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吃醋
劉黎薪跟林徹的專業有相通之處,兩個人找了一些塑料紙和竹條,學着農家人的手法給他們的寶貝菜地弄了一個小棚子,以用來保溫。
時間逼近十一月,一天比一天涼,也虧得他們靈機一動弄了個小棚子,否則這塊菜地能不能長出東西來還難說。
過了一周,那些寶貝菜苗總算冒頭長起來,當天晚上林徹聚集了八個人在菜地附近搞了一堆篝火,弄點燒烤算是慶功。
沒電,也就沒燈,一群人全靠這個不大不小的火堆照亮,估摸着是被最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年人作息憋着了,氣氛逐漸滑向瘋癫,八個人愣是吵嚷出了百來個人的效果,顧淮精神沒那麽好,拿着充當酒杯的行軍水壺窩在菜棚子邊上盯着人群裏蹦迪的林徹發呆,顧暢照顧孩子睡的不好也從人群裏脫離出來,見顧淮坐在陰影裏,朝着他走過去:
“縮這兒幹嘛呢?”
顧淮被她吓得回神,他揚揚手裏的水壺,帶着些疲憊的一笑:“沒事,過來休息一會兒。”
顧暢拿過他手裏的水壺,給自己灌了一口,仔細感受了一下烈酒劃過喉頭的滋味,大概是有些上頭,她紅着眼睛指着人群裏的林徹:“你男人挺優秀。”
顧淮:“?”
顧暢貌似是喝醉了,不管不顧的又要往嘴裏灌酒,顧淮攔不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又往嘴裏灌了好幾口,顧暢往後倚在棚子前邊的大石頭上:
“你說菲菲老公是個什麽人,怎麽就抛下媳婦走了呢?”
顧淮拿過顧暢手裏的水壺:“姐你喝醉了....”
顧暢打開他的手:“你放屁!我現在是很認真的跟你探讨這個問題你說他怎麽能就這麽抛下一個孕婦呢怎麽能這麽做這樣太操蛋了...”
眼看着顧暢開始胡言亂語,顧淮給她拉上外套的拉鏈,任她在那裏嗚嗚哇哇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明白顧暢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要是在座的幾個人都喝醉了,大概沒有不跟顧暢一樣的,病毒爆發到現在,他們救過人,拼過命,他們曾經也有自己的方向,他們曾經沒了通訊也沒有停過。
最終卻走到了在這個地方陷入迷茫的境地。
顧淮知道不應該怪任何人,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難受,事情本不該這樣發展,他本以為他們可以救更多的人,走更多的地方,最終跟大部隊聯系上,然後親眼看着病毒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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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像陷入了瓶頸期,一切都背道而馳。
他不禁深吸一口氣,要吐出來的時候顧澈突然拍了他一下給他嗆的夠嗆,顧澈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咳嗽,硬掰着他的臉讓他往人群裏看:“哎你男人怎麽跟那個姓肖的走的那麽近?卧槽親嘴了!”
顧淮:“...姐你吃毒蘑菇了嗎?”
顧暢還是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手,拼命地砸着他的肩:“真的真的你快看!真的親嘴了!”
顧淮嘆口氣,他敢打賭顧暢平時絕不會這麽惹事,但是喝了酒跟剛睡醒的顧暢往往像另一個人,他無法,眼鏡丢了好久了,他現在往那個方向看過去就是一片糊,他眯起眼睛從縫裏往人群裏看過去,接着他看見肖尚跟林徹确實靠的很近,從這個角度上看過去确實像...在親嘴。
顧淮頓時一言難盡。
他深知,這絕對是角度問題,肖尚筆直。
他深知,這絕不可能是真的,林徹不直。
他深知.....
去他奶奶的,他深知個屁,他難受!
操,他竟然吃醋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吃醋而生氣,還是因為自己竟然因為這點小事就吃醋而生氣。
總之他現在憋屈的要命。
顧淮抿起嘴,默不作聲的回過頭,輕輕咳了兩聲不怎麽熟練的轉移話題:
“姐你剛才說菲姐老公怎麽着?”
顧暢被他這麽一提,又打開了話匣子,她一拍大腿:“哦!對!我跟你講哦她那個老公真不是東西....”
顧淮微微松了一口氣,盯着黑暗開始放空。
這該死的聚會什麽時候結束?
顧淮眯起眼睛,他要給林徹找點事。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給它壓了下去,一個小人叫嚣道:
怎麽可以添麻煩?
另一個小人叫嚣道:這怎麽能是添麻煩?事情一定要解決!
那個小人又叫嚣道:事情解決你就不能用另外一種方式嗎?
小人二號:吵一架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式嗎有情緒為什麽要憋在心裏?
小人一號:吵一架難道不會給他們倆的關系帶來縫隙嗎憑什麽要吵一架?
二號:吵一架難道不正好驗證一下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嗎?
一號:驗證關系非得用吵一架的方式?
這回顧淮跟一號站了統一戰線,驗證關系非得吵一架?
不對,他驗證什麽關系?
他們倆的關系需要驗證?
操,他要是找事,不就是承認他吃醋了嗎?動不動吃醋難道不會顯得他很小心眼嗎?他怎麽能小心眼?
顧淮一手一個把兩個小人都壓下去,決定憋着。
聚會結束林徹拉着顧淮回去睡覺,顧淮不說話,林徹臨睡前慣常的親他一下,顧淮也不說話,林徹心比缸粗,翻身過去睡覺,顧淮還是不說話,到睡一覺醒了,林徹一睜眼被睜着眼炯炯盯着他的顧淮吓了一跳:“怎麽還不睡?”
