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無賴”
洛誠的臉湊了過來,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在眼尾處淤青的映襯下眼神更是兇狠。
他嘴角的血跡還沒清理,樣子比之前還要駭人。
陳曉薇感受到壓迫的氣息,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很害怕。
心裏想着:這個人真是陰晴不定。
上一秒還受傷的可憐巴巴的樣子,稍微好點就開始耀武揚威了?
陳曉薇真是後悔,就不該替他包紮傷口的。
帶着憤怒的,打掉他的手,“跟你有什麽關系?”
合上藥箱站起身,繃着臉又說:“你把我這搞得烏煙瘴氣的,趕緊走!”
她的這番舉動,洛誠沒生氣。
反而帶着一絲欣賞的看着她,“喲,知道反抗了啊,真不錯。”
洛誠還坐在椅子上,略微的側過一些瞄了眼窗外。
然後在褲子口袋裏掏了掏。
陳曉薇鎖好了藥箱,把那些用過的紗布包起來丢進垃圾桶。
一擡頭,就看見洛誠叼着煙看她。
煙含在唇邊,含糊不清的道:“你剛不是說烏煙瘴氣麽?還沒抽煙呢怎麽就瘴氣了?”
“這兒不能抽煙!”她嚴肅的制止。
“怎麽不能?”
“你……”
陳曉薇慌張的看着門口,又朝着洗手間看過去。
走過去把排風扇打開。
盡管如此,房間裏的味道還是沒有散去。
“總之就是不可以!”
他們家沒有人抽煙,稍微有點味道就能聞到的。
要是再讓常岚知道,那就完蛋了。
洛誠的煙瘾已經被釣上來。
看到陳曉薇害怕的樣子,卻也沒有點火。
從嘴邊拿下來在手裏旋轉了一圈,又放在鼻下輕輕地嗅着。
看他好像沒有要抽的意思。
卻也躍躍欲試,曉得他的煙瘾很大。
陳曉薇拎着藥箱關照:“那個……你,我去把藥箱放回去,你千萬別在我房間裏抽煙,要麽……”
她看着窗戶,剛才洛誠就是從那邊爬過來的。
“要麽從窗戶出去。”
陳曉薇出去了。
洛誠放下煙,撿起地上的黑色衛衣重新穿上。
在擡起胳膊的瞬間,他的右邊腰上一大片的血漬浸濕了T恤衫。
鮮血在灰色的衣服上呈深紅色。
裏面的皮膚上也沾染了血,正順着往下流。
洛誠低頭看了眼沒當回事,臉上也是雲淡風輕仿佛沒有痛感似的。
這是陳曉薇沒有看到的一處傷口。
也是在洗手間裏,地上一灘血的原因所在。
衣服穿好,在黑色衛衣下,鮮血的顏色已經被掩蓋。
又一次的朝着窗外看過去,沒有任何的動靜,應該是安全了。
但是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客廳裏。
陳曉薇把藥箱放回電視櫃下面。
把客廳的燈關掉,将洗手間旁邊的小夜燈打開。
陳之宛的房門打開,她手裏拿着一個啃了一半的蘋果咀嚼着。
看到她身上還穿着回來時的衣服問:“姐,你怎麽還沒洗澡啊?”
“剛收拾完東西,馬上就洗了。”
陳之宛又咬了一口蘋果,口齒不清晰的說:“我聽見你房間裏有人說話,有人嗎?”
“啊?”
陳曉薇神色慌張。
幸好外面只有小夜燈的光亮,看的不清楚。
她慌忙的掩飾:“我在和唐唐打電話呢,是不是聲音太大吵到你了?”
陳曉薇差點忘了,她和陳之宛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
而且,這裏又是老小區,隔音效果不是特別好,稍微大一點聲音就能聽見。
“還好吧。”
“我先回房了,你早點休息啊。”陳曉薇走到門口,又關照她,“吃完蘋果記得刷牙。”
陳之宛嘟囔:“怎麽和老媽一樣,羅裏吧嗦的。”
提到常岚。
陳曉薇朝着另一邊的門口看過去。
低聲問:“他們休息了嗎?”
“剛才爸爸出來洗漱,說媽已經睡下了讓我們早點睡。”
“那就好。”
常岚睡下了,她也就放心了。
看着陳曉薇進了房間,陳之宛盯着手裏啃完的蘋果有些疑惑。
唐唐是女生,可是她隐約聽見的聲音是個男人啊?
回到房間,發現洛誠還在。
陳曉薇有些氣惱,卻也不敢放大聲音。
“你怎麽還在這?不是讓你走了嗎?”
洛誠回過頭,嬉笑着:“我什麽時候說過走了?”
陳曉薇對他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然後貼着牆壁聽隔壁的動靜。
陳之宛好像是在追劇,隐隐的能聽見一點聲音。
“你聲音小點,我妹妹在隔壁。”
“哦?”洛誠挑眉,聲音也自然的放輕了一些,“她還沒發現你房間裏多了個男人?”
陳曉薇瞪了他一眼,“你要是還不走,她就要發現了。”
洛誠伸了個懶腰,悠哉的說:“外面這麽危險,在這多好啊,不打算走了。”
“什麽!”
看到旁邊她的床鋪,還挺寬敞的。
那根煙又回到了他手裏,輕輕地在桌上敲了敲,“你這床足夠睡下兩個人,剛好。”
“你……你,你簡直就是無賴!”
陳曉薇想不到別的罵人的詞彙。
洛誠低聲笑了笑。
盯着手裏的香煙,煙絲被他敲打的緊湊在一起,這樣抽起來更濃郁。
“哎。”他沖着陳曉薇揚頭,“還記得你第一次罵我什麽嗎?”
陳曉薇始終和他保持着安全距離。
遠遠地看着他。
陳曉薇搖搖頭,她怎麽可能還會記得這種事情。
“就是罵我,混蛋無賴。”
說到這,他又笑了一聲。
然後站起身,右手撐着桌子一躍而起。
洛誠已經輕巧的坐在了桌子上,只不過用了點力,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擡起腳踩在書桌上轉頭看她。
“我當時告訴你什麽?”
“什麽?”陳曉薇看到他的鞋子在桌上,輕聲制止:“你把腳放下。”
洛誠仿佛沒聽到,說:“我說我就是。”
話音落下,他開了窗戶鎖打開了窗戶。
“你……你剛不是說外面……”
洛誠探出頭看了看,“安全。”
“那你還不趕緊走!”陳曉薇催促着。
她已經後悔了,感覺讓洛誠進來就是在引狼入室。
可是轉念一想,是他自己破窗而入的,根本就阻止不了。
洛誠拿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了嘴邊的香煙。
“我只是開窗抽個煙,誰說要走了?”
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将他手裏的煙吹起,煙味也随着風吹到了陳曉薇的臉上。
她慌了,攥着手帶着哭腔問:“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開啊?”
“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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