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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青青知道她接下來的話一出口，氣氛肯定有點尴尬，她卻不能不說，“白白，冷霧，你們兩個是認真的想談戀愛嗎？”

話一出口，席間的空氣都凝結了一般寂靜沒有人開口多說什麽。

左白白看了眼好友，又望向冷霧。

冷霧頓了頓，手深入口袋握住手機，那是她焦慮的時最喜歡做的動作，觸及到熟悉的物品，才能使她更加安心。

“說好的規則，只問我一個。”左白白颦了颦眉，她用歡快的語氣說着，“我的話，當然是非常認真的了。”

感情這回事，哪能是開玩笑的，何況，就算是玩笑，人生短短幾十年，還有可能随時碰到意外，連幾十年都活不了，有那個時間開玩笑，還不如認真的過好現在。

“我……”冷霧呼吸有些急促，插在口袋裏的手不停的顫抖着，她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态有些不對，本來想說的話，只好閉嘴咽了下去。

大腦嗡嗡嗡，負面想法一湧而上淹沒了她，眼睛半開半閉，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表情。

左白白說完自己的答案，恰巧揚臉瞥向冷霧，眼中瞳孔微縮，什麽心情都被打散了，左白白蹭地一下越過桌子抓住冷霧的手臂。

冷霧甩了甩，左白白抓的緊緊的，讓她掙脫不開。

“青青，幫我把她扶到沙發上。”左白白抓的牢牢的，不讓她閃躲。

邱青青被左白白喊得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馬上走過來，配合着她按住冷霧。

冷霧意識到了不妙，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神，隐約間她瞧見了左白白流露出的焦急，很不妙。

“呼吸，深呼吸——”左白白沒有發現冷霧在看她，她繃着臉，大聲的引導着，讓冷霧呼吸。

冷霧還清醒着，她大腦非常清晰，魂魄宛若飛出了身體，飄在上空，冷眼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而她的身體一只手握住手機，另一只手被左白白抓着，握住又放開，握住放開，手指不斷展開閉合着。

被引導着深呼吸了幾次，她身體靠後安靜了下來，魂魄也猛的被吸入身體，剎那間回歸原位。

“我沒事了。”她的聲音有點冷，也對突然的發作有些不滿，是她小瞧焦慮，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左白白松開手，她剛才同邱青青一起把冷霧按在沙發上，自己也随之蹲了下來，猛一站起腳還有些發麻，往後推了一步，好懸被邱青青扶了一下才沒有摔倒。

“抱歉，最近工作壓力比較大，還要多謝你們幫忙。”冷霧揉了揉臉，朝兩人解釋着她突發的狀況。

“人沒事就行。”邱青青應和着，她沒有被冷霧吓到，卻是被突然嚴肅起來的左白白給吓了一跳，繃着臉的冷霧看起來像換了一個人，使她感到陌生。

“焦慮症？你帶藥了嗎？”左白白做了個深呼吸，她盡量放緩聲音，讓自己說的話是關心，而非指責。

突發的情形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她本以為焦慮症這種病會離冷霧很遠，偏偏剛才若不是她養成了随時都會注意冷霧的習慣，怕是會被冷霧給隐瞞過去了。左白白看的一清二楚，冷霧口中的工作壓力大的借口，她真是見鬼了才會相信。

聞言，冷霧的心情更加沉悶，人算不如天算，可能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加上一些原本的積壓許久的心理壓力，意料之外的焦慮症才會突然來襲。而且比她想象中來的跟迅猛，若是輕微的，不需要等到左白白發現，她就能若無其事的等到事情過去了。

偏偏被人當衆看的了，還是被她最不想讓知道的那個左白白發現了，又狼狽又難看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也無法改變，轉念一想，若是能借此打消了左白白心裏頭那點念頭，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就更好了，哪怕從此她在左白白心裏成了一個有病的人也行。

這樣想着，心裏的難堪也少許多，冷霧放松了心情，“我包裏就有。”說着她就要起身去拿她剛進門被挂起來的包。

冷霧轉瞬間的神色變化盡被她收到眼底，左白白相信，這時候冷霧一定在期待她說句能夠令兩人吵起來的話，這樣冷霧就能夠理所當然的以她們不合适之類的理由拒絕，而且以後一旦發生了什麽，借口也可以繼續用了，直到她擺明了心意不和冷霧在一起為止。

左白白有些無力，她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不是冷霧不會喜歡她、愛上她，而是冷霧這種随時做好了撤離，擺明了就算會愛她，也不敢相信她們未來的态度。

左白白阻止冷霧去拿包，也沒有如同冷霧期待的那樣流露出嫌棄神色，對說出傷人的話，她配合着看着冷霧吃下所謂的‘藥’，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左白白太了解冷霧了，和冷霧作對，使得兩人成為宿敵，花費了她幾年的時間，這幾年了，她不敢說百分之百，至少把冷霧百分之八十的行為、性格都研究了個透徹。

