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前年的萬裏離家出走事件(下) (1)

“這是大叔你的狗嗎?”在和狗狗鬥智鬥勇的空檔,我出聲詢問。

“是啊!真抱歉!”說是這麽說,但那個大叔卻一副無動于衷彎身笑着看着我的樣子。

“有什麽好笑的?”我微惱,“啊,臭狗,走開了!”

“這個啊,”大叔饒有興致的蹲下身看着我和狗狗的‘互動’,“這條狗很少對人這麽有興趣的,真稀奇。”

“喂!你別老是在一邊笑,這可是你的狗,快想想辦法!”

“啊,說的也對。”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下一緩,稍微放松了緊惕,卻沒想到下一秒——

“巴兒朵,玩夠了吧!”那大叔将一把攔腰提起握抱住的我定格在半空,一邊扭頭對他的狗訓斥道,“我說‘不準動’就是不準動!不準再胡鬧!我待會就替你準備狗食糧,這個大的‘不準動’!”

我在半空聽得一陣皺眉頭,拜托,什麽叫‘大的’先不準動啊,我又不是狗糧!

好半晌,一直被抱在空中的我見那大叔依舊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于是我開口道,“喂,大叔,通常的做法,不是應該把那條狗舉起來嗎?”

“啊。對喔!”大叔口中說着抱歉将我放到地上後,繼續補充道,“真是對不起,我光是記得巴兒朵的權益,忘記你個人的人權了。”

這個人,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我猶豫了會,還是說道,“沒事,我不是很在意…”

正想着待會該如何是好時,那個大叔徑自接着之前我的體重問題和我攀談了起來:

“跟你的身高比起來,你倒是非常的輕盈啊。”

“呃?我的身高是158公分,重的話,我想想,最近一次測量結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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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我不是想問這個,我是說你難道是小學生嗎?”

“才不是,我國一了!”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意識到不對的我就慌張的住了口——

真是的,果然還是太年輕氣盛了,在老地方被人稱作高中生那麽長的時間,我都沒漏過底細,卻在這個大叔面前,幾句話的功夫就漏了底。

怎麽說呢,果然是大人的狡猾嗎?

而那個大叔那邊的反應則是——

“哈哈哈,最近的國中生體重真輕哪!對了,”大叔突然回頭,“你一個人在這裏幹嘛?”

我心裏一驚,條件反射的回道,“沒呀!只是…想一個人在這裏看看海!”

“是這樣啊,”大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将那條狗拉到懷裏,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個什麽東西,給狗狗看過後,他将那個金屬顏色的東西扔得老遠,“去,巴兒朵,去把它撿回來!”

那條狗追逐着那個金屬遠去,大叔這才直起身,拿手指了指我們視野前方的一條房子的其中一間紅頂的房子道,“看得見嗎?我經營的店就在那附近!這裏是我平常散步常來的地方!而現在,是剛剛買店裏要用的材料回來的路上!”

我‘喔’的一聲,以作回應,心裏卻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大叔幹嘛對我說這麽多?

“汪汪!”很快那條狗撿完材料回來了,那大叔将金屬材料收回,便朝他的店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他回頭對我叮囑道,“你最好是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回家,小孩子晚上不應該在外面亂晃的!”

“哼,不勞你費心!”我倔強的回了句。

“哈哈,是嗎——啊,等等,巴兒朵,你又要幹什麽,快回來!”

就這樣,在我還反應回來的時候,我再次被那條叫做巴兒朵的大狗給撲到了。

“很抱歉,”大叔無奈的返回來,将大狗拖到一邊道歉道,但是他在下一秒卻這樣說了一句:

“不過,其實你也有責任!”

我此時正半彎着身,致力于拍幹淨身上的沙子,聞言擡起頭,有些惱怒的看着他——什麽意思?

對我的怒視大叔不以為意,他指着我的臉道,“你知道嗎?狗其實是極通人性的,你的臉上的表情寫着:你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所以巴兒朵它才會一直粘着你。”大叔說到這擡起一雙異常深邃的眼,“你是因為什麽事不能回家嗎?還是不想回家呢?”

