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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近鏡子，左白白仔細打量着自己的眉眼，從來沒有長過痘痘，臉蛋倒是白淨，五官不算特別迷人，笑起來倒也如沐春風。

左白白豎起大拇指，贊揚道：“一點都不醜。”還好，顏值不低，不然追起漂亮妹子都不好意思。

冷霧斜了她一眼，沒說話。

左白白沒有戀愛過，或者說沒有追過人。

想要以一般人的方式去追求宿敵，那她的套路難度就要升級升級。

你追求的套路，她在小說裏看過，準備的驚喜剛冒個頭，她連結尾都猜到了，拒絕的話心裏已經列出來個三四五六了，說出來真是尴尬死了。

左白白準備的第一步就是拉着冷霧去手藝最好的店裏剪頭發，俗話說的好換發如換頭，發型的美感和顏值成正比。

看臉的時代，換個能凸出顏值的發型，也好吸引喜歡的對象往自己臉上瞅啊。

“來吧。”左白白坐回椅子，對身後的理發師說道。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聲音，頭發不斷落下，左白白盯着前面的鏡子，鏡子裏的冷霧從進門坐下之後，除了偶爾換了個坐姿，其他時間都跟雕像一樣，一聲不吭的玩手機。

“冷霧，我看les電影裏面，還有現實中，兩方有一方會剪短發，另一方會留長發。”

為了彌補這方面的空白，左白白連夜補了許多知識，她在網上看到的很多圖，其中有一些打扮中性，若不是提前知道了是女人，只憑肉眼她怕是都分不清是男是女。

“是有一些人。”冷霧表情平淡，比起後補各種亂七八糟知識的左白白，看過很多種類小說的她更加淡定，就算是和左白白在大庭廣衆之下談起，她也面不改色。

“我是該剪短發還是繼續留長發？”左白白興致勃勃，試圖在腦海中勾勒出自己另一幅模樣。

事情關乎自己往後一段時間的福利，冷霧倒也沒幹脆拒絕讓她自己做主。

把手機放進口袋，冷霧垂眼暗忖，她的問題究竟是哪種意思？

“你是問我你的造型？還是問我，你要做攻還是受？”

冷霧話一出口，正在剪頭發的理發師手抖了一下，還好他這時沒有下剪刀，不然左白白就要頂着可能被剪禿的危險了。

“該知道的你不了解，不該了解的你倒是清楚不少。”左白白吐槽了一句，眉眼間是令人舒服的笑意，“我兩個都問呢？”

“前者造型看臉，後面攻受看個人。”冷霧态度潇灑大方，毫不羞澀扭捏。

剪發暫告一段落，周圍除了她們倆也就理發師一個，左白白迫不及待地問她，“攻受怎麽說的？”

冷霧擡眼瞧了同樣等着她回答的理發師，她大方說着，“同性之間，生理性別是一樣的。男男也好，女女也好，既然生理性別一樣，本質上是沒有攻受之分的。除非心理上特別在意想成為什麽，不想做什麽。”

不同種類的小說看多了，也是有點好處。就比如，所謂的攻受區別，在冷霧看來就跟一張床上放兩個枕頭，睡左邊還是一邊一樣沒區別。又不是自己上，沒必要執着于別的情侶之間誰上誰下，真要輪到自己了，對象喊了你聲“老公”，你難道還能憤怒的趕走她，讓她去喊別人“老婆”嗎？

左白白低聲笑了，冷霧情商低，性子冷淡，追起來難度頗高，和一些人也相處不好，左白白卻喜歡極了她某些方面直白的可愛。有些人很難愛上別人，愛上了一個就是一生，她争取的，便是成為那個能夠被冷霧愛一生的人。

“冷霧，你介意晚上和讨論下攻受問題嗎？”左白白不疾不徐的問她。

冷霧橫了一眼，她是情商低，也沒談過戀愛，不過還不至于連左白白那句話中的意思都分辨不出來。

理發才剛剛開始，聊了幾句還要繼續，接下來左白白倒是沒有時間和冷霧搭話了，她不開口，冷霧也樂得能清閑的玩手機看小說。

冷霧想清閑有點難，任憑她坐着玩手機看小說，就違背左白白和她相處的心意了。

剪完頭發，時間接近中午，除了臨走時理發師湊過來表示想和冷霧交個朋友，讓她黑了臉，好在理發師後來又補了一句他是gay，左白白才不至于生悶氣。

“先去看電影，然後再去吃飯，我們說好的你搬去和我住的。”強勢挽住冷霧的手臂，左白白低聲抱怨。

手被挽住，冷霧沒辦法只好換另一只手替她拎包，這樣她就沒辦法玩手機了，不得已只得放入口袋裏專心陪她逛街。

小心思得逞，左白白笑的蠻開心了，“我聽說你以前和關系好的朋友，也是天天手挽手，還摟摟抱抱的，以至于有同學認為你們兩個是一對？”