顧淮翻身背對着他:“沒什麽。”
語氣悶悶的,顯然是在生悶氣,林徹到處找頭,他又怎麽惹到他了?
“今天怎麽了嗎?說說看。”林徹湊上來抱住他,顧淮不舒服似的掙動一下,沒掙開,自暴自棄:
“沒事,睡吧。”
“不可能。”林徹把顧淮翻過個兒來讓他面對着他,“你不說我就不睡了,我不睡你也別想睡。”
顧淮嘁一聲:“你不睡關我什麽事?你愛睡不睡。”
說着又要轉過身去,接着林徹的手就從他衣服下擺伸了上來,顧淮着急忙慌的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你幹什麽!宋晚亭跟肖尚就在隔壁!”
林徹湊的更近一些,熱氣噴灑在他耳邊:“沒事,他倆睡着了地震也叫不起來。”
顧淮拼命扭動着脫離開林徹的控制,林徹撲上來重新抱住他,這回沒把手往他衣服裏伸:“逗你的,說說呗,到底怎麽回事?”
顧淮不開口,林徹親他一下,他還是不肯開口,林徹低下頭去抵住他的額頭,低聲哄着:“說說吧你不說我睡不着的呀....睡不着的,呀...”
林徹特意加重了最後一個“呀”的語氣,顯然是軟嬌硬撒,把顧淮弄出一身雞皮疙瘩:
“閉嘴,真是服了你了....”
他在林徹懷裏抱起手,眼睛亂瞟,遲遲不肯開口,林徹兩只手捧起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還不說嗎?”
“你閉嘴,”顧淮生怕他再跟剛才似的撒嬌,急忙接口,“你今天晚上跟肖尚在那兒幹什麽呢?”
林徹被他問出滿頭問號:“什麽幹什麽?”
顧淮啧了一聲,皺起眉頭:“那不就是,最後快結束的時候,最嗨的那一波的時候,你倆幹什麽呢?”
林徹綜合着顧淮的反應以及記憶得出一個自覺不太靠譜的結論,最後一波嗨起來的時候他确實跟肖尚走的挺近,但是中間好像還隔着一個宋晚亭呢吧,宋晚亭在女生裏的确是算身材高挑,但站在他跟肖尚面前還不算什麽,大概率是被擋起來了,這才讓顧淮看成了他跟肖尚親近。
林徹心頭一動,顧淮不會是吃醋了吧?
挖槽太可愛了!
這個念頭甫一冒出,他沒忍住笑出聲,顧淮惱羞成怒要從他懷裏鑽出去,林徹笑得停不下卻抱着他不松手,連帶着顧淮也跟着震顫,顧淮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他竟然跟他說了?
不是說好了憋着嗎?憋不住了吧?被嘲笑了吧?
活該。
顧淮破罐子破摔,所幸待在林徹懷裏不動了,等到他笑夠了,身上陡然一緊,林徹不由分說的把他的頭按到他胸前,接着他聽見林徹問:
“你聽見什麽了?”
“心動過速。”顧淮賭氣的說。
林徹悶聲一笑:“那也怪你。”
“怎麽還怪我?”顧淮皺起眉頭,又掙紮起來。
林徹使使勁把他按住:“不怪你怪誰?你這麽可愛,我怎麽還能淡定?”
顧淮:“你他媽才可愛!”
“那你不可愛,你最不可愛。”林徹突然正色下來,顧淮猛然意識到這兩句對話有些熟悉,按着記憶裏的話語說出來:“你怎麽這麽嘴碎?”
“嘴碎嗎,你要不要親親試試?”林徹沒按以前的說法接口,低下頭吻住顧淮的嘴,顧淮猝不及防被親個正着,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九年前他們倆互表心跡的那個晚上,臉更紅了。
林徹的舌頭在他唇齒間掠奪着,幾乎奪走了他全部的呼吸,顧淮軟了身子嗚咽出聲,兩只手不禁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把布料弄得皺皺巴巴的。
林徹沒打算放過他,吃醋的顧淮他還是頭一回見,略過中間的九年不算,他倆滿打滿算相處了一兩年,這還是顧淮第一次吃醋。
啊,或許以前他也吃過醋,只是林徹沒發現過。
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林徹一只手攏着顧淮的後腦勺一只手滑向他的腰窩把他往自己懷裏按,吻的越來越兇狠,顧淮被他壓得腰往後彎出一個不小的弧度,不算疼,但也算不上太舒服。
他好像要被他壓斷了。
顧淮顧及着隔壁的宋晚亭跟肖尚,攥住林徹的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不太堅定的開口:“不行...”
林徹親吻着他的耳垂,聲音低啞:“真的不行嗎?”
他的舌尖探進顧淮的耳廓裏,那個地方是顧淮的敏感點,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出聲,林徹沉沉的笑,把他攏進懷裏:“那就算了。”
事态的發展方向似乎有些不對,顧淮呆愣愣的攥着林徹的手似乎是沒反應過來,等到林徹撓他手心他才反應過來,一把把手抽了回來,誰知林徹又湊過來,戲谑的看着他:
“怎麽,你想要?”
顧淮臉頰爆紅:“不想!”
林徹縱容的一笑,閉着眼睛一下一下輕啄他的臉頰:“當時還有亭子隔在我倆中間呢,你那是角度問題,看錯了。”
顧淮沒吭聲,顯然沒消氣,林徹又說:“不信你就去問問亭子。”
“不過你得明天去。”林徹停了動作,待顧淮疑惑之時一顆顆解開他上衣的扣子:
“現在還有別的事。”
顧淮倒吸一口涼氣,低低的罵了一聲:
“輕點...”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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