他的話讓我無法反駁,一種被人看穿的羞恥與另一種夾雜着羞愧與想求救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沒有地方可以回,今晚也沒有地方可以住。我是一個人,沒有人會擔心我。請讓我到你那裏去。”我最終擡起頭直視他,請求道。

五分鐘後,看着前方沉默的引路的人的背影——

為什麽,我剛才為什麽會那麽說呢?

我在心裏問着自己。

我從來不曾想過要做出離家出走的事情,我還不至于做出這種荒唐的傻事!

可是,在他問話的那一瞬間,我腦海中所浮現的,卻是即使回去也是空無一人的家。

我不想要回去,想由現實中逃脫,不要孤單一個人。無論誰都可以,只要有人在我旁邊。

***

大叔的家中。

進門後不久,我便在茶幾的旁邊發現一個很古老的東西,于是試着按下了開關。

“現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有LP!哈哈!大叔你喜歡聽披頭四啊,都老掉牙了!”

“你真是失禮!”大叔将一杯柳橙汁重重放到我面前後,不滿的抗議道,“我今年才35歲!”

“哇,跟我爸爸一樣大!”

“拜托,”大叔一下子蔫了,“今後別再提有關年紀的事!”

“OK!”我笑着應道。

這是我注意到一邊的牆上挂着的營業執照,仔細看了看名字後,我念了出來,“椎名香…香…大叔,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太斯文了嗎?”我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真稀奇,我還在猜你的名字是熊武郎,或兵衛之類的。”

“是啦!我常常被人這麽說!那你呢?”

我想了想,倒了一點橙汁到桌上,拿手指寫道:“叫萬裏,不過不是和音相同的那個瑪莉,而是這個萬-裏。”

這個萬惡的名字因為有阿和哥的前車之鑒在,所以我本來以為,經過我如此慎重的直接寫出來之後會沒問題了,卻沒想到——

“啊,你該不會是!剛剛見到你的第一眼,我還以為你是個男孩子!你該不會!”

“喂喂!怎麽可能啊!我都寫出來了!你真是!”

喧鬧過後。

“熊先生,你的太太呢?”太過安靜,于是看到前方桌子上的一張合影照片後,我再次發問。

“我還是單身。随便你叫我椎名,還是老板,店長都行!就是別叫我熊先生好嗎?”

我點頭應是,然後指了指那張照片,“那那張照片上的人呢?”

老板愣了愣,然後露出一個很懷念的笑容,“那是我的前任女友。”

“你們分手了嗎?”

“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

“你們幹嘛分開?個性不和嗎?”

“該怎麽說呢?如果硬要說出個理由的話,大概是距離太遠的關系吧。她因為工作原因去了海的那一邊,我就這樣被甩了。”

海的那一邊嗎?我莫名消沉下來。

“我跟你差不多,我爸爸到紐約去了,平常沒辦法回來,媽媽雖然還在日本,但是也已經很多年不常在家了。”

接下來,再也找不到話說的我們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經過忙碌的一天賓茶店的工作後,我抱着巴兒朵縮在香老板的卧室看肥皂電視。

「今晚你一定要來!我晚上不想讓你回家了!世上最愛你的人,就是我!我會醒着,一直等你來!啊,洋子!洋子!」

電視上熱烈擁吻着的一雙男女中的那名男子在接吻的空檔間說着以上臺詞。

這時香老板推門而入,他好奇的看了會電視畫面,然後看向我,“你喜歡看這種的?”

我點點頭。

“我能了解你為何會有這種興趣,但是,你這樣年紀的男孩子應該有更不一樣的愛好吧!像是機器人漫畫之類的?”

我将頭擱在巴兒朵的頭上磨蹭了會,才答道,“我真羨慕這種人,我也想要變成那個人的情人。即使她沒有愛人的資格,卻還是有這樣的人全心全意的愛着她。我雖然不懂得戀愛是什麽,也沒有和女孩子相愛過的經驗,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讓愛着我的人覺得無聊的,我會讓他覺得非常的幸福!”說到這,我将巴兒朵半抱起來,“巴兒朵,你說對不對啊?”

