灌了下去,卻忘了這茶還燙着,熱茶順着喉嚨下去,燙的她蹦了起來。
慕容蘭舟卻一把扯了她過去,捏住她的臉頰急道:“你這丫頭怎如此毛躁,張嘴讓我瞧瞧,看是不是燙壞了舌頭。”又忙着跟一邊兒伺候的芍藥道:“還傻站着做什麽,快拿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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