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腿軟
沐秋言的長發被海風吹拂着飄散,因為有些迷花了眼,又拿過寧钰椅子邊的漁夫帽扣在了頭上。
“幫我固定一下。”迎着腥鹹曬過太陽的海風,她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放松愉悅的笑容。
寧钰一邊抓着邊上的欄杆,一邊抖着手從口袋裏翻出幾個發卡來。
“你倒是慢點,我害怕。”
沐秋言見她緊貼椅背,半個身體蜷縮起來的慫樣,噗嗤笑了,“我有資格證,你別害怕啊!”
寧钰內牛滿面,“姐姐!我不會游泳!”
剛剛撒歡轉了兩圈,雖然興致沒減,沐秋言還是不自覺放慢了快艇的速度,将腦袋湊了過去,讓寧钰幫忙把帽子固定好。
寧钰:“你怎麽這都會?”
沐秋言:“之前拍戲,導演要求有開快艇這一幕,我就找了教練學的,後來戲拍完了,我這資格證也考到手了。”
這拍戲都不忘考證啊?想來沐秋言這份敬業程度也是娛樂圈少有了。
兩人一艘快艇安全地上了島。
跟拍的節目組工作人員早早地上了島,開始布置綠道上的交通線。
有粉絲會上島是節目組此前就有想過的事情,除了下午兩點的客船,周圍的快艇也被節目組都租了下來,一來防止不備之需,二來減少外來人員上島。
寧钰像模像樣地蹬三輪車,後頭裝着糖水飲料的鐵桶相互碰撞着,發出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沐秋言在一邊看得好笑,“寧小姐,您慢着點,這些糖水要是都灑了,我們今天就出不了攤了!”
三輪車挪出去十米遠,寧钰才有了“漸入佳境”的感覺,腳下越蹬越快,後頭的東西也安穩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寧钰不僅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蹬三輪車的本事也不是蓋的。】
【美女姐姐蹬三輪,怎麽辦,看着有點好笑,節目組會不會太損了點,這都毫無形象可言了。】
未及正午的陽光還沒有那麽強烈,柔和的光灑在寧钰的鼻梁上,豆大的汗珠照耀地晶瑩,順着白皙細滑的臉龐滑下,那雙單薄的櫻唇緊緊地抿着,時不時呼出戳熱的氣息,瑩白的牙齒微閃着光。
雖然寧钰面朝陽光,積極向上的樣子相當認真,可揮灑的汗水和略帶咬牙切齒的表情還是有點破壞美感。
反觀戴墨鏡和漁夫帽,渾身遮得嚴實的沐秋言,腳上一雙簡便輕薄的運動鞋,在三輪車邊上悠閑地散步。
偶爾會四處張望着,拿着手機拍照,累了便坐到了三輪車後面的位置上,晃着腳享受日光。
寧钰哼哧哼哧終于把三輪車停到了一個驿站小屋邊上。
“如果在這裏擺攤,到時候如果下雨的話,還能有個地方避雨。”
沐秋言将手遮在眼前,望向雲層稀薄的湛藍天空,“天氣預報好像沒說會下雨吧。”
寧钰從三輪車上拉了兩張躺椅放在路邊,示意沐秋言可以躺着休息。
“我這是未雨綢缪。”
【啧啧啧,沒眼看,真是沒眼看。】
【嗚嗚嗚,我也好想有一個能帶我騎三輪的女朋友啊。】
【我啊,我啊,我會騎!】
【天真,騎三輪是重點嗎?長得好看才是!】
【有像寧钰沐秋言這種顏值級別的,別說是騎三輪了,我天天背着她走路去擺攤。】
【呃……大可不必,你找不着的。】
【這對如何,艾特人間戀愛觀察家,貌似有點戀愛的苗頭吧。】
【切,就陌生人互相禮貌的程度吧,哪有戀愛的苗頭,怕不是眼瞎。】
【是我的錯覺嗎?感覺寧钰今天對沐秋言的态度禮貌了不少,這是“敬而遠之”了?】
【可是早上餐桌上寧钰偷看沐秋言的次數可不下十次,這種藏不住的愛意,難道就不是明顯的心動信號嗎?】
【被沐影後抓了包,還偏頭臉紅,戀愛的酸臭味。相比之下,沐影後才是更冷淡的那一個吧,除了友好對話,沒任何暧昧苗頭,實屬是拿捏住了。】
【可是沐秋言對着寧钰明顯話變多了啊,你看她跟其他人的對比,可憐的許譯小朋友,激動地跑到沐秋言面前說自己是她的粉絲,也只換來沐秋言一個淡淡的微笑。】
沐秋言看着兀自忙碌出攤的寧钰,眼神不斷變換,昨晚那股清新的薄荷味又再度襲來。
她不自覺舔了舔唇,皺起眉頭。
真的不是她嗎?