香老板聽完我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後,他突然指了指我懷裏的巴兒朵說道,“你知道巴耳朵的名字是怎麽來的嗎?”

我搖搖頭。

“這個名字是沙加取得,光聽這個名字就能知道了,這個名字原本是路易十五的一名寵姬的名字,她不僅是個美女,腦袋也非常聰明。自己離開國王的寵姬的位置之後,還親自為國王預備了一位年輕的小姐。本來啊,我和沙加是訂過婚、約好一起來這邊開店一起生活的,可是在我把店開起來之後,她卻收到了國外的她一直向往的一份工作的邀請。哈哈——”香老板說到這突然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女人該有自己的夢想,自己有事業的女性也很令人欽佩,我原本是非常贊成女性自立的,可是,一旦真正自己碰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真的是很難忍受…”

我看着這樣的香老板,把原本想說的「找個東西來代替自己的位置這點,我和沙加很相似!」的話給咽了下去。

“寵姬的意思,是愛人的意思嗎?”我轉而問道。

“兩者的意義上差不多,但是你所說的愛人和其他的一些類似的情感又有些詫異。”

“喔?有什麽不一樣?”

“這個,總之單單是被愛者本身,就有許多源自不同種類的愛,比如:戀愛、友愛、親子之愛,兄弟間的愛,家族間的愛,人類之間的愛等等,反正啊,這些都是需要對方有所回應你給的愛。它們之間共通的一點就是,如果其中一方開始變得沉默的話,另一方的頭顱也會随之低垂。無論是哪一種的愛,都不該是一方要求另一方犧牲,當一邊的負擔過大時,就應該要發出求救訊號。如果你只是一味的忍耐,雙方的一致一旦不能相通,那麽互相對對方的信心就會開始減少。接受對方純粹的自我,讓自己的自我被對方接受,愛,就是這樣一種彼此完全無條件的感情付出,但除此之外,雙方仍應擔負擁有自己的自我的責任的感情。”

又過了一天,店裏無人時,香老板突然開口道:

“萬裏,你是不是還是打一通電話回去比較好呢?”

我一愣,“怎麽,你想趕我回去?你嫌我煩?”

“不,”香老板揮揮手,“怎麽說呢,有你這麽俊俏的能說會道的孩子,女客人們都喜歡你,男客人們也喜歡拿點些煙和酒來逗你,這些都大大的增加我店裏的銷售份額——”

“那麽你為什麽還要這麽說?有我在這裏陪你難道不好嗎?”

香老板一時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我,沉默在流理臺後面洗起了杯子。

我抿抿唇,“我就算現在打電話回去,我家裏也沒人在哪!我媽媽去劄幌出差,我又是獨子,現在家裏變成了空城!”

“那你奶媽什麽時候回來?”香老板接口。

“要一個星期。”我看了他一眼,“我媽媽是設計女生衣服的設計師,在媽媽開店以前我們還住在這裏。不過我3歲以後,媽媽有了自己的店,爸爸也搬到了離公司比較近的地方,自從搬家以後,他們就變得越來越忙。媽媽一星期間有一半時間住在她自己的店裏,就算偶爾能夠回到家裏,我因為上學也碰不到她,她起床後就又很快上班了。老爸則是三年前被派到國外出差,所以這幾年家裏幾乎都是我一個人。”

“你會不會太過放縱你的父母了呢?因為太過放縱周圍的人,超過了自己的承受範圍,所以自己不得不去讨好一些其他的人,令自己的‘自我’部分都失去了藏身之所,最後不得不奪門而出。我看你在店裏面和其他人打交道的樣子,就可以大致看出你平常在學校和同學在一起是什麽情形了,萬裏,”香老板,鄭重的朝我看過來,“你是真的喜歡現在的自己,和那些朋友們的嗎?你難道就沒有自己真正的朋友嗎?”

“什麽啊,我告訴你,其實我最喜歡一個人了,不用麻煩,又輕松自在!”