枉她曾經覺得冷霧天生就是平平靜靜的模樣，打聽到冷霧也有和其他女生一樣的時候，她還覺得不可能呢，如今想來怕是只有走進冷霧心裏的人，才能被她捧在手心寵溺吧。

“是同學。”冷霧頓了頓，怕左白白胡思亂想，她解釋道：“單純的友情。”

“不能騙我。”左白白笑睇着她，“搬去和我住，同情侶一樣相處，兩個條件別忘了。”

冷霧濃眉微揚，眼中不自覺染上一絲笑意，“沒有忘，而且我很少說謊，你清楚的。”

“算你過關吧。”她口中說着。

左白白沒有在深究，她和冷霧做了這麽多年的宿敵，也是清楚她的，冷霧說是單純的同學就不會摻雜什麽愛情。何況以冷霧的性格，若是這位同學和她的關系沒有變故，冷霧會直接說是她的“好友”或“朋友”，而不是用在她看來關系不夠親密的幹巴巴的“同學”兩個字來說明。

不管曾經友情都親密，都不如她們宿敵來的牽絆深，左白白暗自給自己點了個贊。

到達附近電影院，左白白麻利的取了定好的電影票，拿着冷霧去買爆米花，看電影沒有可樂和爆米花可就少了幾分樂趣。

“買小杯。”冷霧在她耳邊說了句。

聞弦歌而知雅意，左白白迅速接口，“是不喝可樂還是不喝碳酸飲料？”

冷霧凝眉，想了下，“喝一點沒事。”

喝一點沒事，也是最好不要喝多，暗自記在心裏，左白白點了別的東西，“那就來杯茉莉花茶？”

“可以。”冷霧點了點頭。

冷霧手裏還拎着她的包，除了把茉莉花茶塞到她手裏捧着，左白白也沒讓她拿太多東西了。

兩人進去時，只有微弱的光，好在電影還沒開場。

爆米花放在兩人中間，左白白趁機瞥了眼捧着花茶的冷霧，若說宿敵是親密，可她和冷霧還沒有親密到手挽手一起來看電影的地步。

換做從前她敢挽住冷霧，她一伸手冷霧即使不拒絕身體也會有些僵硬，哪像現在這麽淡定，兩三年沒仔細相處的時間，還是給冷霧帶來些她不知道的改變。

左白白喝了口可樂，她拉冷霧出來也是有目的，除了增進感情，也是想趁着機會搞清楚冷霧有那點兒和以前不同了，好更新她的數據庫。只憑着探聽和觀察到消息，沒有親自盯着，果然還是有些不夠精确。

“開始了。”冷霧提醒她。

左白白的目光就沒掩飾，直勾勾的盯着她發呆，使得冷霧又像是回答了和她一起坐在教室你的時候，那時左白白也和現在一樣不知道掩飾，每天沒事就盯着她看。

剛開始，冷霧還有心情猜測她衣服穿錯了？還是臉上有什麽東西？或者她擋住左白白看什麽的視線了，各種猜測，次數多了，加上共同度過了好幾年了，左白白看她的目光依舊沒什麽變化，冷霧也懶得去想了。

看就看吧，只要不打擾到她學習、看小說，她就懶得說什麽，反正又不能吃了她。

電影劇情進入了轉折，影院的光線昏暗着，氣氛安靜着，左白白握着可樂杯，想了想悄悄放在卡位上，手向下朝她放在腿上的手前進，冷霧專注的看着電影也沒注意到她的動作，手動了一下，左白白便摸到她腿上了。

‘做什麽？’冷霧扭頭看她。

左白白覺得立即收回手，顯得她心虛，她揚起笑臉，也沒回答，只是握住了冷霧的手。

冷霧抿唇深吸一口氣，她不喜歡和人太親密，尤其是肌膚貼着肌膚，左白白的手依舊暖呼呼的，和她的不同，既然左白白不介意她手指冰涼要給她暖手，冷霧也就不說拒絕了。

左白白握着她的手，冬天了，即使穿的很厚，冷霧的手指依舊有點涼，左白白想要握緊，又怕太用力了以後沒有福利，便選擇了十指緊扣，不會傷到也不會被輕易掙脫。

她早就想試一試握住冷霧的手什麽感覺了，關系不好時不能做，喝醉之後倒是做了，可惜回想起來觸感又失真了幾分，清醒的時候握手，左白白心裏非常滿意。

手已經牽了，接下來摟摟抱抱，親親愛愛還遠嗎？四舍五入就等于人被她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