濃烈的酒香和清淡的薄荷味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信息素味道,看來寧钰真的不是那天晚上的人了。
沐秋言從随身帶的包裏翻出了一管小巧便攜的藥膏,朝寧钰走去。
寧钰正搗鼓着塑料杯和吸管,将一應東西擺在方便拿的地方,這擺攤她也是頭一遭只能依樣畫葫蘆。
這時,一只瑩潤的手伸了過來,白管的藥膏被輕輕遞到了她面前。
“這是跌打藥膏,藥效很快,抹上去過幾個小時就能消腫。”
寧钰擡眸看向沐秋言。
沐秋言又将胸口的耳麥捂住,壓低了聲音作口型:“其實昨晚,我是想給你送藥膏的,結果……”後面的話她沒再說出口。
寧钰看了眼不遠處舉着攝像機的攝像小哥,将胸前的耳麥摘了下來,“我沒帶鏡子不方便塗,還得勞煩沐小姐了。”
沐秋言眨了眨眼,也學着寧钰的樣子将耳麥摘下來。
兩人走到一邊的樹蔭下,一個坐着,一個半蹲着塗藥膏。
【這是在幹啥?抹藥膏要挨這麽近嗎?】
沐秋言坐在躺椅上,而寧钰則是半個身體靠在沐秋言的腿間,幸虧沐秋言今天穿了件寬松的運動服,不然直接肉貼肉,場面更是讓人“不堪入目”。
寧钰腦袋上的包因為昨晚的二次創傷,有些泛青泛紫,到底是自己惹得禍,沐秋言得負起這個責。
她沾了點乳白色的藥膏,細致地抹在寧钰額間,因為湊得近,那股呼吸的氣流打在寧钰發間,讓寧钰忍不住撚了撚手指。
“昨晚的事,我保證不告訴別人。就是……我知道這是你的隐私,但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到底得的是什麽病?”
沐秋言指尖微頓,“這應該不管你的事吧,你為什麽要問?”
寧钰:“我……就是看到你那個樣子,有點……擔心。”
沐秋言垂眸,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窩投下陰影:“十幾年都這麽過來了,沒什麽好擔心的。”
十幾年?
寧钰:“沒有辦法醫治嗎?”
沐秋言想到那個終身标記,手上一下失了分寸。
“沐姐姐,很疼,你輕點。”
寧钰擡眸抱怨,嗓音微啞,才發現兩人的臉頰挨得很近,幾乎咫尺,她連沐秋言那根根分明的睫毛都能數出來。
氣息相融間,那種粘膩勾人的暧昧感又再度包圍了兩人。
沐秋言呼吸一滞,手指微抖,又強行冷靜下來,耳根似乎是被陽光熏熱了,發散了點惱人的紅。
“是病就一定有治療的方法,這些都跟寧小姐無關,寧小姐只要幫我保護這個秘密就行了。”
她手上動作放輕,藥膏抹完後,還湊上去輕輕地吹了氣。
寧钰後背一陣酥麻,“沐姐姐,你……”
沐秋言:“這樣吹一吹會好的更快,我小的時候受傷,我媽也是這麽做的。”
挨得太近,寧钰似乎又跌入了沐秋言周身淡淡雪衫味織就的yu網中,後脖頸的腺體跳動着,帶着某種渴求,腿上更是發軟無力。
沐秋言看見寧钰額頭沁出了些汗,還以為自己下手還是太重,“你忍一忍,我再塗一層就……”
她話沒說完,就被腿蹲得發麻的寧钰撲了個滿懷。
寧钰這一下洩力,往前沖的勁兒有點大,頂了沐秋言的柔軟的肚子,兩人雙雙倒在了那張躺椅上。
支撐兩人的重量有些勉強,躺椅發出了吱丫的一聲響。
觀看直播的觀衆們看到這一幕,突然就炸了。
【啊啊啊,我不純潔了。】
【這畫面也太美好了吧,是我不付費能看得嗎?得虧是直播,錄播的話整段都播不了了!】
【導演,這段掐掉啊,掐掉!】
跟拍的攝像小哥明顯也吓了一跳,這要不要蓋鏡頭成了最大的問題。
他的大腦高速旋轉,導演之前囑咐過,如果有場面難以控制或者不能播的意料狀況發生,就得把鏡頭直接轉移。
可龌龊的人才看什麽都是龌龊的,寧钰和沐秋言這一幕就是個……意外,塗藥膏不小心摔在了一起,這也沒什麽吧。
沒什麽吧。
很純潔啊。
沐秋言小腹被撞得一疼,一時間還站不起來,而寧钰緊貼在女人柔軟的腹部,被那種溫熱的觸感激地臉紅。
她個憨憨!就一會兒了就支持不住了?
還直接摔在人身上了。
寧钰趕緊扶着椅子站了起來,看見沐秋言皺眉不耐的樣子,又慌張地蹲在她邊上,“你你你……怎麽樣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憐她正常說話的樣子都沒有了。
“突然就撐不住了,可能是剛才蹬三輪蹬累得,這腿有點發酸。”看沐秋言看得出神這樣的話當然說不出口,寧钰就信口栽到了那輛三輪車頭上。
沐秋言還是不說話,只伸手揉了揉小腹。
寧钰看得焦急,話不禁思考地說了出來,“要不,我給你揉揉?”
沐秋言聞言睜開了眼睛,怒瞪着寧钰,正想說什麽,猛地愣住。
“你……你怎麽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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