“騙子!為什麽要裝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你不是已經弄不清楚自己喜歡什麽,讨厭什麽了嗎?你不是因為分不清什麽是父母、朋友還有周圍的人的關系,才跑來這裏的嗎?你開始懷疑對父母和自己的關系有了疑問,所以才下意識的跑回到這個你和父母以前居住過的,這個被父母深深疼愛過的地方……”

“你,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不知為何突然異常激動起來,将手裏的托盤重重放下,“你憑什麽這麽肯定,你又沒有親眼看到!我的朋友,我的那些朋友們,他們有多喜歡我你見到了嗎!大家都喜歡喊我的名字,會和我聊天,還會為了争奪我而争吵、打架——”

“就只是這樣?你在學校裏真的快樂?難道不是因為你因為沒有自信,對父母的愛感到懷疑,所以才想拼命地讓周圍的人喜歡你?這些只是因為你怕被人讨厭不是嗎?既然如此害怕,那為何不去問問你的父母!為什麽要裝作一個乖兒子的樣子,為什麽不敢去弄清楚!難道,你是個連去确定自己父母很愛自己都害怕開口詢問的孩子嗎?!”

“你住口!”我大聲的向他吼道,“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知道!”香老板越過流理臺一把抱住我,“只要看孩子就能知道他的父母的樣子,我看到你就知道了!”

“我不相信,”我一把推開他,後退幾步,止不住的淚慢慢模糊了我的眼,“你說的我一句都不信!我不相信!你不要過來!”

就算是自己不喜歡的人,也去讨好他!害怕自己會被人讨厭,厭惡會被人孤立的狀态,所以讓自己相信身邊還是有人願意待在自己身邊!我不願意承認,我原來是害怕寂寞的,因為只要身邊有一個人,我就不會感到害怕!要是連這樣的人都沒有的話,我只好選擇讓任何人都不讨厭我了!

——我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的笨拙,我向來以為自己天生聰穎過人,一件事只要學一次就能做的比一般人都好,以為甚至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卻忘了把自己仍舊是個小孩這一點計算進去。

被好久沒有這樣大聲哭泣的自己吓到,對不像是自己會做出的反應倍感困惑,腦袋開始混沌不清,但心中卻感覺到莫名輕松了許多。

不知何時從流理臺出來的大叔緊緊将我抱在懷中,“傻孩子,不要怕!不需要強忍哭聲的!想要依賴人和說出自己的寂寞,并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把你需要的說的話說出來,找到那個可以依靠的人,喊出對方的名字吧!”

在他溫暖而安心的懷中,我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可能還是分不清楚我身邊的人的愛是屬于哪一種類型的愛,但是卻想明白了,那些應該都超脫不了愛與被愛的範圍。愛或許是無私的無需報酬的奉獻,但與其說它是一種利己或是接近利他的純粹奉獻,還不如說是——我們人類「在看到自己所愛的人展露笑顏時,自己也會感同身受的感受到的一種名曰喜悅的一種感情」。

從洗手間洗了把臉的出來的我,一眼就看見了坐靠在那把古老的LP音響旁邊,沉默的抽着煙,聽着披頭四音樂的背影寂寥的大叔。

我愣了愣,四下看了看,注意到牆上的時鐘的時間,晚22點了。

“大叔,你的店什麽時候開始變成24小時營業了?”

“哈哈,沒辦法啊,還欠着銀行的錢,如果不這樣的話,每個月賺的錢都不夠開支的。大人的世界可是很殘酷的!”

我有些無言的低下頭,“上了年紀的人本來體力就差,你還是趁身體沒搞壞之前,快點收山…”說着我感覺到什麽東西觸到我的手指,我擡頭,是香煙盒子。

“可以嗎?你不是不喜歡我抽?”我反問過去。

“僅這一次,回家之後再別抽了!”

“嘻,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将煙含在嘴裏踮起腳尖在大叔的香煙上借了個火。

半分鐘後——

“我在想…”

“什麽?”

“巴兒朵、賓茶屋,順便再加上大叔你…我都蠻喜歡的。”

“你這小子,”大叔騰出一手敲了下我的頭,“什麽叫順便啊!”

“哼。”我嘴裏哼了聲,把頭扭到一邊,我才不要告訴他——

「其實除了蠻喜歡之外,應該還要加上很愛才對!」

就在我們二人窩在角落享受着難得寂靜地夜晚時,一群臉上帶傷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走了進來。

“香老板,你好啊!”帶頭的黃毛這樣招呼道。

“咦?你們這是怎麽啦?那一張張臉?”