左白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被冷霧忽悠過去的樣子，突然來了一出，三個人中至少兩個人都沒有心情繼續了。

“天也不早了，我們收拾收拾東西吧，改天在聚。”

話說出口，剩下的人紛紛響應，東西不多，很快收拾的幹幹淨淨。

邱青青要走，左白白送她，臨走的時候，她看着左白白欲言又止。

“你心裏有沒有點數？怎麽看你們兩個也不想在正常戀愛啊？”別說助攻了，邱青青覺得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直都挺詭異的，真有點相愛相殺的味道。

“放心，我心裏有數。”左白白笑了笑，事情的發生還沒有偏離出她的掌控，反正冷霧人是掉進她口袋了，就別想爬出來了。

“行吧，我也管不了。”邱青青嘆聲說着，“你悠着點，我嘛，就等你好消息吧。”

“我盡力。”恐怕這個好消息，最少也要磨一段時間才能聽到了。

畢竟，她要的是冷霧全心全意愛上她啊，地獄級別的難搞程度，左白白摸了摸鼻子，為自己以後水深火熱的生活提前點了根蠟燭。

“別送了，回去吧。”邱青青她擺了擺手，來回多次早就熟門熟路了。

一陣風吹來，左白白縮了縮脖子，也沒心情欣賞冬日的夜景，她不由加快了腳步。

“我回來了。”打開門，就有暖黃的燈光亮着，還有心愛的人在家裏她回來，感覺真是無比的幸福，用千百萬也不換的那種。

左白白不由想起那本她用來誘捕冷霧的作者寫的一本書，有一本類似作者傳記的書裏寫了一段話，那段話中的情景和感悟和現在感的她十分類似。

原本她有些不解，為何過了幾年了，冷霧依舊還狂熱，沒錯就是狂熱的愛着那個籍籍無名的作者，但她真正翻閱了那位作者的作品，讀過了他的文字之後，左白白頓悟了。

冷霧和她喜歡的作者很像，甚至讓左白白覺得，若是冷霧換了個性別就是她喜歡的作者的那副模樣吧。

“我收拾好了。”

左白白出門送邱青青的幾分鐘，冷霧利落收拾了餐桌，掃了掃地，還順便換上了舒适的睡衣，沒事可做之後她抱着手機，懶洋洋的窩在沙發裏。

“OK。”瞧着像貓兒一樣團成一團的冷霧，左白白放緩了聲音。

不管像不像的，冷霧就是冷霧，性格想象也不過是有緣，至少左白白可以保證她不會讓冷霧落得如同那人一樣，那麽早的就離開人世。

若是少了宿敵，少了冷霧，她的人生該多麽無趣，靈魂又在何處安放呢。

梳洗完畢，從浴室邁着愉快的步伐走出來，拉過抱枕，左白白學着冷霧的樣子，和她窩在一起。

“旁邊挪點兒。”冷霧懶懶看着她。

左白白挪了挪，卻不是往旁邊拉開距離，反而更近了一步，靠近她，“敷面膜不？”

冷霧動了動，縮成一團，盯着手機，“不用了。”

“我熱過了，不涼。”臉上帶着笑意，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冷霧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別鬧我。”她正看書呢。

左白白往她腳步一坐，把她堵在沙發角落裏，“你不覺得太冷落我了。”

冷霧無可奈何伸出手，“拿來。”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她今天已經犧牲了幾個小時的看書時間了。

“我幫你，你只要享受就好了。”左白白自告奮勇，拆開面膜拿在手裏要往她臉上貼。

有人代勞，冷霧選擇了配合，好在左白白沒有挑戰她的忍耐限度，貼心又迅速的幫她敷好了。

臉上敷着同款面膜，耳邊聽着左白白輕快的哼着歌，冷霧心底松了口氣，今天一天折騰的她夠嗆的，陪着剪頭發，逛街，還來了個聚餐慶祝，消耗了她極大的精力。

希望以後少有活動吧，她還是希望，能夠安安靜靜獨自窩在角落裏，沒人打擾的看小說。

身為宿敵，左白白為何喜歡她，冷霧也能猜到點，然而她跟清楚，兩人真要靠近了，等到彼此都察覺了對方性格下面的另一面，暴露出來了，相愛的難度就更高了。

比起真的來個相愛相殺，恨得不得對方去死，現在的相處模式不是最好的嗎？怎麽非要更進一步呢？

左白白若是知道冷霧心裏在疑惑什麽，一定會狠狠的反駁她的想法，偏偏她沒有讀心術，而且正因更進一步而開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