“哎,別提了!”黃毛揮揮手,“早上跟一個說是要找「重要的人」的小孩子開了句玩笑,結果被他給揍了!”

“啊!?被小孩子打得?”大叔驚訝的看着他們。

“嘿嘿,其實,沒,沒什麽啦!”這時黃毛身後的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在看了我一眼後,将黃毛拉到一邊叽叽咕咕的說起什麽。

“熊的朋友也還是一群熊啊。”我調侃了一句。

“少廢話,快去招呼客人們!趕緊去!”大叔假裝生氣的催促道。

“是!是!”我走到桌邊拿起點單本和筆,朝那一群人走過去,“請問你們要點些什——哇啊!”

突然我被他們那一夥人擡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麽!”我驚慌道。

“快一起來!擡他起來!”

“脫他衣服!”

“喂,你們放手!大叔快救我!”我急忙呼救。

“你們這是搞啥!”大叔想過來,卻被其中一個長發的金毛阻止,“啊,不是什麽大事,早上我們一群人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孩子,上前本想逗弄一下,結果反而被揍慘了,估計是他們氣還沒消。他們現在拿這個孩子捉弄一下,也可以消消氣。”

“你說的什麽話啊——”

“住手!不準你們碰萬裏!”

大叔和平的聲音一起響了起來。

咦?平?

這時因為平的出現,擡着我的人愣住了,我趁機掙脫他們。

“咦?”“嘿?”

“啊!就是這個臭小子!”那個先前看了我一眼,出壞點子的家夥指着平嚷起來,“就是這小子,把我們幾位大哥打得鼻青臉腫!臭小子,竟然還敢跑到這兒來了!”

“咳!”黃毛假咳一聲,“小鬼,你不是去找你爸爸了嗎?”

“爸爸?”平疑惑的看着他。

“你最重要的人,難道不是你的爸爸嗎?恩,絕對沒錯的吧?”

“說是這樣沒錯,可是,”平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可是誰叫我現在最重要的人是萬裏呢!我也沒有辦法啊!所以——”

平說着拿出一根不知哪裏來的棒子,朝那群人揮去,“你們統統給我閃開!不許欺負萬裏!”

“哇啊啊!”

“大家快閃開!這小子又開始抓狂了!”

黃毛和他的手下們一時間四散逃開。

“咦?”逃了一會,他們回頭,發現平癱倒在了地上。

“這小子,該不會是沒電池了吧?”其中一個手下這樣道。

鬧劇暫時暫停,大叔将平抱到流理臺前的一張椅子上坐好,并且很快準備好了一頓食物。

“唔,唔——”平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我和那群捉弄我的人一起坐在一邊看着平吃東西。

這群人不單是看,還不斷的你一言我一語:

“這小子吃飽之後,不會又要追着我們打吧?你看,他的那根棒子還緊緊摟在懷裏呢?”

“他的身體就這麽點,怎麽就這麽能吃呢?”

“喂,小個子!你身上的褲子不是學校的制服嗎?你翹課啦?”

而平一直撐着眼皮的吃着東西,絲毫不理會他們。

突然,“呼嚕,呼嚕——”

一陣呼嚕聲過後,平直接倒在了坐在他旁邊的我的懷裏。

“哇!睡魔打敗了這小子的戰鬥意志和食欲!”

在那一群人的歡呼聲中,大叔将平抱了起來,對我說道,“大概是因為找到了你,所以松了口氣的關系!來,我們抱他進去睡吧。”

将平在卧室安置好後,大叔直起身轉頭看我,“他是你的玩伴?”

“恩。”我将手背在身後,一時不知說什麽。

這時,“香老板,我們自己開冰箱拿喝的了啊!”外面的人喊道。

“我先出去,”大叔看了眼門外,然後出去之前他拍了拍我的頭,“你就留在這陪他吧。

“恩,”我低低的應了聲,然後就趴在床邊,看着平的睡臉發起了呆。

不知不覺我就睡着了。

卧室外邊的情形——

“那個小子可真厲害。一個人就敢翹課跑到陌生的城市來找朋友。真是令人感動。看他昨天的樣子,應該是找了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畢竟,國中生都沒什麽錢的說。不過,嘿嘿,那個小個子看起來就像是小學生,個子那麽一點點。”黃毛邊喝邊拿手比了比。

另一個人接口,“不過聽說他們兩個雖然同年但是不同班。這種能為朋友做到這個程度的人,現在少得可以了啊。”

香老板笑眯眯的接口,“沒錯!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了!”

“對了,聽說香老板你要把店給關了是嗎?說是要去追女人?”

“啊,這個我也聽說了,最近外面傳聞一大堆,還有說你要回鄉下的。”

香老板笑容不減,“店我是不會關的。”

“呼——”黃毛長舒口氣,“那就好。要不然我們的「老巢」就又要少一個了。”

一夜過去。

“碰”的一聲,引發我和大叔的注意,是偷偷想要走到外邊的平碰到桌子的聲音。

“平,你起來啦。”我笑着打招呼。

“嗨,早啊。”大叔也笑着說,

平沒有回話,只是蹬蹬小跑到櫃臺前,一把将口袋裏的7、8個鋼镚倒出來,“多謝您的照顧。”他彎腰鞠了一躬,然後蹬蹬的跑出了店外。

“喂!”大叔忙站起身喊了句,“從這裏到你們住的地方有40公裏遠,要不要我開貨車送你?”

“不用了,我走路回去!”平隔着玻璃大門回道。

“唉?這小家夥是不是讨厭我啊?還是他精力太多喜歡走的關系?”

我聞言悶笑了聲。

“然後呢?萬裏,你打算怎麽辦?”大叔笑着看向我。

“沒辦法啊,”我直起身,“誰叫我也是傻瓜一個呢?只好陪他一起走路回去了!”

我朝他點點頭,“走咯!”

“萬裏!”大叔突然叫住我。

我回頭。

“這個名字十分适合你哦!”大叔道。

“THANKS!”我打開大門,将手附在玻璃門上,回頭,将兩根手指在頭上一點,比了個帥氣的姿勢,“替我向‘沙加’問好。親愛的!”

“哼,臭小子,還學會調侃大人了!”

香老板遙遙望着兩個男孩遠去的背影,抱起一旁的巴兒朵道,“巴兒朵別擔心,萬裏他已經沒事了!而我們,我看啊,等我忙過這一段時間,将銀行的餘款還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厚着臉皮,去把她接回來吧!”

“汪!”

前面的平似乎在生我的氣,他明知道我就跟在後面卻只是不停的踢着石子或者将手裝在口袋裏迎面吹着海風,就是不和我說話。

我呆了會後,笑着和他一起踢了起來。

突然——

“碰!”

“哇!”

我們兩人相撞了!

于是我們都笑了起來,開心的跑了起來。

“萬裏!”平叫道。

“什麽?”

“無論是哪裏?只要說一聲,我都會跟着!別再一個人跑掉了!”

“可是,阿平…沒有人能夠…知道…你能一起跟我到哪裏,能一起到什麽時候…”

“這完全是看個人的意志,只要有那份心,無論人在什麽地方,還不都一樣!”平迎着和海連成一片的晴藍天空,笑着回頭對我說道。

——啊!我終于記起來了!這就這句話!原來這句話是阿平說的啊!

***時間分割線,回憶結束,回到現實

“萬裏!”張開眼的第一瞬間,看到的就是平帶淚的臉。

“咦?我,我怎麽了?阿平?”我還不急得到回答,阿平就跑去了門口。

“伯父伯母,他醒了!萬裏醒了!”

我坐起身四下看了看,白白的床白白的房間,是醫院。

“萬裏!”

“萬裏!”

兩聲焦急的呼聲,是爸爸和媽媽!

“啊,爸,媽?出了什麽事情?”我驚訝的看着他們。

“你昨天病倒之後,被送到這裏來了!是小和打電話通知我們的!”

“病倒?我只記得是被阿平壓倒的…天太熱的關系…爸爸媽媽你們今天不上班嗎?”

爸爸:“我有一堆的年假,跟公司硬請假出來的!”

媽媽:“我從店裏直接過來的!你不舒服為什麽不打行動電話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連續昏迷将近20個鐘頭了!”

“哈?20個?”我使勁握了握手心,“可是我覺得現在身體好得不得了啊!”

熟悉的呼嚕聲傳來,我看過去才發現阿平趴在我床邊打起了呼嚕。

“喂,小個子不要整天窩在病人床上!”遠遠看到的不知情的醫生對阿平喊道。

媽媽:“小昭,對不起!都是萬裏這孩子太粗心了!害得你一家都趕過來不說!阿平現在也倒下了!”

昭媽媽:“沒事!真理繪!我們不是習慣了嗎?從小就是只要萬裏感冒,小平一定也會感冒!放心吧,我已經在家裏準備好冰枕和體溫計了!”

媽媽:“小昭,我好崇拜你!”

醫生:“真是不好意思!請你們兩位都安靜一點,這裏是醫院!”

我看着屋子裏的幾人,又看看熟睡的阿平,不禁笑了起來——

那天之後,我和阿平走了足足40公裏的路,回到家時,已經晚上10點多了。

而因為阿平替我撒了大謊後去找我,所以他和我一樣,是失蹤了整整兩天。母親們焦急的幾乎要報警時,看到我們流浪歸來。

那時候,媽媽見到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她哭着道,“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要是萬裏不在的話,家裏就只剩媽媽一個人了。”

我看着哭泣不已的媽媽,終于下決心問出一句話,“媽——你會不會寧可我是女的?”

“傻瓜!我從不記得我生過女孩!”

“恩!”我心滿意足的環抱住她的脖子!

一個簡單的回答,但是卻是我一直以來最想聽的一句話!

“以後你要随身帶着行動電話,有什麽事立刻打電話給我!萬裏的事,媽媽随時都全心全意的聽!無論身在何方,都馬上會趕回來!”

回憶到此暫停,因為爸爸正站在病床前鄭重對我說道:“真是的,萬裏生病,爸爸竟然是事後才知道的,‘以後有什麽事,你要全寫在傳真上讓爸爸知道好嗎?’以後再有什麽事,爸爸一定會用衛星傳送的速度感到萬裏的身邊的!”

看着爸爸的自責的臉,我笑了起來——原來事情這麽簡單!某人說的沒錯!小孩子就是笨!判斷事物的方法,太過笨拙!

“萬裏你記住,無論你長多大,都是爸爸的孩子!”

我睨他一眼,“沒多久我就會長得比老爸你還高了!”

“你可以盡管長!你長得愈大,爸爸工作起來才更有勁!”

我朝他吐吐舌頭,“是是是,那就請你努力工作,但願你能在我長大離家自立之前回家來!”

爸爸愣了愣,突然——

“哇!真理繪!你兒子萬裏他欺負我!”然後他就朝媽媽那邊跑去了!

爸爸走掉之後,我安靜的看着躺在剛才我躺過的床上的阿平。

“喂,你今天也翹課了吧?阿平!”

“恩,萬裏?”阿平迷糊的張開眼。

“阿平,我夢到兩年前的那件事了。”我說,

“兩年前?”

“恩,就是我離家那次。”

“我記起來了,那次,那次你的行動電話呢?”

“啊,那個,被我把電池拿掉,收進雜物箱了!”我頓了頓,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阿平,你之前的20個小時都陪在我身邊嗎?為什麽?其實你不用陪在這裏的,有事我會叫你的!”

“你不會!”平突然說。

“恩?”

“因為你一旦遇到事時就不會主動來找我,也不會開口,所以我要一直待在你身邊。”

我微微頓住,然後笑了——這就是平,一旦決定什麽事情,誰也說不動的平。

“你這個瘋小子!”我取過毛巾打濕重新蓋在他的額上,“結果這回你也得了重感冒了!簡直是棒透了!”

“你真壞!壞透了!萬裏!”阿平睜着有些水潤的眸子瞪着我:“其實我很想問你,那次你離家出走,有沒有後悔跟我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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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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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